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5章 這就惦記上了

第2115章 這就惦記上了

等到九阿哥將錦盒打開,露出裡面的財神像,康熙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

這財神像是銅鎏金,一尺來高,做工十分精巧。

等到上了發條,財神捧着元寶的左手就前後擺動,看着彷彿活了一般。

“不倫不類!”

數日之內,就能盯着人做出這個,康熙心裡曉得九阿哥的用心,可嘴上依舊沒有好話。

九阿哥這回沒有頂嘴,目光落在財神像上。

其實,他的書房裡還有個草圖,就是番教的佛母……

只是那個不好外銷,自家留着也有些顯眼了。

要不回頭叫人瞧瞧做兩尊,年底時做年禮孝敬御前?

想到這個,九阿哥笑得賊兮兮的。

外甥肖舅。

汗阿瑪也龍精虎猛,說不得還能再添幾個小皇子。

康熙也想着番教佛像,卻不是什麼佛母,而是蒙古王公供奉最多的宗喀巴像。

可以叫內造辦試做帶機關的宗喀巴像,作爲朝廷賞賜給蒙藏王公,就能進一步促進黃教在漠南蒙古的推廣。

如今漠南蒙古西部各部,黃教寺廟多些,東部推行的晚,相對少些。

如此一來,人口差距也很大。

東部各部的人口,是西部各部人口的兩倍還要多。

長久以往,對朝廷來說,不是好事。

東部各部,挨着龍興之地。

九阿哥就是報喜來的。

物以稀爲貴。

即便要做發條機關擺件,數量也不會多。

九阿哥就道:“每一類按照二十件預備,分出高低來,十件更精巧的些的,留着汗阿瑪賞人,十件略次一等的,就留着內務府或理藩院官賣。”

康熙有些意外,看着九阿哥道:“怎麼想起官賣了?”

九阿哥指了指那財神像道:“這個直接賣不大好,上杆子不是買賣,不顯得金貴了,方纔內務府,允許內務府皇商競買,價格能擡起來。”

到時候就算不跟內務府的採購單子掛鉤,皇商們也要掂量掂量。

這種內造辦的物件,可遇不可求。

九阿哥接着說道:“佛像這類的,就在內外館競賣;剩下玩具類的,就在戶部官賣……”

康熙滿耳朵都是“官賣”,道:“內庫也好,戶部銀庫也好,不缺這個銀子,你還是收收心,好好琢磨理藩院的差事。”

九阿哥面上帶了討好道:“那……兒子精心精心?”

康熙挑眉,預感不大好,道:“惦記着圍場開荒種藥材?圍場丁口數目有限,不許過了。”

九阿哥忙搖頭道:“兒子想要問一問口外八旗牧場,這不是巧了麼?早年牧場沒有空餘地的地,都在老牌王公跟勳貴手中,結果想起來在戶部時聽過一嘴,那圍場有幾塊是罰沒,官府代管的……”

他們兄弟分家,名下糧莊、菜園、果園俱全,就沒有分到牧場。

康熙搖頭道:“是有三家官府代管的牧場,可是地方都不大,不好拆分。”

九阿哥聽了,就曉得沒戲了。

要是能拆分還罷,一家一個羊羣、一個馬羣的地方就行。

這不能拆分的話,只有三個牧場,怎麼也輪不到自己。

九阿哥就帶了糾結,道:“哎,京畿的羊肉不好吃,口外的羊肉吃着更嫩。”

康熙擺手道:“別整日裡就惦記着吃喝,好好琢磨差事。”

九阿哥道:“兒子這不是臉皮薄麼?這幾年,牛羊的大頭都是兒子岳父供着。”

“跪安吧!”

康熙面上多了不耐煩,卻是將這話給聽進去了。

吃軟飯本來就丟人,皇子吃軟飯更丟人。

這牛羊供給,卻是是個問題。

康熙想着口外那些王公勳貴的大牧場,若有所思。

不說別人家,就說佟家,自己當年就賞了兩回牧場。

*

九阿哥出了清溪書屋,就直接出了小東門。

五所前院,桂丹已經在候着。

聽到門口有動靜,桂丹就從客廳出來迎候。

“九爺……”

桂丹忙上前請安。

九阿哥納罕道:“不是叫你在府裡當值麼?府裡有什麼事兒?”

“府裡沒事兒,是奴才阿瑪昨兒叫奴才回去,說起一件事,奴才想要問問九爺的意思,就過來了……”桂丹道。

“說說,你阿瑪又鬧什麼幺蛾子了?”

九阿哥帶着桂丹,去了客廳,問道。

桂丹道:“昨兒回京的佟家六爺慶恆,生母是紅帶子,跟奴才繼母的姑姑,昨兒覺羅家過來人了,說起了這一重親戚關係。”

九阿哥翻了個白眼道:“丟人不丟人,紅帶子女給人做妾,不說老實躲着,還好意思論親戚?”

桂丹點頭道:“奴才聽着也覺得寒磣,要說早年嫡庶不分明,側室身份貴重也是常有的,可那說的是宗室,勳貴人家的側室,再金貴能金貴到哪裡去?”

