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宇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凝望着她，在觀察她的情緒變化。
漪夢事關重大，與天聖門有關，一旦提及此事，很可能引發變化。
袁長老實力很可怕，萬一她突然翻臉，陸宇可沒有把握活着離開。
爲此，陸宇必須謹慎，不能有絲毫大意。
“當日我闖過禁心殿，裡面發生了一些事情。”
陸宇在試探袁長老的反應。
“你帶走了一道被禁錮的心靈。”
袁長老竟然知道這事，這讓陸宇略感吃驚。
“我想知道，那道心靈屬於誰？”
陸宇詢問。
袁長老老臉上露出了異色，反問道：“知道了又如何？你改變不了命運。”
陸宇道：“長老在這天緣殿呆了多少個歲月？”
袁長老神情低落，像是在回首過去。
“數千年一瞬，歲月對我而言，就是白天與黑夜。”
陸宇道：“天玄宗就要變天了，長老還想一直這樣待下去？”
袁長老道：“變不變天對我而言，其實沒有多大差別。”
陸宇皺眉，沉吟道：“既然沒有多大差別，長老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袁長老看着陸宇，眼神令人費解。
“我能助你什麼呢？你終將離去，何必要在這裡留下太多的痕跡。”
陸宇道：“成長是一種記憶，需要經歷很多事情。如果一個人從起點直達終點，沒有中間的過程，那人活一世又有什麼意義？”
袁長老不語，陷入了沉思。
陸宇繼續道：“聽說，青玄聖地的高手很快就要駕臨藍色霧區，到時候天玄宗是否也要前去迎接？”
袁長老皺眉，低聲道：“這樣一來，留給你的時間已經很少了。”
“所以，我才需要長老助我一臂之力。”
袁長老看着陸宇，沉聲道：“你到底想幹什麼，需要我如何助你？”
陸宇心思急轉，正色道：“我想去地獄谷。”
陸宇沒有說出救人二字，這是在試探袁長老的心。
袁長老聞言色變，地獄谷三個字就好似有魔力，讓她眼中露出了震驚。
“你想去救人？那地方難如登天，是昔年天聖門囚禁犯人的地方，你進不去。”
陸宇自負道：“只要有心，就沒有進不去的道理。就看長老肯不肯助我一臂之力。”
袁長老質問道：“那道心靈已經甦醒？”
陸宇反問道：“長老是希望她已經甦醒，還是希望她依舊沉睡？”
袁長老眼神變得莫測，轉身在大殿內走來走去，思索着這個問題。
陸宇九竅開啓，提高了警惕。
這是最關鍵的時刻，他無法判定袁長老會作何選擇。
“我若助你，你有幾層把握救人？”
袁長老轉身，雙眼如炬的看着陸宇，無形中釋放出一股威懾，像是要看透陸宇的心。
陸宇道：“這種事情需要知己知彼，且出其不意，速戰速決，在暗中進行。若是長老肯助我一臂之力，那麼勝算會增強幾分。”
袁長老輕嘆道：“我不覺得有多大勝算，你太小看天玄宗了。”
陸宇坦然道：“我確實對天玄宗不熟悉，但我想問一下，如果易武陽與丙天落展開了生死交鋒，能引開天玄宗多少高手？”
袁長老一愣，驚疑道：“你想調虎離山？易武陽與丙天落都出自法宗，他倆目前在爭奪掌門繼承人的位置，如果打起來，可以引開天玄宗六七層的實力。可即便如此，你想進入地獄谷也困難無比。那兒有上古陣法，外人難以破解，還有守護者鎮守，很難闖過去。”
陸宇笑道：“破陣不是問題，關鍵是那守護者。若長老出手，能否暫時纏住他？”
袁長老搖頭道：“我不過是天武七重境界，那守護者當初可是天武九重巔峰境界，就算這些年實力有所下跌，那也至少是天武八重後期，甚至是天武九重初期，我絕不是對手。”
陸宇皺眉，沉吟道：“如果配合神器，長老有沒有把握拖住他？或者，三大武王聯手，有幾分希望？”
袁長老遲疑道：“如果三大武王聯手，且有神器加持，應該能周旋一番，但估計也撐不了多久，因爲神器消耗巨大，三人聯手必有破綻，力量不能疊加計算。”
陸宇頷首道：“長老之言有道理，現在的問題是，那入口在哪裡，長老可知情？”
袁長老苦笑道：“入口在天玄主峰，上三殿中的凌天殿內，那兒有高手坐鎮，很難神不知鬼不覺的混進去。”
“所以，我們必須調虎離山，引開凌天殿的高手。”
袁長老問道：“就算引開凌天殿的高手，你何來神器與武王級強者支持？”
陸宇笑道：“這一點，長老不必擔心。玄夢如今已步入天武七重境界，我身邊還有一頭天武七重境界的妖獸，她們都有神器。”
袁長老驚疑道：“玄夢已經成爲武王？”
陸宇道：“我自然要有點把握，纔來找長老相助，不然豈不是坑了你？”
袁長老複雜一笑，道：“我這把年紀，已經不在乎這些了。倒是你真有把握活着把人救出去？”
“準備充分的話，至少有六七分把握。”
袁長老道：“你只有一次機會，一旦失敗，打草驚蛇，便再沒有重來的可能，你真的決定要嘗試？”
陸宇正色道：“這是我不可迴避的人生，也是天緣殿註定的緣分。”
袁長老心情複雜，突然問道：“你知道她是誰嗎？”
陸宇一愣，反問道：“長老知道？”
袁長老點頭，眼神有些異樣。
“估計她的身份，你也能猜到一二。這件事情你需要準備多少時間？”
陸宇想了想，道：“爭取一個月內，趕在青玄聖地的高手到來之前，免得節外生枝。”
袁長老嗯了一聲，道：“我也得準備一下，你去吧，這地方你不能呆久了。”
陸宇告辭，袁長老目送他離去，隨後去了禁心殿。
山洞中，白髮老者看着袁長老，問道：“你怎麼來了？”
袁長老背靠在石壁上，神色有些滄桑。
“剛纔陸宇來過……”
白髮老者聽完，情緒激動起來，顫聲道：“你覺得他有機會把人救出來嗎？”
袁長老苦笑道：“我不知道，但我想賭一下。以我們的年紀，可能再沒有第二次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