咕咚……
不知道是誰嚥了一口口水,其實我也想要咽口水,因爲這條街道不是荒涼的,兩邊擺了很多攤位、店鋪,還有形形色-色的行人、買東西的商家。
雖然這些人是彩色泥塑,但是他們的模樣都如同真人一般,一瞬間我都覺得這條街道是真實的存在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們才反應了過來,接受了這裡有一條如此真實的街道。
“老煙,若是上面的人知道……”我張了張嘴,不用想,如果他們知道,估計只覺得玄幻吧。
老煙搖了搖頭道:“等我們從這裡出去,怕是要考慮將這片區域的市民都遷走了。”
遷走?
我看向老煙,隨後便反應過來。是啊,這座西漢古墓的規模簡直無法想象,若真的挖掘出來,這上面卻是不能住人了。
“走吧!”我理了理思緒,隨後踏上了這條街道。
剛踏出第一步,我便覺得好像置身於當年的大漢王朝,旁邊的行人說着官話,探討着新鮮事,生活氣息非常的濃厚。
“你們看,這商鋪上的字還這麼的清晰!”伢仔擡頭指着第一家商鋪。
這是一家米行,不僅商鋪上的字清晰,包括站在店鋪裡面的掌櫃的模樣也非常的清晰,一個和藹的中年人,看起來就慈眉善目的
我不由的想到劉去這個人,他是在流放途中病故的,即使死亡的倉促,他的陵墓卻依舊如此的奢華,那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便開始修建陵墓?
老煙一拍手,說這還用想,必然是從他被封爲廣川王的那一刻起,有權有勢的他,想要修建陵墓還不是小事一樁?
在這條街道上走着,一家又一家的店鋪,還有一個又一個的小攤販,我看着只覺得當時的西漢已然是非常的繁榮。
許教授已經激動的不能自已,在伢仔的陪同下,將這條街道的縮影,還有一些值得拍下來的場景全都記錄在了相機裡。
他老淚縱橫的道:“震驚世界的西漢民間文化,這劉去總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是啊,有了這條街道,對於西漢的考古必然會容易不少,而且也能得到更加確定的歷史。
我倒是和許教授的感覺不一樣,我只是覺得劉去他壓根就將自己當成了已經死掉的人在建造陵墓,不,應該說這座陵墓是爲了他的靈魂在這裡活下去而建造的。
無論是陪葬還是這條街道,足以讓一個虛無的靈魂繼續過着諸侯的日子。
“他倒是死的不虧。”許教授感嘆完之後,突然來了這麼一句:“下面的陵墓建造看起來倒還是中規中矩,但是這上面的顯然越了規矩,這麼看來,他的野心真大!”
我並不認同許教授的看法,我覺得劉去這麼做不過是因爲一點,那就是他在盜墓的過程中真的將自己當成了陰間的主宰,將自己當成了地下世界的王者。
許教授聽我這麼說,琢磨了半晌然後點了點頭:“你這麼想倒是也有可能,不過我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他盜墓或許只是一個幌子,爲的不過是爲造反籌集軍餉。”
我倆誰也說服不了誰,這原本就是個無解的命題,除非劉去死而復生,我們才能夠問的清楚。
我們走在街道上,不時的會發現一些在我們的知識儲備中不存在的東西,便趕忙記錄下來。
“等等。”走過一半的時候,我的眼睛掃到了一樣東西,隨後我擺了擺手,讓衆人停住。
老煙立刻問我怎麼了,我搖了搖頭,視線卻盯着我左前方一家賣酒的店鋪不動了。
這店鋪依舊是古色古香的,但是看起來卻非常的新。
對,就是新!
縱然劉去在保持陵墓新舊程度上下了很大的功夫,但是無論如何也過去了上千年的歲月,古樸的感覺還是非常強烈的。
可是這家酒鋪不同,看起來古色古香的,但要比旁邊所有的鋪子都光亮。
可這一點新舊差別實在是不明顯,因此我也不敢斷定。
“我去看看。”我衝着老煙他們道。
老煙搖了搖頭並不同意,說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我們和你一起。
我沒有同意,說不過是我的猜測,一切還不確定,你們等我的消息。
老煙不說話了,只是視線緊緊的跟隨着我。
酒鋪是按比例縮小了一圈做的,雖然不算大,但是也絕對不算小,門口有個泥人夥計,裡面還有個泥人掌櫃,面目笑容的打着算盤,估計是生意不錯。
我經過泥人夥計,往酒鋪裡面走去。
泥人掌櫃的手依舊放在算盤上,看起來是個精明的人。
“掌櫃的,來一斤白酒。”我喊了一聲。
掌櫃的沒有反應,我笑了一聲,隨即迅速轉身,手直接壓在門口的夥計肩膀上,右手成爪按在他的腰上:“最好不要耍花招,否則……”
“饒、饒命。”
這人顫抖着開口,我冷笑一聲,當下押着他往回走。
剛剛那一套說辭不過是說給他聽的,爲的就是降低他的警惕心,然後突下殺手。
老煙他們也睜大了眼睛,看着我壓了一個泥人回來,神色變了變:“這、這……”
我冷笑一聲,說現在我終於知道沈建國爲什麼不肯說兩個人的腦袋去了哪裡。
“什麼意思?”老煙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我拍了拍‘泥人’的肩膀,隨後冷笑道:“因爲只有一個人死了,另外一個人進了陵墓,因此……”
後面的話不用我說了,他們也能猜的到。
爲了掌握這座墓的主動權,在發現他們無法打開機關,或者說打開機關的代價太大的時候,他們還是強行的送了一個人進來。
爲了不讓我們發現,索性趕在我們之前將屍體都處理掉,只是黏在門上的血肉無法處理,否則估計他們連死了多少人都不會告訴我們。
李平之所以害怕也是因爲他知道這人確確實實就是他們害死的,爲的是將另外一個人送進來。
讓我不解的是,這裡是湖北省地界,一旦挖掘出古墓,第一時間肯定是他們接手,何必如此慌慌張張?
“說,沈建國是讓你進來做什麼?”
秋小姐一聽脾氣便爆了,提溜着‘泥人’的衣領問道。
我擺了擺手:“秋姐,不用這麼緊張,後面的路還很長,我們還需要替死鬼,你這麼嚇他做什麼?”
“不、不,你們饒了我,饒命。”對方說話已經有些口齒不清,顯然是真的嚇到了。
而我依舊繼續道:“這不過還是個開頭,這座墓詭異的很,不知道要填多少人進去?原本我們還擔心,這不,現在多了一個人出來,我們也能少填點自己人。”
我說話的時候沒有任何表情,語氣也不激烈,可是‘泥人’嚇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半晌後哇的一聲哭了。
我愣住了,剛剛說話的時候倒不覺得,但是他這麼一哭,聽着這聲音怎麼這麼小呢?
這麼一想,我發現他的身量其實也不算大,不過是因爲外面裹了一層泥,看起來好像大了不少。
秋小姐也意識到不對,問‘泥人’多大,對方大概是沒有想到秋小姐會這麼問,忙吶吶的說他十六。
十六……
我看向許教授,他點了點頭,說確實考古隊也會收一些有天分的孩子,多是教授收來當徒弟,有天分就會繼承衣鉢,沒有天分應該就是打雜了。
“你和李平什麼關係?”
知道對方是個孩子,我口氣稍微放緩了一些。
他看了我一眼,抽抽噎噎的說李平是他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