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的清了清嗓子,許贊問:“安諾,你吃飯了嗎?沒吃的話告訴廚房想吃什麼,給你新做。”
安諾不好意思的笑道:“你們吃吧,我不餓,我到客廳等着許爲哥就好。”
他這麼說,許爲趕緊離席,餓着也比再被大伯數落好。
把安諾帶到自己的書房,許爲問:“什麼時候的事?我都沒聽說,應該不是什麼大事。”
“昨天晚上的事,估計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安諾挺難爲情的說道,“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給你酒吧造成的損失有幾萬塊吧。”
許爲頓覺疑惑:“幾萬塊不至於要找你說情啊,去我酒吧的人非富即貴,這些都是小錢。不會是還傷着人了吧?”
安諾急忙道:“沒傷着人,就是喝多了,被激怒,砸了包廂裡的一些東西。他呢,本身也不是富裕人家,是被人坑了,現在酒醒了,拿不出那麼多錢,請我幫忙說說情,能不能分期還。或者,給你打工抵債。”
許爲覺得這都不算事,要真是關係在,又不是故意找事的,賠不賠錢的都無所謂。
關鍵他覺着安諾爲了這事來找他,不符合常理。
幾萬塊錢而已,身爲朋友,安諾都能幫忙墊上了,哪至於找他賣這個人情。
怕不是衝着小妹今天來了。
又或者,想要安排個自己的人到他酒吧。
這事兒,他得跟謹遇說說再做安排。
快速思索完畢,許爲拍了拍安諾的肩膀,笑道:“這都是小事,你先去讓廚房給你煮碗麪,我打電話問問什麼情況再給你回信兒,很快的。”
安諾笑着點頭道謝:“好的,麻煩許爲哥了,謝謝許爲哥。”
許爲挺不習慣別人喊他許爲哥或爲哥的,聽起來就特別像虛僞哥和一種男人才用的藥。
想想跟安諾見面的機會也少,許爲又懶得糾正,等他進了電梯,便給顧謹遇打了電話。
簡單將事情說了一遍,許爲問:“你覺得怎麼處理比較好?”
顧謹遇笑了:“這事需要問我嗎?你覺得他是爲了見你小妹,還是爲了在你酒吧安插個人?”
許爲:“說實話啊,我也拿不準。就從我小妹升學宴那事兒之後吧,我就覺得安諾和喬珺雅是一夥的,肯定瞞着我們做過小動作,對他就總有些防備心。他看我小妹那眼神,太不收斂了。”
顧謹遇不用想都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
那樣的眼神,他都不敢當衆表露出來。
安諾是生怕所有人不知道他對許許的喜歡不是兄妹情,不是朋友情,而是想要和她共度一生。
以前多能裝毫無雜念,現在就多能裝深情無悔。
淡淡一笑,顧謹遇看着自己的指甲輕聲道:“那你將計就計唄,閒着也是閒着。”
“那就將計就計吧,說不定還能策反。”許爲來了勁,拿定了主意,跟顧謹遇說了再見之後,打電話給店裡,簡單問了幾句,便去找安諾。
安諾正在等着廚房給他煮一碗麪,見許爲來了,趕緊問他還餓不餓,要不要再吃點。
許爲正在興頭上,根本不在乎餓不餓了,拍拍安諾的胳膊讓他坐下,笑道:“我剛問過了,你那位朋友確實不是故意的,本來也不是他叫的人開的包廂,是當了冤大頭。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同意他打工抵債,但有一個前提,不能在喝酒了,喝多了誤事,再砸東西,更賠不起。”
安諾點頭,再次道謝:“好,真是謝謝你了,我朋友都快急哭了。”
許爲笑道:“那你給他打個電話說一聲吧,先回去好好休息,等傷養好了再到店裡找我,我親自來安排。”
“好,我現在就告訴他這個好消息,他也一定等的很着急。”安諾說着,拿出手機,從通話記錄裡直接回撥了一個電話。
許爲看的清楚,是十二點的時候通話過的,就一通往來記錄,但不是對方打來的,而是安諾打過去的。
這就很可疑。
求人辦事肯定是主動打電話給人。
又或許是微信給安諾留的言,安諾纔打過去的?
許爲琢磨着,發覺人真是一旦疑心一個人,很難放下猜疑。
這種感覺挺不好的,可他控制不住。
爲了小妹,他必須小心駛得萬年船。
解決完這事兒,安諾開始吃飯,許爲看到許鐸在門口衝他招手,起身走了過去。
“二哥,有事?”
許鐸低聲問:“真是有事找你?”
許爲點頭:“確有其事,那人好像是他的學弟,一個專業的,還挺有才。”
許鐸又問怎麼處理的,得知許爲和顧謹遇商量出將計就計的結果,有點無語。
安諾要有那心機,顧謹遇還能有機會?
在小妹身邊好幾年都沒近水樓臺先得月,怎麼可能有這心機。
不過也難說是逼急了眼,什麼招都想得出來。
“那你小心點,需要配合的地方記得告訴我,我演技沒你們高。”許鐸叮囑道,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該提升提升演技。
可是他那麼忙,哪有那時間!
看着小妹陪着奶奶抜草玩,許鐸想起了小時候抜茅草根,他覺得挺甜的,小妹十分嫌棄,說是難嚼,一點也不好吃。
可那茅草根是奶奶非要在院子裡種的一片,奶奶說好吃,挖了一根弄乾淨給小妹,說她小時候最喜歡挖茅草根了,小妹聽了,雖然很嫌棄,但還是喜滋滋的吃完了。
那個時候,他就覺得小妹根本沒有那麼任性,還是很善解人意的,不然她不可能吃她認爲不好吃的茅草根。
許鐸慢慢走過去,剛好聽到許老太太問:“你是誰家的孩子啊?你吃過茅草根嗎?”
蘇慕許的眼底劃過一絲受傷。
外婆剛剛還叫她許許,眨眼又不記得她是誰了。
“我吃過呀,可甜了,”蘇慕許笑眯眯道,“你想吃嗎?現在正是茅草根最甜的時候,我帶你去挖好不好?”
許老太太高興極了:“好啊好啊,哪裡有啊?我都沒看到。”
還蹲在地上的蘇慕許趕緊拽了拽許鐸的褲腿,壓低聲音問:“我記得院子裡有茅草,現在還有嗎?我記得這個時候正甜。”
許鐸笑道:“有的,我帶你們去。”
許老太太擡頭看看許鐸,笑了:“這又是誰家的孩子?長得真俊。小丫頭,他是你對象嗎?你們家裡人知道你們談對象嗎?可不能瞞着家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