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52章、夫妻冷战(1)

风驰电掣般地来到靖安侯府之后,却被门房告之温惠公主和席少夫人去太清湖上游船去了,沈小侯爷也跟着去了,并交待,若是席将军来访,直接让他去太清湖找他们去。

席枭暗道,沈睿锋果然心细如尘,连马背也没下就直接调头走了。

此时,沈睿锋正在停靠于岸边的一条花船上品茗听曲,等着席枭。而聂含璋和柳尚香则乘坐着另一条花船让船家划到湖中心,说着女人间的体己话。

雅致的船舱里,摆着一张小方桌,聂含璋和柳尚香面对面坐着,桌上摆着一壶桂花酒,和几碟水果蜜饯糕点。

聂含璋一边给自己和柳尚香倒酒,一边向其大吐苦水。

说到一直对席枭心怀不轨又去而复返的谢清芜,聂含璋是又气又恨,把桌子拍得乒乓响,小脸通红,不停地问柳尚香:

“你说这个女人回来是不是不安好心?席枭他一直瞒着我这件事,他应不应该?是不是他的错?”

柳尚香抢过她手中的杯子,劝道:“璋儿,我晓得你心里难受,可借酒浇愁也于事无补。这桂花酿虽说甜香好喝,后劲却大,再多喝几杯你就该倒了。”

聂含璋不依,凭借自己灵巧的身手,又将酒杯夺回,豪气冲天地干了。

“柳姐姐,你说,夫妻之间相处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忠诚,还是有信任。这件事席枭如此处理,让我觉得他对我既不忠诚,也不信任,我好生失望。他明知道我对谢清芜的事情十分在意,却故意瞒着我一个多月,让我白白替他担心了这么久。你说,我是不是个傻子?”

聂含璋憋屈得眼眶都红了,随手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她虽然很少沾酒,但自觉酒量还不错,花果酒的度数又低,多喝几杯也不是问题。

“其实我倒觉得璋儿你冤枉了席将军的一片好意。他恰是知道你十分在意那个谢清芜,怕说出来惹你不高兴,宁愿自己一力扛下也不愿让你担忧,如此有担当又肯为你着想,当真是万里无一的好男人了,你却还不知足。”

小两口闹别扭,当然是劝和不劝分。柳尚香帮着席枭说好话让姐妹解气,这样才能促进双方和好,火上添油只会乱上加乱。

“哼……柳姐姐,你就不要替他说好话了,哪怕他的初衷真是为了我好,可我也不能原谅他刻意瞒骗这件事这么久。当中有无数次的机会,他完全可以告诉我的,可他就眼睁睁看着我为他担心也一声不吭。他这样做究竟是何道理?不相信我吗?觉得我会害谢清芜还是怎么的?还是觉得我这个妻子只能与他共富贵,不能与他共患难?”

聂含璋有些钻牛角尖里出不来了,不管席枭是出于什么原因,但他骗了她这也是事实,她就是气不过这个。

“你呀……就是太较真啦,何必自个非往南墙上撞呢。”

柳尚香无奈摇头。

“这世上有多少貌合神离的夫妻,各自盘算甚至相互算计,你与席将军这样已属千载难逢的一对了。自古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平常,你如何去要求他们对正妻忠贞不渝?靠美貌靠心思还是靠手段?统统没用的,单凭一条无所出,你就得乖乖地主动为丈夫纳妾,否则便会被夫家休弃。”

柳尚香自倒了一杯,和着眼泪咽下手中的酒,露出一抹苦笑。

“璋儿,你说夫妻之间贵在信任。席将军只是瞒着你这事,你便觉得他不信任你,那我与小侯爷这样的,又该怎么办?难道我去告诉他,我是皇后派来沈家监视他们的耳目,便能获得他的爱

护了吗?只怕会遭至更快的厌弃。有时候说真话并不一定对,说谎也不见得是错,而是身不由己啊。”

聂含璋愣怔了一下,想到柳尚香的处境,即刻明白了她的心情。

“光说我这点破事了,柳姐姐在沈府过得如何?小侯爷对你怎么样?沈家人有没有排挤欺负你?”

柳尚香勉强一笑,“我到底沾着公主身份的光,便是看在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颜面上,沈家人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只是想与他们做一家人恐怕是不可能了。小侯爷虽说与我不甚亲近,但也从未给我难堪,能做到相敬如宾我已然知足了,岂敢贪图更多。”

“或许我这真的是爱之深责之切?其实柳姐姐你说得对,有时候不是要故意隐瞒,的确是身不由己。说到忠诚,我自己也有一个秘密瞒着席枭,好像也什么没资格去责怪他瞒骗于我。夫妻一人欠一次,这算不算扯平?”

聂含璋轻扯上唇,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自己的身世就是个天大的秘密,瞒了所有人十多年,这又算什么呢?

