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锐利的神色朝沈如玉直直地射了过来,将她打量得透透的,只不过,越走近,那沈老太太的眼神之多了一丝惊讶。
“干娘?”沈如玉不便直接给沈老太太请安,毕竟素未谋面,需要有人先行介绍过为好。
“玉娘,这是沈家老祖宗,”锦夫人起身,走到沈如玉身边,轻声介绍之后,又碰了碰她的手臂,示意她安心。
沈如玉朝锦夫人点了一下头,心里了然,“玉娘给老夫人请安。”
说完,双膝微微一屈,停着不动了,毕竟地初次见面,还得沈老太太让她起来她再起来,这是礼数。
“嗯……”沈老太太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声音,听得令人膈应。
老嬷嬷凑到沈老太太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沈老太太这才说道,“起来吧,走近我瞧瞧。”
沈如玉因着许久不成这般行礼,双腿有了一丝丝的发抖,站之后,稍稍做了调整之后,这才走了去。
“你是那个抢了我家佩林簪子的登高楼掌柜?”
这话问得也是令人气得呕血,不过沈诗意那为人,沈如玉已经不抱什么希望她说真话了,“正是玉娘。”
“我的簪子呢?”沈老太太一听,声音又沉重了几分。
“老太太,在老奴这里,”老嬷嬷摸了摸衣襟,见那簪子拿了出来。
簪花依然完整无缺,透着明亮的水头。
沈老太太接过来一看,心疼得摸来摸去,“没事好,没事好。”
没有想到这般珍惜根簪子。
沈如玉想想,还是觉得有些后怕,这个沈诗意到底是恶毒的,留下这枚最值钱的簪子,差点成为祸害了。
“听说……”沈老太太让老嬷嬷把簪子收好,威严的声音又拔高了几分,“你区区为了二两银子让我家佩林成为武定城全称的笑话?真真是好大的胆子。”
“老夫人息怒,玉娘是生意人,小本生意,不赊账不欠账,大姐不是第一次到我登高楼,这等规矩也并不是不知道,所以,不是银子多少的问题,而是她态度的问题。”
沈如玉不卑不亢地做了解释,随后又说道,“大家都是要体面的人,谁愿意弄得满城笑话?只不过,为人还须得真诚一下,才是。”
“放肆!”沈老太太一巴掌拍在了桌,脸满是恼怒,“你个小小丫头,是觉得老身不真诚喽?”
“婆婆,您发什么火啊,”沈大夫人连忙出声安抚,“咱们啊先不过问别人的出错,先看看自己的。”
“老大家的,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告诉你啊,她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胳膊肘往外拐啊?”说完,沈老太太锐利的眼神便扫了过来。
眼下之后是在说沈大夫人和沈如玉是一伙的。
沈大夫人自然是不愿意了,连忙为自己解释,“娘,这话你可冤枉死儿媳妇儿了,大侄女本来在乡野长大,毕竟不同于咱们大门大户出身的,闹出笑话也是正常,再说,这沈如玉可是佩林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姐姐是什么人,妹妹自然是了解的。”
“你说什么?他们是姐妹?”沈老太太微微一愣,十分怀疑,“这话佩林可没有和我说过。”
“您不知道的事情说着呢,她可不会事事与您说清楚的,”沈大夫人掩唇一笑,毫不犹豫地奚落了沈诗意一番,“单单凭个羚羊角说自己是咱们沈家的人,您没有怀疑?”
“怎么说话的?”沈老太太一脸不悦,随后朝锦王爷说道,“这人是你们锦家亲生的,你怎么看?”
这话问得锦夫人和锦王爷皆是一愣。
这么多天了,锦修一直在证明沈诗意不会是锦夫人的亲生女儿,越来越多的事情也在证明,那只羚羊角的说服力越来越弱了。
“娘,您这话可是让王爷和夫人没有办法回答……”
“你给我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沈老太太一声怒喝,打断了沈大夫人的话,“你到底是不是沈家的媳妇儿,怎么这么见不得我沈家的好?”
沈大夫人被问得面红耳赤,不敢说话了。
“老人家,关于佩林的事情,我和子玉商量好了,一切从长计议,毕竟血脉之亲,不容混淆,您说呢?”锦王爷终于说话了,而且字字铿锵。
“对,对,对,”锦夫人连声应和,“认亲一事,其实一点儿都不着急……”
“不着急?”沈老太太朝着锦夫人便是一记嘲讽,“若是拖下去,我怕你家锦修都要成亲了吧?”
锦夫人不自在地挪开了眼神,不去和沈老太太对视。
“两天时间,我给你们两天时间,”沈老太太扶着老嬷嬷的手站了起来,微眯着眼睛看向锦王爷,“两天后,老身亲自进宫,和宫里的贵人说说我们佩林和锦修的婚事。”
“这……”锦夫人站了起来,动了动唇角,说不出话来。
沈如玉微微垂首,让与沈老太太,谁知,她一双保养得极好的手居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这一举动惊得她猛地抬起了美眸。
“走吧,送送我,”沈老太太目视前方,眼神十分坚定。
“玉娘……”沈夫人不放心,跟了来。
“怎么,你还怕我吃你了你这个干女儿不成?”沈老太太驻足一停,回首朝锦夫人望了过去。
沈如玉朝锦夫人点了一下头,示意她放心,这边反手握住了沈老太太的手。
脉象虚滑,这身子不想表面看到的那么健康。
许是沈老太太也留意到了沈如玉看她的脉象,便转而握住了她的手掌,不削笑道,“我应该还死不了吧?”
这话让沈如玉没发接,一来和沈老太太不熟,二来怎么接,都有点儿对她不敬的意思。
“老太太我活不了多久了,唯一的希望是想我们国公府能一直富贵平安下去,这个意思你懂吗?”沈老太太说完,重重地推开了沈如玉的手,警告道,“你一个小小郎别被人利用,痴心妄想到和我们沈家作对,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