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在与白慎行通完电话后将手机直接放在床头柜上,午夜梦回时,看见手机身上指示灯在闪烁,抬手点头,赫然发现上面有一条跨年短信,寥寥数语却让她在这个异样的节日感到异常温馨,往年、她在国外连续几年中国春节都与他一同度过,而不例外的时每年的跨年夜她都会收到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跨年短信,有些人、存在你心灵深处,不用时常想起,但每每有事情发生时,不用多想,便知道是那人。是他在那方跟你说这些简短实在的祝福语。
这晚、顾言抬手对着未知号码发了回了简短的祝福语回去,不管他是否能收到,但她跟着内心走是没错的。
侧头看了眼床头的夜屏钟,时针指向凌晨三点,她顺手捞过手机给他们都发了条新年短信,随后才收了手机睡觉。
元旦过后的几天她过的较为平淡,几乎没什么特别事情发生,反倒是第三天的时候,舒宁从GL开车过来,直接将车横行霸道的停在院子里,随手将钥匙扔给郑武让他自己看着办,顾言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本控股书籍看的起劲,舒宁迈步过去俯身伸手将她手中书籍翻面,看了眼封面之后便又放下,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端起她面前一杯已然去了大半的清水咕噜咕噜下肚,随后将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搁在沙发上,看着顾言良久,才出口道;“年度总结基本已经完了,年度会议你出席下,然后新年度的年度计划在这几天你想想,然后给我,当然,会议还是你来开,可以视频会议,个人建议你还是到场比较好,比较有威慑力,这是去年的年度清算和财务部给出的报告。”舒宁此番来是为了公司的事情,去年一年的业绩跟总结必须由顾言亲自过目,大部分的掌门人是她,这些她比较清楚,而自己不过就是个半路插足的,自然是不能了解她们公司原有的体系。
顾言随手拿起舒宁递过来的资料,随意翻阅着,看着上面的业绩表跟曲线图不免嘴角上扬,她佩服舒宁的办事能力在于新年开年的第三天,她就将新年发展规划和个人意见送到了她手上,这种效率,她没日没夜加班也要一两天完成。
她颇为赞赏的看了眼舒宁道;“这份报告做了几天?”
她漫不经心的问句让舒宁一滞,做了几天?不知道、自那晚喝多了跟许溟逸说了学不该说的话,她似是已经好几天没休息了,连轴转的她直接住在了办公室沙发上,她需要思考跟独处的时间,但更多的,她并不希望自己停下来想太多。“三天,”七十二个小时未眠才做出这份报告。听此言,顾言不免朝她竖起了大拇指,厉害,她没日没夜都需要两天,而舒宁仅仅用了三天就完成了,怎能不厉害?
她看着手中的报表跟曲线图将去年年度的业绩看在眼里,心中不免暗喜,他们的业绩似乎在稳步上升的状态,而舒宁给出的这份新年计划让她感觉很好,最起码在她生完孩子做完月子之后在回公司时,舒宁应该是将所有事情都差不多安排好了。
“我又要对你刮目相看了,”顾言直言道。
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你元旦跟谁过的?”“我?”她轻笑,随即似是很不屑道;“跟许溟逸啊!在床上过的。”
她每每提及许溟逸的时候总少不了一两声轻嘲跟不屑,而顾言懂她知晓她,并未就这样的事情对她过多盘问,每每她说及许溟逸的时候,她最多是轻和两句,大部分都是笑而不语,这世上,多的是人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想要做什么,可每每事与愿违,就好比舒宁,她深知自己跟许溟逸之间没可能,可却还是跟他纠缠在一起,生生不休,听过很多道理依然过不好这一生的人多了去了。
而舒宁就是i其中一个,这当中包括多年前的她。
顾言伸手唤来张岚,让她倒杯水过来,不料舒宁刚刚接过温水便仰头一口干了,张岚看了顾言一眼,只见顾言朝她微微点头,她明了,转身在度出来的时候将端了一套茶壶出来摆在茶几上。
“早知道你如此无聊,我就跟你一起过了,反正我在这里闭门不出也是无聊的紧,”顾言说着将舒宁面前的杯子捞过来,在度给她倒了杯水递给她,这一次、她没有一口干却也喝了一大半。
于是顾言轻笑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GL不给水你喝呢!”谁知舒宁怼她道;“老板不给水喝,没办法。”
两人相视一笑,只听舒宁接着道;“杰克那边已经通知下去了,让他过来参加年度会议,不过我看那傻逼那样儿,估计是不会过来了,洛杉矶那边最近事业繁多,只怕杰克也没那个心过来,回头他们要是让你就回洛杉矶参加什么会议你记得让他滚远点,杰克那人、十次十一次不靠谱。”舒宁似是对杰克有很大的意见,虽说两人是明面上的上下属关系,可舒宁知晓顾言跟杰克现在俨然是合伙人关系,杰克巴不得远离汉城市场,什么事儿都扔给顾言解决,俨然一个甩手老板,而顾言、此刻似是也传承了他的精髓,俨然也是两手一甩什么事情都不管。
一个个的都是甩手掌柜,就她跟露西张晋三人累成狗。
“那回头我能不能怂恿说是你让我这么干的?”顾言颇为好笑的看着她道。
舒宁一阵白眼,随即很不屑开口道;“你要是有脸你就这么说吧!我不介意的。”
舒宁离开后,顾言才将她送过来的文件细细看了一遍,将该保留的地方保留该精进的地方精进,然后结合两人的优缺点将这个年度报告,已经新年规划完整的更好,院子里没有太阳,陈涵今日不在有事情外出了,索性她也懒得进书房,便在沙发上办起了公,白慎行打电话时她正在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伸手在面前的电脑上随意敲击着,电话响起时,她根本腾不开手去接,随意看了眼,若是白慎行的就接,若是别人的就算了,不料是白慎行的她便伸手接了。
“怎么才接?”许是电话响了许久未有人接他有些担心,语气中都带着些许焦急。
反倒是顾言有些轻然道;“在看资料呢!没腾开手。”
她这话一落地惹的白慎行一阵轻笑;“我算是懂了,不及资料重要。”
“别瞎说,”顾言将右手的资料放在桌面儿上,靠在沙发上接着白慎行的电话,可能是坐久了,让她并不是i很舒服,起身拿着手机在屋里缓缓渡步。
顾言在屋内缓缓走动着,一手拿着手机听着白慎行温情的话语,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着。
“上次在商场看的那套西装似是有些不合身,”白慎行如此一言语,顾言才记得那日一起逛商场的时候偶然看中了一套银灰色西装,白慎行让郑武包起来,说回来试的结果忘了,没想到白慎行穿着那套西装去了首都。
“怎不合身了?”顾言笑问。
“你这丫头,故意的?”衣服不合身问他哪里不合身?他若是知晓岂不是做裁缝的了?
