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家的库房中堆积了很多药材,因为那件事故后,原本的合作商纷纷解约,大堆上好的药材便全都堆积在库房之中,无法出/售。
浪费掉肯定很可惜,锦言随即提出从单家药材铺进货,这对单家来说,自然是可喜可贺的事情。单飞宇为了感激她的救命之恩,只以进货价卖给她,锦言没有同意。
药房外的办公区内,锦言与单飞宇对立而坐,二人面前均摆放着此次合作的契约书。而在二人身后,七明满面欢喜的立在那里,锦言身后,则是四位丫鬟,对这次不费吹灰之力便有了上好的货源,她们自然也是心里欢喜着。
听到单飞宇的话,锦言正色道:“单公子,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你若是这般,以后我可就不敢在你这里拿货了。”
单飞宇起先是一怔,随即失笑起来,真心为遇着这样一个合伙人而欢喜:“既然温公子坚持如此,那单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单家的药材曾经出过事故,温公子就如此相信单某?”
锦言笑了笑道:“吃一堑长一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药材的检验方面,单公子恐怕都不止查验一次吧?”
单飞宇随即笑了起来,眉目之间一片释然之色:“懂我者,温公子也。”
二人相视一笑,随即这才纷纷低头看向手里的契约书,仔细阅读起来。
契约书是锦言提供,根据现代的合同再融合古代实情,做了一番删减,便成了现在的样子:“这份合同由我单方面制成,单公子仔细看看,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提出,我们一起商量,如果觉得没有问题,就在下面签个名字。”
单飞宇仔细看完这份极尽详细契约书,毫无漏洞,不仅对锦言又有了几分赞叹之意,随即大笔一挥,在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且按上手印,递给锦言:“温公子做事,我放心。”
锦言会心一笑,随即也极快签好交给他,契约书便正式生效,合作关系成立。
锦言随即从冷月手里拿来几张银票递给单飞宇:“这是按契约书所付的定金,余下的,会等货物送到,清点完毕,再尽数付给单公子。”
单飞宇接过银票看过,很大的一笔钱,他眸光亮了一亮,微笑着看向锦言:“药材必定按合约,三日后尽数送到。”
当晚,锦言邀请了单家老夫人和单飞宇再满湘楼吃饭,为这次合作成功庆祝。而之后,在药材陆陆续续的送到之后,便是上货了。好在,有四个丫头帮忙,人多力量大。并且,锦言也将四个丫头以后负责的区域做了明细的分工。
冷月心细精巧,她负责财务方面,苏绵绵本就是大夫,助手和大夫都可以胜任,而花蕊相对来说温柔和气,锦言便把售前和售后这一块交给她,平凡武功好,为人又颇有几分墨守成规,负责的便是整个药材铺的周转行政事务,以及保安方面。
为了药铺的顺利开张,锦言同时招了一批人,各项人手到位,这才开始真正的开张运营。
医馆的面积十分大,最后面的地方便是几人和一些下人的住宿之处了。
相比于古代的尊卑来讲,锦言是没有这种规矩的,她用赏罚分明的政策来管理员工下属,对表现优异者设置奖金和加薪的方式,当天将这些条类传至内部,自然引起一片欢呼之声,激起众人斗志。
不过,开张第一天,却并没有预料之中的顺利。
尽管锦言让人大肆宣扬开张第一天所有病人免费看诊,药材八折,穷苦人免费看病抓药这些消息出去,却并无一人看诊,来的人都是看热闹的。并且不仅仅是第一天,一二三天皆如此。
原本信心满足的成员,这会儿不由得都被打击得无精打采,唯有锦言一人淡定如初。
第四日,照旧是一个顾客都没有,甚至连看热闹的人都没有。午饭时候,众人在后堂用膳,冷月忍不住道:“公子,是不是单公子家药材的原因,才没有人上门?”
