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蛮喜欢这丫头这个样子的。有气势,有魄力,让自己也有压力。爬满黑线的脸顿时松弛了下来,口气也软软的:“求人也不是这种求法啊!”心中矛盾,
呃……努努嘴,识时务者为俊杰。
捂着肩,气愤的转过身,却看着那丫头眼神不屑,手中已拿了第二个凶器,掂量着,随时可再扔过来。
还在偷着乐,一个苹果,已狠狠的朝他飞了过来。精准的砸在他的肩头,毫无防备,一声大叫。欢乐顿时变成了愤怒。
透射进房间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照得他,更加的明亮。
游堑仁把水果放在她身边,把带来的花,驾轻就熟的插进花瓶。背对着她。仍有点疑惑不解。但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忽又晴朗起来,忍不住笑了。
“为什么是我?喂,卓思琪,你很没道理。”不敢提萧楠,所以:“你身边的钱主多的是!而我们两个非亲非故。在这个医院住院,要花很大一笔钱的,我虽然有钱,但为什么要花在你身上?你说还,这么一大笔钱,你有什么能力还?难道,你准备卖身为奴?”
办出院手续?难道这丫头又受什么刺激了?
顿了顿,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稍有点恳求的对他说:“所以,去帮我办理出院手续。钱你先帮我垫付。隔半个月再还你。”
“躺太久了,自己都嫌自己无聊,没趣儿了。所以起来赚点零花钱,以后好还医药费。”她的语调平静下来。可是,游堑仁分明看见,她的手悬在了键盘上,手指微微的发着颤。
“……”游堑仁愣了愣,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还是她回光返照,还是……这女人彻底崩溃了?“你……”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没事儿吧,这四个字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语气凌厉,和以前的卓思琪很像。
还没来得及假惺惺的问两句,思琪抬了头。淡淡的打量了他五秒,没什么反应,低头,继续自己的工作:“干什么?来办丧事啊!这儿没死人。”
这丫头,黑眼圈都有了,好像是一夜没睡!吃错药了?
游堑仁大吃一惊。走到她面前,怔怔的看着她。
第八天清早,游堑仁耷拉着苦瓜脸走进病房的时候,思琪已经坐在沙发上,神情专注,摆弄着一台小笔记本电脑了。桌上放了满满一摞文件。
伍谦悦的心在发狂。不甘心。可这种时候,也只得忍着!
想让思琪开心起来。可整整七天,思琪没说过一句完整的话。每天都很倦怠的坐在窗边,淡漠的望着窗外的绿树成荫。
鬼都知道他这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根本没有一点诚意,思琪却还听他的。
可他却没办法把这个男人赶出他自己以及思琪的视线范围之外。很多时候,还得眼睁睁的看他站在,或者坐在思琪的旁边,听他沉痛的默哀两句。
和不喜欢萧楠一样,他也极端厌恶游堑仁。仅仅从他那眼神就看得出来。
萧楠离开,伍谦悦在病房里的时间,明显多了很多,也殷勤很多。只是,他的所作所为,并没有改变什么。
当然,他也就只敢在心里骂骂。表面上,还是非常老实的。老实得一连几天整个病房都沉静在压抑之中,他也就跟着压抑,看不出丝毫不屑。
现在,真TM的想骂一句粗口:草TNND萧楠,有什么好的。自以为是,仗着有点情商,连自己的妹妹都要勾引。有长相没品相。钱多就了不起啦,又不是多得能把美利坚合众国买下来。身边有几个女人就了不起啦,多也多不过上几百年的皇帝老儿。不低调,喜**。
但在感性面前,自尊早就被抛得一干二净了。
是,伤自尊!
不可否认,此时此刻,能坐在这间弥漫花香的病房,正是因为他这张与萧楠极端相似的脸。能留了下来,他只不过算作一个……替身。
无声无息的躺着,算什么?拼命的压抑着自己,算什么!心碎?心死?认命?
这样的卓思琪,让他的心里难受。就好像被什么揪住了。
可他现在却更希望这丫头能从床上跳起来,用力的骂,用力的哭,甚至是把坐在这里的他,打得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萧楠说的没错,游堑仁很无奈的想。他说,思琪醒来看不到他,亦也不会再大吵大闹,不会再把气出在旁人身上,不会……不会再落一滴眼泪。
天黑了,没人开灯。黑暗笼罩着一切,甚至是漂浮在空中的总总思绪。寂静中,屏神凝听,或可听到淡到极点的呼吸。
无力的躺回病床,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
窗下坐着一个人,夕阳也染红了他。心中一喜,眼前一亮,猛的蹭起来,定神认真再看,无情霎时狠狠的攫住了她的心。咬着唇,满腹心酸,终落得无声苦笑一场。
直到傍晚,药效才过,思琪渐渐苏醒,眨眨眼,眼前依旧一片朦胧。偌大的病房,弥漫着淡淡的百合花香。没有开灯,窗外玫瑰色的夕阳,染红窗框。
这样的表现,是不是无情,只有知他的人,才明白了。
一脸平静、自然。就好像躺在病床上的,并非相识。
走的时候,没有多余的眼神,没有多余的表情,没有多余的动作。不曾再有只言片语。甚至到了门口,连头也没回。走掉了。
并非意外。萧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