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一日,这个奇怪的日子。
不知是哪里流传下来的节日,让这个国家的人们跟风盛行。
清晨,晨曦微洒,女人稍稍睁开眼帘,静呆了几秒钟,而后侧眸,身旁被褥整齐,无人睡过的痕迹。
静看了数秒,才想起,她的丈夫离开了沁园,回了首都,连夜回去了。
昨夜凌晨的一通电话将他召了回去,走时,男人还同她言语了好一阵,说了什么?忘了。
记不大清。
翻身而起,着一身粉色丝绸睡衣,迈步至落地窗前,“哗啦”一声拉开窗帘,整个屋子瞬间亮堂。
早间,南茜备好早餐,她简单吃了几口,食欲不佳。
自陆景行离开沁园后,沈清作息时间异常规律,每日刘飞送她上班,晚间十点接人回沁园,
周而复始。
陆先生每日三通电话,不多不少,但往往只有一通有人接听,尚且均是寥寥数语。
四月七日,沈清正在公司加班,桌面手机响起,清冷的眸子撇了一眼,见是陆景行,女人静下来的心起了一丝涟漪,本不想接,但知晓,倘若她太过分,陆景行也不是吃素的。
夫妻二人之间相处的气氛一日不如一日。
她伸手接起电话,只听男人柔柔的嗓音透过听筒传过来,而后道,“阿幽,下班了吗?”
“还没,”她浅应。
“晚餐吃了吗?”男人在问。
“吃过了,”她浅答。
接连数日,陆先生的电话准时准点过来,而二人之间的交谈,极大多数是他在问,她再答。
过多话语?
沈清不是个善于言辞之人,倘若你让其在谈判桌上舌战群儒,她有的是本事,可夫妻之间……。
“阿幽,毛毛想我吗?”男人浅笑声从那侧传来,让靠在桌子上的女人呆了呆。
反复思忖着这句话,毛毛想他吗?
这男人……拐弯抹角一把好手。
“不知,回头让南茜帮你问问,”她嗓音随冷,但带了些许娇嗔之味,男人闻言,嘴角扯开一抹浅笑。
让站在身旁之人不由多看了两眼。
陆景行收了电话,迎着春夜微风站在基地阳台上,身旁好友见其收了电话,瞄了它一眼道,
“放在江城你放心?”
男人闻言,看了眼无边的黑夜,无奈笑到,“不放心,能有什么办法?”
“李家的事情准备如何?”俞思齐问。
微风中,男人的俊脸因这句话沉了沉,夹着香烟的指尖微微缩紧,“原计划进行吧!”
俞思齐侧眸望了其一眼,眸间带着些许不可思议,“沈清怎么办?”
男人沉吟片刻,薄唇紧抿,抬起指尖往嘴里送香烟,烟雾缭绕随风飘散,嗓音硬邦邦道,“她在江城。”
“天高皇帝远?”好友问。
“我无从选择,老俞,”简短的七个字,道尽无数沧桑。
迎风而立的男人此时站在漆黑的夜里,满身孤寂。
“首都与江城相隔并不遥远,沈清从商,自古商政相通,有个风吹草动落到她耳里,你们的婚姻……。”
“我不会离婚,”俞思齐话语尚未说完,男人沉声冷冽开口,犹如冬日寒霜般瘆人。
天子的婚姻,在外人看来,都异常艰难。
首都与江城,乃双重天。
四月首都,风雨飘摇,陆家掌控主权,将所有流言蜚语握在掌心。
陆景行年纪轻轻,善用各种手段。
严家之女严安之,多才多艺,精通数国语言,又气质卓然善为人处世之道,自然在首都这个圈子混的风生水起。
四月十六日,陆槿言借由约上豪门中三五好友出来聚会,严家之女严安之也在其中。
露天花园,女人们身着高贵连衣裙,坐在园子里谈笑风生,比起正统的豪门宴会今日这场倒像是好友之间的小聚,话语较为随意。
豪门中,聊的最多的是名牌包包与衣服。
而世家中,坐在一起聊的都是各种投资,与自我提升,换句话来说,能与陆槿言为好友的人必然有其过人之处,豪门肤浅贵族小姐?她自然是看不上。
“安之近日翻译院考试的事情如何了?”陆槿言靠在座椅上姿态悠闲话语浅浅通严安之浅聊着。
“还好,”严安之浅声应了句,嘴角却挂着必胜的笑容。
闻言,有人插话道,“安之肯定能行啊!四国语言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实则,众人都心知肚明,严安之想进翻译院且不说自身能力,就单单是严司令这层身份摆在那里,也能让其畅通无阻,但有些话,只能说一半。
“那倒也是,”陆槿言闻言点了点头。
端起杯子浅酌了口清茶,只听严安之问道,“槿言姐最近不忙吗?”
