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誰給你的自信

孟盼晴驚訝的看着自己那向來沉穩無懼的兒子,笑問:“不就是泡個溫泉,你怕什麼呢?許許媽媽很好啊,你這麼緊張幹什麼?”

顧謹遇當然知道自己的岳母好相處,每次訓斥許許也都是點到爲止,怕她收不住。

想想媽媽多麼聰明,多麼瞭解自己,顧謹遇也不藏着掖着了:“媽,我不是怕許許媽媽爲難你,我是怕你一個人慣了,突然跟人來往會不適應,怕您心裡有小疙瘩。我們家,和蘇家,到底是差距挺大的,我……我是怕您心裡有落差。”

孟盼晴更驚訝了,“你是這麼想的?你媽媽在你眼裡竟是個小家碧玉不會出門爲人處世的嗎?你真當你媽媽只會悶在家裡追追劇做做飯啊?也太小看我了!至於差距嘛,這是沒辦法的事,蘇家都不介意,不小看我們,我纔不會妄自菲薄讓大家爲此尷尬。”

說罷,拍了拍顧謹遇的手臂,“好了,你的心意我理解了,不就是怕媽媽自尊心受損嗎?不會的,放心吧。”

顧謹遇靜望着媽媽,看她是真的想得很開,點點頭,退出了客房。

剛把門關上,他轉身看到了蘇慕許,被嚇了一跳。

“你不午休嗎?”顧謹遇問。

蘇慕許小聲說:“午休啊,想跟你一起來着。走,去我樓上。”

顧謹遇嚇得腿軟:“蘇大千金,你放過我吧,我不敢造次。”

“有什麼好怕的,都在自己房間了。”蘇慕許說着便將顧謹遇拽進了電梯。

讓她意外的是,還是有人不在自己房間,而是在她的客廳等着的。

“許許,”安諾看到蘇慕許和顧謹遇一同出現,強壓住心頭的劇痛,笑着站起身,“我找你有點事,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蘇慕許沒說話,側臉看向顧謹遇。

顧謹遇摸了摸她的頭髮,笑道:“我先去衝個澡,一身的酒氣太難聞了。”

蘇慕許明白了顧謹遇的心思,微笑點頭:“好,你用我的沐浴露,很香的,我一會兒就好。”

顧謹遇也懂了蘇慕許在刺激安諾,笑着接道:“好,我等着你。”

說完,在安諾的目光下,輕輕擁住蘇慕許,在她發心輕輕的吻了一下才走。

“咳,咳咳。”安諾捂着心口,咳的眼冒金星。

心痛的感覺,無以復加!

他們是故意的!

以如此平靜若無其事旁若無人的姿態,秀恩愛給他看,讓他知道他們根本不在意他的出現。

越是這樣,越是在意的吧?

顧謹遇那麼高冷驕傲的人,當衆做出這般親密的舉動,說明他很心虛。

“說吧。”蘇慕許坐到離安諾最遠的單人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打開手機,態度散漫。

安諾不敢多說其他,攥緊了拳頭,解釋道:“之前喬珺雅說的話都是假的,我之前跟她根本沒有過任何親密接觸,你別聽她信口開河,她就是猜到了才故意挑撥離間的。”

“其實你不用解釋,”蘇慕許淡淡的笑,“我們之間已經疏離成這樣,她挑撥不挑撥的,意義不大。”

安諾急了:“可她污衊我,我不能忍。”

蘇慕許:“我無所謂啊。”

安諾傷心到顫抖,無助的問:“許許,你能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因爲什麼嗎?我做了什麼讓你這麼厭惡我?我天天想也想不出來。”

“我十八歲那天,你有準備向我求婚,對不對?”蘇慕許平靜的問道。

那天她注意到他很緊張了,手裡握着什麼東西。

她也是趕在他開口前,喊顧謹遇上去切蛋糕的。

後來誰也沒提這件事。

前幾天十九歲生日,他看起來又不太一樣,好在早有準備,沒給他公開求婚的機會。

接着便是喬珺雅的爺爺病重,他去了醫院。

這幾天,他的狀態看起來非常差,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安諾被問的心慌又惱怒,“是喬珺雅跟你說的嗎?”

“誰給你的自信向我求婚?”蘇慕許不答反問,“我看起來很好哄,只要你求婚,我就會答應你?還是說你害怕我成年後被人惦記,先宣告主權?”

略微停頓,蘇慕許眯起眼睛,鄙視着一臉受傷委屈的安諾,聲音越發冷酷:“你憑什麼認爲我會選擇你?就憑你有我三嬸疼着寵着嗎?就憑我們蘇家對你夠好嗎?就憑我看起來夠傻夠天真,身邊除了你一個男的,沒有別人嗎?你到底是吃了什麼雄心豹子膽,也敢妄想自己配得上我?”

安諾被問的坐不住,幾乎癱在沙發上。

是啊,他憑什麼?

到底是哪裡來的勇氣?

仔細想想,好像是喬珺雅跟他講了什麼故事,青梅竹馬被人捷足先登之類的,他挺惶恐不安的。

他是真的怕她突然懵懂,情竇初開,他再也沒了機會。

纔想着斗膽一試,結果再差也會差到哪裡去,他就說開玩笑逗逗她好了,反正她一向愛鬧,大家也都縱容着她。

就像她突然向顧謹遇求婚,這麼大的事,根本沒有蕩起什麼水花。

那天的賓客們尊重蘇家的私事是一,大家都不信她是認真的纔是最現實的。

“真正讓我失望的,是我不理你之後,你便慌了,各種作妖,竟認定是顧謹遇從中作梗。”蘇慕許冷靜的斥責安諾,儘可能的不去想上一世的事,“你可憐,你無辜,你離了我不能活,顧謹遇就是居心叵測說你壞話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我負氣糾纏他,鬧的他不得安寧。偏偏你和喬珺雅認定了他在說壞話。你們做過什麼虧心事,那麼害怕人說?嗯?”

安諾急的失聲:“我沒有!許許,我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如果我對你有所隱瞞,那就是我來蘇家,同意做養子,不是想要依靠姑姑,依靠蘇家,而是想要天天看到你!這在你眼裡,是虧心事嗎?”

蘇慕許沒說話,只覺得安諾渾身上下都極其令人厭惡。

安諾委屈的眼淚直流,嗚咽反問:“你呢?你就沒有對我虧心的地方嗎?我爸媽的意外身亡,你真的一點都不自責嗎?”

蘇慕許冷眼反問:“我爲什麼要自責?是我逼他們爲了貪財省錢發生意外的嗎?”

“難道不是嗎?”安諾哭到鼻涕都流了出來,只覺得身心俱冷,“如果不是你打電話催的那麼急,還放狠話威脅他們,他們怎麼可能連夜趕工?你……你就一點點的慚愧都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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