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引蛇出洞
“傻丫頭,有時候找東西不一定要用眼睛看,還要用鼻子去聞……”容暖心的杏眸四下一掃,別有意味的勾了勾脣。
果真,這屋子裡似乎真的多了些什麼香氣。
良辰倒是沒有注意,畢竟每個女人身上都會抹香粉,因此,她剛剛一直以爲這香氣是那三個人身上留下來的。
“小姐,這香氣有什麼問題?”美景有些不解了,按理說,是女人身上留下的餘香,卻也不爲過的。
容暖心但笑不語,自顧自的倒了杯清茶飲盡。
這靜安寺坐落在枝繁葉茂的長明頂,四周是奇花異草,人間仙境,只不過,每每到了晚上,人們便不敢再出門了,這是爲何?
到了夜間,用過齋飯,了緣師太派來的小尼姑便匆匆忙忙來報,說是今夜來了重要的客人,因此,原本安排給容家的四間廂房要縮減一間。
這種情況,卻也實屬平常。
靜安寺本就是國寺,來這裡上香的貴家夫人和小姐更是數不勝數,因此,夜間突然有人要留宿卻也說得過去。
容暖心點了點頭,並不十分介意:“無礙,便由小尼做主!”
這麼一答應下來,那麼,容家的這些女人便面臨着一個問題,便是誰將廂房讓出來……
老夫人的房間自然讓不得,而二夫人母女原本就是安排在同一間房,因此,也讓不得。
如此,便只剩下容暖心與朱惜的廂房了。
“惜玉妹妹,你若是不介意,便與姐姐一塊將就吧!”容暖心掩着脣角淺淺的笑了起來,面上看不出任何的不妥。
倒是朱惜玉,一早聽了那小尼的話,便一直坐立不安。
如今,見容暖心開了口要與她同住,她更是驚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不假思索便嚷嚷道:“我纔不要與她同住,我要與祖母同住!”
容暖心卻並不生氣,而是十分包容的望着朱惜玉,那模樣,真讓人以爲她在疼惜自己的妹妹:“惜玉,切不可胡鬧,老夫人與了緣大師要參佛到深夜,你怎好意思打擾?要不,你睡我的房,我與下人一塊擠下間,如何?”
容暖心微微嘆了一口氣,這般的大度,讓前來通報的小尼都微微動容,望着容暖心的眼中滿是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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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我一個人害怕!還是與大姐姐同睡吧!”
朱惜玉一聽,她要將廂房讓出來與自己單睡,更是驚得面色慘白,當即便將頭搖得跟拔浪鼓似的,馬上轉了語氣,同意了與容暖心同住。
天,漸漸的黑了下來,靜安寺周圍靜悄悄的,只聞蟲鳴鳥語。
夜晚,若是搬個小椅子,坐在空曠的地方賞星星、賞月亮,倒是一件美妙的事,可惜,今兒個夜裡,誰都沒有這個興致。
到了戌時,院子裡的燈已經熄滅了一大半。
朱惜玉往外瞧了幾眼,便催促着容暖心睡覺:“大姐姐,這參了一天的佛禮,真是又累又困啊,你也早些休息吧!”
容暖心微微一笑,卻是喚良辰將桌子上的油燈剪了一小截出來,整間屋子便暗了一些。
“你先睡吧,我不習慣這麼早睡,看一會書再睡吧!”容暖心纖長的手指輕輕的翻閱着手中的醫書,看到入微處更是擰了柳眉,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樣,卻也認真的很。
朱惜玉見她完全沒有睡意,心想,便由她再看一會,待那迷香發揮了藥效,她便如死豬一般任她們宰割了。
想到這裡,朱惜玉的臉上露出了陰險的冷笑,隨即合衣便躺了下來,一翻身,卻是睜着眼,獨自數着時間,盤算着,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容暖心便要睡過去了。
沒過多久,只聞那頭,‘撲通’一聲響動,朱惜玉趕忙從牀榻上跳了起來,伸手推了推已然趴在桌子上的容暖心,輕輕的喚了好幾聲:“大姐姐……大姐姐……”
見容暖心沒有半分反應,她臉上一喜,趕緊將趴睡在地上的良辰和美景移開,又將容暖心扶到了牀榻之上……
自個兒卻是喜滋滋的跑了出去,在門口又撒上了一些極香的粉末,這才從外面將門關了起來,尋着月光正準備離去,眼前突然一道白光閃過,緊接着整個人便軟了下去。
她瞪圓了眼珠,看着眼前的黑衣蒙面人,將她的身子又拖回了容暖心的廂房。
朱惜玉想大叫,卻怎麼也叫不出聲音;她想掙扎,卻是如何也動不了分毫。
‘啪……’的一聲,門從裡頭鎖了起來,她驚恐的看着容暖心在她眼中不斷放大的笑盈盈的臉,一時之間猶如看見鬼魅一般讓她不可置信……
那迷香,明明就點在房裡,爲何容暖心竟一點事都沒有?
