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樣站着,雪白的雪花灑落在他的身上,他動也沒有動一下,兩道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像是強能膠一樣,粘上了,再也脫不掉。
如果硬要強行脫掉,那麼只能膠毀了,被膠粘上的人一定會脫一層皮,兩敗俱傷。
權南翟看着秦樂然,秦樂然也看着他,兩個人四道目光在空氣中纏在一起,卻是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秦樂然悄悄將手藏在身後,用力掐了掐自己,才控制住自己投到他的懷裡將他緊緊抱着的衝動。
是他讓她離他遠一些,是他讓她別再讓他聽到她的聲音,那麼她就要做到,絕對不能再等他把她從身邊推開。
明明想要給他一道冷漠的眼神,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她不會再喜歡他了,永遠都不會。但是她的眼神騙不了人,她怎麼也移不開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秦胤澤同樣看到了那個不該來的男人,卻視若不見,強行將秦樂然拉到自己的身邊,說:“然然,地上有積雪,小心地滑,慢點走。”
“哦……”秦樂然垂下頭,用逃避的方式來掩飾自己的情緒,試圖裝着看不到權南翟,跟着秦胤澤離開。
然而,她邁出的步子還沒有着地,權南翟兩步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試途將搶回懷中。
權南翟的速度快,秦胤澤的速度也不慢,他同樣拉着秦樂然不放手,冷聲道:“權南翟,鬆開你的髒手,別碰她!”
“該放手的人是你!”權南翟一手握着秦樂然的手腕,另一隻手拳頭一揮便向秦胤澤襲擊而去。
秦胤澤沒有料到權南翟會主動出擊,當他反應過來之時,權南翟拳頭帶起的風已經掃到他的臉頰,他側臉躲避,正好與權南翟拳頭擦邊而過。
慌忙之中,他仍然緊緊握着秦樂然的手腕,握得緊緊的,像是護着珍貴的寶物,絕對不能讓別人從他的手中搶走了:“權南翟,你讓她那麼傷心難過,你還有什麼臉帶她走?”
權南翟一怔。
他惹她傷心難過了?
他從洗手間衝冷水澡出來時發現秦樂然不見了,問外面的警衛人員後知道她獨自離開了,他再問派去保護她的人,他知道了她跟秦胤澤一起離開了。
因爲知道她跟秦胤澤一起離開,他心中有氣,趕到這裡看他們兩人在一起,他更是怒火中燒。
沒有哪個男人看到自己心愛的女孩跟別的男人單獨在一起會保持冷靜,尤其那個男人還對她有非分之想的情況之下。
因此,他忽略了她爲什麼離開北宮這個嚴重的問題。
此時經秦胤澤提起,權南翟有了意思,卻還是沒有深思,因爲他更多的關注點還是在秦樂然提出的“分手”這件事情上。
兩名高大強壯的男人,兩人一左一右分別緊緊抓着秦樂然左右手腕,誰都不想放開她的手讓她投入到另一個男人的懷中。
兩名男子相互看了兩眼,越看火藥味越深,兩人又同時出拳,都恨不得把對方打得稀巴爛。
這一次兩人同時出拳,拳頭撞拳頭,誰也沒有占上峰。
就在秦胤澤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權南翟再一次出手,這一次的速度更快,一拳擊在了秦胤澤的臉上。
秦胤澤捱了一拳,臉色暗了暗,眸中閃過冷厲的殺意,擡腿踢向權南翟,權南翟側身,成功躲過攻擊。
權南翟躲避成功之手立即出拳反擊,眼看就要擊中秦胤澤,秦胤澤這次卻沒有躲,嘴角反而噙着一抹得意的笑意。
因爲在他準備躲的時候,有個人的速度比他更快。
秦樂然一個閃身,擋在了秦胤澤的身前。
如果權南翟的拳頭落下,那麼這一次受傷的人不會是秦胤澤,而會是秦樂然。
眼看拳頭就要落在秦樂然的臉上,在最緊要的關頭,權南翟及時收住了拳頭。
他微微眯眼,兩道深邃複雜的眼神盯着秦樂然那張精緻得沒有一絲瑕疵的臉蛋兒。
可愛的她,俏皮的她,懂事的她……各種各樣的她,一一在權南翟的眼前晃過,卻唯獨沒有此刻這一張臉,對着他一臉冷漠的臉。
就在權南翟盯着秦樂然看的時候,秦胤澤拳頭一揮,一拳重重擊打在權南翟的胸前。
權南翟本來可以躲開,但是他也沒有躲,他仍然看着秦樂然,笑了笑:“然然,你滿意了麼?”
權南翟沒有想到秦樂然會替秦胤澤擋拳頭,心中的的酸澀比捱了一百拳還要疼還要痛。
她想保護秦胤澤,那麼他不會再動她想要保護的人,她想讓他受傷,那麼他就受傷給她看。
如果這樣能讓她滿意,能讓她消氣的話,他可以再挨幾拳也沒有關係的。
只要她高興就好!
看到權南翟受傷,秦樂然心中一抽,卻是咬了咬脣,沒有說話。
什麼叫她滿意了?
她怎麼會滿意?
他到底懂不懂她?
不懂她的話,爲什麼要隨意揣度她的心思?
秦胤澤討厭權南翟這個人,討厭得恨不得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今天好不容易有了修理他的機會,他可不想錯過,拳頭一揮,又是一拳揮向權南翟,這一拳的目標是權南翟的臉,他剛剛擊中他的那個位置。
秦胤澤的速度非常之快,權南翟又不願意躲,秦樂然還處於被權南翟誤會的漩渦之中沒有及時阻止秦胤澤,於是權南翟的臉上又捱了結實的一拳。
捱了拳頭,他仍然在笑,仍然沒有看一眼打他的人一眼,而是定定地瞅着秦樂然:“我打他的,還給他了。這下你滿意了麼?如果不滿意,讓他再打,打到你滿意爲止。”
“權南翟,你這個混蛋!”秦樂然又氣又心疼,氣他從來都不懂她的心,心疼他受了傷。
權南翟伸手撫去她眼角的淚水:“然然,別哭,不滿意的話讓他繼續打,打到你不哭了,打到你滿意了爲止。”
“權南翟,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你爲什麼要讓我難過?”他明明知道她不想讓他受傷的,他爲什麼還要用這樣的方法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