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煜闻言冷笑,“不是你没管好你手底下的人,而是良人生出非分之想来,你没瞧出来,没有做好防范,这才有了今日之事儿,但凡你尽心一些,又哪里看不出良儿早已生了坏心?”
梁煜的声音再次恢复了平淡,说罢,伸手一指案几上已燃剩下的香灰,“自己去看看,这里面都有些什么。”
青衣闻言一愣,心中隐隐有了几分猜测,有些惊慌的用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因为跪的时间有些长了,双膝有些疼痛麻木,可是她却不敢表现出一丝的异样来。
青衣慢慢的走到案几边,伸手指捏了一下最新的香灰,若有所思的搓了搓手,然后将粘上香灰的手指放在鼻尖闻了闻,顿时面色大变,再次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知错,任凭主子处置!”
梁煜冷眼看着她,声音冰冷,“在整个侯府,你是与我一同长大的,也最得我信任,可你,却辜负了我的这份信任,不但没有将府里守好,反倒叫人有了可趁之机。”
梁煜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这才又接着道,“今儿是丫头消无声息的爬上我的床,那明儿呢?明儿个若是有那贼人,想要取我性命,你又待如何?”
“女婢罪该万死!”青衣羞愧的将头埋的更低了。
“不只罪该万死,几万死都够了!”
梁煜声音再次拔高了些,一脸寒霜的盯着青衣,“我屋里的东西,都是经过你的手的,那香里面有问题,你竟丝毫不知,还让人给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到了我房里,青衣,你真叫人失望。”
“是!”青衣轻咬着唇,一脸的苍白,不敢有一丝的不满。
“今日之事儿,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现在,你自去领罚吧,若是想不明白,以后也不用到我跟前伺候了!”
梁煜的话,让青衣的身子忍不住一阵摇晃,这还是主子第一次对自己发这样大的脾气,她心中害怕,却又不敢出声,只是紧咬着牙关,磕了头,默默的退了出去。
屋内就剩下梁煜一人,整个屋子显得无比的沉闷。
想到之前的情形,梁煜只觉得,有人在他的脸上狠狠的扇了两个巴掌,让他浑身都散发的戾气。
只有他自己知道,差一点儿,就差那么一点儿,自己就迷失了。
想到这里,梁煜不由觉得一阵后怕,深吸了口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话说昨日,梁煜让人去准备聘礼,预备过几日,便正式去季家提亲,并将季冬给接过来。
却不曾想,半夜的时候,南院会突然走水,那里是侯府中那个兴风作浪的女人住的地方,梁煜虽然惊异,却还是赶了过去。
等到大火扑灭的时候,已经快天亮了,而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留下的,只有两具干尸。
经过调查,似是那人引火自焚,梁煜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么一个手段极端残忍的人,会选择自杀。
不过,她死了也就死了,对梁煜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梁煜连夜派人,给在外的老侯爷去了消息之后,便再次回房睡了。
躺在床上的梁煜,却了无睡意,只觉得心情烦躁。
不知怎的,竟不知不觉想到了季冬,那个善良,却又集温婉与泼辣于一身的女人,她整个人就像是一个特别大的矛盾点,浑身都透着一种,让人不自觉的想去琢磨,却又能让自己心安的感觉。
恍惚间,他像是感觉到了自己的手,被另一双温热的小手给握住了,脑海中也浮现出,与季冬在一起时那段温馨,而又甜美的画面。
想到季冬那张白皙细嫩的面庞,和她那略有薄茧的细嫩小手,只觉得心中温润一片。
想到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刻,她坚定的守护和无微不至的照顾,想到她的那句深情却又真挚的,我等你,梁煜只觉得心头一阵滚烫,下身的某个部位,也微微起了变化。
感受到了下身的变化,梁煜心头苦涩,原本早就该接她回来的,却没想到耽搁至今,不知道,她有没有责怪自己。
她一定也如自己这般,在想着他吧?
