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珺雅猛地僵住,心跳呼吸幾乎停止,蜂蜜柚子茶在口中酸甜,卻難以下嚥。
過了好大一會兒,她才平靜了點,反問:“什麼五百萬?”
安諾不想直接說他已經知道了,不是爲了給喬珺雅留面子,而是不想喬珺雅怨恨他姑姑。
他只道:“孩子沒了,你會後悔沒要那五百萬嗎?”
喬珺雅被刺痛了,捧着蜂蜜柚子茶的雙手顫抖着,憤怒的看着安諾。
“在你眼裡,我就是個貪財的女人,是嗎?”她反問安諾。
安諾沒有回答,這麼顯而易見的問題,她還好意思問出口?
她豈止是貪財,她貪的太多了!
但凡她沒這麼貪心,都不會把好好的路走成這樣。
喬珺雅快速思考,猜想安諾知道了她找安佳人要那五百萬的事,可他沒直說,她也不想承認。
太丟臉了!
如果拿到了,被質問,被鄙視,她都可以不在乎。
可是,她人財兩空,什麼都沒得到。
“回家收拾東西,辦理住院吧,”安諾下車,坐到了駕駛座,“拖久了對你身體不好。”
喬珺雅深知該早些把手術做了,可她不甘心!
早知如此,她就不該懷上安諾的孩子,任由他自生自滅好了。
許許容不下他,管她什麼事?她跟着王總好好的發展自己的影視事業就是了,管他幹什麼?
他是挺好的,很乾淨,可這世上乾淨的男生多了,她犯不着爲了他走到今天這個無可回頭的地步。
這個孩子,如果是王總的,就是王太太不許她生下來,她也不止得到五百萬。
爲了安諾,她失去的太多了!
而這一切,都是許許造成的!
如果不是她那麼好哄,那麼好騙,把她當親姐妹似的對待,她也不會這麼迷失自己,完全無法接受沒有她之後的生活。
落差太大了,她不信誰能承受從雲端跌落泥濘。
可是,沒誰會真正的可憐她,只會笑話她癡人做夢。
車子緩慢的行駛,喬珺雅脫掉鞋子,蜷縮在後座,身心俱冷。
這一步棋,她走錯了,全盤皆輸,可她不能這麼任人擺佈。
就算孩子沒有了,她也要爭取最後的利益。
五百萬不多,不值得,她不稀罕,可是,有總比沒有好。
“安諾,你對我沒有一點點的愧疚心嗎?”車子停在家樓下時,喬珺雅握着拳頭質問,“那天晚上,在醫院,你就沒有一絲清醒嗎?那藥,並不能讓人徹底迷失自己,我不信你不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麼。”
安諾無言以對,他豈止是知道自己幹了什麼,那晚發生的一切,記憶猶新。
他一邊作嘔,憤恨,恥辱,卻在想起時,會呼吸困難,有所反應。
喬珺雅的姿色是有目共睹的,而他是個男人。
他犯了錯,承擔不起,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
“你得補償我,”喬珺雅說,“我知道你不會再理我了,我也沒有任何可能挽回你。那麼就直白點吧,我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還是要錢,是吧?”安諾解開安全帶,靠坐在駕駛座,心痛的無法窒息。
好好的女孩子,怎麼就變成了今天這樣?
不可理喻。
喬珺雅:“是,我要錢,只有錢能給我安全感。”
安諾:“那我問你,這些年,你存了多少錢?”
喬珺雅苦笑:“存錢?你以爲存錢那麼容易的嗎?”
安諾頓了一下,想想自己也沒存多少錢,難掩嘲諷:“也是,你需要買名牌包包和衣服飾品,許許給你的,根本不夠滿足你。”
“你!”喬珺雅瞬間冒火,卻是無言以對。
他說的沒錯,許許給她的那些根本不夠,她也不想所有的一切都是許許給她的。
跟在許許身邊的幾年,她得了不少便宜,攢了不少錢,可是,在這座繁華的都市,根本不夠!
許許對她再好,也不會直接給她大筆的錢,是會顧及她的顏面的。
可有些時候,她挺希望許許別顧她的顏面,庸俗的送她值錢的東西,而非她的心意。
只是這些話她不可能說的,必須藏的很深。
現在,她的本性全部暴露,根本沒法躲藏。
“去收拾東西吧,我在車裡等你。”安諾勸道,身心都感到疲憊。
喬珺雅不想動,好像孩子在肚子裡多一天,她就還有機會講條件。
安諾並不着急,靠坐着,閉上眼睛休息,有些昏昏欲睡。
喬珺雅等了許久,沒等到安諾繼續勸她,心裡越發的慌,越發的氣。
他吃定她了!知道她沒了籌碼。
可是,他就不怕她將他曝光嗎?
就算他的戶口遷回了老家,可他做了蘇家幾年養子,還是會影響到蘇家的名譽的。
她想了一下跟他撕破臉,卻發現結局悲慘的只會是她。
蘇家是什麼背景,從無醜聞傳出來。
若她質疑爆光安諾,最後的箭頭只會全部指向她,而安諾是那個無辜受害者。
深吸一口氣,喬珺雅回家收拾東西,幾次想要跟王總聯繫,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王總對她很失望了,只是看在她野心十足,豁得出去,把她當成賺錢的工具纔沒有毀約。
這一點,她其實看的很透。
他曾經厚愛過的那些女明星,後來爬的高,其實私生活也挺亂的。
可是那又怎樣呢?想要得到,總要付出的。
得不到安諾,她就只能另想其他的辦法。
出門前,喬珺雅給王總髮了條信息:“王總,我想明白了,你說的沒錯,想要拴住一個男人是沒用的,光有愛是留不住人的。我決定了,不要這個孩子,養好身體後聽您的安排。王總,謝謝您這段時間以來的厚愛和陪伴,您對我的好,我記在心裡,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回報您的。”
王總收到信息,冷笑一聲,將手機丟在一邊,一個字都懶得回。
都到這一步了,還想着騙取他的感情,自作聰明的可以。
他是不可能對這樣的女生動真感情的,之所以還願意跟她周旋,是看好她的條件和野心罷了。
這樣豁得出去的心機女,有才有貌,只要好好的加以利用,何愁不能給他帶來大把金錢。
等她做了手術,再去探望她,說些虛情假意的話,都算是看得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