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嘲笑
“什麼,黃巾立國了?”聽到荀諶彙報上來的消息,袁紹愣了一下,但隨後就笑了起來,這笑的意味充滿了荒謬之意:“黃巾賊寇這是覺得天下局勢紛亂,所以有出頭之機嗎,如此煞有其事的立國建業,難道真以爲自己能成事?”
下方的許攸也是跟着哈哈大笑起來:“草臺班子焉知一國之重,這當真是新年來最大的笑話了。”
郭圖同樣不以爲意,撇了撇嘴後道:“黃巾不值一提,將軍不必關注,眼下我們最爲重要的事情,是應對韓馥纔對,只要取代韓馥拿下冀州,小小黃巾還不是手到擒來。”
看了下方几人一眼,袁紹滿意的點了點頭。
雖然自己如今境況不是很好,但袁氏聲望底蘊足夠自己發展,即便如今只是龜縮渤海,也同樣不乏人才投奔,下面幾人都是一等一的英才,這也讓袁紹自感人才濟濟。
也正是因爲有這些人前來投奔押注,給自己帶來的資源和力量,自己纔有與韓馥叫板的實力。
“話雖如此,劉虞公孫瓚兩人接連在黃巾刀下折戟,吾等也不能太過小看,只不過如今顧不上他們而已,待取下冀州之後,吾勢必要北望幽州!”
幾人取笑一陣之後,袁紹也就話鋒一轉,卻也沒有真的不把黃巾當回事。
眼下天下豪傑皆在圖謀自身,袁紹也不例外,他已經爲自己的未來定下戰略,那就是南據黃河,北守燕、代,兼有烏丸、鮮卑之衆,南向爭奪天下。
要實現這樣的戰略意圖,那麼不僅要取代韓馥奪下冀州,幽州的黃巾也必定是自己的敵人,即便黃巾不來找自己,自己也要主動找上門去。
逄紀站出來道:“將軍所言甚是,黃巾不可無視,將來必是勁敵,不過眼下我們首要目標是韓馥,若是能幫助我們實現奪取冀州的目的,甚至與黃巾合作一番也未嘗不可。”
袁紹聞言,頓時來了興趣,他本不打算理會黃巾之事,但逄紀說到合作就出乎他的意料了。
其餘衆人也都是看了過去,期待逄紀給出下文。
“韓馥與將軍的恩怨不可化解,取代韓馥奪取冀州纔是將軍當務之急,然而將軍現有力量不足完全取勝,不如藉助外力,而眼下幽州黃巾就未必不是選擇,若能說動黃巾陳兵冀州,韓馥必定驚慌。
彼時將軍再以武力於後方威逼,另遣使者勸說韓馥出讓冀州,一軟一硬,二者總有一法可以吃下韓馥,不愁拿不下冀州。”
逄紀說完,衆人沉吟會兒,都覺得可以爲之。
袁紹左右踱步,最後也是不住的點頭,顯然此計說中他的心坎裡去了。
他看向了逄紀:“只是吾要如何說動黃巾策應,他們豈能聽我調遣?”
這時許攸笑道:“主公只需許下冀州些許地盤,以利誘之,足以引動黃巾配合。”
袁紹皺了皺眉,冀州已經是他視爲盤中餐的地方,怎麼捨得讓出地盤給黃巾:“黃巾將來必是勁敵,如此出讓土地,豈不是資敵之事!”
荀諶也跟着道:“將軍不必憂慮,與賊人何必講求道義,只要取到冀州,事情如何還不是將軍說了算。”
袁紹一聽,這才點頭,若只是空頭許諾的話,那倒是無妨:“既然如此,那就派遣使者替本將軍傳信過去,與那什麼.”
荀諶提醒一句:“主公,黃巾所立,以玄夏爲國名,取玄黃華夏之意。”
袁紹曬道:“對,便是這所謂玄夏,給那玄夏宰相許辰送信過去,看他能不能給我袁某幾分面子。”
許攸又是哈哈大笑:“那許辰明明有君主之實,偏要遮掩不立君主,還煞有其事的用什麼推舉法當任宰相,如此虛僞實在可笑的很,與此輩同姓,真乃我許攸之恥。”
此言一出,現場頓時鬨笑一團,並非他們有意恥笑黃巾,實在是黃巾這事兒做的在他們看來太過不倫不類。
這所謂玄夏實在是不像是正經的國家,與他們認知的差異巨大,纔會心生荒謬之感。
新生事物總是如此要經受質疑與嘲笑,而在當今天下而言,黃巾所立的玄夏便是新的不能再新的東西,沒有君主的國家實在是不能想象。
連上下綱常都沒有,要如何才能構建秩序,從朝廷到民間,不得都亂了套?
