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6章 下作
作爲【丑角牌】目前最好用的打手，身爲黑桃A的沐雪劍自從跟墨檀回了自由之都後就沒怎麼閒着，尤其是這段時間，正在開闢‘絕對控制區’的小艾幾乎每天都會給沐雪劍一張單子，上面滿是需要‘敲打’或‘敲死’的人名。
在這一基礎上，再加上已經成爲街道委會成員的蕾莎也需要保鏢，每天能在線24小時遊戲時間的沐雪劍至少有18小時都在忙活着，一刻都清閒不下來，甚至連跟墨檀、雙葉兩人打【問罪模擬戰】磨合的時間都沒辦法確保。
也正因爲如此，這段時間兩張鬼牌孤男寡女獨處的機會多了不少，不過鑑於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完全沒有規律可循，想要從中總結出來點什麼根本就是天方夜譚，所以並沒有什麼好講在前面的。
“話說回來……”
雙葉轉身攬住墨檀的腰，把下巴壓在後者肩膀上低頭打量着那本換二十年前妥妥算是嚴重涉黃的雜誌，好奇道：“你怕不是從小就沒了媽，所以才這麼熱衷於那些沒用的脂肪塊吧？”
墨檀漫不經心地擡手戳了戳雙葉的臉頰，語氣波瀾不驚：“是啊。”
“嘖嘖，要我說啊，比起那對沒用的東西，母愛更多還是體現在大耳刮子上。”
雙葉鼓了鼓腮幫子，頂開墨檀的手指後正色道：“這方面的話，我完全可以代你媽的勞哦！”
墨檀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興致缺缺地說道：“哦，那等我有這個想法的時候會就麻煩你了。”
“伱這傢伙怎麼回事？”
雙葉沒好氣地抓住墨檀天靈蓋附近的頭髮，一邊用力拽來拽去一邊不爽道：“老孃有得罪你嗎？怎麼一進屋就跟坐牢似的！”
墨檀眨了眨眼，聳肩道：“我一直都這樣。”
雙葉扯了扯嘴角，幹聲道：“放屁，你前兩次怎麼不這樣？”
“可能是因爲前兩次沐雪劍在吧。”
墨檀舔了下自己的食指，慢條斯理地將雜誌翻過一頁，然後一邊目光灼灼地盯着上面那位身材雖然不是很犯規，但五官卻頗爲精緻的白髮少女，一邊淡淡地說道：“你知道的，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很需要一種名爲新鮮感的東西，那是你這個黃臉婆給不了我，但沐雪劍什麼都不做都能達到滿分的感覺，所以有她在的時候，我自然會比平時要精神一些。”
雙葉冷笑了一聲，直接站在牀墊上一腳踢飛了墨檀手中的雜誌，輕哼道：“別以爲我看不出來，你最近好像挺忙的樣子啊，在遊戲外碰到什麼麻煩了嗎？”
“是啊。”
墨檀深深地嘆了口氣，面如死灰地說道：“車貸、房貸、信用卡、女兒的學費、被美女推銷員忽悠簽下的兩期保險、外公在ICU的醫療費，我的生活一片灰暗。”
雙葉翻了個白眼，一邊搖搖晃晃地蹲在牀邊試圖穩穩地跳在自己那雙拖鞋上，一邊面色鄙夷地說道：“下次麻煩你找個靠譜點的誤導方向。”
“啊！”
墨檀立刻用力一拍腦門，恍然道：“對啊，像我這樣的人怎麼會缺錢！”
“不。”
雖然成功下牀，但非但沒有踩進拖鞋裡，甚至還險些甩了個屁墩的雙葉搖搖晃晃地扶着牀沿，語氣輕快地說道：“我的意思是，像你這樣的畜生，怎麼配有家人。”
墨檀咂了咂嘴，姿勢頗爲妖嬈地橫躺在牀上，託着臉頰樂呵呵地說道：“不過你這幾句人身攻擊也挺失水準啊，怎麼，跟我平起平坐壓力就那麼大嗎？”
溜達到吧檯旁的雙葉隨手拿出了一瓶Dr.Peper，擰開蓋子後轉頭對墨檀做了個鬼臉：“那還不是因爲你不願意跪下來舔老孃的腳。”
“沒辦法，畢竟我是個低調的人，而去口腔科看腳氣有可能會火。”