白慎行这句浅缓的轻嗔让顾言笑的正欢,缓缓的在屋里渡着步,行至后院,看见两只大狗躺在狗窝里闭目养神,她伸出手在玻璃上点了两下引起他们的注意力。
两只大白狗朝她望过来,顾言勾了勾手,布朗似是看得懂她做的手势似的,直接从狗窝里出来迈步朝她过来。
“布朗他们这么冷的天在外面不会冷吗?”顾言搁着电话开口问白慎行道。
话题跳的太快,白慎行换了一会儿才答到;“不会、花房有暖气,他们是白日才会在外面晃动,晚上都进了花房的。”
白慎行开口解释道,这两只狗,顾言是偶尔上心偶尔不伤心,这会儿倒是想起人家会不会冷了,这冬天都快过去一半了。
“顾嘉铭看到一定很伤心,会觉得你是在虐待乐乐的孩子,”顾言笑着说到,准备伸手将两只狗放进来,却被张岚制止,她憋憋嘴。
“将它们牵到花房去吧!挺冷的,”顾言对张岚道。
那侧的白慎行听闻她今日如此好心的对待两只大白狗,不由的扶额低笑,简直就是小孩子心性,心情好时想着,心情不好时,不问津。
“宝宝这两日可还乖着?”白慎行言语中尽是关心,他担心肚子里这小家伙会不会提前出来报道,这种现象在医学中是很常见的。
“乖着,”顾言浅答之余不免用手去摸了摸肚子。
“乖乖等我回来,”白慎行每每说这话的时候顾言便知晓了,他可能是要去忙了,于是便自觉的挂了电话,反手将手机递给张岚站在玻璃窗前看着院内的风景,山水居的冬日、并不荒凉。
前院四季常青的树木屹立于道路两旁,花坛里的梅花也正在含苞待放,而后院有一处花房,一年四季培育着当季的鲜花,四季常开,白慎行在山水居建成之余落成这个花房时是因为顾言在年少时期有一段时间颇为喜欢摆弄这些花花草草,他一切全凭她年少的喜好来的。
婚后,白慎行也时常带着她进花房挑选一些花草放在卧室里,仅供她喜欢。
陈涵回来时顾言正继续看着手中的资料,见她事儿俯身拿桌面上的资料,不由的看的心惊胆颤,出声提醒她,顾言这才觉得是要有些不便,便喊来张岚将她的东西悉数搬到书房去,书房的书桌高度刚刚好,不会有俯身的动作,这晚、白朗从外地出差回来,带了些许那边的特产,一些水果零食还有些食品,以往的白朗偶尔会带些东西回来但似乎不会带什么水果,最多就是茶叶跟其他有代表性的东西什么的。
当顾言看见司机提了一箱子水果进来的时候,有点不适应,好像这个人并非是自家公公。
“怎么提这么多水果来了?”陈涵见到也是颇为好奇。
反倒是白朗,随手将手中的外套递给一侧的佣人,浅声开口道;“去那边洽谈合作案的时候,那边的人说他们这儿有种水果,孕妇怀孕的时候都会吃好多,我便给言言带回来了些,回头让营养师看看,看能不能吃,”白朗说的轻松,倒是顾言面上有些绯红,这、他们似乎太上心了些。
反倒是陈涵笑了两声道;“你倒是上心。”
这日晚,顾言坐在梳妆台前将白慎行元旦那晚送的礼物盒子缓缓拆开,当看见出现在她眼前的礼物时,整个人都有些蒙圈,一本相册,一本她跟白慎行从小到大每年拍的照片,翻至最后一张日期停留在一月二十八号那天,宝宝的预产期。
【我陪着你从孩子到大人,现在、一起期待我们的孩子降生】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他们的六岁到最后一张等着孩子的降生,可谓是撼动了顾言这柔软且坚硬的内心,捂着唇,差点哭出声。
不得不说白慎行太过用心,这些照片,她在楼下那间卧室里悉数见过,那晚、白慎行醉酒,她进去看见里面的陈列设施以及这些摆放整齐的照片时,整个人的心情都是颤抖的,哪怕时隔数日再次见到,她还是觉得难受的紧。
正当她思绪万千时,手机上响起的铃声让她一颤,随即看了眼屏幕,冷静了好久才将电话接起来。
“怎么??”她出声道。
“没怎么就不能给你打电话?”那侧的男人此刻站在阳台上吹着寒风,单手夹烟,却未吸一口,朋友飒飒寒风将手中的烟悉数吹完。
顾言轻笑,“不像你的风格。”
你没事儿的时候一般可不会给我打电话。
左傲负手立于院落,抬头看漫漫夜空,并未见到群星闪耀的景象,有些许失落,随即低头将眸光投向脚边的草地上,悠然且带着冷漠道,“陆景行来汉城了。”
左傲话语一落地,原本准备从梳妆台起身去床上的顾言再度坐下去,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他来做什么?”左傲随手将手中的烟蒂丢进一侧的垃圾箱,有些好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说他来做什么?”