她保守秘密是为了自保,而席枭保守秘密是为了保护谢清芜的性命,两者的性质并没什么不同,甚至后者还要更高尚一些,但她心里就是极度不爽。

“璋儿,男人心怀天下,跟咱们女人不同。他们所能分给妻子的情份有限,而席将军几乎把他能给的情意全部给你了,你要惜福。须知情深不寿,若是你想要的太满,失去的反而更多,倒不如顺其自然吧。此事你不该与席将军闹,谢清芜此次回府必定是另有打算的,你若此时与他生份了,岂不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柳尚香是个聪明人,不会去问聂含璋连丈夫都不愿意告诉的秘密,而是悉心开导她夫妻和好,不要再钻牛角尖。

聂含璋沉默地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道理她都懂,可就是意难平。

“柳姐姐,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今儿天这么好,咱们难得出来一趟,可不能辜负了这良辰美景,咱们不如出去赏景吧。”

聂含璋压下心头的不快,想不明白就暂时不去想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她不能光让柳尚香听自己倒苦水了,人家又不是情绪回收站,专门替她收垃圾的。

“好。春光明媚,赏湖游乐,人生一大乐事,委实不能辜负。”

柳尚香与她击掌一笑,双双由各自的丫鬟扶着来到了船头看风景。

站上船头没多会,聂含璋就觉得头昏眼花,大概是酒劲上头了,开始出现醉酒的症状。

聂含璋捂着胸口,想吐又吐不出来,东倒西歪地靠在千霖和千雪身上,难受地直shenyin。

“不好,我看璋妹妹这是喝醉了,你们赶紧扶她回舱里休息。”

柳尚香当机立断,让自己的丫鬟也上前帮忙扶着。

湖上还有别的人家在游船赏玩,若是被他们看到骠骑将军夫人喝酒闹事,传了出去对璋儿名声不好。

偏偏这会聂含璋酒劲上来了,直嚷着“我没醉,我还要看湖赏乐”死活不进去,非要在船头站着。

她本身就学过武,力气比一般女人都大,这会喝了酒,劲头更是足,几个娇滴滴的丫鬟根本困不住她。

她们又怕太过纠缠一下子不小心把人翻湖里去了,只好小心翼翼围在她四周,尽量地把聂含璋给挡住,不让人瞧见。

这时船身一个摇晃,聂含璋登时没站稳,一屁股墩到了船身上,索性就坐在那儿不起来了,兴奋地挥着双手,直嚷

着“我要钓鱼……”

千霖和千雪急得满头汗,软声细语地劝着,可无奈主子醉酒她们也是头一次见,根本不知道怎么才能哄得住。

柳尚香极少见到总是一副高冷模样的聂含璋露出这样孩子气又娇俏的一面,忍俊不禁地蹲下身来,陪着她说“醉话”。

“璋儿想要钓鱼啊?那我陪你一块钓吧,不过船家去拿鱼杆了,咱们得等一会才能钓。外面风大,不如咱们先到船舱里头等着吧,一会鱼杆拿来了再出来好不好?”

聂含璋歪头想了一会,拒绝道:“不好,风吹得舒服,我就在这儿等。柳姐姐你陪我一块儿等吧,让那船家快点。”

“好吧,那咱们就在这儿等,不过璋儿不许闹哦,不然把鱼儿都吓跑了,一会就什么都钓不到了。”

既然劝不动她回舱,柳尚香只能想法子让她坐着别动,万一她突然又要干别的,她真怕招架不住。

“好!嘘……大家都不要说话,别把鱼儿吓跑了。”

聂含璋醉眼朦胧地笑着,果真安静地坐在那里不动也不闹了。

千霖和千雪感谢地看了一眼柳尚香,暗自发誓,下一回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主子沾一滴酒了。

沈睿锋远远地看着,觉得情形有些不对,正想赶过去看看,这时席枭恰巧赶到了,两人急忙叫了侍卫和船夫一起以最快的速度划到湖心。

两条船终于挨到了一块,席枭和沈睿锋轻巧地跃上船板,柳尚香对他们做了一个摇头的动作,两人不由面面相觑。

船上的情形让他们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千霖,你们主子呢?”

席枭看了一圈船头和船舱,没见妻子,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不会掉湖里去了吧?

“嘘……不是让你们不要说话吗?把我的鱼吓跑了怎么办?”

聂含璋扒拉开围住她身前的两条腿,露出小脑袋,煞有介事地警告道。

“呃……”刚上船的两个男人顿时石化了,这是什么情况?

“千霖,你们主子这是怎么了?”

席枭的脸瞬间黑了,看妻子红仆仆的脸蛋,迷离的眼睛,再闻着这船上若有似无的酒香气,该不会是喝醉了吧?

千霖哆嗦地回:“将军,主子她有些醉了……”

席枭一口气噎住,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轻叹了一声,上前想要将妻子扶回船舱。

“璋儿,我来接你了,咱们回家吧,好吗?”

聂含璋定盯看了一会,觉得面前的男人很眼熟,突然瘪着嘴,眼泪汪汪起来。

“席枭,我难受……”

认出这是自已的丈夫,她霎时只觉心也难受,胃也难受,浑身上下哪都难受。

“我知道你难受,都是我不好,只是你不该喝酒。”

见她委屈的可怜样,席枭心里也难受得慌,也顾不上有外人在场,只想把她快点弄回船舱,免得醉酒吹了风要得病。

“席枭,抱抱……”

聂含璋睁着一双小鹿般无辜的眼睛看着他,张开双臂,要他抱抱。

饶是船上其他人都已经背过身去避违这一对夫妻了,可此时也恨不得捂上自己的耳朵,当作什么也没听见。

这样的气氛真是太尴尬了。

席枭虽闹了个大红脸,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当着众人的背面,俯身把对他撒娇的妻子抱进船舱。

他发誓,下次谁若再敢让聂含璋喝酒,他就拆了谁的骨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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