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廚子!你趕緊下來,我有東西給你。”
羞花壓低的聲音從星魂之鷹的手機中傳出,讓今天在席面後廚忙了大半天疲憊不堪的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從躺屍的牀上坐起來披上衣服就準備下樓。
這纔剛把被專程從川渝請過來主持今日後廚事宜的兩位叔伯送走,星魂之鷹這會是真不想動。
結果剛走到門口,扭頭一看,便看到了和自己住同一間房的辰龍老哥正盤坐在牀上,用一種賤兮兮的表情帶着古怪的笑容盯着他,眼中還充滿了“鼓勵”並且對他豎大拇指。
“喂!你那是什麼見鬼的表情啊?”
星魂之鷹頓時忍不住解釋道: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啊對對對,不是我想的那樣,今晚要發生的事,並不是一個走運的混蛋被小富婆約下樓,你們只是純潔的朋友關係,我懂我懂,畢竟老哥我也年輕過嘛。”
辰龍笑嘻了都。
他抱着自己的遊戲頭盔又伸出手在腳邊的包裡找來找去,最後摸出一包“口香糖”丟了過去,擠着眼睛說:
“有備無患嘛,你去吧,我玩會遊戲,如果今晚不回來記得把門關好,我這一覺估計就到明天早上了。”
“啊,太過分了嗷。”
星魂之鷹看着手裡的口香糖反手就把它朝着辰龍砸了過去,隨後搖着頭開門還不忘叮囑同舍友幫着照看一下自己的遊戲設備。
在他離開之後,本來說要玩會遊戲的辰龍立刻穿好鞋子跟了上去,還不忘用手機聯絡自己的十二生肖兄弟一起來。
男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
當有共同愛好的男人們扎堆的時候,再正經的人也會飛快向逗比風格滑落,尤其是在共同窺探第三方的感情問題這種事上,只要有第一個人發出召喚,立刻就會有很多閒得蛋疼的傢伙跑來共襄盛舉。
因此在辰龍下到酒店大廳時,十二生肖兄弟已經來了六個,還帶上了不得已泡枸杞與二仙橋譚哥,共同組成了“追蹤組”打算客串嚴厲的班主任揭露一下玩家之中存在的“早戀”現象。
順便再出去找個地方吃個串喝幾杯。
明天一早大家就要各回各家,再聚起來可就不知道猴年馬月了。
“戌狗子怎麼沒來?”
辰龍叼着一根菸問道:
“那傢伙不是詛咒發誓說今晚要把我灌翻嗎?”
“卯兔喝大了,狗子估計在照顧她呢,那姐們真颯氣,不愧是東北那嘎達的老妹,那傢伙舉起酒杯就是哐哐幹,秦爺都差點被她連灌三杯,連連讚歎女中豪傑。”
亥豬一邊給兄弟們敬菸,一邊說:
“不管他了,咱們先走吧,你剛纔說大廚子和小富婆在樓下約會來着?哪呢?”
“就在前面。”
辰龍嘿嘿一笑,說:
“我之前就聽說羞花在沒事的時候總喜歡往大廚子的飯館跑,在那邊忙的時候還會客串一把服務員,但去問他們兩都說是朋友關係,嘿,今天可被咱們抓住證據啦。
這酒店附近有個夜市,我們順路過去再吃點喝點。
走走走,我請客。”
他吆五喝六的帶着自家兄弟就往門外走,路上還遇到了在外面遛彎消食的全險半掛和他兒子嘔泥醬,還有泥頭車出擊以及一隻粉梨兒,乾脆把兩個老哥和兩個小哥也叫上,一羣大男人便鬼鬼祟祟的遛着牆根向星魂之鷹和羞花所在的地方摸了過去。
但他們今晚註定要失望。
因爲羞花把大廚子叫下來,還真的就只是給他帶了一樣東西。
“吶,你打擂臺贏下的彩金。”
站在馬路邊路燈下的羞花將一個包裹起來的塑料袋遞給了打着哈欠的大廚子,她連聲抱怨到:
“你這傢伙真是丟三落四,這可是十萬塊錢呢,結果你看都不看就走了,我在大席上找了你大半天都沒找到,只能先幫你保管了。”
“我是廚師啊,你吃席的時候哪能見到廚師上桌的?”