顾言,“……。”
见顾言不言语,左傲才一本正经道,“应该是去找李自清了,我跟你说声,具体情况你自己处理。”
陆景行来汉城直接去找李自清无非是因为李自清在汉城这场博弈中跟顾言处于对立面,并且对她下手,他想,并非陆景行想来,而是有些人不能来。
陆景行来汉城,绝对是因为有人代劳。
他想,顾言应该深知这一点。
顾言握着电话的手一寸寸收紧,可谓是骨节分明,某种的冷冽告诉别人,她此刻心情并不算好,“你跟我说这话什么意思?”
左傲完全可以不用跟自己说这些,为何要说?
“我?”他似在冷笑,随即接着道,“汉城这场博弈中,如果处于被动状态,跟等死有什么区别?”
左傲虽不触及这些明争暗斗,但是该知晓的他还是知晓。
他与顾言之间,不过就是相辅相成。
顾言随手撩了电话,如果陆景行真的是俞思齐喊过来的,那她又欠了一个大人情了。
此刻首都,白慎行在分公司出来,直奔酒店,不料在酒店大堂看见老四,他记忆颇好,见过的人都会有所映像,而老四,似乎也是如此,看见他时,他迈步过去打招呼。
“白董在首都?”老四出于礼貌开口打招呼。
“恩,”白慎行浅应。
“言姐最近没事儿吧?”老四开口问及顾言,毕竟他熟悉的人是顾言而并非白慎行。
“一切安好,”白慎行知晓他们与顾言相熟,便开口应到。
“一切安好我老大为啥要去汉城?”老四性子沉稳,言谈之中不触及重点,而老三属于神经大条型的,他泊好车进来见老四在跟白慎行交谈,便一边低着头刷着手机一边过来,听闻白慎行说顾言一切安好,他条件反射的就道出这么一句话。
霎时间,整个大厅的气氛犹如北极到来般,瞬间被冰封住,因他这句话,白慎行身上冷冽的气质尽显无疑,老三吓得往老四身后站了站。
“谁跟你说老大去汉城了?”老四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一副我怎么不知道的模样看着他。
“我亲眼所见啊!陆少前脚去,老大后脚就跟上了,”俞思齐本想让陆景行去解决这件事情,无奈他并不放心,随后便跟上了两人一前一后到达汉城。
此刻站在大厅的老四恨不得捏死老三这个没脑子的,空有专业本领,却没脑子,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这么大的。
这种事情能当着白慎行的面儿说?
这不是明摆着挑拨离间。
而白慎行放在身侧的宽厚大掌却在一寸寸收紧,陆景行跟俞思齐都去了汉城,陆景行他认识,没有任何威胁,可俞思齐呢?此刻的他恨不得立马飞回去,看着顾言,以免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给挖了墙角。
若说他有敌人,那么最大的敌人应该非俞思齐莫属了。
“白董先忙,我们有事,先走了,”老四拖着老三往楼上去,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白慎行出了电梯直接掏出手机给顾言打电话,而此刻的顾言正在衣帽间穿衣服,准备出门,接到白慎行电话时她微微诧异,“老公。”
她轻喊声,顾言对白慎行的称呼不同于常人,主要看她心情,平日里喊白慎行颇多,心情好时喊慎行,甚好时直接道老公,若不好时她交多时候都是拔高声调连名带姓喊他白慎行。
此刻的顾言,心情应当是甚好。
“怎么了?这么高兴?”原本紧张不已的白慎行听闻她如此糯糯的一声老公,瞬间将心落地。“看到你的元旦礼物了,”顾言前一秒钟还心情沉重,可看到白慎行打过来的电话,只觉得这种郁沉消了一大半。
“喜欢?”白慎行单手脱了身上的外套扔在沙发上。“恩、”穿戴整齐的顾言坐在衣帽间的穿衣凳上跟白慎行聊着。
“这两日乖着?”白慎行听闻老三刚刚那句话此刻还在心惊胆颤,俞思齐去汉城了,他担心顾言发生什么事情,可任由他思来想去,顾言似是没什么事情发生,唯独的一件事情就是关于李自清。“没出门,乖吧!”顾言邀功。
“挺乖的,”她这邀功的模样惹的白慎行一阵轻笑。
“躺下来?”白慎行看了眼时间,平日八九点的时候她都躺下了。
“恩、”她撒谎。
是躺下了,可是又起来了,而且该准备出门。
“早点休息,记得想我,”白先生简短温情的八个字,让顾言心里一暖,随即挂了电话,直至手机屏幕上亮着舒宁的号码她才起身拉开房门下去,今晚守夜的佣人是张岚,见她这会儿准备出门不由得紧张起来。
“太太要出门?”她问。
“出去一趟,跟夫人说声,晚点回来让她不要担心,我跟先生说过了,”顾言特别咬重最后一句话,她并不想让白慎行担忧。
话语虽平常,但张岚在她眸间看到了警告的意味。
只得颔首道,“是。”
舒宁靠在车里看着顾言出来时,不免轻笑,“这是门禁解除了?”