“忙,这不景行老说我不懂的劳逸结合吗,我就偷偷闲。”
“没想到陆少这么体贴,”有人随声笑着附和。
陆槿言浅浅笑着,与众人一起闲聊。
晚些时候,陆槿言手机响起,她当众接起,一群豪门小姐大多都能听出这种电话来自陆少,
众人面带浅笑面面相窥,不少人将眸光落在严安之身上。
陆槿言见众人如何,微微颔首,起身走远接电话,而后只听余下之人有人道,“安之,把握机会啊!”
严安之闻言,淡笑了声而后道,“陆少已经结婚了。”
“只要锄头挥的好,没有挖不倒的角,礼义廉耻跟总统夫人的高位比起来可算不得什么,而且……江城那位可没跟着陆少回首都,谁知道二人如何了。”
“是啊!咱首都的风水,可不能让一个江城女人给坏了。”
众人随声附和,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煽风点火的架势浓烈的很。
“祸从口出,”严安之轻声道。
“傻,换我我可不管是否结了婚,总统夫人一个国家可就一个,谁不想做第一夫人?要多少女人为了上位不择手段?”
“就是啊!万人之上的位置,多的是人趋之若鹜,一个区区的江城女子算得了什么?”
你来我往之间,众人无疑是将沈清踩到了谷底,首都,江城,是两个地方。
自古以来,天子脚下的人有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就好比此时这群豪门贵族的女子们。
字里行间无疑是看不起沈清的出生。
陆槿言回来时,众人正在言语着,似是听闻到什么,后者的脚步停了半晌,嘴角挂着的一抹浅笑有丝丝收敛,停了三五句之后,许是觉得不堪入耳,行走的脚步声稍稍大了些,正在议论纷纷的女子们听闻脚步声,止了言。
晚间、陆槿言稍稍饮了些酒,面色有些泛红,行走的步伐有些左右摇摆。
有人见之,提议道;“安之,你轻车熟路,送槿言姐一程。”
严安之看了眼提议人,抿了抿唇,蹙眉,点了头。
这日晚,陆槿言稍稍有些饮酒过量,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厉害,虽说有保镖与司机,但无奈都是男士,此时严安之送她回去,在好不过。
首都的四月,已有不少人穿着春装行走在街头巷尾之间,霓虹灯闪烁照亮着这个城市的归家之人,陆槿言斜靠在座椅上,一手搭着额头,显得颇为头疼的模样、严安之见此,侧首看了其一眼,而后道;“槿言姐还好吗?”
“还好,”后者嗓音恹恹。
“大家许久没聚、稍稍有些贪杯,”严安之浅声道。
“以后得多聚聚,”陆槿言半笑言语着。
二人坐在车里闲聊着,不一会儿,车子驶到了总统府院子内,陆槿言伸手拉开车门,严安之紧随其后,二人脚步尚未抬起,只听一道清冷嗓音在身后响起;“怎么回事?”
回头,只见一身姿挺拔的男子迎着路灯站在不远处,相隔甚远都能见其眉目紧蹙的模样。
“槿言姐有些喝多了,送她回来,”严安之开口解释。
秋水般的眸子落在男人身上尚未移动半分,男人闻言,质疑的眸子看了眼陆槿言,在扫了眼严安之,伸出手擒住陆槿言臂弯,礼貌客气道;“劳烦了。”“应该的,”后者低眉浅笑之间无一步彰显豪门贵女之间的气质。
陆景行礼貌点头,欲要引着陆槿言进屋,只听自家姐姐道;“劳烦安之了。”
“不劳烦,”后者浅应。
“等过几日我闲下来,邀请你上总统府用餐,届时,可要赏脸,”陆槿言笑道。
“一定,”严安之答。
自古皇亲国戚,朝野权贵,哪个不希望能与天子过多结交?从古自今,上千年来,如此风气成了一种大家明知的规律。
陆景行撑着陆槿言进屋子,才跨过门槛,男人松开自家姐姐的手,面色沉沉朝厨房而去,陆槿言见此,紧随其后,伸手会散了一众佣人。
“都处理好了?”陆槿言问。
“差不多,”陆景行答,伸手倒了两杯水,自己端起一杯大口喝着,另一杯放在桌面上,不用说,陆槿言也知晓是何意思。
伸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眸光瞥了眼自家弟弟,抿了抿唇,欲要言语,却终究是一切止在了唇齿之间。
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半分醉态?