九阿哥瞪了他一眼,道:“你說金貴到哪裡去?”

桂丹忙拍了下嘴巴,道:“奴才失言。”

桂丹之父跟宜妃是同胞兄妹,就是側室所出。

還有宮裡的后妃,各家的皇子福晉,不乏側室出身的。

都是按照滿洲舊俗,側室子或側室女都是嫡出。

不過九阿哥也明白桂丹的意思了。

這覺羅家跳出來,是想要幫自家的外甥爭爵位。

“做夢呢吧,輪得着他們插手這個?能說上話的,除了鄂倫岱,就是四哥,其他人也沒有資格插手……”

九阿哥譏笑道。

桂丹點頭道:“奴才也曉得是笑話,當年接親的時候,可是從沒有提起過還有一門親戚,誰叫當時佟家二房流放了,如今眼見着二房要還爵,他們又厚着麪皮當自己是公府的姻親了,口口聲聲‘子以母貴’,都是妾,沒有誥命,誰比誰金貴不成?”

九阿哥道:“無利不起早,除了公爺外甥這個,他們是不是還算計別的了?”

桂丹道:“惦記着親上加親呢,也不想想,配不配不上,佟家即發還爵位,公夫人也好,其他不承爵的夫人也好,肯定還是舊親勳貴裡選,哪裡就輪到他們家這個破落戶?”

九阿哥道:“是想得挺美,卻忘了明年又是選秀之年,說不得這婚事還是御前做主。”

桂丹道:“嗯,應該是,佟家二老太太出了名的面性子,不像個明白人,估計還是皇上操心。”

九阿哥看着桂丹道:“爺不打聽這個,你也不許瞎打聽,那承爵的人愛誰誰,反正咱們跟佟家二房也沒有走動。”

“奴才曉得了,奴才今兒再回家一趟,跟奴才阿瑪說清楚了。”

桂丹道。

因到了飯口,九阿哥就道:“那吃了午飯再回,今兒膳房有醬肉。”

桂丹道:“那奴才吃了再走。”

桂丹不是外人,九阿哥就吩咐何玉柱陪着,自己回正房去了。

*

正房裡。

三個孩子下課回來,正圍着舒舒說話。

“塔娜姐姐讓我們下午過去玩,有弟弟來了,我們還沒有見過弟弟,是不是要預備表禮?”

尼固珠道。

這大半月以來,各種禮送往來,小姑娘印象深刻。

舒舒道:“你們見過五伯家的二弟弟,就是當時還小,忘記了,可以帶禮物過去,就是小玩具什麼的就行,不用太鄭重。”

尼固珠點頭。

豐生在旁記下了。

表禮是第一次見面送的,再見面不用送。

阿克丹則是眉頭擰起來。

怎麼又有個弟弟?

舒舒見他的小表情,不由直樂,道:“是跟你同一年生的弟弟,跟四伯家的三阿哥一樣,明年會跟你們一起讀書。”

阿克丹道:“那……跟我們一起住麼?”

舒舒搖頭道:“額涅也不曉得。”

阿哥所的院子,格局跟北所一樣,都是三進院。

安置皇孫的話,最多可以安置三人。

只是後罩房的屋子有些憋悶,不適合常住。

九阿哥過來,就聽得滿屋子的熱鬧。

“阿瑪……”

尼固珠直接撲上來,摟住九阿哥的大腿:“阿瑪,我想喝櫻桃汁,要涼的……”

如今天熱,膳房冰箱已經開始用了,前幾日裡面放了櫻桃汁冰鎮。

尼固珠嚐了一口,就惦記上了。

可惜的是,舒舒養生,自己吃涼的比較少,更別說給孩子們預備。

尼固珠央求了兩回,都被舒舒拒絕,這就開始磨九阿哥。

九阿哥望向舒舒。

舒舒搖頭道:“現下不是吃涼東西的時候,前幾日那是給十弟妹跟公主做的。”

孕婦身體燥熱,胃口不佳,吃上些涼的無礙。

小孩子就不行了。

尼固珠之前都不尿牀了,結果喝了櫻桃汁那晚就尿牀了,次日還有些輕微腹瀉。

太后就打發白嬤嬤過來說了,不叫給她涼東西吃。

九阿哥也想到此事,抱起來大胖閨女道:“喝了櫻桃汁尿炕,還是別喝了。”

尼固珠的臉都紅了,忙搖頭道:“我沒尿炕,那是做夢夢見出小恭了,不賴我……”

*

南三所,正房。

四福晉看着不高而來的客人,覺得頭大。

這麼多的皇子福晉,論起來都是佟家外甥。

佟家這個時候單單來三所,就有些扎眼了。

四福晉有些意外。

剛纔從九格格處出來時,四福晉就婉拒了佟家女眷這時上門,沒想到她們還是過來了。

佟家人早年的傲慢,四福晉還歷歷在目。

幾年過去,她們換了做派,行事無賴起來。

看來,關外的日子還真是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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