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堑仁低下头,叹了一声!难道,真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一个或许会让你很丢脸的忙……这个忙,只有你知,我知,是绝对的秘密。不可以告诉第三个人!可愿意?”
“什么忙?”怀疑的盯着她的双眼。
看着他,她淡淡一笑:“游堑仁,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是啊,是啊!这个丫头骗子这么爱她哥,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放手呢?早就该想到!自己真TM的笨。
“那你说,你到底要干什么?”游堑仁几乎要跳起来了。
面对着一字一句的质问,思琪只是把食指放在唇前:“嘘!”
“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要走!你早就计划好了的!所以,今天才敢头也不回的离开萧楠,是不是?你果然……”
思琪深吸一口气,然后悠长的吐了出来。拍拍他,把他拉到沙发旁,安抚着他坐了下去。自己也坐在他旁边,静静的看着他的脸庞,看着这个和萧楠长的6、7分像的男人。
“放松,放松!冷静一下!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
气呼呼的大叫起来:“没有和你开玩笑。你到底要干什么?”伸手,重抓住她的肩,极重的力道。浓眉在额前纠结。呼吸在紊乱,心跳也在紊乱:“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说啊!”
他却突然生起了气来。
“我是不是该杀你灭口!”轻笑了一声。
游堑仁不知作何回答。只傻傻的看着她。
“看了多少?”
“思琪,这是……”在愕然中,还没有回过神。
轻声走到他跟前,夺过他手中的东西,冷冷的问道:“你在看什么?”
“药箱在厨房里……”卓思琪虚弱的倚在门框上,忽见他背对着自己,正在仔细的看着什么。心惊!苍白的脸豁然严肃起来。
不敢置信,拿起来仔细的看。睁圆了双眼,急迫的翻了翻,护照下的身份证,还有那一摞文件。倒抽一口凉气。这是……
首先是一本半开的护照。护照上有思琪的标准照。先还不在意,可瞄第二眼的时候,却看见,照片下写着的名字,并不是“卓思琪”三个字。而是……
游堑仁又冲了出去,开灯,翻箱倒柜的找着她口中的药箱。可是,药箱没找到,倒看见一摞奇怪的东西。
“好!”
“没什么的!我有药,在药箱里,你帮我找找,再帮我倒杯水。”
“怎么了?”游堑仁冲过去,看着她惨白的脸,手足无措,想了想,焦急的拍着她的背:“我送你去医院?”
夜半,忽然听到卧室里有声响。思琪翻床而起,冲进卫生间,神经质的呕吐了起来。一天未进食,并不能吐出什么东西来。可是,胃部痉挛,倔强而强烈的蠕动,就好像要从身体中冲出来一样。
没有开灯,黑暗中,游堑仁坐在窗边,仰望天空,默默的冥想着。
如果人也像星星一样知足,或许不会那么痛苦。
灿烂的繁星,缀在黑幕之上,并不寂寞。忽而明忽而暗,忽而闪忽而灭,玩着亘古不变的游戏。从不觉得单调无趣。
天色由明变暗。从湛蓝变成火红,从火红变成了玫瑰红。最后,沉寂进了墨一样的黑暗之中。
虽然,就连他也不知道到底要等什么。
游堑仁跟在后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后,只好傻傻的坐在客厅里,等着。
到家的时候,卓思琪看似平静了下来。再没了哗啦啦的水珠,从眼眶中滚落而下。拖着疲惫的身躯,打开房门,径直走到床边,扑在床上,蹬掉鞋,扯了被子,盖上蒙头大睡。
端稳方向盘。深黑的跑车平稳而急速的使回了自己的跑道上。笔直的奔驰了下去。每个人,都会回到自己的路上的。哪怕,曾经走得再歧。有时,或许自己会觉着,费这么大力,走了这么大一圈儿,似乎又回到了圆点。是对是错?是浪费还是值得?再回头审视,蓦然平静,淡然一笑,什么对错,一场真实的经历而已。一场属于自己的真实而已!
这世上,这么死心眼儿的可爱姑娘,如同稀世珍宝咯。
哭吧!哭吧!好好的哭一场,哭完闹完之后,就又活过来了。
看着她这样哭,游堑仁叹了一口气,蛮心疼的,心中五味俱全。同时,又松了一口气。
“哥,对不起!爱上你,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琪儿错了!琪儿……对不起你……”这样的道歉,一直在公路上回响。在风中回荡。
卓思琪泪流满面,满意的点点头。松了手。终于受不了,蜷在副驾上,头枕着车窗,撕心裂肺的,真正的哭了起来。泪水很快濡湿了她的衣。
“是,是,你不好!你松手好不好?”游堑仁一身的冷汗已吓了出来。
“我不许你说他不要脸!”思琪忽然疯了一般的吼起来:“他是世上最好的哥,最好的男人!都是我不好!”又哭了。
“是他不要脸。他绑着你,不许你爱别人。自己和别的女人鬼魂!现在还和人家结婚。你却在这儿要死不活的哭。”
“你说,我是不是很可耻。萧楠对我这么好,我却那样对他。甩了他,却又在这儿哭。你说,我是不是很不要脸啊!”
游堑仁大惊,努力的掌着方向盘:“我知道,知道!但是,你现在,先冷静一下。”
车在路上乱闯,从左到右,从右到左。走着S形。原本寂寞的公路,有了沸腾的色彩。
她突然抓住了方向盘。但仅仅是为了抓住一个还可以握在手中的东西。
“你知不知道,从现在起,我没家了。而且是我自己不要那个家的。没了,没了,都没了!”
她的脸已经被眼泪画花了。大口的喘着气,如同得了哮喘的病人。
“我没家了!没家了!”思琪侧着脸,悲哀的看着他,大叫着。手指扣进了自己的衣中。狠狠的垂着自己的胸。
游堑仁单手掌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牢牢的抓着她的肩:“你想哭就哭啊!”
“你要哭就大声哭出来啊!卓思琪,不要这样憋着自己。”
然后,她的眼睛又一次红了,泪水很快溢满了眼眶,无声的滑落。静默之后的疯狂爆发。按住心脏,努力的吸气,可是呼吸像是被堵住了一样,无法进亦也无法出。空气中,发出叫人心碎的声音。
“回家!”
“我,我们现在去哪儿?”
一个快要碎了的瓷娃娃。用尽了一生的气力,亲手放掉了自己的精神信仰。
游堑仁踩着油门,车开得很快,时不时侧眼看看蜷缩在副驾上的女孩,看着她那被风扬起的如绸缎一样柔软的发丝。
安静中,微弱的发动机轰鸣声异常的清晰。
风一直在吹。凛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