正在梁煜饱受着欲火煎熬的时候,却听见门吱呀的一声,被人给推开了。
梁煜当即就警惕了起来,放松了身子,闭上眼睛,假装熟睡的样子。
一股说不出来的香味,飘散进来,随后,便是轻巧的脚步声,若不是梁煜早有准备,怕是都不会注意到。
果然,没一会儿的功夫,那人便接近了床畔,接着,梁煜便感觉到像是有一只嫩滑的小手,划过他的脸颊。
梁煜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却还是按捺住性子,想要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心中也暗自警惕,一旦有什么不对的,就立马出手,争取一击致命。
可是,紧接着,梁煜便感觉似是一根手指,从额头划落到鼻尖,最终停留在他的唇瓣上,轻柔的婆娑着。
“我这么爱你,这么努力,只是想要在你的面前,可你为何连正眼都不曾看过我一眼。”
女子轻柔的声音缓缓的响起,“我做了这么多,等了这么多年,才有了来你近前伺候的机会,可你为何又要娶去迎一个乡野丫头?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般惦念?”
女子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梁煜倾诉。
梁煜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这个声音,他怎么没有印象。
“哈哈哈哈,你是不是很意外啊?”
就在这时,那女子竟是有些疯狂般的轻笑出声,“我也挺意外的呢。”
放在梁煜唇边的手缓缓的拿开,女子低头凑近了梁煜的耳边,轻声道,“我知道你醒来后,有可能不会放过我的,不过,那又如何,反正我都已经来了,便是要成为你的人。”
“主子向来是最重情义的,如果我成为了你的女人,你一定不会亏待我的,是不是?”女子的声音在梁煜的耳边轻柔的响起,随即又变成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想想在那个女人进门之前,我若能得到你的中意,那还真是一件痛快的事情,这样,可不比安分守己的当一辈子,被人呼来喝去的奴才强多了?”
说话间,梁煜竟感觉到有一只手在解自己的衣襟,而另一只手正朝自己的身下探去,嘴里还说着污秽的话,“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别急,我这就帮你。”
这时候的梁煜,再也装不下去了,猛的坐起身来,伸手抓住了那只已经到了腹部的手,“好大的狗胆,竟是连我也敢算计!”
梁煜手中一个用力,便将手中的人给甩了出去。
“碰!”的一声女子的身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那女子“啊”的一声惊叫出声,随即便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雾。
梁煜拢好了衣襟缓缓的起身,眼神冷冷的,盯着地上的人,“谁派你来的,这三更半夜的,来我房间作甚?”
“主子饶命,我女婢不是谁派来的,只是女婢一直倾慕主子,见主子每日里想念季家娘子,便想要自荐枕席,希望能稍解主子的相思之苦”
良儿怎么也没想到,梁煜竟然是清醒着的,一时有些慌乱,可是很快便又镇定了下来,幸好她刚才并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良儿趴在地上,嘴角溢着鲜血,摆出自认为最楚楚可怜,最引男人心疼的模样,看着梁煜。
“好一个自荐枕席!”良儿的话还未说完,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青衣一脸寒霜的站在良儿的面前。
青衣进门,一脸的怒意,也不敢去看梁煜,伸手便揪住了良儿的头发,狠狠的几个耳光便甩了过去。
“你个作死的贱婢,一直以来,我每天都教导你们,要安守本分,你却是不听,竟还将主意打到了主子的头上,叫我如何能饶了你!”
青衣说着话,又是几个耳光甩了过去,她是带着怒意的,这几下子可是不轻快,良儿的脸很快便肿了起来。
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要如何才能跟主子交代,又该怎么在主子的面前抬起头来。
良儿被她几个耳光给打懵了,待回过神来之后,看到青衣那吃人般的眼光,顿时一个激灵。
可是紧接着,一阵无比的恨意袭上心头,良儿冷笑一声,强撑着从地上站起,一把推开了青衣,直推的青衣一个趔趄。
良儿哈哈的大笑出声,状似癫狂,面容扭曲,“安分守己?什么安分守己,你心里怎么想的,以为我不不知道吗?别说我,咱们这府里头的丫头,又有谁不希望得到主子的青睐?”
良儿说话的时候,眼角的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一颗颗滚滚而落,再加上那一脸的浮肿,和嘴角的血迹,说不出的凄惨和恐怖。
良儿一手指着青衣,嘲讽的一笑,“你真可悲,明明爱慕主子,却还要看着主子娶别的女人,连一声都不敢吭,明明你惦记着主子,所以不让别人靠前”
“你住嘴!”青衣没想到,那个平日里看着老实无比的良儿,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更没料到她会说出这么疯狂的话来,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伸出一脚便踹了过去,将良儿再次踹翻在地上。
青衣的脸上青红一片,忐忑无比的看着梁煜,扑通一声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