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之间凭空而起的交谈似乎到此结束,俞思齐的话语点卡的刚刚好,不突兀,也不会让沈清觉得厌恶。
车窗外的风景还是那样的风景,总统府的门禁依旧在。
车子使劲总统府,速度微微降下,方向盘在俞思齐手中稍显灵活,临到达之际,他在度开口,好似在喃喃自语;“身为一个旁观者来说,各有所求都没错,错就错了,想要的太多,包容的太少。”沈清静默,望着他的眸子带着些许清凉。“你手上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来自于前总统夫人,沈清、你又怎能说陆家人对你不好?”
话语结束,车子停在总统府跟前,她一身休闲床坐在车上尚未来得及询问俞思齐这话是何意思,只见男人推开车门下车,甚至是没有给她开车门的意思。推门下车,总统府佣人与造型师迎了上来,带着她去四楼换了身衣服,画了个简单大方足以彰显国母气质的妆容。
一身红色得体的修身连衣裙,不至于让她看起来那个尖锐,也不至于让她看起来那般小女人姿态。
她是独立的个体,也是商场女强人。
“阁下眼光真好,给您挑的衣服很衬您的肤色,”造型师不忘小声夸奖,沈清淡淡笑。
并未回应。
片刻,造型师在回来,手中多了款女表,她从未给见过,抬眸视线落在造型师身上,后者道;“我觉得这款手表跟您的气质也很搭。”沈清闻言,点了点头,以为是一个平常不过的装饰品,便未过多询问,伸手待在了手腕上,只可惜,表带大了一圈。
抬起手腕看了眼,在将视线落在造型师身上,后者愣了愣,随即拿去,想去卸表带。
“算了,”她素来不喜麻烦。
“平常也很好,”再度开腔。
后者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一切结束,已经是九点稍过的光景,下楼时,俞思齐正靠在床边抽烟,许是屋外太过炎热,这人也不想出去被焦烤。
下楼,俞思齐目光不由的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秒,而后朝屋外而去,路过茶几时顺带灭了手中香烟。
望着沈清出于身心的夸奖了一句;“很漂亮。”后者微微笑,没有言语。
沈清与陆景行都是天生的衣服架子,也难怪这二人进了一家门。
住宅楼到办公楼实际上按照俞思齐的脚程走过去的话不需要二十来分钟,但若是依着沈清的脚程最低是半小时起步,加上天气炎热,俞思齐似乎想都没想,直接选择开车过去。她依旧在后座,他依旧充当司机的角色。
三五分钟后,俞思齐的车子停在总统府门前,见沈清要推门下车,他急忙开口;“不用下车。”“自古m国的任命仪式都在国会大厦,”他开口解释。
沈清点头,算是懂,感情她颠簸来颠簸去是为了到这里来接陆景行的。
片刻,男人从总统府出来,身后簇拥着一众m国高官,各大部长从厅内出来。
她微微挪动身子朝那边而去,陆景行上车带进来一阵热浪,望向沈清,面容微滞。
后座,夫妻二人安安静静坐着,谁也未曾先开口。
空气一时间显得无比静谧,俞思齐透过后视镜看了眼二人,伸手打开车载广播,原想来首音乐,却不想,在这样一个全球瞩目的日子里根本是痴心妄想,打开广播都是m国总统上任仪式的新闻。砸了咂嘴,还是关了吧,破坏气氛。
不、没有什么比这后座二人的气氛更坏的了。
“辰辰怎么样?”终于,陆先生开口了,话语刻意放的异常温软。“挺好。”“晚上还闹吗?”他在问。
“不闹,”她在答,对于陆景行的刻意搭话并没有表现出很不悦的模样,也没有表现出很高兴的模样,就好似二人坐在一起闲话家常,不过聊得都是平常事情罢了。
他问一句,她答一句。
不会不理他,也不会显得很热络。
素来能言善辩巧舌如簧的人这会儿在自家老婆面前成了个二愣子,就连前面开车的俞思齐都觉得这个人脑子不在线。
开口就关心儿子?还想不想要老婆了?