2011年4月3日,陆槿言下午时分推掉所有公事,回了总统府,路上,一通电话邀请严家之女严安之来总统府用餐,以示感谢,后者听闻消息,久久不能回神,而后与严家主母严夫人绘声绘色描绘一番,只听闻自家母亲道;“去了总统府,要善于察言观色,不可有何有失身份之举,你与槿言关系虽好,但在总统府,规矩要有。”
“明白,”后者点头浅应,嘴角掩不住的笑意缓缓盛开。
“去换身衣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好、”女子眉飞色舞转身离开,就好似一直落在花丛中的蝴蝶,整个人飘飘然的很。
首都上层圈子众人都知晓,严家之女严安之自幼爱慕一国太子爷陆景行。
如今、正好得此机会。
怎能不打死宣扬。
见自家女儿如只花蝴蝶似的飘上楼,严家主母唤来佣人耳语了几声,只听佣人问道;“如此、好吗?不怕失了小姐名声?”
“傻、名声跟一国总统夫人的高位比起来,孰轻孰重?”女人轻嗔了管家一眼,眉目间带着责怪。
后者闻言,一身冷汗,点了点头,转身出去。
2011年4月5日,首都上层圈子人人知晓,严司令之女严安之被单独邀请至总统府,其义为何,众说纷纭。
有人说;只因陆严两家好事将近,毕竟严司令之女爱慕陆景行实乃整个首都公开的秘密。
有人说;严安之无非就是想飞上枝头做凤凰,明知陆少有妻子还上去倒贴。
有人说;男才女貌,司令之女配一国太子爷才算是绝配,江城那位,算何?
亦有人说;严安之能进总统府用晚餐,不过是陆公主为道谢而相邀,并无他义。
上层圈子自古以来便是个很奇怪的圈子,她们有钱有闲,除了平日里提升自己,闲暇时余在任何一个场所都能将话题聊到一起去,论八卦功夫,豪门女子排第一,谁敢第二?
人数上百,形形色色。
千人千面,万人万口。
众说纷纭,言人人殊。
这些消息传到俞思齐耳里时,已是第三日之后的事情,彼时、俞思齐正站在首都基地大幅地图前查看整个首都地势。
只听耳边咋咋呼呼声响起,老三横冲直撞冲进来趴在他跟前问道;“老陆跟严安之好了?”
男人抬眸撇了其一眼,没好气道;“瞎说什么。”
“外面都在传,”老三说着,还不忘指了指身后,而后接着道;“明澜再家都哭了好几轮了,整个首都的上层圈子都在对这件事情议论纷纷。”
闻言,男人低头看着地图的眸子抬起来,落在其面颊上,嗓音沉沉道;“当真?”
“我还骗你?”老三一脸嫌弃道。
俞思齐疑惑的眸子落在老三身上,思忖了番开口言语道;“唯有那些豪门女子们最为闲不过,理他们做什么?”
“外头风雨飘摇,可真了,”明方杰依旧不死心,势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哪天没飘摇过?”男人没好气瞅了其一眼,而后接着道;“带你的兵去,别有事儿没事儿就往女人堆里扎。”
老三闻言,焉儿了,撇了撇嘴离开了俞思齐跟前。
后者王者整个地图形势失神久久,而后拿出手机,拨了通陆景行电话,那侧手机响了许久尚未有人接听。
下午时分,借老三那张破嘴,程仲然知晓了此事,寻过来询问俞思齐,只听其用上午时分搪塞老三的话语来搪塞自己。
程仲然怎信,看了周围一眼,见无人,便压低嗓音开口同俞思齐言语道;“这事儿、江城那位知晓?”
话语有一秒的停顿,足以见其在言语时有多谨慎。
后者闻言,看了眼前人一眼,紧抿唇半晌才道;“你觉得呢?”