“出去一会儿不要紧,”就在半个小时之前,陆景行联系了她,要求见面,而她也正有此意,于是两人一拍即合,约定了时间地点,便朝那边而去。
舒宁这个司机可谓是称职的很,将车停在海边咖啡馆旁,海水拍打着沙滩,海风肆意的刮着,顾言搂紧身上的大衣下车,推门而进,而此时的陆景行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他一身黑夹克,面前放着一杯单品,袅袅的雾气让人知道这杯咖啡没上多久,或者是陆景行也刚到不久。
她随手拉开面前的椅子坐下去,浅声到,“久等了。”
陆景行望着玻璃窗时便见她双手擦在大衣口袋里,朝这边款款而来,若不是挺着肚子,只怕没人能知晓她是个孕妇,此刻坐在面前,他才看见,她比以往胖了些,脸色绯红面部也圆润了些,这些应当是怀孕之后才有的。
“刚来,”陆景行言简易亥,给人以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俞思齐让你来的?”顾言直接开口,跟陆景行这样的人交谈,你绕弯子不见得绕的赢他,玩手段也不见得玩的赢他,若是比硬件跟软件他能甩你几万条街。
人家是名副其实的太子爷。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顾言并未看,反倒是抬手让其止步,随即浅声道,“一杯白开水,谢谢。”
“你倒是直白,”陆景行靠在沙发上浅笑带着揶揄的眸子看着她缓缓道。
“对人,”顾言直接道出两个字,她的直白因人而异,跟陆景行这样的人交谈,不适合拐弯抹角。
“汉城这趟水浑这么久了,你跟白慎行二人能做到独善其身,也着实不容易,”别人不知晓,他知晓,首都内部那些人为了这边的位置可谓是焦头烂额,如果一个直辖市的位置不吸引人的话,那也只有他老头子那个位置才能入那些人的眼了。
“可有人似是见不得我好,”顾言端起面前的白开水放在手心中暖着手。“那是自然,顾家是块肥肉,”陆景行言语中并不考虑顾言的感受,反倒是一针见血,他要么不言语,一言语直戳重点。
“李自清那边,陆少是如何解决的?”顾言颇为好奇,陆景行这样的身家,他此番汉城行若是被有心人窥探去了,而后大肆宣扬,只怕对他们顾家百利而无一害,太子爷护着的人,谁敢轻易动?
“这种事情问老俞他会更乐意说,”他似是并不准备打算跟顾言长谈。
“陆少就不怕我利用你?”顾言轻启薄唇问到。
她若是借机炒作,这汉城不还是他们的天下?
“你不敢,”他语气不屑,眼神轻蔑,陆景行可以轻易护住一个人,但若想一个人消亡也不过是分分钟的功夫。
敢随意挑衅他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顾言轻扯唇角,随后悠然道,“陆少此番来的意味,不是已经表明了么?”