有洞、简直就是脑子有洞。
俞思齐抬手摸了摸鼻子,本不是个多管闲事乱操心的人,这会儿不助攻实在是看不下去。
本是稳妥的车子,平稳行驶在主干道上,恍然,方向盘往陆景行那方一转。
沈清整个人都甩了出去。
这一甩、陆景行恰好可以英雄救美。拙劣的把戏尽显无疑。
“好好开车,”陆景行伸手拦住被甩过来的沈清冷声开腔。
牵着目视前方一本正经开口;“是。”“摔着没?”他问,话语温温。
“没有,”沈清答,伸手拨开陆景行落在自己肩头的手,很轻松便抚开了。
转而,陆景行宽厚的大掌却落在了她手背上。
无论她如何挣扎偏生是不松手。半晌,挣扎无果,后者怒嗔某人,而陆先生压根跟瞅不见似的。
他发现了,好言好语换来的是冷言冷语,还不如简单粗暴不说话。
许久,她在试了试,等来的确是男人轻睨了她一眼,而后开口问道;“累不累?”“一手的汗,”说着,还伸手掏出手帕及其贴心的给她擦了擦,瞧瞧,多贴心。
可当真是如何吗?
只怕是不是的。
沈清抿了抿唇,闭了闭眼睛显然是被气到了。
妥妥的被气的不想言语了。
罢了罢了,随他吧。
陆景行急于在沈清身上找存在感,却不想,沈清现在的自我调节能力可谓是一等一的好。
车子依旧行驶在路上,总统府冗长的车队穿街而过,路边围了不少民众对着总统府的车队摇旗呐喊,呼声极高。
沈清侧眸,尚且还是第一次尝试到被拥戴原来是这种滋味,陆景行从七月开始到现在入驻总统府,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及其得名心。首都大厦前,撇开人群不谈,就单单是围在外围的记者也是一个庞大的数字,这日,陆景行上任仪式,俞思齐与程仲然二人亲自率保镖与特种兵守护安危。
保镖开辟好道路,拉开车门,陆景行先行一步下车,他是一国总统,本是万人之上,而这日,他下车时并未按照会议流程超大厅而去,反倒是绕道一侧将自家爱人从车里牵了下来。
沈清这方车门被拉开,原以为是徐涵或者是某个保镖,却不想是陆景行。
她承认,在看到陆景行时有些许的呆愣。
后者的手落在半空中与她对视。
许久之后,她才缓缓将手放到男人宽厚的掌心中。
夫妻二人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只听闻人群有一丝丝倒抽声。
俊男美女,天作之合。
这二人,无论是从气质还是从长相都是极为般配的。
男子,温文尔雅,女子,优雅大方,说能说着二人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不是陆氏集团新任董事长吗?”人群中一声纳闷声响起,众人更是睁大了眼眸,拼了命的按着手中快门。
许是闪光灯的光亮太过刺眼,刺到沈清微微蹙了蹙眉头,但也仅是一瞬间便松开了。
上楼梯时,陆先生牵着她的手微微紧了紧,在人前,她们做足了恩爱夫妻的把戏。
一路上享受众人的目光并非一件很好的事情,最起码沈清不喜。
十点整,总统上任仪式正式开始,此前,还有大概半小时的时间。
陆景行牵着自家爱人朝休息室而去,后方后勤人员早已备好一切,此时,沈清才领会到国母的待遇。
看着眼前浩大的场景,她似乎不得不将自己的姿态端正,也不得不摆出一副国母的大方姿态。
从进来开始,她嘴角擒着的永远是三分淡笑,但笑却不及眼底,仅仅是官方的客套而已。
而陆景行呢?