就像陸地生物不能理解魚爲什麼不會淹死一樣,他們也理解不了玄夏這種存在究竟要如何運轉下去。
不過玄夏的建立,對他們而言現在更多還只是一個笑話,韓馥袁紹的鬥爭,纔是現在冀州的頭等大事,而就在他們交談不久之後,又另外有人來到這裡,爲此事而奔波。
“秉將軍,有鄴城使者前來求見!”
聽到傳令兵稟告的消息,在場之人都是愣了一下,然後齊齊把目光看向了袁紹。 袁紹挑了挑眉,從鄴城來的使者,那必定是韓馥派遣來的。
還是逄紀先反應了過來:“該不會是韓馥派來談和的使者吧,若是如此的話,只怕要讓他失望了。”
袁紹只淡淡道:“讓使者進來就是,他要談就陪他談,至於有沒有結果那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衆人都是笑而不語,如今的局勢已經不是談和可以解決的了,袁紹圖謀冀州以發展自身的戰略不會改變,那和韓馥就沒有任何緩和的餘地。
更不要說他們剛剛纔定下驅虎吞狼之計,更不會把這使者當回事了。
不多久,就見到一男子步入其中,向着衆人一行禮,便開口說話:“在下劉備劉玄德,見過車騎將軍,見過諸位!”
劉備雖然試圖用自己微薄的力量改變局面,但這種努力註定是徒勞的,出使袁紹這裡,最終也只是停留在虛與委蛇的層面,完全沒有促成任何具體的事情。
但劉備卻不依不撓,每日都求見袁紹,言必曰討賊大義,話必有利害關係,但僅僅如此,根本不足以說服袁紹。
如此逗留幾日,袁紹便也厭煩了他,最後卻見也懶得見。
這時候劉備才慢慢醒悟過來,終於是意識到袁紹根本沒有和解的心思,如此和韓馥勢不兩立,那必定是已經打定主意要圖謀冀州。
這樣的話,那不管自己作何努力,都只是無用功而已。
認清現實的劉備,也只能心灰意冷的打道回府,這也讓他忍不住生出無限的憂慮和憤怒。
憂慮在於黃巾立國聲勢更盛,冀州這邊卻完全沒有任何準備,以後要如何面對對方?
而憤怒則在於外敵在側,冀州卻忙於內鬥,說到底韓馥袁紹都是鼠目寸光之輩,根本不足與之共事!
如果可以,劉備真想帶着自己的些許人馬一走了之算了,但當今天下,似乎也沒有其他的地方可供自己容身了,但這也更讓他覺得憋屈。
只是相比於冀州這裡暗流涌動,幽州不能說是平靜,只能說是風風火火。
新年伊始,自然道黃巾於黃曆七年昭示天下,在幽州薊縣正式成立玄夏,以薊縣爲國都,並以明確的條文宣佈自然教教法,教法對國家、朝廷、社會、個人都相應做出基本解釋,而這構築了玄夏立國之基石。
一個沒有君主存在的全新國家便在幽州出現,雖然它現在並不足夠給天下足夠多的影響,只能讓周邊稍稍注意,但漫長的未來,他帶去的風暴將席捲天下每一個人。
玄夏成立頒佈教法之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教內推舉確立玄夏宰相,而不出意外這位宰相就是許辰當任。
在中央朝廷架構上,玄夏則是採取更爲先進的六部制度。
由於沒有君主的存在,三省六部的三省大可以去掉,只需要保留六部的職能架構直接對宰相負責,朝廷負責玄夏的國家運轉。
中央朝廷的設立,完全淡化了神教的具體作用,神教身份更多成爲與具體職務相匹配的不同品銜。
如此以神教保證朝廷的方向性問題,但又讓神教與世俗相對隔離。
朝廷只需要履行本身治理國家的職能,不對神教負責,但具體的官員卻要遵循自然神教的教義紀律,一旦違反就要接受神教與朝廷的雙重懲處。
地方上,玄夏則沒有做什麼變更,依然沿用現有的郡縣制度,原有軍屯軍什制度宣告廢除。
而當下最爲重要的軍事上,也依然保持着當下的建制設計,軍隊的最高統帥由玄夏宰相兼任,也就是由許辰擔任。
制度設計完成之後,便是大量的人事任免,只是黃巾如今人才缺乏,依然有不少的職務空缺。
如六部中許多部門都不好委任,雖然下面有些專業人才,但是顯然還不足資歷直接擔任各部尚書,多半還是在各部任着中低層官員做具體事務,撐起部門運轉。
現有制度雖然不夠完善,但實際上也不需要完善,以幽州現在不多的事務,弄個太過複雜的朝廷結構,那實際上算是冗餘。
現在的制度已經足夠應付幽州的治理,等到將來黃巾不斷擴張出去,制度自然而然就會跟着完善,不然的話許辰只自己一個宰相就管着天下軍政大事,遲早要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