陆景行来并非全因为俞思齐,只怕他来还有别的事情要解决,而这点顾言就上次的交谈已经得出了结论。
顾言靠在座椅上好整以暇的看着陆景行,他眸光闪过一丝赞赏,随即轻启薄唇道,“除首都之外,我只承认两个女人聪明通透,一个是我太太,一个是你顾言。”
陆景行认识顾言之前只觉得他爱人沈清是他见过最通透伶俐绝情狠辣的人儿,认识顾言之后,再加一人。陆景行拿自己与他太太做比较这点让顾言颇为意外,甚至是有些不敢置信。
“我自然是比不上陆太太,”她从侧面查过沈清,可谓是女人中的佼佼者,年少有为,二十出头便成了最贵的规划师,这点她顾言比不上。
只是这样一个女人,却嫁给了陆景行这个帝王般的男人,着实可惜。
帝王无情,这句话自古流传下来是有一定道理的。而看陆景行的样子,他对沈清是真爱,若是这样,只怕她的压力不小。
“确实,”陆景行端起面前的单品浅酌一口,似是对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有些反悔。他怎能用自己的爱人与顾言想比,不是一条道儿上的。“顾总日后莫要将汉城的事情传到首都去了,不然,下次的雷可得你自己躺了。”
陆景行这声警告来的莫名其妙。
“我可从未想过将首都的人拉进来,”顾言冷笑。
“看来是我们自作多情了,”陆景行言语之中带了些轻蔑,看着顾言的眸子似是有些似笑非笑。
顾言不言语,端着杯子似是感受不到热源了,伸手唤来了服务员,将杯子搁在桌面上,“换杯热的。”
咖啡馆并没有单独的坐席,能进这里的客人非富即贵,自然是认识顾言这个长期出现在报纸封面上的人,不免有人将眸光投到这边来,陆景行看着斜方那人拿着手机出来做了些什么,可此刻,他见到这种,很乐意配合。
不为别的,就为顾言刚刚那句自作多情。顾言看着窗外语气飘渺道,“陆少似是对汉城很熟悉,这么隐蔽的地方都能找到。”
汉城海边咖啡馆一般不对外接客,除非提前预订,这里的老板也是个奇人,陆景行一来就定在这里,让她不得不思考些什么。
“白董若是直接来,也是行的,”陆景行并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有些答非所问,就像他刚刚说自己自作多情,顾言并未回答一样。
自作多情?老俞处处关心她,若真是自作多情只怕有他伤心的了,而作为多年好友,他自是不愿意看到一个女人如此对待自己兄弟。
顾言跟白慎行结婚,在个人看来,他们并不般配,顾言多年颠沛流离的生活与身处汉城高枕无忧的白慎行来说差别太大,不用想了,他们之间的生活定然少不了争吵。他英俊的面庞上带了少些许嘲讽,嘲讽的对象显而易见。
对于陆景行直接讨论白慎行的名字让她有些不悦。舒宁此刻坐在车里看着外面漆黑的夜晚,不远处的咖啡馆闪出点点星光,伸手按下车窗,飒飒寒风吹过来,让他面颊有些生冷。
口袋里手机响起,她拿出来看了眼随即顺手丢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不允理会。
不稍片刻,顾言与陆景行二人一前一后出来,顾言在前,陆景行在后,似是没开车来,他直接拉开车门上了顾言的车。
开没开车来,只有陆景行知道,他此刻这样做,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了顾言的车到底到底是为何。
怕也只有舒宁这样的人才会想的如此单纯,没开车来?他堂堂一国太子爷,到哪里会没车?
汉城最著名的景色是海,最值得拿出来炫耀的便是海边风景,在全国都享誉盛名,此刻舒宁充当两人的司机,将车子从海边驶向沿海公路,路边暖黄的路灯照射的人心生温暖。
顾言侧眸看着路边来往车流,川流不息的车海让她心中有些苦愁,静谧的空间里突然响起一到浅浅的嗓音道;“老俞近来怎样?”
陆景行似是很不屑她问这样的问题,轻嗤道;“我还是那句话,想知道,自己去看。”
上次她问,他是如此回答的,这次也是一样。
而顾言似乎并不介意他如此轻蔑的话语,“你似乎对我有很大的意见。”陆景行位高权重,天生贵胄,若是能对她有意见,也是她的荣幸了。
“你不配,”他一语道破,还是如此高傲且不可一世的方式,能让他陆景行对那人有意见,除非他有足够的能耐。
“那倒也是,”顾言缓缓点头,似是认同。
舒宁坐在前座老老实实充当司机的角色,偶尔听着陆景行跟顾言聊天的话语,他们二人明枪暗箭、剑拔弩张,谁也占不得一分便宜,纵观整个首都,能与陆景行如此唇枪舌剑的人也找不出几个。
而汉城顾言,似乎并不怕他。
汉城冬天寒风刺骨,偶尔伴有大雾天气,这晚、舒宁行至二环境内时,便觉得四周有些迷蒙,似是看不太清楚的模样,有人说,汉城是一个立在海边的仙境之城,为何?因为它市场半夜起雾,让人仿佛伸出仙境中,这时、陆景行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他随手拿出来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伸手接起来。
“怎么了?”他浅缓柔声的语气让顾言不免侧眸。
“在汉城、恩,”他浅应着,似乎并不打算在此刻跟那边的人多说些什么,对方似是也见他语气简短,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他回眸,见顾言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轻扯嘴角,满是嘲讽。
“陆少见过汉城冬季的雾天吗?”顾言开口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没有,”他不喜这种天气,会让人在清明的时候迷了路,找不到归途,而显然、顾言似是有意跟他介绍汉城的雾天。
“今日似是要见见了,”顾言话语落地,陆景行伸手将车窗按下来,看着外面渐起的雾天。
汉城的雾天,着实会让人有种身临险境的感觉,特别是在海边,飘渺虚无。
