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麟和方天許帶着張軍師與吳軍師來到帥府,便見帥府裡的親衛正往馬車裡搬箱子。
齊麟他們也認得王震,便問了句,“明兒走?”
王震笑着見禮,“回齊將軍的話,明兒一早走,元帥護送一段路,所以今晚先把東西裝好了。”
“元帥護送一段路?護送多遠?”齊麟皺起眉頭,這時候離開怎合適?
王震道:“也就一兩個時辰的路便回來了。”
說完,他又促狹地說了句,“元帥說,女人嘛總歸是要哄一鬨,千里跋涉回京去,又帶着幼兒,便順着她的心意送一送,以顯重視。”
齊麟知曉王元帥對這個女人十分寵愛,送一送也不稀奇,便沒再說了。
帥府裡已經擺下了酒席,王彪親自出迎。
大家抱拳見禮之後,王彪請他們落座。
他們看了一眼擺得滿滿當當的飯桌,有湯膳有點心,也有各式精美菜餚,香得耳朵都要掉了。
他們知道王彪吃食上素來講究些,但沒想到這麼奢靡,這一桌子的菜十幾個人吃都綽綽有餘,而他們只有五個人。
大家心裡頭不由得感慨,當初跟着宋懷安大將軍也好,跟着北冥王也好,議事的時候有吃的,但多半是一碗刀削麪,偶爾有一兩道葷菜也是很難得。
自然這也沒什麼好比的,畢竟打仗的時候與和平的時候不一樣。
方天許還是心疼地說:“太鋪張了,吃不了這麼多。”
“是啊,比過年都豐盛。”吳軍師也說。
王彪哈哈地笑了一聲,“說得本帥虧待了你們似的,今晚是豐盛些,但多是下酒菜,吃着吃着到時候還嫌不夠呢。”
“我們是議事,不必吃酒了吧。”齊麟說。
王彪豪爽地道:“喝點兒,咱們暢所欲言,本帥知道你們心裡頭有些疙瘩,如今大戰在即,若有對本帥不滿的可以指出,本帥有則改之,無則嘉勉,上下務必要同心同德,不可有嫌隙。”
大家對視了一眼,便都落座了。
可不是有疙瘩嗎?但往日說了他也不聽啊,如今大概是看着要打起來了,他心裡沒底,才主動跟他們融冰。
不過,在兩位軍師的暗示下,齊麟和方天許也沒提他的缺點。
武將的腸子直來直去,有什麼說什麼,但軍師心裡是拐着彎的,王彪接受不了意見,從他來南疆駐守第一天,大家便都知道了。
現在讓提意見不過是場面話,真提了,勢必鬧得不愉快,今晚主要還是來推演戰事,制定作戰策略,便是他說話不好聽也得忍着些。
大局爲重啊!
王彪命人倒酒!
酒,男兒漢哪裡有不愛的?尤其長期駐守這裡,遠離自己的家人,酒成了排遣孤獨的好東西。
只是往日喝的多是濁酒,今日難得喝上佳釀,雖心裡想着節制,還是不免多喝了兩杯。
好在酒量好,多喝這兩杯也不礙事,腦子清醒着。
喝着的時候氣氛好,齊麟便開始說了,“按照探子回報,以沙國如今的行軍速度,大概三五日便可到,屆時他們估計會直接攻城,所以我們首要制定的便是守城方案。”
王彪聽得很仔細,也頻頻點頭,唯一提過的問題便是齊麟說沙國的火銃並不具備太大威力,沙國應該還是會用重械,他錯愕了下。
“火銃不具備威力?你這話不對。”
齊麟道:“末將說的是攻城的時候,火銃的優勢很難展開。”
方天許補充了句,“因爲火銃打一槍之後,要重新裝彈,還需要瞄準,所以在攻城的時候,沙國人不會用火銃。”
“所以你們打算用弓箭來應對火銃?”王彪問道。
“弓箭是必須要用的。”方天許道。
王彪微微點頭,但心裡想幸虧他是打算逃跑的,不然真跟他們打下去,這條命遲早交代在南疆。
當初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打了勝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