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既然小秋醒了,我們是不是開棺?”老煙忙活了半天,好不容易將秋小姐救回來,這會兒渾身跟脫力一般靠在棺槨上,擡頭輕聲的問道。
秋小姐奇怪的看着我,問我爲什麼要等她纔開棺?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隨後指着棺槨:“伢仔說最上面一層機關很有可能是琉璃火,裡面更精密的機關更是說不清楚,所以……”
秋小姐哦了一聲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圍繞着棺槨慢慢的轉着,隨後眉頭便皺了起來,說她沒有見過這樣的機關,看起來似乎非常的繁複。
確實是繁複,如果不是繁複,伢仔也不會不敢動。
“那你有辦法解嗎?”我抱着希望問道。
秋小姐緩緩的搖了搖頭,說不一定,不過還是需要試試看。
隨後她便衝伢仔招了招手,讓他過去打打下手。
伢仔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剛剛他算是做了錯事,現在自然是要乖巧一點。
但其實我知道他沒有做錯,剛剛我恨不得將他打暈,但是不得不承認要不是他突發奇想用激將法,或許秋小姐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但顯然秋小姐被嚇的不輕,伢仔剛一過去便被她狠狠的揉了幾下頭髮。
伢仔慘叫兩聲,說這髮型可是不能亂的,再揉就要自閉了。
秋小姐笑了笑,便也放過了他,只有我知道伢仔並不想躲,畢竟秋小姐只有一隻手能動,他要是想躲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長安,你也過來。”秋小姐放過伢仔,隨後衝我擺了擺手。
我邊往那邊走,邊護住了頭髮:“秋姐,我這寸頭可沒什麼好抓的啊,這幾天都在墓裡鑽來鑽去,可別髒了你的手。”
秋小姐瞪了我一眼,我立刻加快速度小跑過去。
“你就站在這裡,不要動!”她拖着我站到棺槨的中間,隨後吩咐了一聲。
我按照她的吩咐站好,隨後她又將伢仔拖過來,隨後將一把匕首塞在伢仔手上,神色嚴肅的吩咐:“待會你將這把匕首從長安的腹部穿過去。”
“什麼?”伢仔震驚的喊了一句,隨後猛然搖了搖頭,說不行,他做不來。
秋小姐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腦袋上:“我又沒讓你殺了長安,快點!”
我看着伢仔的手裡被秋小姐塞上匕首,隨後衝着我過來的樣子,瞬間有些慌了。這匕首可不是假的,就算殺不死我,這一刀捅下去,我也得重傷吧?
“長安,你千萬不要動,聽明白了嗎?”秋小姐的聲音鑽進我的耳朵,我渾身僵硬,卻也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我驚恐的看向秋小姐,發現她似乎不是在看玩笑。
“秋、秋姐……”我聲音都顫抖了,如果說這一刀下去,棺槨就能打開,我也就認了,可是這一刀下去估計我就得陪黑白無常了。
秋小姐看着我,鄙視的道:“不過就是一刀,你怕什麼?”
“秋姐,這到底是爲什麼?”伢仔的手裡被秋小姐硬生生的塞進了一把刀。
如果他不接,秋小姐還要用另外一隻受了傷的胳膊,所以伢仔也不敢拒絕。
只是他拿着匕首看看我,又看看秋小姐,就差哭出來了……
秋小姐罵了一句沒出息,隨後點了點我的肩膀:“長安,你信我嗎?”
我張了張嘴,其實我很想說信,可是現在這個情況我真有些說不出來。
秋小姐見我猶豫,臉上浮現出了非常明顯的失望情緒。
我立刻投降:“我信,伢仔,不要怕,來吧,我不會怪你。”
伢仔見我突然改變了主意,不解的看向我,藏在墨鏡後面的目光根本都擋不住。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秋小姐剛剛那失望的神色實在是刺痛我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覺得我不應該這樣。
秋小姐不會害我,伢仔也會有分寸,最多也只是重傷罷了。
“來吧。”我看向還在猶豫的伢仔,開口道。
伢仔看了看我,再次看了看秋小姐,後者瞪了他一眼,隨後做了一個開始的動作。
伢仔握緊了匕首:“我、我真刺了哦。”
我站在原地點了點頭,視線卻一直盯着伢仔手上的匕首,這匕首非常的鋒利,估計很容易就會刺破我的皮膚。
我呼了口氣:“你下手有點分寸啊。”
雖然我說不怕,可是真到了這一刻我還是有些哆嗦,甚至連聲音都顫抖了。
“小秋,你這是做什麼?”老煙他們也終於反應過來。
但是秋小姐根本沒有理他,直接在伢仔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後將手放在了我左腹部:“就往這裡刺,千萬別刺錯了,知道嗎?”
