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31 狩獵
“好,便看看貴國少年有何能耐!“鬥氣一被勾了起來,皇上亦是拭目以待,心中已然決意必不能輸給燕國。
聞天夜打了個響指,那少年便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好似靈蛇般的軟金長劍,少年接連三個後翻,直接翻到了中央。
皇上身邊的侍衛見燕國使者居然露了兇器,正想上前阻止,卻見皇上揚了揚手,示意他不必輕舉妄動,侍衛這才定了腳步,卻是不敢鬆懈的立在皇上的身邊,以防有任何不測。
聞天夜見着這一幕,不禁勾起了一絲冷笑。
心道,大齊國君真是弱不禁風,連小孩子耍個劍舞也如此的心驚膽戰的,真真是與燕國的勇士不能比擬的。
那小小少年也算是個懂禮的,立定之後,先是向皇上行了禮,這才舞動手中的金絲軟劍,輕巧的身子時而陽剛帥氣,時而溫婉柔情,那柄劍在他的手中,像是賦予了生命一般,跟着她馳騁殺場,卻又闇然傷神……
呼呼的風聲,伴着劍風掃落的樹葉,漫天飛舞,真真是精彩至極。
最精彩的不能不說,是這位少年,將剛和柔結合得異常完美,不僅舞出了男兒的堅韌霸氣,而且還舞出了女兒的柔情似水……
一個漂亮的後空翻,少年手中的長劍在空中翻了個漂亮的跟斗,之後便穩穩的插入了少年身前的紅地毯上……
劍梢搖搖晃動,居然直指大齊皇帝……
這一幕,是如此的水道渠成,又是如此的囂張狂妄,皇上跟前的侍衛‘刷’的一聲,將佩刀快速的抽了出來,顯然亦是對這位小少年的行爲妥爲不滿。
皇上的龍目微微一眯,一抹殺氣在他的眼中綻然釋放,卻只是一閃而逝,便揚了揚手,威武而大氣的仰頭一笑:“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舞得好,舞得妙!”
‘啪啪’的拍掌聲自皇上那裡先響起。
聞天夜似乎早料到皇上會這樣說,故揚了揚脣,略顯囂張的抱拳道:“不過是個小少年的雕蟲小技罷了,讓皇上見笑了!”
這話,無非是給皇上重重的甩了一巴掌,他方纔才稱讚過的人,聞天夜居然一句輕巧的‘雕蟲小技’便踩了下去。
衆觀方纔大齊兒女表演的不下十個技藝,有男兒的百步穿楊,亦有女兒的拂柳舞姿,竟比不上一位十來歲孩童的一支劍舞。
皇上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冷竣的目光與聞天夜同樣寒氣森森的目光‘啪’的一聲相撞,在各自的眼中,皆看到了對彼此的殺氣。
“大膽燕國狗賊,我大齊國威又豈是你可以作比較的!”
卻在這時,太子故作聰明的一拍案見,‘騰’的一聲站了起來,指着聞天炎夜便破口大罵起來。
那小小少年微微皺眉,如此草率魯莽之人,居然會是大齊的太子,她微微有些鄙夷的打量了他一番,便移開了雙目,卻也在這時,正巧對上坐於太子下座的一雙烏黑狡黠的眸子。
那人也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生得白晰俊朗,相較於燕國的男兒來說,倒是有幾絲娘娘腔的味道。
只見那少年帶着一絲興味索然的目光正在她的身上大肆的打量起來,似乎看透了她是女扮男裝,因此,目光中還故意帶了幾分下流,看在少年的身上,似乎在悄悄的佔便宜。
少年惱怒的瞪了對方一眼,故而移開了目光。
“這位是?”聞天夜故作驚訝的看了千暮辰一眼,似乎在猜測他的身份。
可千暮辰今兒個明明穿的便是太子的宮服,這個聞天夜,分明是藉機羞辱他,氣得千暮辰死咬了牙關,怒氣一下子沒有壓制住。
只見他立馬抽了御前侍衛的配劍,作勢便要衝聞天夜發起進攻。
聞天夜卻只是好整以暇的笑了笑,連眼角都未挑,淡淡的說道:“貴國便是如此待使臣的麼?往後還有哪國敢與大齊議和?”
