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看着小漓,有些錯愕。
“每次做夢就會有不好的事情。”小漓看着真真認真道:
“以前我一直做夢,阿公阿婆就離開了我。
後來我做夢,師兄就生病了。
臉色特別不好看。
我覺得師兄隨時都會離開我。
現在我又做夢了,肯定師兄又想丟下小漓了。”
說着,小漓眼眶愈發的溼潤。
似乎天都要塌了一般。
真真本想說做夢,肯定都是假的。
但是說不出口。
她從小就在小漓姐身邊,小漓姐有多麼的特殊她自然是知曉的。
如今突然做夢,那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所以,她也顧不得別的了,重重點頭道:“我們回去,找師叔。”
小漓一下子就放心了很多:“兔子知道,我們去找兔子。”
兔子聽到小漓說的,自信道:“主人不會有事的,天道坍塌,主人也照樣屹立不倒。
到時候只要主人報出兔爺的名字,萬物大道都要給主人一份薄面。
定會安穩送主人回來。”
小漓聽着兔子說的,一下子就有了信心:“師兄不會死了?那嫂子呢?”
兔子凌空而來,直面高天道:“兔爺我以誠待人,從不撒謊,從不會錯。
先有主人後有天,大道也要因主人的存在而存在。
主人天上地下均無敵。
大道不侵,萬法不沾身。
在主人面前,誰能稱無敵?哪個能當不朽?
唯有兔爺我。
其他人都將承受不住。”
“那兔爺都活着,師兄就一定沒事?”小漓問道。
兔子頷首,開口道:“兔爺我是主人最寵愛的寵物,生死與共,道上的朋友都知道。”
小漓一下子就精神起來了:“那我們不回去了,繼續給師兄做雕像,要不要藏起來?”
“當然不了,道上的朋友早已認識主人。
主人屹立不倒,我們也屹立不倒,寶藏唾手可得。”兔子開口說道。
“可是還是會被破壞,師爺也不知道在哪。”真真認真道。
兔子站在小漓肩膀上道:“主人是一個含蓄的人,在兔爺我的面前,主人跟女主人的話也很少,但是大多時候都很有內涵。
我們這裡一直被主人教訓。
可能是做錯了。
一個雕像會讓主人覺得他面子不夠大。
道上的朋友都給兔爺一份薄面,定然也要給主人一份薄面。
我們要讓其他人也擺上雕像。
主人知曉了要欣喜萬分。”
其他人不確定,但兔爺怎麼會騙人?
所以,他們決定讓其他人跟着雕刻雕像。
“我有個龍弟,他那邊好像也可以。”小漓立即開口。
真真跟着道:“師父那邊不知道行不行,不過十二天王那邊肯定可以。”
一時間,移動大宗開始拉幫結派,打造江浩天雕像。
天下樓的人得知消息,一時間有些錯愕。
赤龍自然是支持了。
龍姐都開口了。
不支持,萬一她跑過來要靈石怎麼辦?
自己就剩下幾十年了,還做不做善事了?
十二天王知曉之後,自然第一時間迴應。
尤其是木龍玉與桃木秀。
他們都是百分百支持這個。
夢藍靈雖然感覺奇怪,但也同意了。
因爲桃木秀與木龍玉,應該都是接觸過江浩天的。
另外,妙安仙回來了。
也是江浩天安排。
更重要的是,她收到了一封信。
是敘白寄來,與她交換了一些消息。
上面就寫了,或許這個天地就剩下幾十年了。
最後如何,全看江浩天的勝負。
在無人知曉的地方,江浩天已經賭上了整個天地。
萬物生靈能否存活,都與他息息相關。
強者與弱者的差距一覽無餘。
夢藍靈微微一笑,不再多想。
層次太高,她甚至連知曉的資格都沒有。
既然如此,那就隨緣吧。
————
另一邊,在西部邊緣,江浩忽的回頭看向海域。
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怎麼了?”紅雨葉問道。
江浩眉頭微微皺起,道:“感覺有種莫名的麻煩,怕是兔子與小漓又要給我添麻煩了。”
“太上長老都被送走了,他們肯定要想其他辦法。”紅雨葉笑道:
“按理說,他們可不是什麼安分的主。”
江浩略微有些頭疼:“希望他們別太過分,不然我還得走一趟海域。”
