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的感嘆號,令顧謹遇頭皮發麻。
大半夜的被威脅,這感覺賊不好!
迅速回了房間,顧謹遇小心翼翼躺下,決定不回覆許辰了。
誰知道他是高興還是羞惱成怒,他就以不變應萬變好了,看他還會不會說別的。
許辰都快無語了,他正在學習,身邊還有助理跟着,對顧謹遇發來的語音毫無防備之心。
結果一點開,是葉錦年軟綿綿可憐兮兮的對他說:“許辰,我好想你。”
他聽到葉錦年的聲音,手都抖了,根本沒來得及關掉外音播放,就已經播放完了。
助理明顯聽見了,他看過去時,助理已經轉過臉側過身,假裝沒聽見。
那一剎那,他真的是……
百味雜陳!
不記得多久沒有聽見葉錦年的聲音。
好像每天都有聽,又好像半個世紀沒聽過。
他更新的視頻動態裡,經常有他的配音,但那些話不是隻對他說的,他聽着沒什麼感覺。
可那一句“許辰,我好想你”,聽的他心都要碎了。
大半夜的他不睡覺,在程何的家裡說想他?
他怎麼想的?
不怕程何聽見了心碎?
他也就是個男的,要是個女人,妥妥的綠茶心機女海王!
心裡又甜又疼的,許辰十分惱火出了這麼大的糗。
他不用擔心助理會跟別人說,可助理知道了,他以後還怎麼裝?
葉錦年再去找他,他們還能單獨在辦公室裡?
都怪顧謹遇!
閒着沒事兒把手機借給葉錦年幹嘛!
他可真是個好人!
休想讓他記着他的好!
他這樣做,是坑他!
一年之約還沒到,他一定要堅守住!
不然以後會被葉錦年給吃的死死的,毫無地位可言!
顧謹遇回房間後,很快就睡着了,葉錦年躺在沙發上卻是毫無睏意,滿腦子都是許辰聽見他的聲音後會是什麼心情。
會覺得他煩嗎?
會覺得他又在裝可憐嗎?
會心疼他飽受思念之苦嗎?
會多聽幾遍嗎?
他明明都猜到他在了的,還不多說幾句話給他聽,語氣差的要命,跟他欠了他幾千萬似的。
還記得他說,每次看見他嘴硬膽大的樣子,就想把他往死裡虐。
他其實不想被虐,只想虐他,可他無可奈何,只有激怒他,才能靠近他。
但是,他其實知道許辰很心軟。
不管他裝的再怎麼冷傲無情,只要他哭着求饒,許辰定會心疼他。
心裡一陣陣的發疼,葉錦年掀開空調被,打開手機,發了一條朋友圈,僅對某分組可見。
他是沒有許辰的好友了,但是,以後會加回來的。
到時候他就能看見他想他的時候,發的這些朋友圈了。
對他的喜歡,絕對不是見色起意權衡利弊,而是……心不由己,身不由己,哪怕變得不像自己,也甘之如飴。
葉錦年發了朋友圈之後,平心靜氣,把自己給哄睡着了。
他不知道的是,程何不但沒睡着,還聽見了他跟顧謹遇的對話。
聽的不完全,但是聽得出大概,也能夠體會到他對許辰的思念和執念。
無數次,程何想着私下裡約許辰見一面,跟他說清楚自己對葉錦年的心思只有感情,沒有佔有。
只是每次細想,他就承受不住那種痛。
怎麼可能沒有佔有慾。
這些年,他私下裡不知道趕走了多少對他有企圖的男性。
他有着絕對的佔有慾,只是知道沒結果,纔不敢越界。
誰又能想到,爸爸會突然同意了呢?
他高興不起來。
因爲他已經失去了追求他的可能。
由始至終,葉錦年只將他當兄弟。
現在有了許辰,他根本沒有機會。
他能夠看開,也能夠放下,可他不捨得那一天就這樣到來。
一旦跟許辰說開,許辰和葉錦年在一起,他就必須離得遠遠的了。
因爲愛情是容不下第三個人的。
他的處境再令葉錦年心疼擔心,他也不能影響他的感情和生活。
慢慢坐起身,靠坐在牀頭,程何看着窗外的夜色。
夜,很靜。
他喜歡靜。
葉錦年是個很鬧騰的人,可在葉錦年的身邊,他的心總能很平靜。
那種平靜是歲月靜好,有他真好。
他看着他鬧,對着他笑,那感覺真的超級好。
做不成戀人,還能做朋友嗎?
答案好像是不。
打開朋友圈,看着葉錦年的一條條動態,全是積極樂觀的,程何又是一陣心疼。
那傢伙,最會騙人了。
總是一副朝氣蓬勃陽光大男孩的樣子,其實心裡特別害怕孤獨,特害怕有負面情緒。
他根本不敢露出半點脆弱來。
在葉家,他是完美的存在,弟弟妹妹們的榜樣。
可他其實很累的。
他不想搞事業,也不想娶妻生子,只想和愛的人攜手一生,看盡這世間繁華。
那一天,會到來的。
只是他連個旁觀者都做不得。
天亮時,程何洗了個澡,看着自己的黑眼圈,有些惆悵。
這樣根本沒法陪爸爸去醫院,被爸爸看到了,又要心疼他,還會有所疑惑。
葉錦年來了,他應該高興的,結果一夜沒睡,這本身就不正常。
想了想,程何又換了睡衣,躺回到牀上,等鬧鐘響了,給爸爸打了電話:“爸,昨天跟錦年聊的太晚,沒睡好,我今天就不去醫院了。”
老何是一點意見都沒有的,反而爲兒子打心底裡高興,“嗯,沒事,你接着睡,睡好了跟錦年他們去玩一玩,不用總陪着我。”
程何:“好。”
“睡吧,醒了記得吃飯。”
“嗯。”
掛了電話,程何深呼吸,緩解了情緒,閉上眼睛,昏昏沉沉的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聽見了葉錦年的聲音。
“他好像發燒了,額頭燙的厲害,”葉錦年對站在門外的顧謹遇說,“你去找個溫度計,我給他量一量。”
程何想要睜開眼睛,卻是睜不開。
葉錦年便看到程何皺着眉頭,很痛苦的樣子。
顧謹遇沒去找溫度計,直接進來,掌心貼上程何的額頭。
“不是好像,就是發燒了,”顧謹遇收回手,快步往外走,“我去拿退燒藥,你去倒水,然後送他去醫院。”
程何終於睜開了眼睛,對葉錦年說:“不,不去。”
葉錦年聽着程何嘶啞的聲音,擔心急了,“你怎麼突然就發燒了?空調開太低嗎?聽話,不舒服就要去看醫生的。別怕,只吃藥,不打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