難不成她真懂得奇門頓術?
“惜玉妹妹,方纔有人瞧見你在我的房門口撒了些東西,本縣主也挺好奇,會是什麼東西……”容暖心臉上的笑意越加的濃了,手指輕輕的在朱惜玉的臉上劃過,帶起一絲不寒而粟的驚悚。
她越是笑得燦爛迷人,便越是手狠手辣。
說罷,良辰走了過來,尋着朱惜玉的手指在自己的胳膊上印下了好幾排指尖印,因爲按下去較用力,因此,良辰還是微微抽了一口氣。
朱惜玉驚恐的瞪圓了雙目,瞧着那黑衣人將自己的身體放在了方纔容暖心睡過的牀榻之上,而後將房裡唯一的燭光熄滅了去,緊接着,細碎的腳步聲響起,廂房的門一打開,一抹皎潔的月光便傾泄而下,進而又是一聲‘啪’的細響,整間屋子便陷入了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朱惜玉躺在牀上,她的意識非常的清晰,清晰到與平常無異。
但唯獨她的身體卻像是被人抽開了血一般,痠軟無力,連擡手的力氣也沒有,下意識的張了張嘴,卻是發不出一絲聲響……
沒過多久,房間裡突然響起了無數的異樣。
‘絲絲……’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了出來,一股陰森森的涼氣將整間屋子都快速的籠罩了起來。
不……不可以,她拼命的想要離開,但試了一次又一次,卻只是徒勞,即使動根手指都要耗去她全身的力量。
沒過多久,她只覺得腳邊有什麼東西遊走,緊接着,左腿上便纏上了一股極爲陰冷的氣息,進而到右腿,再然後,遊至她的腰季,再慢慢的爬上她的胸前,繞上脖子,最後勝利抵達她的胖臉。
腥紅的蛇信子打在她的鼻樑上,漆黑如豆的蛇眼與朱惜玉瞪得滾圓的雙眼近距離的相對着……
“啊……有蛇啊!”後院的一聲尖叫聲,喚醒了已經進入夢鄉的人們。
一時之間,所有的人都驚慌的跑了出來,無數火把將整個後院照得燈火通明,透過那些火把,大家都驚恐的看着眼前的奇景,無數條毒蛇正爭相爬向容暖心的廂房!
“快救人,救人!”老夫人急得大喊了起來。
二夫人挽着老夫人的胳膀,爲難的說道:“老夫人,如今這情形,誰敢去救?若是那些蛇咬了人,豈不是當場便沒命了?”
老夫人一聽她這話,氣得一把甩開了她,進而便要走進去救人,卻被張媽媽死死的攔住了:“老夫人,您可要何重您的身子啊,大小姐斷不希望您爲了她而有何閃失,求老夫人切莫衝動纔是……”
衆人都以爲這屋子裡的人是容暖心,因此,一口斷定,這死的一定是容暖心。
老夫人這才認清了眼前的事實,那麼多的毒蛇涌了進去,只怕神仙也該沒命了。
想到這裡,老夫人只覺得心間一陣悲痛,進而雙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所有的人都定定的站在那裡,沒有人敢上前驅走那些毒蛇,就連了緣師太也只能不停的在旁念紀,祈求上天的庇佑。
約摸過了一柱香的時間,長明山再次沸騰了起來。
容定遠帶着一衆侍衛急促促的趕了過來,一出事,便有侍衛第一時間去給他報了信,因此,當他趕到的時候,那屋子的周圍仍舊圍滿了青青綠綠的毒蛇,看上去,好不壯觀。
“來人……放火!”