话语落地,程仲然呆了,斜长的眸子落在俞思齐身上静看了数十秒,从不可置信到震惊;“不会……。”
“老陆不是那样的人,”程仲然话语未落地,便被俞思齐截了回去。
“你别逗了,且不说老陆是不是那样的人,如今沈清远在江城,首都的这股子风言风语要是飘到她耳里,该如何?”程仲然话语何其现实?按照他从自家弟弟嘴里了解的沈清,便知晓这个女人并非善茬,有仇必报是基本。
“你以为首都的风言风语止得住?”俞思齐话语凉凉。
程仲然蹙眉望向他,带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正想开口争执间隙,只听闻有一声响凭空响起;“在干嘛?”
二人齐齐回眸,之间陆景行正脱了衣服往这边而来。
程仲然见此,看了其一眼,而后半疑半惑问道;“首都的风言风语你知不知?”
“什么?”男人问。
“你跟严安之的事情。”
“我跟严安之哪门子的事情?”男人疑惑问道,似是觉得他说出的话语太过无厘头。
三人面面相窥,而后俞思齐想,也对,陆景行身处总统府,这些风言风语什么的定然是传不到他耳内,于是乎,二人相视一眼,便将所知所闻告知陆景行,男人闻言,面色沉沉,但尚未有任何言语。
——总统府——
苏幕鲜少有步入办公楼的时候,在这个院子里住了几十年,她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在主宅楼,一路前进,不少人见其,都毕恭毕敬喊声夫人。
而苏幕,纷纷点头。
许是陆琛也尚未想到苏幕会有迈步进办公楼,见办公室门被推开时,有片刻震楞。
原本正在回报工作的徐泽停下了言语,望着其,只听苏幕道;“徐秘书可否稍些时候在进来?”
徐泽闻言,望了眼总统阁下,后者微微点头,他才转身出去。
他追随于谁,听命于谁。
徐泽出去时,不忘贴心带上门,苏幕站在门边许久,久到近乎将眼前这个男人盯出个洞来。
“我不认为你来办公楼是来与我对视的,”他与苏幕之间,早年感情甚好,但后来发生了些许事情,让这个女人几十年在也未曾踏进过这栋楼,甚至是于他过上了相敬如宾的生活。
“陆琛、我有时候在想,在你眼前,到底有没有什么东西于你来说是最重要的。”苏幕蹙眉望向眼前人,她看不透,看不透这个跟她有过一双儿女的男人,看不透这个每日于她同床共枕的男人。
男人闻言,不语。
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指尖微微拱起。
“你逼迫景行做出抉择,将沈清往外推,让其夫妻二人关系如履薄冰就罢,如今你却任由首都的风雨胡乱刮起,你若袖手旁观便好,可你助纣为虐是何意思?”
首都风言风语第四日,陆琛不仅未伸手将流言蜚语扼杀在摇篮里,更甚的是,严安之借由着这股子风言风语进了翻译部,倘若说这一切不是陆琛的杰作,她是如何都不愿相信。
他这辈子,为了这个所谓的高位,将自家的妻儿子女悉数算计进去,真真是令人贻笑大方。
陆琛在面对苏幕的质问,并未急着反驳,反倒是听其将话语道完才开口;“严安之入翻译部走的都是正规流程,笔试面试综合成绩均第一,即便我不插手,她也进的了,至于什么流言蜚语,我身为一国总统,”说着、男人抬起手,拍了拍桌面上搁着的数份关于国家大事的文件,接着道;“还没有闲到那个地步。”
“陆琛、你是当权者,执政者,你所说的话语都万分有理,但具体如何,你心知肚明,忽悠我?我与你同吃同睡几十年,若是连这点小把戏都看不破、真真是白跟你做了几十年相敬如宾的夫妻了,你是什么人,本质上基本已是看透,这些年,你变的,只是手段与应付人的言语。”
苏幕想,陆琛或许是个好的领导人,但作为丈夫,他是个失败者,作为父亲,亦是如此。
这个男人是天生的言论家,信他?七月半的夜晚出太阳?