“想不到顾小姐离开多年,对汉城还是如此熟悉,”陆景行语气中有些别样意味。
“毕竟是家乡,熟悉是定然,”顾言简短的十个字让陆景行不免侧眸多看了她两眼,他觉得顾言聪明通透,是真心实意的。
舒宁稳妥的将车行驶在通往市中心的路上,许是晚上高峰时期,路上车流众多,甚至是有些拥堵,于是,一堵一走的将短短一两公里的路走了快半个小时。
这次、陆景行的手机在度响起,他拿起来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浅笑了声,随即放在一侧任由它响着,并不打算接起。
反倒是在过了半个小时之后,陆景行才将电话拨过去,直接报了个地点,不等对方言语,便撂了电话。
汉城机场人满为患,本就是元旦期间,游客众多,再加上进来年底也正是高峰期,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伫立在机场正中央,拿着手机眸色清冷,他颜值爆表,气质卓然,原本准备过来搭讪的一干女子见他如此冷酷的表情,不由的止住了脚步。
有些人,似是只可远观。
原本开车行驶在路中间的顾言别几辆已然窜出来的机动车给挡了路,反倒是陆景行颇为淡定的提醒一句;“跟着前面的机动车走。”
舒宁透过后视镜看了眼顾言,见她给了眼神,便识相的跟着陆景行的机动车走。
果真是太子爷,还是她太单纯了。
“陆少似乎是要将我带到别处去,”顾言轻扯唇角问到。
“有人要见你,我不过是将你送过去而已,”陆景行漫不经心道,此后、他不在开口言语,而顾言、也想知道他这话的意思。
像陆景行这样的男人天生傲气,不会轻易跟人开口解释太多,顾言自然也是知道他这样的男人有多傲气。
顾言耐着性子等待结果,不料临下车前听陆景行道;“乱世浮生不过沧海一溧,顾小姐是明事理之人,应当知晓在这种时候该如何明哲保身,李老之事我应人之邀,汉城归汉城,首都归首都,场子不同,顾小姐若真是为了某人好,应当远离,自自古军人不能惹上纷争,古往今来,文归文,武归武,前朝斗争,不得牵上军部,顾小姐若是通世理之人,就应当知晓我此番来的含义,我陆景行这辈子护着的人不多,但若是顾小姐从中惹乱子,休怪我不客气,顾老的面子我也不会卖,”
陆景行言语轻缓但带着些许警告,字句之间咬的及其清晰,特别是最后一句话,那股狠劲儿不一般,顾言悉数听在耳里,并未觉得有什么,反倒是前座的舒宁有些不悦。
陆景行这人,能开口警告是你的荣幸,怕只怕他出狠招将你一击毙命。
让你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哦、对了,”原准备下车的陆景行伸手将车门推开时停了一会儿,反首看着顾言道;“白董现在在首都可谓是快唐僧肉,顾小姐看好了,模样到最后当了单亲妈妈。”
陆景行下车之后,顾言深思许久,他看似在向着她帮助她,其实不然,陆景行如此聪明的人又怎会无缘无故帮助一个人,此刻的顾言才真正觉得陆景行这人才是他们当中最为心思深沉的、身处豪门世家,最擅长的应当是在这个圈子里泳游,而陆景行这人,只怕是已经将这项技能练的炉火纯青了。
他身处高位,游刃在首都那些高官权贵之中,没什么手段怎会能活的如此轻松?单凭一点、他能将沈清护在江城,不受首都那股恶风的吹撩,就证明他有通天本事。
今日他话语不多,但最后这番话,却足以让顾言深思良久。
陆景行这人,天生贵胄、为人看似低调刻板,实则内心及其深沉,他的内心如同海底般深不可测,让人不可窥探,更加不可直视,他阴沉如海底,耀眼如阳光、这样一个男人,不可轻易得罪,却又会让那些女人趋之若鹜。
他身世背景显赫,让多少人垂涎欲滴,恨不得都能跟他扯上一点关系,可却又深深明白,这样的男人,惹上了,很危险。
他说的话语,顾言自早就懂,现如今的局势,白慎行就是快唐僧肉,因为他有钱,单单是这点就足以让人想着攀附上他。
陆景行离去许久之后,舒宁见顾言在思索什么,都未言语,直至忍无可忍,爆了声粗口,将顾言的思绪拉回来。
她看了眼前面的时间,九点整、出来整整一个小时、该回去了。若是回去晚了,只怕是陈涵该担心了,她出来本就没有知会她,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她是在为难陈涵,
“送我回山水居,”顾言轻缓开口。
不料舒宁刚刚启动车子准备调转车头,左侧的门猛然被人拉开、一阵寒气带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相熟的人,她侧眸看着坐在身侧满身寒气的人,只觉惊讶,她不信的是,俞思齐竟然来汉城了,这种时候,他应该避嫌的。
“你怎么来了?”先反应过来的是舒宁,第一直觉有人拉开车门她是准备反击的,结果看清楚是俞思齐很是诧异道。
“有些事情,”他说这话时眸光向着顾言,顾言胖了些,是因为怀孕的关系,看来白慎行还是对她很上心的。
在洛杉矶多年,都未见她长些肉。
他来、仅仅是因为李自清这件事情,顾言这人最不喜的是被人扰,而这次、他竟然无形之中做了一次侩子手,而且屠杀的对象竟然是顾言,对于顾言、他内心是不忍的,不忍她受了那么多苦难到头来本该安享度过余生,却被一些琐碎的事情扰的不得安宁。
“舒宁、”顾言轻唤了声,她颇为识相,下车、将空间留给他们。“你们聊,”她虽讶异出俞思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可是看着情形,明显是俞思齐有话要同顾言说,她很识相的不去打扰二人,给他们留一方静谧的空间,让他们好生交谈,再来是李自清那老头的事情,应该足以让俞思齐头疼了,毕竟、李自清跟俞思齐关系不菲。
静谧的空间只听见两人的呼吸声,俞思齐的呼吸有些急促,而顾言看似平稳,实则内心却波动的厉害。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在崎岖山路穿着高跟鞋走路似的,内心跟着路况一起颠簸一起摇曳。