蛇怕火,容定遠畢竟是個鐵錚錚的漢子,立馬便吩咐人去尋了松油過來,正欲往上澆,卻聞二夫人哭着說道:“大老爺,大小姐還在裡頭睡着呢!”
都到了這個時候,人還能活麼?
即使她還活着,容定遠也不會再容她在這個世上了,在大齊,蛇是兇物,人一旦沾染上了蛇,便會被人視爲不祥之人。
一般的大戶人家,都不可能會容這樣的女子入門的。
容定遠的雙目緊緊一擰,冷冷斥道:“這般情形下,怎有活口?”
意思是,今兒個,容暖心無論生與死,她都必須死,說罷,容定遠雙手一沉,侍衛立即將屋子的周圍潑上了松油,無數火把擲了過去,濃煙四起……
伴着不斷扭曲的蛇聲,與那痛苦磨擦所發出的‘噝噝’聲,當真是詭異的讓人毛骨悚然。
容家接二連三的發生怪事,容定遠的心中早已忐忑不安了,從不信鬼神之說的他,也在心中暗暗估量着,是不是府裡有妖魔作怪,尋思着得請個高人,在府中做做法事了。
容蕙喬的臉上微微閃過一絲快意,嘴脣止不住的揚了起來,看着那越燒越旺的大火,她的心裡是越來越痛快。
正在衆人都懷着各異的心思瞧着這場大火之時,一道清亮的聲音自容定遠的身後響起:“父親,發生了什麼事?”
容定遠猛的回頭,一雙眸子瞪得滾圓,似是活見鬼一般,進而也顧不得其他,上前便深深的捏住了容暖心的肩膀,狠狠道:“你怎麼會在這裡?裡頭的人是誰?”
容暖心似乎睡意未退,微微揉了揉雙眼,疑惑的說道:“惜玉妹妹不願意與我同睡,我便跑去與老夫人同睡,怎麼?老夫人沒有同你們說麼?”
容定遠的手微微一僵,這麼說來,這屋子裡的人是朱惜玉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把推開容暖心,進而像發了狂似的衝進了已然燒成火山的屋子。
容暖心看着容定遠的背影,心間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痛恨,若說之前因爲母親的那絲心願,她還對容定遠存着什麼幻想的話,那麼,這一刻,她心中的父親的形象便完完全全的死絕了。
方纔,知道里頭的是她時,他毫不猶豫便命人燒了屋子。
但如今,他知道里頭的人是朱惜玉時,他卻是不顧自己的性命,衝進裡頭去救人。
容暖心勾了勾脣,冷冷的笑意自脣間逸出。
良辰擔憂的喚道:“大小姐……”
下頭的話,已被容暖心一個手勢給制止了,沒有什麼東西能讓她容暖心痛不欲生。
重活了一世,她早已將血緣關係看得比水還淡,只要母親平平安安的,她便心滿意足。
沒過多久,‘呯……’的一聲脆響,那屋子上的一根柱子轟然倒榻,侍衛們早已做起了滅火的工作。
容定遠卻是不負重望,自那火海之中將朱惜玉救了出來。
人是救了出來,但定眼一瞧,朱惜玉已經被大火燒得面目全非,渾身上下慘不忍睹,若不是胸間還微微有些起伏,只怕所有的人都不相信她還活着。
“來人,救表小姐!”容定遠急急的將朱惜玉安置在了就近的廂房。
劉大夫立即上前診治。
衆人都退了出去。
這一夜幾乎所有的人都一夜未眠,容定遠的人整整在寺中盤查了一夜,卻一絲線索都沒有找出來,如今,那間屋子已然燒成了灰盡,所有的證據只怕都已經燒燬了。
異日清晨,守了朱惜玉一夜的容定遠終是拖着疲憊的身子走了出來。
“大老爺,奴家有事相告!”一出門,容定遠便瞧見二夫人含着淚水跪在門前。
他疲憊的拂了拂手,示意她起來說話。