“陆琛、你别将景行变成你,”“苏幕、婚姻这东西,倘若不经历磨难,又怎能一致对外同仇敌忾?景行与沈清的婚姻从他们领证那天开始,就注定多磨多难,这一切、景行选的,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陆琛不是个好的丈夫,但却是个好的领导人。
人这一辈子,每个人都逃脱不了多重身份,能做好一个也算是成功。
他铿锵有力的话语在这诺大的总统府办公室内回荡,特别是最后一句话,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残忍,现实。
“要怪,只能怪他们不够强大,倘若是够强大,外人的一切阻碍都不能阻挡他们的步伐,这是个弱肉强食胜者为王的世界,你们女人那一套伦理情长在政治场这个杀人如麻的地方都该收收,拿出来,害人害己。”
苏幕与陆琛的交谈不欢而散,直至苏幕夺门而出时,陆琛才撑着脑袋频频揉着自己鬓角,一副颇为头疼的模样。
首都与江城相隔数千公里,倘若是这股子妖风刮得够狠的话,刮到江城也该要个三五日的功夫。
自陆景行回首都,沈清开始两点一线的生活,偶尔加班回去面对空无一人的卧室不免稍稍有些异样情绪泛滥而起,而这种时候,她大多数都选择转身,进书房。
4月5日,周四晚,沈清这日回了沁园,进主卧换了身衣服,洗了澡,原想着进书房处理些许事情,许是白日里工作力度太大,让这个素来有着工作狂魔之称的女人有些许疲乏,于是乎、着一身睡衣躺在了书房沙发上,欲要浅眠。
陆先生电话过来响了四五次尚且未有人接听,于是乎一通电话拨给了南茜。
当南茜拿着电话推开卧室门时,未见身影,又在衣帽间浴室转了圈,依旧未见人影。
于是乎、男人在那侧面色有些难看,嗓音阴沉道;“确定回来了?”
“确定,”南茜肯定答到。
“书房,”男人言简意赅,简短的两个字道出他此时情绪到底是有多不佳
主人的书房,她们这些佣人鲜少有进去的时候,只因沁园的这两位主子都颇为奇怪,为何?
书房于她们来说,是重地。
平日里不许有人擅自进出,倘若是做卫生,每日傍晚时分主人在时,你才有些简短的空隙时间去打扫。
南茜在陆先生的应允下尚未敲门,直接推门而入,见沙发上和衣躺着一人,中年管家轻轻倒抽了口气,那侧男主人沉声问道;“在不在?”
“在,”南茜浅浅答,刻意压低嗓音。
“让太太接电话,”男人在那侧指挥。
闻言,南茜为难了,站在书房门口久久不敢进去,她是傻,刚刚在卧室时应该说自家太太在洗澡的,不然,也不会有如此尴尬的局面,她尴尬是小,夫妻二人关系不好是大。
“南茜,”见其久久未回应,男人在那侧明显不耐。
“太太、、、、、”南茜欲言又止,而后等着她的是数秒的静默,迫于压力,她接着道;“睡着了。”
身为管家,刻意隐瞒是罪,南茜知晓,多年的职业道德,不容许她明知故犯,在权衡利弊之后,她只得实话实说。
“书房?”男人问,语气微杨,带着一股子怒气。
“是、”南茜浅答。
而此时、沈清许是真累了,谁在沙发上未动弹。
南茜见此,许是怕吵到这位女主人,于是伸手,半掩着房门,欲要再言语什么,那侧电话却被猛然挂断。
4月5日凌晨十二点三十分,沁园上空直升机轰隆,守夜佣人被惊醒,刘飞带着保镖迎出来,直升机才将将停下,便见一男人满身怒火拉开舱门,而后跨大步朝主宅而去,随后下来的是徐涵。
刘飞望了眼徐涵,只见徐涵道了句;“值班的值班,休息的休息吧!”
他也是疑惑,不知晓这个素来克制有加的男人为何接了通电话边急匆匆往沁园赶,但也知晓,除了自家太太有这个本事,谁还有这天大的本事?
徐涵如此说,刘飞也算是一知半解了,挥了挥手,让众人散了。
这厢,沁园书房内,女人睡得正沉,突如其来的腾空感让她一瞬间伸手呃住某人咽喉,当布满危机感的眸子对上自家先生阴沉的视线时,整个人瞬间清明。
陆景行此时脸色黑的可谓是如同烧了几千年的锅底似的,饶是那个男人都受不了被自家老婆掐住咽喉的举动,更何况还是个有着大男子主义的他。
“接着掐,掐死了你正好解脱了,”男人阴云密布的一张脸黑的万里无云,阴沉沉的语气都快滴出寒冰来。
沈清闻此言,收回自己的纤纤玉手,而后挣脱着欲要从男人怀里下来。
陆先生依吗?
