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煙輕聲道:“小秋,我要開始消毒了,你忍忍!”
我看了老煙一眼,讓他不要說出來,我自己受過這種苦,所以我明白越是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心裡便越容易害怕,所以我希望秋小姐能夠不要受這樣的罪。
可是老煙卻沒有聽,無論是消毒,剔除已經壞死的肉,還是正骨,他都一樣一樣的告訴秋小姐。
我不理解他的做法,但是卻發現在他這樣一一遍遍告知的情況下,秋小姐反而會好受一些,這才明白原來她和我是不一樣的。
整個治療過程用了足足兩個小時,我抱着秋小姐的胳膊都酸了,可是我不敢放下來,只死死的抱着。
等老煙說已經包紮好,可以放下來的時候我覺得我的胳膊已經僵硬,根本動不了,還是在鑽地鼠的幫助下才將手給放了下來。
伢仔用機關鳥背部的木板給秋小姐做了個擔架,隨後我們小心翼翼的擡着她放在一邊休息。
她已經累的不行,老煙給她餵了一些消炎藥,隨後便告訴她可以睡了。
聽了這句話的秋小姐嘴角揚起笑容,最後就這麼昏迷了過去。
“沒事嗎?”我擔憂的道。
老煙搖了搖頭,說他之所以非要一點點的講給秋小姐聽,就是要激發她的意志,如果在治療過程中睡着了,那可能會有性命危險。但是現在沒事,現在她睡着了不過是因爲藥物的作用罷了。
我點了點頭,這才明白老煙的良苦用心。
“你們也歇歇吧。”我看着老煙他們,無論是主管治療的老煙和伢仔,還是在邊上配合的許教授和鑽地鼠都累的不行。
解決了機關鳥,我們也正好休息一下,因此我擺了擺手,讓他們原地休息。
至於我自己----我是沒有資格休息的,雖然我更恨的是我自己,但是不代表我會放過奶娃。
我一把提起奶娃,走到了較遠的不會打擾秋小姐休息的位置。
我拼命的按住心中的火氣,面無表情的道:“爲什麼會開槍?”
他看着我,不知道是裝傻還是真不知道,說他開槍的技術是跟着沈建國學的。
雖然沒有說到點子上,但我這心裡還是記下來了,一個考古隊隊長竟然會開槍?
我皺了皺眉,這似乎不合常理。
我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緩緩的用力,看着他的臉色慢慢的漲紅卻沒有一絲的感覺:“別給老子裝傻充愣,剛纔,爲什麼開槍?”
只要我再消耗掉機關鳥的幾重機關,秋小姐必然能想出更合適的解決機關的辦法,而不是如此的冒險。
奶娃看着我,一副無辜的樣子,但是我已經不吃這一套了,他終歸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奶娃。
巴音郭楞的那個奶娃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即使在我救不了他的時候,他對我也沒有過一句的怨言。
所以那樣的奶娃纔會在部隊裡成爲大家都願意寵着的存在,可是這個奶娃,剛剛開槍之後他陰狠的表情,還有說機關鳥不行了時候的語氣,我可不會忘記!
奶娃看了看我,一副無辜的樣子:“因爲開槍了,機關鳥就會掉下來啊。”
他的語氣如此的理所當然,似乎沒有想過他開槍的舉動給秋小姐帶來了多大的傷害,可是我知道,能夠被沈建國派來單獨執行秘密任務的人,不可能像表面上這麼單純。
蠢的不過是我罷了。
我冷笑一聲道:“你最好不要給我玩花招,不然我就算在這裡殺了你,也不會有人知道。不,知道了又怎麼樣,陵墓裡兇險萬千,你只是死於機關陷阱罷了。”
奶娃似乎不相信我會這麼做,他睜大了眼睛,說大哥哥,你之前不還說要照顧我,不讓我冒險嗎?
我冷笑一聲,之前我那麼說真是我蠢的慌,現在麼,如果他不老老實實的交代,我不介意真的用他去當炮灰。
在我的眼裡,敢害701的人,便是我的敵人,我不需要任何的理智。
奶娃看着我,半晌後委屈的道:“我以爲大哥哥說話算話的。”
他這種博同情的樣子看在我眼裡更加的讓我心裡不是滋味,這是什麼意思?
當初的奶娃膽子小,可是無論如何他都保持了一個軍人該有的風範,我真是瞎了眼,纔將這個小子和他相提並論。
“算了,我也不逼你,但是接下來的路你想走的這麼容易也是不可能了。”我冷冷的望着他。
我們這麼多人盯着他,他想要跑也跑不了,後面的路他是死是活就全看造化了。
剛剛機關鳥出來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想着他的安危,第一時間就帶着他跑了出去,可是後果呢?
卻是秋小姐一隻胳膊的代價。
老煙已經說了,他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勉強將斷掉的骨頭給接了回來,可是他依舊不敢保證,接下來恢復的會怎麼樣。
一來需要看秋小姐的意志,二來也要看傷口恢復的情況。
這裡醫療條件不好,墓裡面的溼氣也非常的重,確實非常不利於傷口的恢復。
“等小秋醒了我們再走吧。”
等我重新回到秋小姐身邊的時候,老煙開口道。
我點了點頭,我們擡着她走確實不方便,所以只有她醒了才行。
可是她傷的非常重,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來?
我從揹包裡掏出乾糧,食之無味的往嘴裡塞着,雖然有些吃不下,但我還是需要吃。
因爲接下來的任務還是非常的重,這才進墓沒多久,我們所有人身上都已經掛了彩。其中我、秋小姐還有伢仔三個人身上還都有着不輕的傷,必須要保持充足的體力,才能在接下來的路中稍微好過一些。
▪t t k a n▪¢ o
我勉強塞了一塊餅乾,實在是吃不下了,主要是因爲秋小姐流的那一攤血的血腥味一直充斥在我的鼻尖,我根本沒有辦法忽略。
還有就是秋小姐-痛的一直在無意識的哼哼唧唧,聽在我的耳朵裡非常的揪心。
“長安,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伢仔坐在我邊上,臉上的表情也一片冰冷,雖說他是在安慰我,可是我也能看出他其實更多的是在安慰自己。
這是我們最失敗的一次,因爲我們根本拿機關鳥沒有任何辦法,只能任由它爲所欲爲。
最爲重要的是,最擅長機關的是伢仔,可是他剛剛去找許教授,卻不在這,根本都沒有幫上忙。
“對了,剛剛許教授他……”我這纔想起來伢仔剛纔做的事情。
伢仔哎呀一聲,說其實沒什麼大事,就是機關鳥毀了的店鋪正好是許教授藏身的地方,被壓在下面好半晌都沒能出來。
伢仔便去將他挖出來,等他挖完的時候回來正好看到機關鳥墜落,秋小姐也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