星魂之鷹聳了聳肩,也沒去接那袋子,他小聲說:
“我暫時不缺錢,要不你拿着?”
“這是你的東西,我要它幹嘛?”
羞花兇巴巴的說:
“給你你就拿着,靠自己本事贏來的又不是坑蒙拐騙,不用心慌,不過之前你說你很厲害我還以爲你是吹牛呢,沒想到真的很厲害呀,三兩下就把巨鯊打翻了。
你是沒看到巨鯊那會那臉色,都氣的發白了哈哈哈哈。”
“那是疼的,關節被鎖住的痛苦可是超乎你想象,巨鯊脾氣好,纔不會因爲這點事就生氣呢。”
星魂之鷹笑了笑,又想了想,說:
“我最近真的用不到這些錢,不如你幫我投資了唄,你不是也說你在這方面很有實力嗎?幫我買個基金做個長線投資什麼的,賺了算你的,輸了我自負盈虧。”
“嘁,請我這個等級的金融人才當你的投資顧問,這麼點錢可不夠。”
羞花做了個鬼臉,說:
“我最近忙着肝遊戲呢,哪有空幫你做投資規劃呀,你要實在不要不如就捐了吧,就當是做點慈善給你積功德,順便弄個納稅減免也不虧,你家不是有酒樓嗎?
下次我去川渝一定要去那裡嘗一嘗,看看你們家的飯正不正宗。”
“其實你今天吃的就是我家的飯,家裡平時不做這種外包的活還是看在自家兄弟的份上我才請了兩位叔伯過來,不過等你真去了,到時候我肯定親自下廚。”
大廚子撓着頭嘿嘿一笑。
兩人就此說好,羞花代替星魂之鷹把這筆彩金捐出去,正事說完兩個人又沉默下來,羞花的手機響起應該是其他兩個姑娘的電話,在她走出幾步迴應時,星魂之鷹感覺有點尷尬正要沒話找話呢,卻突然聽到身後有古怪的聲音。
他回頭一看。
好傢伙!
身後的綠化帶裡齊刷刷的蹲了一排看熱鬧的傢伙,不但辰龍和十二生肖的老夥計們在,就連全險半掛和泥頭車這種老叔級的人物都蹲在綠化帶笑的古怪。
辰龍舉起手對星魂之鷹做了幾個手勢,示意他抓住機會,又把之前那包口香糖丟了過來。
做完這個之後,這些看到了樂子的傢伙便快步離開,以很囂張的姿態走上馬路牙子,準備去附近的夜市吃吃喝喝,而大廚子看了一眼手裡的“口香糖”,頓時撇了撇嘴將那東西丟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裡。
“你丟了什麼?”
羞花好奇的聲音從旁邊響起,大廚子頭也不回的淡定說:
“沒什麼,煙盒而已,這天都晚了,要不回去休息吧,落雁和閉月肯定很擔心你呢。”
“擔心個毛啊,她們兩個和水夫人,露米娜她們跑出去玩啦,告訴我說今晚可能不回來了。”
羞花一臉無奈的說:
“所以我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麼回去空蕩蕩的套房睡大覺,要麼就打個車去她們那裡瘋玩,你呢?你準備幹什麼?”
“我要休息啊,姐姐,今天顛了大半天的勺,胳膊都酸啦。”
大廚子無奈的說:
“要不幫你叫輛車,你去玩?”
“可以啊。”
羞花撅了撅嘴,吐槽道:
“你這傢伙在線下和線上一樣無趣,算了,我叫個車吧咦!你看那邊!廚子,那邊有人從花叢裡跑出來了,他手裡還拿着東西。”
眼睛很尖的女玩家正要叫個車出去玩,結果一回頭就看到一個黑影健步如飛的從酒店外圍的花叢裡竄了出來。
她尖叫了一聲,讓星魂之鷹也回頭看去。
大廚子看的非常清楚,那鬼鬼祟祟的傢伙手裡抱着一個遊戲頭盔!而且可以肯定的是,這傢伙這身打扮絕對不是跑來參加線下聚會的玩家。
“靠!是小偷!”
