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过,现在已夏末秋至,夏可爱前后已经大半年没看到夏紫画。此时心头浮动着各种情愫。
“可爱,瞧把你急的。”江和婉柔声笑了。
到底有了年纪,而且养尊处优了一辈子,乍一遇上这么多糟心事,如今还因此离国万里之遥,江和婉心底压制的情绪碾压了自己的身体,一时疲惫不堪。
好在江云海来了,用心照顾自己姑姑,不用心思浮沉的夏可爱接手。
隐约觉得脑后有视线,夏可爱瞬间惊喜地回过头:“姑姑——”
姑姑人呢?
来来往往都是西方白人的面孔,没有优雅迷人的姑姑。
“可爱,别急呀!”江和婉安抚着。
“嗯嗯。”夏可爱应着。
她不是个急性子,可是姑姑将她养大,又半年没见了,心底压制不住的迫切啊。
努力平心静气地等待着,几分钟后,等待的三人面面相觑。
连江和婉都忍不住皱眉。但看了看夏可爱焦灼的模样,江和婉只得反而含笑安抚夏可爱:“没事,再等等——”
“怎么会?”夏可爱喃喃着,她清清楚楚地听到夏紫画说一分钟内就能到,现在都三四分钟过去了。
想了想,夏可爱又拿起手机:“我再打个电话。”
她刚刚要拨号码,夏紫画的电话来了。
“姑姑,你在哪呀?”夏可爱连声追问,“找不到我吗?”
“可爱,姑姑有紧急的事,先走一步。得马上去英国,不能接你了。”夏紫画匆匆道,“不过不要紧,南歌前几天也来法国了,我已经让她来接应你。可爱,我正在购机票,不方便多说。再见!”
然后,夏可爱什么也听不到了。
她错愕地瞪着手机,完全没想到会被姑姑放鸽子。
不是说一分钟内就能找到她,接到她吗?
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见夏可爱静默,江和婉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她含笑问:“可爱,是有什么事吗?”
面对江和婉温婉的面容,以及江云海那张精明而俊雅的脸,夏可爱有种想变成穿山甲的渴望。
可是没法变成穿山甲,面红到脖子的夏可爱,只得厚着脸皮讪讪地解释:“阿姨,不好意思,我姑姑临时有事,又要去别的国家了,所以只能让她的学生来接我们。”
“没关系。”江和婉柔声道。
虽然觉得感觉不对劲,可看着夏可爱那尴尬的模样,江和婉也不忍多说一个字,以免给夏可爱带来心理压力。
顿了顿,江和婉微微调侃着:“就是没法见到你姑姑的尊容,还是有点遗憾。亏我特意将这身舍不得穿的薄礼服穿着飘洋过海,就是想给可爱姑姑一个好印象。”
“真不好意思。”夏可爱尴尬极了。
虽然江和婉来法国,说是散心。可夏可爱心里比谁都明白——江和婉确实抱着十二万分的诚意,希望能见到姑姑,一起谈谈两家孩子的婚事。
可惜姑姑太忙了……
见夏可爱尴尬的小模样,江和婉莞尔,含笑拍拍夏可爱细细的肩头:“傻孩子,我就是开开玩笑……”
夏可爱忍不住又尴尬地笑了——这样的江和婉,她更觉得愧疚了呜呜……
正说着,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可爱,我来了——”
“南歌?”夏可爱心头一喜,赶紧转向顾南歌出声的方向。
果然,顾南歌正一身长裙,站在三米外,正含笑走过来:“可爱,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没事。”夏可爱松了口气。转向江和婉和江云海,介绍着,“这是我姑姑的关门弟子,特别擅长大提琴。南歌,这是北澜妈妈,这是北澜的表哥。”
一一介绍完毕,夏可爱总算心安神定。
“我刚刚帮大家订好酒楼了。”顾南歌含笑道,“走吧,我送大家过酒楼。”
“谢谢顾小姐。”江云海含笑道谢。
“不用。”面对江云海的凝视,顾南歌似乎有些脸红,“可爱的事,就是我的事。”
眸子不经意间看到顾南歌脸上的红晕,夏可爱微微一怔。
不过她很快被江和婉的声音惊醒:“顾小姐,订了哪个酒楼?”
顾南歌笑了:“阿姨别担心,我现在就带大家去。”
坐上车,夏可爱赶紧打电话给容北澜,说明自己已经安全赶到,也尴尬地提及姑姑在临接到自己之际,忽然间又改了行程,匆匆去了别的国家。
“哦?”电话里传来容北澜略显惊愕的疑问,“还真是不巧。”
和容北澜报到,夏可爱这才一身全部放松,搂着江和婉的胳膊,静默无声。
夏可爱此刻觉得,和自己最亲密的人,已不知不觉变成了江和婉。
曾经相依为命的姑姑,如今不知不觉变得远了……
来到酒楼,顾南歌果然给三人开了房间。
“三间?”夏可爱倒一愣。
“是啊,一人一间。”顾南笑着,将夏可爱送进房间。
“……”夏可爱没有立即做声。因为此行匆忙,她并没有和姑姑提及江和婉及江云海同行,照理说姑姑应该只会订一个房间才对。
有点诡异哎……
将大家安顿好,顾南歌笑着坐到夏可爱身边:“可爱,这边好了,我就得回去我的房间。可爱有什么事就给我电话。”
“好。”夏可爱说,“南歌,如果姑姑回来,一定要告诉我。”
江和婉和容北澜都想见到姑姑呢……
“好的。”顾南歌和江和婉及江云海告辞,在三人的目光中离去。
顾南哥走进电梯,一直保持的笑容终是再也挂不住。她默默叹息,轻轻拍了拍脑袋。
她没有去酒楼的另外一个房间,而是打了车,来到一处幽静的法国小洋楼。
顾南歌推开了门。
“南歌回来了?”门内响起一句问询。随之,本说已匆匆离开的夏紫画,正从里面走来。
“夏老师,我依照你的吩咐,把他们三人都安排到酒楼住下了。”顾南歌顿了顿,才道,“可爱面色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