說罷,便將手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咣……”的一聲,一道快速的劍光生生的打開了太子的長劍,進而步步緊逼,太子反射性的去擋,卻是未及那少年一半的伶俐,招招吃力……
皇上看着這一幕,揚手製止了正欲前去阻擋的侍衛。
他倒想看看這個聞天夜到底有多歷害。
千暮遙亦暗自分析着少年的劍法與招數,心中暗暗吃驚,如此年少的孩子,居然會有如此了得的武功,若不是他年幼力道不足,只怕千暮辰早就是他的劍下亡魂了。
約摸過了三十招,少年撇了撇嘴,揚聲道了句:“不好玩!”便輕鬆的一個後空翻,直越過太子的頭頂上方,進而反手將劍輕易的抵在了千暮辰的脖子上。
雖勝了,但少年的臉上卻沒有半分的驚喜,反倒有些失望,似乎在笑話大齊的太子便只有這般能耐。
卻在這時,千暮遙緩緩的走了出來,陽剛氣十足的臉上並沒有半絲對對方的輕視,而倒慎重的抱拳道:“不知道這位小公子如何稱呼?”
那少年一看又出來一個,眼中微微帶了絲傲氣,卻也回道:“在下不值一提,不過是個小小的隨從罷了!”
人家不肯說,千暮遙也不好多加追問,雖然心中已然有了猜測。
“本王可否與小公子切磋一下?”這話即是詢問,卻是不容一絲拒絕,只見千暮遙一點頭,亦手空拳便迎上了那少年的軟金劍。
少年許是沒料到他居然不用武器,暗暗吃了一驚,卻也收起了軟劍,亦手與千暮遙交戰了起來。
二人一連過了上百招,也未分出勝負。
皇上的眉心緊緊的擰了起來,身邊的隨侍小聲道了句:“皇上不必擔憂,炎親王必贏那小少年!”
聽了這話,皇上卻了搖了搖頭:“敗了!”
且不說那少年的年紀偏小,就說方纔千暮遙已經分析過他的招數,卻仍舊與他不分上下,若是那少年亦看過千暮遙的招數,只怕早已將他一舉拿下了。
大齊不能連敗兩名皇子,傳出去,真真是讓人笑話。
比到這裡,皇上突然一擲茶盞,揚聲道:“好了,到此爲止,切莫傷了和氣!”他說這話是望着千暮遙的。
似乎在警告他不要傷了燕國的使臣。
聞天夜勾脣一笑,倒是隻老狐狸,這局看上去難分難捨,但顯而易見,還是他的人更勝一籌,只要再過五十招,千暮遙必輸給映月。
卻是被這隻老狐狸看透了。
千暮遙立即停止了出招,畢敬畢敬的退了下去,而那少年卻似乎還有些不甘心,這架打的是真不過癮啊……
這般想着,只見皇上的右手邊,竟還有兩位皇子在,故大喊了一聲:“接招!”便衝着千暮離的方向一掌劈了過去。
所有的人都沒有料到她會突然向千暮離發起進攻,連聞天夜似乎都挑了挑眉,有些驚訝。
那一掌出的極快,似乎便在一眨間之間掌風便觸到了千暮離的臉頰邊。
而千暮離此時,居然還捏着琉璃盞在慢悠悠的飲酒,少年見他毫無反應,正想收了掌風,卻是已經遲了,因爲他沒有料到千暮離的反應會這般慢,因此,出招的時候是極快極狠的……
“離兒……”就連皇上也忍不住叫了出來。
就在大家都以爲這一掌必打得千暮離吐血之可之際,只見千暮離的身子微微往旁一側,似乎是無意間去拿一塊放在案臺角的芙蓉糕,卻是那般輕巧,卻又是那般詭異……
他的動作看起來相當的庸懶且緩慢,卻是十分輕鬆的躲過了少年這一掌。
那少年卻也沒想到會撲了個空,整個身子往前一撲,眼看着就要撲個狗吃屎,卻被一隻大手撈了一把,這一撈……那隻大手卻正好橫在了她的胸前……
“你……下流!“映月毫不猶豫便要揚手去打對方耳光,奈何手腕卻被對方捉了個正着,一時之間,只覺得又氣又惱,一張俏臉漲得通紅。
“映月公主,小心些!“耳邊響起一個略帶稚氣的少年的聲音,卻也含了絲絲戲謔……
映月猛的一擡頭,卻是望進了一片烏黑之中,眼前的少年,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俊朗的面容略顯稚嫩。
來大齊之前,聞天夜便告訴過她,年紀最小的便是九殿下千暮寒,想必這位便是那位被皇上和太后捧在手心的大齊國小祖宗千暮寒了。
想到這裡,映月越加的氣惱,他居然早就看穿了自己的身份,若是……被他揭穿了出來,只怕要惹上麻煩了。
故而咬了牙,再不敢作聲了。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事,千暮寒微微一笑,輕輕的放開了她,卻是揚聲說道:“燕國的這位小少年,還真是不可小覷!“
說罷,便衝映月眨了眨眼,似乎是與她約定不會暴露她的身份,而後便若無其事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聞天夜的雙眸一緊,似乎沒有料到映月會失手,卻又因爲擔心這個頑皮的妹妹,而顯得有些失神,直到映月回到聞天夜的身後,他這才放下了心來。
看得出來,聞天夜是真的很疼愛這個妹妹。
容暖心目觀這一切,心間不禁思量起,聞天夜親自出訪大齊,以他的性子,必不會空手而歸……
他到底在策劃什麼,或許是想拿到什麼?