她以为只是简简单单的政场斗争,却不料某些人将他看的格外重。
“李老的事情。”
“李自清的事情。”两人同时开口,前者是顾言,后者是俞思齐,两人随即反应过来相视一笑,顾言扶额探着额头,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我很抱歉,”他介绍顾言认识李自清,,是希望他能对她有所关照,却不料到头来却成了她的绊脚石,她如今产期将至,又发生如此事情着实是让他心中难受。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种事情谁能知道?”顾言看的比较开,她也从未i想过李老会在身后阴她,一个看似与世无争的老人,却陷进了这场争斗中。
俞思齐侧眸看着顾言;见她如此通透,他心中一沉,“李老的事情应当是解决了,日后、你多多小心。”
此刻的他,心中有千万句言语想说出来,可是辗转至咽喉间却说不出半句言语,从知晓李老对她如何的时候,他内心是悔恨的,今日来、顾言如此坦荡的模样不免让他只感罪恶加深。
“首都事物繁忙,你多加小心,”两人之间似是跟以往一样,言语不多,交谈也只是浅浅的两句,可就是如此无话的两人坐在一起,都没有半分尴尬,这些年,每年春节她与俞思齐在一处,经常性一整天都未有一句交谈,也未觉得有尴尬的地方,真正的知己好友,并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的陌生,纵使她与俞思齐许久未见,也未尝有不适的地方。
至于顾言为何只是寥寥数语,起因是陆景行刚刚那段话,文归文,武归武,自古军队不入前朝,有些事情她不能那么自私将俞思齐牵扯进来,素来是俞思齐护着她,现在她想反过来。
汉城浓雾渐起,外面的能见度不高,此刻车内两人坐在一起,在温暖的空气里浅声交谈着,顾言可以叉过李老那件事情,竟然已经解决了,她没必要在去将这件事情牵出来,反倒是俞思齐最后浅声问到;“李老家的那把火,是你放的?”
首都那边传的风言风语,他也是听见了的,外交部前部长李自清的宅子被烧了,原因是起电火,可他知晓,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俞思齐清明的眸子似夏日暖阳,刺的人只不开眼,而顾言不敢直视,俞思齐素来知晓她的手段,甚至有些东西还是俞思齐亲手教她的,可是现在、你若是让她在俞思齐前面直接了当的承认这事儿是她干的,她有些不敢。
似是思忖了良久之后她才浅缓开口;“很意外?”可接下来、俞思齐说的那番话,让她有些不敢置信。
“没有、只是觉得小了点。”
是小了点,要烧就烧死好了,李自清年过半百死也死的了。
何况这种狼子野心之人。
顾言一阵轻笑;“为了不伤及无辜。”
她这会儿倒是大方承认,那些年、俞思齐教会自己成长,教会自己心狠手辣,现在、她似是不敢使用那些手段,更是不敢轻易表露出来。
“白慎行在首都?”俞思齐开口道,近来首都国宴在即、白慎行在名单上。
而他跟陆景行,今晚就得赶回去。
“恩、”她道。
“看好白慎行,你未来的日子可能会面临很多情敌,”俞思齐这话带着些许揶揄,看着顾言轻笑道。
“恩、我好像嫁了块唐僧肉,”顾言笑道。
白慎行、确实是让人头疼。
有时候自家老公太过优秀不是什么好事。
就好比白慎行。
可在俞思齐眼里,白慎行不是那种需要看紧的人,顾言与白慎行中,白慎行爱的多一点,付出的多一点,而顾言是那个被爱着的人。
白慎行过于优秀,有足够的自制力,不会轻易受人撩拨。
俞思齐走后,进大堂,换成了舒宁出来,她开车前往山水居,由于雾天,一路开的及其缓慢,;“老俞说什么了?”
俞思齐此番来,为了何事,她似乎知晓,可此刻看顾言的面色,病不太好。
“为了李老的事情,”顾言叹息声浅答。
李自清那件事情现在可谓是她心中的刺,而这颗刺并非她亲手拔下来的,而是由俞思齐陆景行拔下来的。
这点,让她心中不舒服。
见顾言头疼的靠在车窗上,揉着自己的鬓角,她浅缓开口;“回临水湾?”
恰逢今晚雾大,回临水湾会方便些。
“回山水居吧!在不回去陈涵该担心了,一会儿电话打给白慎行,就不好了,”她不想让白慎行担心,但有些人不得不见。
反倒是舒宁在她说这话的时候,多看了她两眼,以往的时候她一直觉得顾言只适合自己一个人生活,可现在、在婚姻生活中,她似乎过的颇为得心应手。
“你知道吗、外以前一直觉得你我之间最好的方式就是孤独终老,因为一个人经历太多,到头来似是没有人能轻而易举的再度温暖我们的心窝,可是现在呢?你似乎颇为适应这场婚姻生活。适应?哪有什么人是可以一开始就适应婚姻生活的?在这场婚姻中,不过是白慎行一直在牵着她的手遨游而已,没有白慎行,她经营不好这场婚姻,数次争吵,都是白慎行先行低头认错,而后在淳淳善诱的告知她应当如何经营婚姻,家庭中有那些责任要担负。
“吵架吵多了,就捂出其中道理了。”许是大雾天,外面车流行驶缓慢,九点半出发,十点多才到山水居,明明才二十几分钟的路程,却走了这么久。
“留宿?”顾言浅问。
“不了、再不回去、你临水湾的门就要被人砸了,”她的手机不止响了十几次了。
谁知晓许溟逸是不是在那边发了什么狗疯。
顾言嘱咐她开车小心,随即转身准备进去时,却见陈涵披着外披站在门口,看着她眼眸中带这些庆幸,带这些不悦。
八点出去、十点半才回来,两个半小时,她身边没有任何人,这要是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短短两个半小时她心都急疼了。
而此刻看当事人并未有什么着急的表情,陈涵看了顾言一眼,随即转身进屋,对顾言如此不招呼一声就连夜跑出去的态度深感不悦,她忍了又忍告诉自己不要跟白慎行打电话,一面到时候小夫妻两又因为这样的事情吵架,不想让白慎行担心,可又怕,怕什么?怕顾言在外面出了任何事情自己没办法跟白慎行交代,山水居上上下下十几二十号佣人却照顾不好一个孕妇。
如此说出去,,谁相信?