星魂之鷹一個激靈就衝了上去,他沒想太多跑出去的時候還揮着手製止了跟上來的羞花,對她喊到:
“去叫人!酒店前臺那邊,快!我去擋住他。”
“嗷嗷,好的,你小心點。”
第一次在現實裡遭遇到這種情況的羞花有點慌,下意識的就按照大廚子的說法去做,轉身跑向酒店前臺還扯着嗓子大喊着“抓小偷啊”。
那邊星魂之鷹快步衝過馬路,省級運動員的身體素質可不是蓋的,三兩步就堵在了那逃跑的小偷附近,又雙腿發力撲過去精準的把那傢伙撲倒在地。
兩人滾在一起,那傢伙懷裡的遊戲頭盔也滴滴溜溜的滾了出去。
地面可是大廚子的主戰場,倒地時就把賊膽包天的小偷拖入地面上了關節技,但那傢伙有同夥,在看到被撲倒之後,另一邊藏起來的兩個彪形大漢也立刻衝了出來,對着星魂之鷹拳打腳踢迫使他放開了他們的同夥。
幾秒之後,大廚子爬起來擦了擦臉上的血又眼疾手快的一腳把旁邊的遊戲頭盔踹飛出去。
一個傢伙衝出去撿,其他兩個傢伙一前一後把星魂之鷹圍住,眼前那傢伙伸手一掏又狠狠一甩,一把寒氣四溢的跳刀便落入手心。
看到這架勢,大廚子也有點頭皮發麻。
但還沒等他做出決定是否要抽身而退,三人旁邊就響起一聲慘叫,讓他們齊齊回頭便看到那個跑去撿頭盔的小偷正在被一羣大老爺們壓在地上拳打腳踢。
聽到羞花的尖叫聲去而復返的十二生肖這會勇猛異常,把那傢伙壓在地上根本動不了。
旁邊的一隻粉梨兒用酒瓶給其中一個混蛋開了瓢,還異常勇猛的抓起一個小垃圾桶朝着那傢伙流血的腦袋上一陣亂砸,這混亂的場面給其他兩個小偷同夥也整麻了。
對方搖了人,這咋辦?
“砰”
就在他們準備跑的時候,看到機會的大廚子撲上來一腳踹在了持刀者的手腕上,然後壓着他掄起重拳就打。
最後一個小偷毫無義氣轉身就跑,結果慌忙中剛衝出大馬路迎面就看到羞花帶着一羣氣勢彪悍的工作人員衝了出來。
這下完啦。
這傢伙還想掙扎一下,他心一橫抓出一把小刀,便加速衝向前面帶路的羞花,打算把這腰細腿長的姑娘挾持起來當個人質,結果衝過來還沒動手呢,就被羞花用兩隻手裡抓着的防狼噴霧給臉上噴了個結結實實,又被對方一記精準的撩陰腳踹在下身。
羞花今天穿的可是尖頭高跟鞋.
那個酸爽,就不用提了。
對方嗷的一聲捂着碎裂的蛋倒在地上,又被工作人員一擁而上以“男上加男”的姿態死死壓制住,前方馬路上的戰況也已經分出高下,一羣大老爺們的對手已經被打的躺在地上抽抽起來,那血流的讓人害怕。
畢竟是一羣大老爺們一起上陣,腎上腺素一起來,下手沒輕沒重能讓這傢伙活着已經很不錯了,至於星魂之鷹那邊也差不多,持刀行兇者的雙手手腕都被折斷,這會如殺豬一樣躺在那嗷嗷亂叫又被臉上有淤青的廚子往腹部跺了一腳,殺豬的慘叫立刻變成了痛苦的嗚咽。
好消息是,頭盔被搶回來了。
壞消息是
“呀!嗚喵哥的頭盔被搞壞了,沒辦法開機啦。”
泥頭車老哥拿着那差點被偷走的頭盔在懷裡使勁按,就是不見指示燈亮起。
他還以爲出了問題又在腳邊抽搐的傢伙身上踹了兩腳。
其實吧,不必他們見義勇爲,這三個“小偷”也逃不出忠誠哥已經佈下的天羅地網,但這種事被完美解決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大好事一件。
三個小偷很快就被控制起來,而今晚打了一架全勝而歸的老哥們非常得意,就如德勝歸來的將軍一樣坐在酒店大堂裡吹着牛,然後,他們就看到了被用擔架擡下來的嗚喵哥,還有停在酒店門口的救護車。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出事了,可憐的嗚喵哥成爲了這場線下聚會裡的唯一一個“犧牲者”。
“嗚喵啊嗚喵,你咋了呀!臥槽,你說句話啊,大哥,別嚇我們啊!”