正想着,皇上已經點了她的名字,如今,在場的幾位大齊兒女,便只她和年幼的千暮寒,以及病體纏身的千暮離沒有出過手了。
想必,皇上依舊不服輸,非要讓聞天夜認可了大齊不可。
容暖心緩緩的走了出來,清冷的面容在這夜的月光下顯得更加孤獨且幽遠,在她的眼中,好似沒有任何人的存在,又好似早已將所有的人裝了起來。
便是這樣一種讓人摸不透,看不清的感覺。
映月許是一直沒有注意她,此時見她走出來,反倒有些吃驚,不禁低頭,小聲的在聞天夜耳邊說道:“哥哥,這女子好生獨特!“
之前的幾位小姐都是贏贏弱弱,含羞帶怯的模樣。
但容暖心身上卻完全沒有這種姿態。
不溫不火,不急不躁,不冷不熱……
所有的矛盾體加在她的身上都似乎遠遠不夠。
聞天夜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心中卻是不屑一顧,大齊的女子,能有什麼能耐?難不成她能似映月這般,舞出比男子更剛毅,比女子更柔美的劍舞麼?
他正想着,卻聞容暖心緩緩的開了口:“陛下,方纔臣女在燕國小少年舞劍之時,亦揮筆作了一幅畫!“
說罷,便將身後奴婢手上的畫卷緩緩的拉了開來。
只見那畫上一名美若仙人的少年正揮舞着長劍,周圍並無任何渲染,皇上卻也不急,笑着示意他‘變戲法!“
而這一回,容暖心卻是搖了搖頭,此畫無戲可變。
一看她搖頭,皇上的臉色卻是一下子便沉了下去。
聞天夜忍不住‘噗哧……’一笑,限些將嘴裡的茶水都盡數噴了出來,望着容暖心的目光更帶着毫不掩飾的鄙夷。
衆人都議論紛紛,容暖心這一回是怎麼回事?若是畫不好,便不要畫,這下可好,丟了大齊的臉面。
皇上定不會饒過她。
正在這時,映月突然叫了起來:“快看,這畫居然是四面的,前後左右,倒着看,都仍舊是一幅完整的畫!”
她剛叫出聲,那邊的千暮寒便接了口:“還有幾分能耐!”
映月幹瞪了他一眼,忍不住走了出來,就着容暖心的手,將畫倒轉過來,果然……那畫卻又像活了一樣,仍舊是她凌空揮劍那個姿勢,只不過,倒轉過來之後,那劍是向着反方向的。
再試着向左,向左,那畫中的人卻仍舊栩栩如生,無論映月如何翻過來,倒過去,卻仍舊是一副她在舞劍的完美圖畫。
聞天夜的眸子終於現出了幾絲興致。
映月公主已經樂得不亦樂乎,幾乎是將自己女扮男裝的身份給忘記了,正想央容暖心將畫送予她,卻見容暖心衝她眨了眨眼,而後慎重的屈膝一跪:“陛下,臣女斗膽,求陛下容臣女將此畫送與這位少年!”
皇上點了點頭,終是寬慰了一些。
映月歡天喜地的接過畫,簡直是像拾到寶貝似的,還不忘在聞天夜跟前顯擺一下。
看着這一幕,容暖心突然感覺自己的心老得厲害,到底有多久,她不曾這般天真的笑過了,似乎這一世,從沒有過……
夜也深了,衆人再觀了一會歌舞,皇上便宣佈散了去。
聞天夜和映月這段時日亦會呆在行宮,明兒個的那場狩獵賽,據聞,他也是要與參與一翻的。
容暖心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聞天夜這一次來議和,並沒有表面上那般簡單。
打了個響指,暗處的壯子立即現身出來。
“小姐,有何吩咐?”這青江行宮,可不比京城,京城中還有千暮離安插的另一些暗衛在接應,而這裡,便有隻他一人在保護容暖心,因此,纔會格外的小心,沒有特別的事,他是不會輕易離開的。
容暖心皺了皺眉,道:“小心的盯着燕國那二個人,看看今兒個夜裡有誰會與他們見面!”