依就怪了。
她试图挣扎,男人见此,怒气腾腾,抱着自家爱人一脚踹开了阳台门,怒火腾升站在阳台护栏边儿上,伸出手,将沈清架于空中,阴森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嗓音如一月天似的;“在动、在动掉下去摔死别后悔。”
二楼摔的死人吗?
沈清想了想,此时、她屁股底下腾空的高度在三米三左右,下面全是灌木丛,在这儿掉下去,运气好的摔残,运气不好的,摔死、而且死相极惨。
“我看你是疯了,我好好的睡觉,找你惹你了?你回来就想摔死我。”沈清一身傲骨,即便如此,也丝毫不退让半分。
“我要是疯了,也是被你逼的,”陆景行这一路气的心肝脾肺肾都疼。
睡书房?一想到这个,便想到初结婚时沈清睡沙发的场景,婚后两年,倒是越过越回去了?
能忍?
被她逼疯的?要疯也是自己先疯,怕是连他自己都忘了,他是如何如何将自己一步步逼上断崖的。
“有本事你就摔死我,解脱你也解脱我,”沈清怒瞪着眸子直视他。
“你以为我不敢?”男人怒。
夜半三更,夫妻二人大晚上的不睡觉,站在阳台上比狠,谁输谁赢?
不用细想,众人都知晓。
陆景行看似心狠手辣,但对自家爱人可谓是开足了后门。
撑死也就吓唬吓唬,真摔?他宁愿自己跳下去也不愿沈清有半分损伤。
“我上辈子欠你的,”男人没好气轻啐了声,伸手将人往阳台上带,沈清挣脱着从他怀里下来,许是半夜被人吵醒有些起床气,在加上陆景行刚刚那番狠话狠动作,气的她怒火上头,猛地伸手将陆景行往后一推,阳台栏杆高吗?
、对于陆景行这个一米八多的男人而言不算高,所以当他毫无防备被自家爱人猛地推搡时,后脚拌在了阳台上,整个人栽了下去,直直往后仰。
有那么一秒钟的功夫,沈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面色煞白。
底下花坛灌木丛已有几十年历史,枝干早已有大拇指粗壮,若是砸下去,难免不被贯穿。
陆景行对沈清,那是吓唬吓唬,沈清对陆景行,使劲了全身力气。
当看见陆景行反身掉下去的一刹那,沈清脑海中似是又跟琴弦咯嘣而断,其声响,清脆响动。
一瞬间,她似是看透了什么。
内心深处,她还是担心陆景行的,即便自己口口声声说要远离,要离婚,要放过自己,可刚刚那一刹那,那种感觉万分清明,就好似给了你当头一棒,将你砸的眼冒金星,但这金星不是让你头晕脑胀的,而是让你更加清晰。
陆景行是谁?
军区少将,行走的阎王爷。
若是一个区区的二楼阳台都能将他如何,那真是一世英名尽毁。
刹那间,男人欲要伸手扣住阳台,可当其看见自家爱人面上的那股子后怕与后悔时,男人伸出的手却没了动作,他有了私心。
二楼下降到一楼,速度快,也就三五秒的功夫,可这三五秒的功夫,这夫妻二人一个看清了内心世界,一个在谋的自家爱人那可左右摇摆不定的心。
“哐当”一声,一声闷响。
紧随而来的是女主人半趴着栏杆大喊了声;“陆景行。”
其声响,划破夜空。一侧值班保镖听闻日此撕心裂肺与急促的嗓音时抬腿朝这方狂奔而来。
来时,被眼前景象给震慑住了。
2011年4月5日晚,陆先生凌晨怒气腾升从首都连夜奔赴沁园,而后满身怒火上楼,不过数分钟的功夫,转眼间,这个军区少将,一国太子爷从二楼摔下来受伤。
凌晨时分,微风萧条,陆先生在这日为了陆太太的一颗心,下了狠心。
婚姻也好,事业也罢,在某些人眼里就是博弈,某些人会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去放手一搏,用一时的痛苦换来永久的安稳,她们愿意如此,包括陆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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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军营里混的风生水起之时遇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