墨檀也慢條斯理地趴下了牀，隨手撿起那本被雙葉踢飛的雜誌後便一邊伸着懶腰一邊走到後者旁邊，斜靠在吧檯上伸手握住了雙葉的左手，然後輕輕一擡——
“嗚嗚嗚嗚噗！！！”
然後，正在喝飲料的少女就這樣被迫直接喝掉了整整一瓶Dr.Peper，並在把最後半口噴在了墨檀身上後劇烈地咳嗽了起來，緩了好一會兒才憤憤地擡頭看向正在拿手帕擦臉的後者：“你有病啊！”
“是啊。”
毫不猶豫地承認自己身患惡疾之後，墨檀便坐在了雙葉身邊的吧檯椅上，無比突兀地開啓了非常正經的話題：“今天的模擬戰就不打了吧，沐雪劍不在，咱們兩個之間又不需要磨合。”
雙葉點了點頭，輕輕彈了下自己眼鏡：“也行，現在需要練的只有我和沐雪劍的戰鬥向雙核，咱們兩個策略向雙核根本沒必要折騰，對了，我之前給你發的假想敵清單都看了沒？”
“簡單捋了一遍，大概沒什麼問題，現在就看咱們需不需要那些職業玩家更進一步的資料了。”
墨檀給自己也拿了瓶Dr.Peper，擰開蓋子後一邊按住雙葉的腦袋讓她不得寸進，一邊悠悠地說道：“我們必須承認，無罪之界對玩家資料的保護強度甚至還要超過CIA的外網。”
雙葉一把拍掉了墨檀的手，饒有興趣地問道：“哦？那跟CIA的內網比較起來呢？”
“抱歉，我自問還沒有勇氣往那裡駭。”
墨檀攤開雙手，語氣輕快地說道：“我們在業務能力方面確實是頂尖的，但要是跟國家機器抗衡的話，呵……除非我背後也有一臺國家機器，否則這種黴頭只有傻辶纔會去觸。”
雙葉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罕見地並沒有直接反駁墨檀，原因無它，後者剛剛那番話實在是一點兒毛病都沒有。
這看起來似乎跟兩人那桀驁不羈、波瀾壯闊的‘豐功偉績’有些矛盾，但事實上，‘不敢跟那些龐然大物證明硬剛’與‘他倆始終在積極進行網絡犯罪’並沒有原則性的衝突。
簡單來說的話，就是事情的級別不一樣。
舉個簡單的例子及，你去自家樓下的超市裡偷了根圓珠筆，屬於違法，這種級別的事墨檀和雙葉都幹過。
然後，你把自家樓下超市用來進貨的卡車偷了、裝攝像頭把超市老闆的裸照曝光了，這種性質的活動屬於刑事犯罪，墨檀和雙葉也幹過。
而最上層的，能對一個國家造成衝擊的，影響程度堪比愛德華·斯諾登那一出【棱鏡門】的壯舉，墨檀和雙葉就沒幹過了。
原因很簡單，正是墨檀剛剛所說的，在沒有國家機器撐腰的情況下，他並不打算跟國家機器對着幹，而雙葉在這方面也有着相同的想法，儘管兩人擁有着世界一流的網絡安全技術，但這依然不代表他們就不會遭重了。
這也是爲什麼【黑太陽】能一直活動到現在，而很多同樣極具知名度的黑客組織從某個時間段之後就忽然消失了，原因就是後者膨脹到認爲自己能跟國家掰手腕的程度，結果……自然是要麼被對方招安，要麼被入土爲安。
偶爾曝一曝某個老闆的醜聞，偶爾入侵一下某個民辦醫院的資料庫，甚至偶爾去調戲一下當地警方，這種事雖然也會有對應地區的網絡安全力量出手，但強度卻不會太大，但如果真有人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以至於想要做一些更加破格的事，就會引來最上層的力量。
從科學的角度來說，在無限制提供硬件幫助的前提下，只要幾百個水準比雙葉低一個檔次，比墨檀低半個檔次的一流黑客，就足以將兩人堵死。
從玄學的角度來說，墨檀覺得雖然這個世界上的絕大多數人不知道自家校董那種‘超人’的存在，但站在國家金字塔頂端的那些人，卻未必不知道那些有違常理的事，甚至……兩者之間很可能存在穩定的聯繫與合作。
總而言之，墨檀無論如何都沒有作這種死的打算，所以他纔會直言不諱地表示自己從未做過類似的事，而駭入【無罪之界】的勇氣他倒是不缺，只可惜他根本就駭不進去。