伢仔哭喪着一張臉,我立刻提醒他打起精神,這要是因爲他手抖就讓我送了一條命,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他。
“長安,你忍住。”伢仔擡頭看了我一眼,隨後神色慢慢的平靜下來,我知道他這是已經做好準備了。
我慢慢的閉上眼睛,防止一會兒伢仔刺過來的時候自己忍不住直接後退。
秋小姐喊開始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我身體微微一動,隨後便感覺到一股力道壓在了我身上,不讓我動彈。
噗嗤……
匕首刺進肉體的聲音傳來,我身體一抖,可是卻沒有感覺到疼痛。
我睜開眼睛,錯愕的看着眼前的情況,受傷的不是我,而是一邊的秋小姐。她捂着右邊的肚子,血正在汩汩的往下流,老煙手忙腳亂的在爲她包紮,而伢仔拿着匕首直接愣在了原地。
“到底怎麼回事?”我怒吼道。
一邊幫着老煙給秋小姐止血,一邊衝着伢仔問。
他怎麼會偏離這麼多?
還有秋小姐,看到不對勁,爲什麼不躲開?
“是我撞上去的。”
“你閉嘴!”
秋小姐剛開口解釋一句,伢仔已經瘋了似的吼了一句,隨後他擡頭看向秋小姐,語氣森然:“秋姐,你到底要做什麼?”
啪!
許教授一巴掌扇在伢仔的臉上,伢仔的臉偏向了一邊,都不知道作何反應。
許教授冷聲道:“小秋必然有她的理由,你傷了她,還有臉質問?”
伢仔委屈的望着許教授,可是後者根本不看他,只是幫着我們給秋小姐止血。
好在這傷口不算深,也沒有傷到臟腑,血很快止住了,只是秋小姐好不容易好轉一些的臉色,又蒼白的毫無血色了。
我知道這事不能怪伢仔,秋小姐肯定有理由,但是因爲秋小姐一次接一次的受傷,老煙他們的神色都不好,也沒有顧得上伢仔是不是委屈。
“伢仔,你過來一下……”我衝着伢仔招了招手。
血已經止住了,接下來也沒我什麼事,但是我還有疑問壓在心底。
伢仔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許教授,可是後者正在那裡關心秋小姐的身體狀況,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他垂頭喪氣的朝我走來,第一句話就是他真不知道秋小姐會衝上來。
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我認真的盯着他,輕聲詢問:“你告訴我,你是真的收不住手嗎?”
“你什麼意思?”伢仔刺蝟一般的瞪着我。
我搖了搖頭,我並沒有什麼意思,因爲伢仔是我們這些人當中速度最快的存在,如果秋小姐衝上來,以他和我之間的距離,我猜他其實應該能夠移開匕首。
伢仔張了張嘴,隨後扭頭看向正在休息的秋小姐,半晌也說不出一句話。
我頓時瞭然:“是秋小姐讓你這麼做的吧?我其實就是一個幌子。”
因爲如果秋小姐明確的說出來,我們這些人肯定會阻止她,她之前流血便已經不少,這個時候如果再受傷,貧血就能要了她的命。
伢仔見我猜出來,只能無奈的點點頭道:“是!在讓你站在那裡之後,秋姐便偷偷對我做了幾個手勢,我不知道她爲什麼這麼做,但是她說要是不這麼做,我們所有人都得死。”
難怪,難怪伢仔沒有讓開。
我緩緩的走向秋小姐,她眯着眼睛並沒有睡着,淡淡的開口:“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