不過仔細想想,應該沒有什麼太過分的事。
不至於讓自己走一趟海域。
看着船隻靠岸,仙帝等人已經踏空而去。 шшш▪ Tтkā n▪ ¢O
仙帝這樣的人,江浩本應該見見,讓他做一些事。
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這些人都不是傻子,之後承運影響出現,定然會做一些事。
如此,江浩便與紅雨葉一同離開。
西部,有奈何天,楚婕,木隱,還有很多年前遇到的人比如轉輪神宗的官忠飛以及進入書院一直沒有消息的多爾。
江浩頗爲感慨。
這些人,都算認識。
時間就是這樣過來的,這些人都是他路上的過客與風景。
有着一定的影響。
還有就是天文書院的顧文。
當初他第一次進入屍界,遇到的就是對方。
如今回想起來,像是無數年前的事。
但實際上也就四百多年。
“要找奈何天嗎?”紅雨葉問道,頓了下她又一次開口:“可能他更想見見你,畢竟沒時間了他也知曉。
想問的更多。”
江浩思索了下道:“見見吧。”
都見見吧。
就當爲自己找一找當初的路。
或許有些用吧。
哪怕沒用,至少也能感受歲月的變遷,萬物的更迭。
感觸越多,明悟就越多。
那些曾經有過一面之緣,有過一些交情的人,是不是有不少人都在短短四百年間,羽化仙逝了。
很快,他們出現在一座山上。
過來的時候,看到楚婕正盤膝而坐,聽着奈何天講道說法。
江浩與紅雨葉過去,也一同坐下,聽着對方講道說法。
並未出聲打擾。
大概三個時辰後。
奈何天才結束了講道說法。
如此,江浩方纔起身微微行禮:“見過前輩。”
楚婕看着江浩,眼眸中有些恍惚,她愣了許久道:“前輩,我們是不是見過。”
“見過。”江浩平靜道:“在南部,那時你還是個黝黑的小女孩。”
聞言,楚婕瞳孔一縮,有些難以置信:“所以,您就是那位江前輩?我與少爺的救命恩人?”
江浩微微頷首:“那時我叫江浩天,而今你也能這般認爲,世人如今也只知江浩天。”
楚婕望着眼前之人,最後道:“您就是那位江浩天?”
“是我,很意外嗎?”江浩平靜道。
“我聽師父說,那時救我跟少爺的人,應該是金丹圓滿。”楚婕道。
“嗯,那時候的我剛剛金丹圓滿沒多久,應該比你們大個十來歲吧。”江浩回答道。
聞言,楚婕徹底愣住了:“那前輩還不滿五百歲?”
江浩不可置否。
楚婕感覺心神受到了衝擊。
隨後她便冷靜了下來道:“那時候前輩是怎麼安排少爺的?”
“我將他帶回了天音宗,讓他當了我師弟。”江浩如實道。
楚婕低眉,道:“所以.我參加的婚禮其實是您的婚禮?”
“江浩也是我。”江浩緩緩開口。
聞言,楚婕緩緩跪下,對着江浩磕了個頭:“多謝前輩救命之恩,也多謝前輩栽培之恩。
還有少爺的養育之恩。
無以爲報。”
江浩望着對方,平靜道:“只是順手的事,我並沒有做多少事,身爲天道築基,你這一跪可就少了不少氣運。”
“那你還讓她跪?”奈何天在一邊開口。
聽着對方說幾歲金丹,幾年前的事。
真不是個滋味。
此時楚婕已經站了起來,但是她身上氣運確實在散發出去。
江浩望着對方,平靜的開口:“凝。”
瞬間,天地氣運再次往楚婕身上而去。
相比之前還要鞏固。
奈何天瞳孔一縮,隨口道:“手段也很一般。”
“你試試?”紅雨葉望向奈何天。
奈何天呵呵一笑道:“你老,你怎麼不試試?學到老,你老了不學嗎?
我死了學不了,你可沒死。
你是不愛學嗎?”
“我夫君會,你不會,你妻子也不會。”紅雨葉平靜的開口。
“你老你說的對。”奈何天冷淡的開口。
江浩覺得兩人似乎要吵起來了,只能道:“其實不難。”
一瞬間,兩人都沉默了。
“我都已經死了,你們找我做什麼?”奈何天開口道。
“也沒有做什麼,就是過來與前輩聊聊天。”江浩平靜的開口。
聞言,奈何天看向江浩,他眼眸深沉似乎看透了很多。
最後他無奈道:
“不得不說紅雨葉眼光真好。”
江浩笑着道:“前輩不誇我眼光好嗎?”