这是锦言要求的,现在几人在外,对她都做公子称呼,开始几女自然不习惯,老是容易叫错,现在,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障碍了。
锦言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药材不是主要原因,我听说我们这些优惠活动,城西城南几家也在做,他们都是老字号的医馆,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寻常的人自然去他们那里,不过,这事急不得,人生病,向来都是嫌少有预知的,突发情况很多,我们位于城东,又是离居民区最近的,谁有个急诊,哪里还能算计路程,当然是就近医治。只要有一个人进来看诊,我们的医馆便会渐渐好起来。”
冷月细细想了想,也觉得锦言的说法有几分道理,不过眼下毕竟没人,平凡一想到漫长的夜晚,还要守夜,不免有些苦恼道:“既然现在没人,那晚上可不可以不用守了?”实在是太困了。
锦言摇头道:“不行,虽然所有的医馆都没有值夜班的先例,但是,病痛突然而来并不在少数,所以夜班一定得受。”而且,她们在白天,没有抢生意的优势,晚上却是非常好的机会,一旦医治好几件稍微大一点的病例,那她的医馆,就不愁没有生意了。
锦言所料一点错都没有,守了十天零顾客的医馆之后,第十一天的晚上,已经是凌晨两三点左右的时间,外面一阵喧闹之后,突然来了一对夫妇,当时正是锦言和平凡二人值班,看着突然闯入的人,两人当时第一秒都没反应过来,直到第二秒锦言才意识到——有病患了。
平凡急忙迎了上去,询问缘由,夫妇二人语无伦次,锦言一眼看到他们怀中的孩子,只见那小孩约莫五六岁,却面色发白,不时抽搐,锦言伸出手来,一探小孩额头,竟发觉温度出奇的高。
她随即取出温度计,测量小孩体温的同时,对着夫妇二人道:“小孩是什么问题,你们慢点说,不要急。”
夫妇二人对视了一眼,最终是当父亲的先冷静下来道:“下午的时候,儿子就说头有点晕,想睡觉,当时我们二人也没有在意,便让他去睡了,我们看儿子睡着了,晚饭我们也没喊他,只想着,等他醒了,我们在把饭菜热热给他吃,可谁料,等我们夫妻俩忙活完回来,准备喊儿子起来吃饭的时候,儿子竟然发起了高烧,我们急忙便抱去了医馆,大夫给我们开了点药,说是风寒,我们拿了药回来便给孩子喂下,因为大夫说用药得过三四个时辰才能看到效果,所以当时,虽然孩子没有好转,我们也只以为是药效未到,谁料,后半夜里儿子却忽然昏厥,叫都叫不醒,还抽搐,我婆娘一看,顿时吓得六神无主,我们便赶紧来找医馆。”
锦言没有说话,拿出听诊器来,听了一下孩子的胸口,随即让夫妻两人将孩子平放到里间的病*上,平凡随即提来药箱,她急忙给小孩诊脉。
诊脉完后,又细细看了看小孩的瞳孔,幸好,虽然这个小孩病情很严重,却所幸,随后的关头,到了她手里。
锦言诊完脉后,当即便从药柜上取下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一枚药丸,对着夫妇二人道:“热水在外间,将这个融入水中,喂你们儿子服下。”她又对平凡吩咐道,“把银针拿来。”
夫妇二人此刻也没见锦言说什么不能治的话,当即便接过药丸照做。
喂药的时候,小孩似乎吞咽艰难,夫妻二人只有将他嘴巴捏开,将药水送入孩子的喉咙口,如此一来,虽然一番折腾,但总算是喝下去了。
而彼时,平凡刚好取了银针进来。
“把孩子衣服脱了。”
当小孩一丝不/挂的躺在病*上之后,锦言便开始施针,她手法快又准,夫妇二人看得眼花,待在定神,自己儿子前身上下扎了二十来根银针,妇人有些受不住自己孩子受这般折磨,忍不住问道:“大夫,能治好吗?”
锦言沉声道:“别急,银针下去,有一刻钟得到反应时间,这段时间里,小孩可能会有所动作,你们得稳住他,不理你他如何哭闹,记得,都不能让他碰到银针。”
夫妻二人有些发傻,却还是点了点头,紧张的看着小孩的反应。
果然,一刻钟进行到一半,小孩脸上开始出现了反应,时红时白,慢慢的,小孩开始触眉,然后是出冷汗,再然后,他似醒未醒的开始下意识挠身上的银针,夫妻二人听从锦言要求在前,急忙上前来按住小孩手脚,可是情况远比他们想象中呃糟糕多了。
孩子最终醒了过来,又是哭又是闹的挣扎,还不住的喊:“爹,娘……毛毛痛……爹……娘……”
妇人眼泪哗啦的掉,道:“毛毛,你忍会儿,一会儿就好。”
锦言帮忙上前来按头,小孩却一下子怒了,骂道:“你是坏人……坏人……娘,滚……让……他滚……”
“毛毛……”妇人心疼得眼泪直掉,看向锦言道,“大夫,您想想办法,小孩太痛苦了!大夫,求你了。”
平凡闻声进来,眼看小孩的挣扎连三个大人都快按不住,急忙上前询问锦言道:“小姐,能让他昏迷吗?”
锦言回道:“这样的痛,昏迷也没用,但也只能尽力一试了。”
平凡随即大步上前,果决的点了小孩的昏穴,小孩立刻昏迷过去,夫妻二人松一口气,可孩子虽然昏迷,但面上的痛苦神色难掩,妇人急了,道:“大夫,是不是你针扎错了?我儿子怎么会这么难受,不是风寒,只要退烧就好吗?怎么会成了现在这样?”