而硬件方面比不上墨檀，卻有着更高一籌的技術，甚至一個超級人工智能輔助的雙葉也在上面撞了個頭破血流。
換而言之——
“駭入【無罪公司】取得參賽選手的遊戲資料乃至本人資料，查看具體賽程以及相關條件的演算方法，甚至暗中在匹配方面做手腳這種事…….咱倆是妥妥地做不到了。”
雙葉抓過墨檀寬大的袖口擦了擦嘴，鏡片上閃過一抹反光：“不過在對我們有威脅的人裡面，除了很多名不見經傳的野生高端玩家……比如我和沐雪劍這種人之外，還有很多比較出名的職業玩家，拋開個人賽不說，那些比較牛辶的俱樂部和工作室都有可能在團體戰中威脅到我們。”
墨檀抿了口手中那鮮少有人愛喝的飲料，咧嘴一笑：“而他們的俱樂部資料庫，恐怕遠沒有無罪公司那麼高規格的防火牆。”
看到這裡，大家肯定已經明白這倆人在討論的是什麼了，沒錯，就是作弊！
簡單來說就是通過比賽之外的手段違規收集情報，是非常低端、卑鄙、無恥且毫無下限的行爲！
如果是那些三觀端正且極具體育精神的人，比如醒龍之類的正經人，自然不可能會考慮這種下作的方式，但問題在於，無論是雙葉還是此時此刻的墨檀，都是那種可以把上述一系列貶義詞當做讚美與誇獎去聽，腦海裡完全不存在什麼道德、下限等概念的貨色。
所以，跟那些故事中一身正氣，依靠努力、汗水、羈絆與運氣在關鍵比賽中殺出重圍的角色們，墨檀和雙葉可謂是一拍即合，在提起這個話題的瞬間就已經達成了反派氣息無比濃厚的共識——
“【破風鳥】交給我吧。”
墨檀直接跳過了‘要不要動手’這個環節，乾脆利落地以‘該怎麼動手’爲前提展開發言：“【赤色星座】就你來調查，怎麼樣？”
雙葉無所謂地點了點頭，笑嘻嘻地在那張對她來說有些過高了的吧檯椅上晃來晃去：“沒問題，至於其它的一線俱樂部，咱們直接用搜索引擎上的熱度爲參考，拋開剛纔那兩傢俱樂部外，我負責偶數，你負責奇數。”
“可以，工作室也這麼排吧。”
墨檀也很痛快地表示了同意，然後向雙葉投以探尋的目光：“然後就是……我們調查到的情報需要跟沐雪劍共享嗎？”
雙葉沉吟了幾秒鐘，遲疑道：“我覺得問題不大，她雖然跟我一樣是個好女孩，但好像並不是很排斥我們這種邪魔外道。”
“那咱倆到時候簡單提煉完之後就直接發她一份好了，你去找她要聯繫方式，我一個男的，問這個不合適。”
墨檀給雙葉拋了個媚眼，聳肩道：“職場戀情可是壞文明。”
後者輕哼了一聲，算是默認了這個方案，然後柳眉微蹙地喃喃道：“不過感覺特意去找那些選手的資料很麻煩啊……”
“那還不簡單，乾脆全都打包回來。”
墨檀不假思索地給出了回答，淡淡地說道：“那些財務報表什麼的就不用了，但凡是跟無罪之界有關係的，統統拷貝下來慢慢看，這樣速度最快，安全係數也要高一點。”
因爲有人工智能NAVI可以幫忙分類，所以打從一開始就是這麼打算的雙葉裝模作樣地猶豫了一下，遲疑道：“但是這也的話，感覺工作量會有點大啊，你不會打算全都交給我來分類篩選吧？”
“到時候都放在一起，自己整理自己負責的，誰做得快誰就多做點，誰做的慢就在比賽時候多動動腦子。”
同樣有着自己的小算盤，試圖通過各種蛛絲馬跡尋找某些線索的墨檀立刻給出瞭解決辦法。
“好，那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雖然沒覺得有哪裡愉快，總之就先這樣吧，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所以你最近到底在忙什麼？”
“想辦法少拖點你們倆的後腿。”
“哼……”
第一千六百六十七章：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