“你眼光一般,找了個老的。”奈何天隨口道。
一瞬間,周圍空氣都冰冷了起來。
江浩輕笑道:“我看着她長大的。”
之後他們聊了很多,唯獨沒有聊關於承運的事。
最後,江浩緩緩起身,對着奈何天行了個禮道:“岳父,我這樣叫應該不唐突吧?”
奈何天並未開口。
江浩繼續道:“那我們先離開了。”
之後他們便離開了。
奈何天看着江浩的背影,眼眸下垂。
楚婕緩緩開口:“前輩,是要發生什麼嗎?”
“不是。”奈何天無奈道:“承運對很多人來說是一個迷,但是他能隨口讓氣運凝聚。
他怕是更加了解承運。
他的身上一股奇怪的意。
是承運看到了他,也是他即將發現承運。
我已經無法知曉這意味着什麼了。
但絕不是什麼好事。”
江浩離開的時候,牽着紅雨葉的手。
路上,兩人什麼都沒有說。
之後江浩去了轉輪神宗。
登門拜訪。
宗門外,江浩站在門口,安靜的等待着。
他讓人去通報了。
沒有多久。
官忠飛御劍出來,他很好奇究竟什麼人找他。
當他看到江浩的瞬間,整個人都愣住,有些難以置信。
“笑,笑,笑前輩?”
他立即來到江浩跟前,恭敬行禮,甚至有些難以置信。
他已經不記得幾次聽到笑三生死了。
尤其是對方真的徹底不出現了。
讓他頗爲在意。
當初那個豪氣干雲的絕世天驕再沒有了消息。
讓他恍惚。
“官道友,好久不見。”江浩看着對方笑道:“另外,我姓江,我未曾與你說過嗎?”
“啊?”官忠飛愣了下。
隨後江浩也不在意道:“最近官道友如何了?多爾道友呢?”
“他在書院當護衛。”官忠飛立即道:“他天賦不佳,但修爲不錯,四百年的時間,他目前已經煉神修爲,返虛應該也快了。
前輩要不要一起去書院,我剛好要去找他。”
“好。”江浩頷首,頓了下他指了指身邊之人道:“我夫人,紅雨葉。”
聞言官忠飛恭敬行禮:“見過前輩。”
紅雨葉微微頷首,並未開口。
見到多爾時,江浩發現對方也不怎麼年輕了,歲月在他身上留下了一些痕跡。
看到江浩的時候,對方眼眶有些發紅:“還能再見前輩,我已經死而無憾了。
沒有前輩,就沒有今天的我。”
江浩看着他們,感受着過去的自己。
似乎對自己來時的路愈發清晰。
“吃麪嗎?”江浩輕笑道:“我認識一家不錯的麪店,我請你們。”
他們自然是同意了,一路上他們好奇江浩爲何來西部。
是否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江浩只是說過來看看,看看曾經的一些友人。
分別時,多爾他們問何時能再見面,還問何時能爲江浩做事。
江浩笑了,只是揮揮手道:“會有機會的。”
另外讓他們在後面幾十年儘量保重。
如今承運的道已經逐漸出現。
各種氣息會讓諸多妖獸靈樹變化。
另外一些人定然會加入承運的道,掀起動亂。
之後江浩去找了顧文,對方都愣住了,有些難以置信。
以前大家都是築基,如今.
差距何其之大。
“前輩,你肯定是我書院的大前輩吧?”顧文開頭就是這麼一句。
江浩愣了下,最後道:“是啊,我是天文書院大長老,不信你去問問你們院長。”
顧文一臉唏噓道:“這就太大前輩了,而且也沒聽院長說我們還有大長老。”
江浩笑道:“他輩分不夠。”
要離開的時候,顧文又道:“前輩要不要留在書院,我給你引薦,我能想辦法聯繫到院長。”
江浩笑着擺手,之後邁步離開。
走出天文書院,江浩看着天空感慨:“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如今回想起來,短短四百年多年,怎麼就走到了這種地步?”
江浩也不明白。
還是太高調了,如果自己再低調一些,或許不至於如此。
他眼中的世界早已與其他人不同了。
他.
看不到自己的過去與未來。
他甚至不確定是自己境界到了,還是承運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