“大老爺,昨兒個夜裡,寺裡突然有貴客到訪,原本安排給我們容家的廂房,便騰出來一間,大小姐也不知道出於何種目的,硬要與表小姐同睡一間,這一點,我們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的,況且,戌時奴家可是親眼瞧見熄了燈的,卻不知怎的,大小姐又會跑到老夫人的房中,奴家覺得這裡頭必有蹊蹺……”
二夫人說完這話,眼中卻是滿滿的正氣之色,似乎真有多麼心疼朱惜玉的遭遇一般。
確是,與朱惜玉同睡一間房是容暖心提議的,這一點,容家的所有人,以及寺中的小尼都可以作證。
容定遠微微一怔,眼中由起初的疲憊,慢慢的充血成了憤怒。
也不等二夫人起來,他便怒氣衝衝的讓人去喚了容府所有的人以及了緣師太和那通報的小尼過來。
“昨兒個夜裡,是誰與惜玉一同睡的?”容定遠問出這話的時候,眼神卻是冷冷的盯在容暖心的身上不放。
儼然已經將她列成了頭號嫌疑犯。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容暖心的身上,甚至連老夫人也不能否認,起初容暖心是與朱惜玉同睡的,到了後半夜,卻不知怎的,竟又跑來她的房中。
“父親!”容暖心義正言辭的往前一跪,那雙漂亮的杏花眼中坦然無畏,卻也堅定無比:“若是父親執意要懷疑是暖心害惜玉妹妹,我也無從爭辨……”
“好,好,好,好個容暖心,我容府便是出了這樣的女兒麼?”容定遠一聽她說‘無從爭辨’,心中更是認定了今夜害朱惜玉的人便是她,因此,他怒氣騰騰的站了起來,三步半作二步走到容暖心的面前。
揚起大手便要狠狠的賞她一巴掌。
容暖心卻是無畏的揚起小臉,脣邊掛着清冷的笑意:“堂堂定北候,不問青紅皁白便枉下定論,簡直是笑掉世人的大牙!”
確實,如今沒有確切的證據,更何況了緣師太也在場,只怕他日太后問起,他也只會落得個不明是非的污名。
想到這裡,容定遠揚起的手,卻又不甘的放了下來。
轉身往上一坐:“那你便說說,有何證據證明你的清白!”
他問的並不是,有什麼證據證明她害人,而是有什麼證據證明她的清白,由此可想,容定遠從一開始便沒有將她當作是自己的女兒。
她冷冷的笑了,這一笑,如寒梅初綻,冷豔卻又深不可測。
進而,良辰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揚聲喊道:“老爺,是表小姐硬要趕小姐出去的,您看看,表小姐還將奴婢打傷了……”
說罷,良辰便擡起頭來,將已然高高腫起的半邊臉暴露在衆人的面前,再一咬牙,當衆撩起自己的袖口,白晰的玉臂上竟佈滿了斑斑點點的掐痕,上頭的指尖印還殘留着血跡。
衆人一片譁然,了緣師太不忍的唸了一句佛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容暖心上前一步,聲勢逼人:“要證明我的清白,非常簡單,父親只要將良辰手上這些指甲印與惜玉的指尖對印一下,便知分曉!”
容定遠卻猶豫了,他坐在那高位之上,冷冷的凝視着這一切,凝視着早已不在他掌握之中的一切,是的……計劃都被容暖心攪了個天翻地覆,不能留她了……
卻在衆人都僵持不下之時,一直未曾說話的了緣師太突然站了出來,半斂着雙目,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輕輕冷冷:“阿彌陀佛,老身覺得此提議甚好,佛曰,得饒人處且饒人,容候爺切莫執迷不悟!”
