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真要他这样!
这家伙屁颠屁颠的,却又难堪的走了进来。越看越讨厌。可是他明白,因为有了她,无论如何,他都会妥协!
他叹息一声!朝着门外大叫道:“游堑仁!游堑仁,给我滚进来!”
她闷声闷气的答应了一声。
“你到底……哎,算了。向我保证,不是在干傻事!”他的心尖尖在痛!却只能忍着!
翻身,抱着他的腰,俯在他的腿上,哭出了声!
思琪抬起头,再次怔怔的看着他,回过了神。眼泪不知不觉,滚了出来。再这么哭下去,会瞎的。可是,忍不住!似乎只有泪水,才能洗尽心里的尘浊!
“那你让我怎么办?让我怎么对你说啊?说了我们都会伤心!你肯定不会同意的!而且我也害怕听到你说同意!”
“你怎么这么傻啊!我看着你长大,骗人这门把戏都是我教的你,你以为你真的可以骗我?让我不管你?到底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告诉我?到底什么事情,让你居然愿意和那个男人结婚?”
脱了外套,盖在她的身上。
伍谦悦凝了凝神,皱了眉,站在原地静静的听着。确信她并不是在对自己说话之后,走过去。轻巧的,将她抱了起来,放在沙发上。
突然,他听到响动,回身一看,思琪瘫坐在地上,无力的靠在落地窗上。望着窗外,喃喃自语:“你让我怎么办?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我真的不能再欠你更多了!我还不了你的!你为什么不明白呢!”
伍谦悦看着她的背影,重重的恨了一声。转身往外走。
她的身体发着寒,在不断的颤抖。如同站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在没有出口与入口的压抑中。
但是,明媚的阳光,也不能让她体会到丝丝的暖意!
思琪再也承受不了,大叫一声!深吸两口气,疯狂的推开他,奔到窗前,捂着额头,站在阳光下。
“不是!”
“是因为他的脸和萧楠长得太像,你心里面永远放不下萧楠,所以宁愿找一个替身,是吗?”
“没,没什么真正的理由!”
“看着我!不许逃!”伍谦悦把她的脸霸道的掰了回来,继续抓着她的肩,有点狰狞的看着她:“回答我,宁愿和那个没脑子的男人结婚也不愿意和我结婚的真正的理由?”
思琪又是一颤!缩着身子,抬起头,惶恐不安的看着他。害怕,又把头撇到了一侧。
冷不丁的一声大喝:“卓思琪,你有事儿瞒着我!”
“没有撒谎?”伍谦悦冷冷的笑了笑:“如果你没有撒谎,没有骗我!我问你的时候,你只会很有底气的回答我:没有!而不会把这两句话都重复一次!重复就证明你真的在撒谎,在骗我!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
思琪颤了一下,头埋得更低了!抿了抿唇,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才复又回答到:“没有!我没有撒谎!”
伍谦悦的脸忽然沉了下去,嗓音提得很高:“你在撒谎!”
“我没有骗你!”
“思琪,你在骗我!”
“你也知道,那天萧楠订婚……我……我很痛苦,很难受!”顿了顿,机械的笑了笑:“他那个时候向我求婚,让我觉得,原来这世上还有人要我,我……我就答应了。”
“我也向你求婚了!”伍谦悦的态度仍旧很好。
“他向我求婚了!”她微微垂了头,说话很模糊。不敢再看他的眼……甚至仅仅是他的脸,他的唇。他会把她看穿,她有点怕。
伍谦悦心痛的控诉,在她耳旁回响,似远又近。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宁愿和那个脑子都没长全的家伙结婚,却不愿意和我结婚呢?难道,我连他都比不上?难道,我的感情不及他万分之一?”
被营造出来的梦幻,一点一点的破碎。她不得不回到真实。让她窒息的真实世界!
可现在……她愣愣的有点呆,有点傻,已然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怔怔的看着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呼吸着越加稀薄的氧气。
只有先骗了自己,相信了一切,才能让别人把骗局当真。
他忽的又对她这么好,思琪的脑子里混乱了。那些准备好的对策,全成了零星的碎片。她宁愿他破口大骂,对她恶言相向,不断的刺激着她的心,她才有气力去辩驳,才能把和游堑仁结婚这一虚假的骗局当做真实的东西去相信。
突然,他又推开她,只牢牢的抓着她的肩。弓着身子,严肃而怜爱的看着她的双眼:“对不起!对不起!摔着没有?原谅我!我是气疯了。我是……”
伸手一拉,在她就要着地的那一刹,将她圈进了自己的臂弯之中。心惊胆战的揉着她的发,恨着,叹息着,悔恨极了。
“思琪!”厌恶和愤怒又变成了心痛和十万分的关心。变成了宁愿自己硬生生的摔在地上,也不要她伤了一丝一毫。
她并没有防备这一手,顺势,直直的往后倒去,惊得睁圆了眼。
每一个字都是一种厌恶和愤恨,在空气中不断的回荡。
但当他缓过了气,脸色逐渐恢复了红润,眼中有了模糊的光亮,渐渐的,看得清房中的暗影,更看得清她那身洁白的婚纱时,蒸腾的怒气又串了起来,直冲脑门,恼怒的甩开她的手,毫无怜惜的一推,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的叫道:“放开我。”
有那么一刻,伍谦悦握着她的手,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不愿有丝毫松开。他把他身体所有的重量都交给了她。缓缓的呼吸,静静的闻着她身体中发出的淡淡的清香,在孤寂中寻找着平静和安宁。
“悦!”惊、痛、难过、难以承受,忘记了所有。大叫一声,冲到他跟前,扶着他,抓着他的手:“你怎么了!”声音颤抖急促。他的手如千年寒冰一样冷。记忆中,他的双眼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无光无神过。恐惧狰狞着,在心中一寸一寸的扩散。
犹如警钟,敲碎了思琪原本脆弱的防线。
空气在愤怒中凝固了三秒钟。墙上的时钟,在突然的寂静中,发出了突兀的巨响!“咚!咚!咚!”
但他仍然定在原地,凭着仅存的意志,不许自己倒了下去。
死,或许是一种解脱。
这是根本无法忍受的剧痛!气到极致的无奈!生不如死的折磨!
忽的,伍谦悦那张气得通红的脸,霎的一下,成了一张雪白的纸,如暴雨一样的汗粒布满了整个额头。钻心的疼痛,瞬间四溢,每一寸肌肤,甚至每一个细胞,如同被撕裂了一般。脑子空白,眼前一片空白,耳旁嗡嗡作响,灵魂似被真空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