大鳥團的其他幾個人圍在嗚喵哥的擔架前哭天搶地,但後者的意識還迷迷糊糊的,其身體情況也比較麻煩需要立刻送去醫院,因此在討論之後由嗚喵哥的堂弟小手跟着一起去,其他人就留在酒店等消息。
大門外,披着外衣貼着創可貼的星魂之鷹和身旁的羞花目瞪口呆的看着嗚喵哥被送走,兩個年輕人你看我,我看你也猜不到這裡面到底有什麼事。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之前抓的三個“小偷”身份絕對不一般。
“沉魚對我們提醒過,說是任何情況下都一定要看好自己的遊戲頭盔,如果丟了就第一時間報警,我當時以爲她純粹是老媽子性格發作,沒想到這裡面還真有事啊。”
羞花有點害怕,她小聲說:
“而且,剛纔那些工作人員也太厲害了,完全不像是普通的服務生,我.我看到他們身上彆着我可能是看錯了,但,廚子,你說今晚這事.”
“噓,這事別提了,該我們知道的之後肯定會知道的。”
星魂之鷹揉着有些痠痛的手臂,對羞花低聲說:
“回去休息吧,今晚這事別大嘴巴到處說。”
“嗷,那我扶你回去,你都流血了。”
羞花攙扶着其實完全不需要扶的大廚子走回了酒店,在一羣老哥擠眉弄眼的“祝福”中進了電梯。
不過對於兩個比較傳統的男女來說,今晚這事顯然還不到可以快速推進關係的地步,因此在把星魂之鷹送回房間休息之後,羞花就回到了自己的套房裡。
結果一推開門就看到本該出去玩的落雁和閉月正坐在沙發上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盯着她。
兩個傢伙還塗着面膜,抱着雙臂,看起來和三堂會審的場面差不多。
這把羞花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把懷裡裝着錢的袋子藏在身後,又兇巴巴的喊到:
“你們兩個是不是有病啊!不是出去玩了嗎?瞬移回來了?”
“唉,只是給你創造機會啊,我滴好姐妹啊。”
閉月嘆氣說:
“咱不是都給你查了嘛,小廚子家世清白又有產業,難得爲人正派,看你春心萌動的樣子還以爲今晚就把他拿下了,沒想到你也是個膽小鬼。”
“就是就是。”
旁邊的落雁也補刀說:
“人家都把自己的財產交給你管理了,結果就這?你還真是沒有當小富婆的命啊,我可憐的姐妹,改天就得讓成功上位的沉魚好好教教你該怎麼把男人玩弄於鼓掌之中。
行了,別苦着臉了。
睡覺吧,明天還要趕飛機呢,瞧瞧這一晚,過的還真熱鬧。”
與此同時,在酒店頂層的房間中,已經入睡卻又被“突發事件”喚醒的老秦正端着一杯茶,聽眼前忠誠哥的彙報。
在彙報結束時,忠誠哥一臉嚴肅的說:
“秦爺,我覺得該給咱們的玩家們強調一下紀律了,最少得讓他們知道手裡頭盔的重要性和含金量,這次事情就看出境外勢力不甘寂寞,咱這隻有千日抓賊還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只有玩家們警惕性起來了,才能避免這種事再次發生。”
“那就明天早上吧,送他們去機場車站的路上給他們說一說,眼下兩個世界互相交流的進度已經提上來了,再藏着掖着也不太好。你受累今晚編纂一下統一說辭,敏感信息記得保密。”
“嗯,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