壯子點了點頭,似乎又有些不放心,因此,還是先去報了千暮離纔去了聞天夜的寢宮附近。
異日清晨,衆大臣議完國事後,皇上便迫不及待的召集衆人準備狩獵比賽。
號角聲吹起,衆人在獵場外圍圍起了一小堵人牆。
由太子領頭,每人可各帶三人進獵場,當然,這獵場已然將一些猛獸隔了開來,剩下的不過是一些小鹿,野兔之類的小獵物。
以多者取勝,不論大小。
聞天夜今兒個也帶了三個人上場,只不過,卻沒有帶上那名愛挑事的小少年,只餘他氣憤不平的坐在一旁觀賞等待。
容暖心撇了一眼千暮離,卻沒想到,他居然也會上場,平日裡,他一向都是低調行事,今兒個竟將追風任孝和沈飛都帶了出來,只怕是奉了命去阻止什麼……
瞧着聞天夜那似鷹如箭一般的眸子,這一場……山豈止是比賽,誰若是輸了,便是輸了本國的臉面。
一聲炮響,圍欄打開,馬兒奔跑着爭相擠進那圈圍之中。
一時之間,帶起塵埃無數。
良辰低頭與容暖心小聲的說了幾句,容暖心瞭然的點了點頭,卻是起身朝着後頭的小竹林子裡走去。
在經過容蕙茹身邊時,容暖心故意裝作絆了一下,進而弄翻了她的茶盞。
“妹妹,真是不好意思,姐姐今兒個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容暖心似乎有些歉意的笑了笑,進而指着那已然*的案几吩咐她身後的丫頭:“你過來收拾一下!”
那丫環顯得有些驚訝,卻只是一瞬之間,便走了過來,將那茶盞擱開了一些,又手忙腳亂的去找擦案几的布……
卻在那丫環轉身之際,容暖心的眼中染上了一片暗沉……
果然是容蕙茹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在從中作梗,也對,到了這個地步,她若是再想着依靠那沒有良知的爹,就太過天真了。
勾了勾脣角,在容蕙茹氣惱的目光中,容暖心轉身進了那片小林子。
鳥語花香,清新的空氣環繞在身旁,她尋了個乾淨的地方,正欲坐下來清靜一會,卻聞林間一陣說話聲傳來……
“映月,你不要再胡鬧了,與你兄長快些離開這裡!”
是千暮寒的聲音,原來這小子早就揪出來那小少年是映月公主假扮的,算起日子,千暮寒也有十四了,再過兩年,也到了及竿的年紀。
她搖了搖頭,直嘆走到哪裡,都不得清靜,正想起身離去,卻聞映月的聲音傳了過來:“不,我偏要央哥哥嫁給你!”
噗……
容暖心掩了嘴,差點噗笑出聲,映月公主也就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這燕國的女子,真真是與大齊的女子差別甚遠。
原以爲千暮寒定要甩袖離開,卻不想,他竟氣惱的吼了起來:“我說讓你離開,你便快些離開,不然……會出大事!”
出大事?容暖心默默捂住了嘴脣,不知道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到底是大齊會出大事?還是皇上會對聞天夜和映月做什麼?
她突然意識到,千暮寒似乎是想保護映月,難道,他們一早便是識得的?不然,昨日千暮寒明明看出了她的身份,爲何要替她隱瞞?
還有,那一掌,若是沒有千暮寒替她兜着,只怕那掌風會反傷了自己。
將這一切都聯想起來,容暖心突然感覺,原來千暮寒竟不是她原本認識的那個愛撒潑耍賴的小孩了。
竟識到,之後的內容她不該知道,容暖心立即起身離去,卻是不小心踩中了樹底下的一枝枯枝,腳下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緊接着,林子裡以極快的迅速飛出一個身影,狠辣的手掌重重的捏上了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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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再度將她和他封印?那就讓你們先變成魚食!
這天下,沒有人能傷她!
這天下,沒有人能從她身邊將他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