自一进来,余桓便迎了上来,在一旁同他交代什么,男人面色沉沉静静听着。时而点头,余桓工作汇报结束,他才朝沈清这方而来,才坐下,后者起身,大意是想去卫生间。
“我带您去,夫人,”后勤人员迎上来欲要指路。
却被总统阁下出言阻止;“你去忙。”
而后伸手,牵着沈清的手朝卫生间而去。
“尽量早点结束,”陆景行说。
看出了沈清的不喜,所以,如此说,也算是宽慰。
“按照你的流程来就好,”她并非没见过世面,自然也不会无理取闹到要求一国总统的任命仪式因为她出现任何偏差。
陆景行闻言,许是心宽了宽,伸手捏了捏她的掌心。
十点整,陆景行的人任命仪式正式开始,而主持这一切的是前任总统秘书徐泽,在来是陆琛的讲话,而后亲自将任命仪式责任书交给陆景行,在来是新任一国总统宣誓。
全程下来,近乎三小时的流程,沈清全程坐在陆景行身旁接受着来自全球各地媒体记者们的闪光灯,全程挂着三个小时的客套浅笑。 17日上午,雄伟的首都国会大厦内、礼兵护送宪法来到主席台,将宪法安放在宣誓台上。m国新任总统陆景行走上宣誓台前,左手抚按宪法,右手举拳宣誓。
【我宣誓:忠于m国宪法,维护宪法权威,履行法定职责,忠于祖国、忠于人民,恪尽职守、廉洁奉公,接受人民监督,为建设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努力奋斗】
铿锵有力而沉着坚定的宣誓完毕,全场响起经久不息的热烈掌声。随着电波,陆景行的洪钟之声响遍寰宇——历史永远记住了这庄严神圣的一刻。
这是m国总统首次在任命仪式大会上对着全球的目光进行的宪法宣誓活动。
75字的誓词字字千钧,这是对法律的郑重承诺,更是对人民的责任担当。
底下,沈清清明的目光落在台上男人面庞上,他对着来自全球各地的镜头宣誓,宣誓自己是新任m国接班人,宣誓自己会为了全国人民而努力,他还是自己的丈夫,还是那个陆景行,但此时、、、、、陌生感侵袭而来的事实也不假。
此时、媒体镜头扫到沈清身上,这个原本高雅的面庞上挂着三分浅笑的女子笑容淡下去了几分。
没有了那官方的客套,多的只是一副不带任何笑意的淡然。
镜头一扫而过,但有心之人,依旧看得见。
许久之后,老三将这段视频呈现在陆景行眼前时,男人对着屏幕深思许久。
他想,大意是这个时候,她们之间的婚姻才在某一种推动下变的更加陌生。
人任命仪式结束,已是中午光景,陆景行原本牵着沈清的手变成了换着她的腰肢,而沈清,没有排斥,相反的,极为配合。
不时,将笑脸送给自家先生。
外人看起来或许是恩爱夫妻,可唯独陆景行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如愿以偿,坐上了高位,成了国家的男人。
古人说,有得必有失,他得到了,自然也失去了。
这日中午时分,沈清与陆景行回总统府用了一顿较晚的午餐,陆景行很忙,但用餐的姿态一如往昔的优雅,不曾因为赶时间而有半分狼吞虎咽的姿态。
“晚点回去休息会儿?”他问,平常关怀。
“回瑶居,”沈清伸手加了根青菜到嘴里,不想掉在了裙子上,尚未反应过来,陆景行已经搁下筷子,哗哗哗的抽出几张纸巾弯着身子开始给她擦拭。“回去换条,”擦了几下发现擦不掉,陆景行开口。
沈清点了点头。
“先吃吧!”她说,温温淡淡。
陆景行射手将她刚刚没吃到嘴的青菜夹起来放在她碗里,如同许久之前一样伺候她吃午餐,待到沈清搁下筷子他才动手用餐。
午餐结束,陆景行伸手抽了纸巾欲要给她擦拭唇边油渍,却被沈清躲开。
“我先走了。”
男人深深望着她,未曾言语,直至沈清转身行至门口时,陆先生的话语便的异常有力与坚定;“去吧!过几天我来接你回家。”闻言,一句不用哽在喉间许久,沈清想说不想说,但最终还是静默离开。
离开总统府近乎三月,陆景行头一次说来接她回家。
回到瑶居,沈清推门而入,便见苏幕与陆琛二人坐在客厅,小家伙依旧是在地毯上乱爬,偶尔一个奶奶蹦出来惹得苏幕开怀大笑。
若是没记错的话,这二人也出席了陆景行的任命仪式,怎么这会儿在瑶居?
“回来了?”苏幕见沈清站在门口半晌,主动开口招呼。
她点了点头。
环顾四周,沈风临并不在,这二人应该是南茜或者秦妈放进来的。
这边,总统府的任命仪式结束,俞思齐进了一趟陆景行的办公室,期间,二人交谈长达数小时,最终,俞思齐离开,迈步从办公楼前往住宅楼。
那方,总统府住宅楼客厅稍显安静,老爷子蹲着他长期以往用的那只玻璃杯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炽热的景象,脚边是一只拖着白花花大尾巴的白猫。
白猫坐在一旁舔着爪子,毛茸茸的,异常可爱。“景行让你来的?”老儿子开口,话语带着老人家特有的深沉。
俞思齐背脊依旧挺直,而后毕恭毕敬道了句;“是、景行让我送您回南城。”语落,老爷子一声嗤笑响起。
自那日陆景行醉酒后同他说的那番话起,老爷子心中隐隐有了这个感觉,只是没想到,原以为会等任命仪式过去在说,却不想,上午任命仪式结束,下午,陆景行便让人来送他回南城。
这个孙子,是该夸奖他有当政者的气魄呢?
还是该说他见色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