此話,似是針對今夜的事而言,又似有言外之意。
容定遠終是嘆了一聲,領着衆人去了朱惜玉的病房印證那指甲印。
好在朱惜玉雖然燒傷極爲嚴重,卻是這雙手仍舊完好如初,指甲一對上去,便深深陷入那清晰的血痕裡,完全吻全。
容定遠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霎是好看。
經過了這一樁事,這佛禮不得不中止,容定遠率先帶了朱惜玉回去繼續醫治,一衆人等稍後纔出發。
容暖心在老夫人的房裡默默的收拾自己的東西。
“小姐,壯子在朱惜玉的身上搜出了這個!”良辰突然緊張兮兮的推門而入,卻又警惕的立即將門掩得緊緊的,進而從自己的袖口中換出一塊極爲奇怪的似銅非銅,似金非金的東西。
小小的一塊,兩根手指大小,看上去,似是一塊令牌,但上頭卻是什麼都沒有。
“繼續盯着這丫頭,我倒要看看那幕後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容暖心的雙眸微微一斂,一股子說不出的冷冽油然而生。
收拾好東西走出房間,二夫人母女已經等在了那裡,見容暖心出來,二人的眼中皆閃過一絲恨意。
容暖心明白,她若是不死,太子始終會發現那夜與他歡好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容蕙喬。
到那時,只怕以太子的性格必定鬧得天翻地覆,當場悔婚也是有可能的,到時候,容蕙喬肚子裡的孩子便瞞不住了。
若是自己死了,太子也就沒了這個念想,即使錯娶了容蕙喬,也沒有辦法再追究什麼了。
“縣主快上車吧,老夫人已經先行回府了!”二夫人眼中的恨意只是一閃而逝,隨即便笑盈盈的走了上來,親切的招呼容暖心上前頭一輛更爲華貴的馬車。
剛上了馬車,容暖心便覺察出有什麼不對勁,一拋那座榻底下,竟窩着一名錦衣華服的男人。
她立即張嘴要叫,卻被一雙大手緊緊的捂住了口鼻。
“容小姐,別叫,叫了對你沒有好處!”男子邪肆的聲音,伴着他炙熱的呼吸在容暖心的耳邊響起。
是他!
她立即猜到了來人的身份,進而點了點頭,並乖巧的舉手投降。
此時,這車廂裡只有他們二人,若是千胤常有意要殺她,那麼,即使她再奮力反抗也是無濟於事的,由此,她選擇了順從。
“真是乖,本王喜歡!”千胤常低低一笑,俊逸的臉上帶着些許玩世不恭,卻又邪魅至極,讓人每每見到他,腦海中便涌出兩個字‘妖孽!’
“鎮南王有何指教?”容暖心見他鬆了手,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千胤常倒不建意容暖心的刻意疏離,而是長腿一伸,反客爲主的斜躺在了容暖心的軟榻之上。
她……不可能會是聰明人,自然不會失聲尖叫,一來,與男子同剩一車有損她的名譽;二來,她一叫,他定會殺人滅口。
“小姐,可用奴婢進來服侍?”良辰許是聽到了裡頭的細小聲音,故高聲喊道,作勢就要進來。
“不必了,本小姐想清靜一會兒!”容暖心的聲音卻淡淡的從車裡飄了出來,並無任何異樣。
良辰鬆了一口氣,吩咐人立馬起程回府。
“容小姐,本王自打那日在落陽湖畔見了容小姐的第一眼起,便日夜思念,寢食難安啊,怎奈,容小姐卻又無情的拒絕了本王,真叫本王的心肝都碎成了一片片啊……”
千胤常呵呵一笑,一手捂着胸口,作出心疼至極的動作,眼睛卻是直勾勾的盯着容暖心,將她的每一個反應都牢牢的記在了心裡。
這若是換作平常的小姐,早就三魂不見了七魄,千胤常自認容貌出衆,身份高貴,在南邊可是一方霸主,也算得上是人上人了。
他偏偏不明白,爲何容暖心一點也不動心。
“鎮南王今兒個便是要與小女子說這些麼?小女子早就說過,配不起鎮南王,還請鎮南王多加海涵!”容暖心冷冷的回視着他,眼中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由始至終都只藏着深深的警惕。
她可不相信鎮南王今兒個出現在這裡會是個巧合。
更不相信,昨兒個夜裡的事,他沒有參與,事情似乎變得越加的複雜了,複雜到連容暖心都理不出什麼頭緒來。
鎮南王與容府又有什麼牽連?
“呵呵,倒是本王自作多情了,但縣主記住,總有一日,你會求着本王來娶你……”千胤常並不氣惱,似是早已料到容暖心會這麼說,故湊上前在她的耳邊暖昧的呵了一口氣,邪魅的笑聲輕輕的逸出。
容暖心一驚,回頭一瞧,那榻上哪裡還有千胤常的身影,早已是空空蕩蕩的。
彷彿剛纔的一切,都只是她做的一個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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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票結束了,感謝參與的所有妹紙,太后知道這結果定會讓部分妹紙不滿意,在這裡只能說報歉了,男主仍舊是千暮離!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