顾言见陈涵满脸不悦也不敢自己说话,心理知道自己有些过分,有些目中无人了。
随即快步追上去,看的身后的张岚直呼她。
“有点事情出去下,知道不会出去太久,就没与您说,您别见气,”顾言轻生开口解释,对于陈涵,她是感谢的,这些日子白慎行工作繁忙,一直都是陈涵在陪着她,经常带着她出去活动,不然、她真的在家要发霉了。
陈涵还是不言语。
顾言接着道;“知道不会有什么事情,让您担心了,我道歉。”
她轻柔的嗓音传入陈涵耳侧,见她如此温婉的态度,陈涵哪儿还敢见气。
“饿不饿?让厨房给你弄些吃的?”她终究还是没能给脸色顾言看。
担心归担心,但好多事情、她真的不忍心苛责顾言,本来怀孕在家让她在家修养放弃公司上下的事物对她来说已经不公平了。
陈涵是过来人,看的通透,白慎行越是业务繁忙,她对顾言越好,变相的弥补顾言,白慎行要求顾言回家养胎,可陪着她的时日屈指可数,这些、陈涵都看在眼里。
“好,”顾言浅答,实则她不饿,但是为了让陈涵舒坦,她还是吃些好些。
“去冲个热水澡,舒服些,有没有吹冷风?”陈涵问到。
“走了点路,”顾言侧面回答,她确实是在海边走了些路,但是吹没吹冷风,她说不准。
“去冲个热水澡吧!”陈涵叹息一声。
顾言如此乖巧的模样,她怎么好在见气,她现在庆幸的是,自己没有跟白慎行打电话,不然现在、只怕是乱的一团糟。
自家儿子什么都优秀,只是一碰到顾言的事情,就有些急躁,没有底线。
顾言先行上楼,张岚紧随其后,陈涵转身去了厨房亲自督促佣人们给她做夜宵。
行至卧室,顾言见张岚进来,轻声道;“门带上。”
张岚见顾言如此态度,有些疑惑,有些不解,却也照做。
“夫人联系先生了?”她担心这个。
“没有的,”张岚轻答,她想着、也是没有的,不然这时候山水居上上下下只怕是急得不行。
但却又抓不准,索性还是问问张岚比较好。
“我去洗澡,”顾言说着转身进了浴室,张岚将找好的衣物放在浴室的干物台上,随即候在门口等着顾言洗漱完。
穿睡衣时,肚子里的小家伙似是不安分的动了动,顾言伸手摸着肚子,似是安抚。
片刻之后,陈涵端着夜宵上来,看着她吃了些,才嘱咐她好生休息。
这晚、顾言似是经历了一场长途跋涉,整个人一沾床便倒头大睡。
深夜十一点,汉城有趟飞机直飞首都,此刻头等舱坐了两个颜值,气质、都上层的男人,让一干乘客跟空姐都纷纷侧眸,偷瞄二人,反倒是两位当事人并未有多大的感觉。
俞思齐跟陆景行同属军人出生,身上那股子正义十足跟阳刚的气质摆在哪儿,不同的是,陆景行脱下军装身上带着的便是那股子儒雅政客的气场,而俞思齐,似是军人气质已经深入骨髓。
“见了如何?”陆景行轻飘飘的语气在他身侧响起。
他不明白的是,两人竟然没有可能,为何俞思齐会有那种从首都奔过来的冲动。
“如果我出事,你会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吗?”俞思齐缓声开口问到。
他与陆景行多年生死之交,二人关系已经不是一般人可以超越的,如果自己出事,感到的第一人绝对是陆景行。
“会,”他肯定。
“是了、顾言出事,我也会,”俞思齐用自己做例子给陆景行他为何会来的答案,对于顾言,他一样看重,她身为一个女人,却敢一人独闯边境地区将自己拖回来。
她说、你身边那些朋友有所顾及,但我没有,我不在你那个圈子里、所以,没人能将我怎样,我今日来,就是要带你回家。
那番壮志豪语出现在自己眼前,他怎能不来?
纵使她身旁有白慎行,可他还是觉得有些事情需要自己亲自见过之后才能好些。
顾言、他护着。这边、舒宁泊好车才上楼,便见许溟逸一脸阴沉的靠在电梯门口等着她回来,一脸风雨欲来的模样让她倍感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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