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店做生意之前,祁瑶枫与阿严阿南阿朱阿绿四人都是清楚交代过的,这香药铺现在是他们四人管理,她充当的只是一个差不多股东这样的一个角色,过来香药铺也只是打打千儿之类的,他们该干嘛就干嘛。
于是开门炮打了之后,阿南、也就是掌柜的便开始一溜串的道喜庆贺话,说得差不多了,又不着痕迹地收到了外围正在观赏着开门庆的祁瑶枫的眼神,于是,便敞开了香药铺的大门,显得很老道的道,“现在,请咱汴京的乡亲们进咱店里瞧一瞧,瞧得上咱店里的香药的,咱头一天开门做生意给大伙打个折儿,瞧不上的,咱就当瞧新奇儿,也不花乡亲们半分钱,里面还有提神醒脑的好茶招待,大家说好不好呀?”
最后一句,还用了点唱戏儿味,将场上的气氛又点了起来,围观的汴京百姓脸上口中应着是,嘴边也皆带上了三分笑。
同样围观中的安宁转脸过来笑说道,“这掌柜的倒是个懂戏儿的?看来还真是个人物。”
阿梅阿如闻言,拿着帕子就是掩嘴一笑,心道阿南那是曾经给在戏团子里给戏子当过小段时间的打杂,这整天听他们那些戏子演习在那唧唧哼哼备受摧残,想不懂两句都难呀。
祁瑶枫佯瞪了她们一眼,又转头对安宁还有旁边的官家小姐们道,“要是郡主跟诸位姐姐不介意,就由枫妹妹做东,请郡主跟诸位姐姐到楼上要间厢房说说针线心得,咱先等这波人过了在进去里面瞧瞧,不知可行不?”
安宁自然是没意见的,旁边的五个祁瑶枫不怎么认识的官家小姐见着这么多人那柳眉就一直蹙着,但碍着安宁郡主的面又不好意思拂袖而去,祁瑶枫此时提的意见她们当然求之不得,难不成要她们去跟这些富豪妇人与看热闹的中年老男人挤不成?
祁瑶枫做了个请的手势,安宁领着人便先进了香药铺大街对面的这间规模还好的酒楼,祁瑶雨有点不舍地看了一眼这有点人满为患的‘三月斋’,小声地跟她三姐道,“人这般多,待会可会被别人都买走了?”毕竟香是那般的好呀。
“三姐那朋友既是敢出来开店,没点存货怎么行?尽管放心吧。”祁瑶枫笑说道,拉着她的手往里带,“快快上去罢,若是真的都被人买走了,三姐赔与你便是。”
听三姐这么说,祁瑶雨也没再坚持,祁瑶枫则是在心里笑,不是会很快就卖光,而是待会香药铺里只怕是会吵起来呀。
毕竟一个新开张的香药铺敢将东西卖的那般贵,这在汴京怕是第一家了。
祁瑶枫带着人上酒楼特地选了这么一间开窗便能够与香药铺相对的,里面祁瑶枫难得主动的带动气氛,与这些平日子极少出门的小姐们说起了她们平时都在干些什么。
祁瑶枫不问不知道,一问之下才知道自己都懒成什么样子了。
对比之后总结一下她的日子,就是吃包睡睡醒吃,跟某种坐吃长肉的物种十分亲近……
再比起针线活儿,个个都拿出自己绣的帕子或是身上佩戴的荷包,就连金枝玉叶的安宁也有,都是活灵活现的,就跟真的一样,且还都是她们亲手做的,祁瑶枫不由得想到自己那时候绣的那几只她娘看成是旱鸭子的掉毛鸳鸯,那时候她能将鸳鸯绣成那样还曾经骄傲了一把,当时她娘看到的表情她现在终于知道了,就是(……)!
她表示自己森森地受伤了!
与安宁还有诸位小姐话聊了一会儿,点了瓜子点心还有热茶,虽不说相处得非常融洽,但也绝对不会拉仇恨。
不多时楼下对面的香药铺祁瑶枫意料之中的事发生了——貌似……吵起来了。
这个意料祁瑶枫早就说过,而也知道有可能发生这种事件的阿梅阿如还是脸色有些苍白。
祁瑶枫解释道,“两丫鬟没见过世面胆子小,怕是吓着了。”
不过她的解释可没受到大家的重视,此时包括安宁与祁瑶雨关注的都是下面那吵得好像还不小的香药铺,安宁随口说了安慰了两句火烧不到这边来后便转而问道,“下面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安宁知道这药铺跟祁瑶枫是有点关系的,眼看下面吵得那么严重,她怎么跟个没事人一样还在这坐着。
“怕是发生些许口角吧。”大致猜到什么的祁瑶枫只是摇摇头,又瞧着她们道,“大家都想听听下面发生什么事?”
都坐着无聊呢,谁都想找点八卦,于是非常一致的点头。
祁瑶枫也爽快地应好,叫阿梅去招来了小斯,给小斯抛了十个铜板,小斯知无不言,口若珠炮,最后连对面香药铺以前是做什么的都给爆出来,见自己说的这些对得起自己手中这十个铜板了,这才在小姐们的摆手下意犹未尽地退了下去。
“这‘三月斋’的香珠那般贵?”李侍郎的闺女瞪大了眼。
祁瑶雨看着她三姐,下意识地道,“朗朗乾坤,那掌柜这是要明抢呀!”
“就是,一盒蔻香就得八两银子,外面才三两呀!”王都尉脾气比较火爆的女儿愤怒地道,“不行,我要去官府上告他们!竟敢如此暴利行径!”
“对,没错,告他们,叫他们敢这般牟取暴利!”又一声讨伐声。
“汴京五大香药铺我都逛了个遍,就从来没有见过八两银子的蔻香,就连宫里的娘娘们,用的蔻香怕也没有值得八两银子的吧!”又一个道。
“……”
后面还有诸多此类不忿的话,叫阿梅阿如两姐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里怕地只打鼓,要不是有前面小姐那淡笑着的脸顶着,她们两怕是站都站不稳了。
……这香药铺的黑幕老大就坐在各位姐姐们的面前呀。
祁瑶枫由着她们各种愤怒各种讨伐,待她们都说得差不多了,她亲自给她们斟了茶解渴,这才笑道,“光凭那小二的一面之词咱也不好下定论。”看了眼下面香药铺好像散了不少人,也知道是被那价钱吓跑的,心里笑了笑,面上则是不动声色地转过头来,看着她们,“我看咱也坐的差不多了,就下去看个究竟吧?是黑是白,总得咱自己见了才能确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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