汉子一听也觉得自己婆娘问得有理,怀疑道:“大夫,看你年纪轻轻,不会乱医吧?连百年医药传人的陈大夫都未看好的病,你会医?”
平凡深吸口气道:“你们说什么呢?我家公子曾经绝症之人都医活了,没有医术,怎么开医馆?”
那对夫妻一滞,对视一眼,才又不好说什么,好在,小孩那般症状很快就好完全,再一次犹如安然睡去,夫妻二人这才松了口气。
一个时辰到,锦言拔下小孩身上的针,拔下人中上的银针后,小孩终于转醒,夫妻二人看到小孩醒了,顿时大喜,妇人道:“毛毛,好些了吗?”
毛毛浑身无力,此刻出了一身的汗后,已经浑身脱虚,连动一下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汉子随即一探小孩的额头,还是很烫,却比先前的灼烫好了很多,不由得再次松了口气。
锦言看小孩醒了,随即到外间配药去了,留夫妻二人在里面和小孩说话。
烧并未完全退,不过,已经没有大碍,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现在要做的,是给小孩补充点盐水,大汗淋漓过后,身体需要水分,所以,得打一瓶点滴。
锦言刚配好药准备进里间,忽然听得汉子大喊了一声:“毛毛!”
紧随着是妇人的哭声:“毛毛,你怎么了?毛毛,毛毛……”
锦言快步入内,迎面而来,却是汉子怒极一拳头砸在锦言放了点滴瓶的托盘上,只听“砰”的一声响,玻璃瓶砸在地上碎裂,里面的盐水溅了一地,而同时,水从脚下,流到房间各处都是。
平凡闻讯赶来,正看到汉子将锦言粗鲁的推到墙上,怒吼道:“什么狗屁大夫,我儿子不够只是风寒,竟将我儿子治到吐血!”
平凡被惊到,大脑未反应前,人已经施展轻功,飞跃至锦言面前,一掌砸在汉子后颈上,汉子随即“闷哼”一声倒下,平凡这才将锦言从满是玻璃碎渣之中拖出,只见锦言方才所站过的地方,赫然有血渍,她当即便让锦言坐到椅子上,提起她的脚一看,果然,脚底赫然扎了一快碎玻璃片,想来是玻璃扎进鞋底了。
“你们果然是骗子!”就在这时,妇人眼见自己丈夫被平凡打倒,以为丈夫出事了,当即便冲了过来,怒道,“我跟你们拼了!”
平凡随即一个旋身一下子便点住了妇人的穴道,她当即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手还维持着刚刚盛怒之下,打人的模样。
*上的毛毛看到自己爹娘如此,喊着“爹娘”挣扎着下来,却因为浑身无力,一下子就滚在了地上,妇人当即眼珠子一转,极为心疼的样子,好似在说:毛毛,不要过来。
锦言皱了皱眉,让平凡将毛毛抱起来,随即看向妇人道:“你们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人呢?”
“你们儿子吐血很正常,反倒不吐血才不正常了。他根本就不是得了风寒,而是吃了有毒的东西才有的症状。我用银针疏通了他的脉络,就是为了将毒血逼出,因为他食用有毒物质,时间过长,东西早在他肚子里消化掉,他发烧也是因为身体与有毒物质相抗衡才会出现的症状,并不是什么风寒。”
锦言话音刚落,*上的毛毛又吐出一口血来,这次的血液很明显,妇人张大了眼睛,锦言随即道:“看到没有,血是黑色的,只有有毒的血,才会变黑。”
妇人眸光停在那滩毒血之上,半响,原本愤怒的神色终于平息,看向锦言,锦言随即道:“我让人解开你的穴道,可别再闹了?”
妇人眨了眨眼睛,平凡这才起身给她解穴。而妇人穴道一解开,急忙奔向地上的丈夫,平凡随即道:“你放心,他没事,他只是晕了过去而已。你们这一家子人,也真够莽撞的,我家公子至于骗你们这些穷苦百姓吗?要钱没钱的,图的什么啊?”
“对不住,大夫,是我眼光短浅,竟不知公子年纪轻轻,医术这般高明。”
“不知者无罪,往后行事莫要这般鲁莽了。”
“是,是,是。”妇人答应着,平凡这才和她合力将她丈夫抬到一旁病*上。
平凡将锦言脚上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随即重新拿来银针,锦言随即取出一根来,由平凡扶着到汉子面前,用银针刺入汉子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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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一更吧,白天陪同学玩了一天,累了,明天加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