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一凡来到厨房,看到砧板上的白菜,脸上的笑意立马就不见了。
“今天又是吃白菜啊。”
他看着砧板上的白菜觉得心痛,他来这里之后,几乎每天都是吃不好睡不好的,就说这白菜,他已经连着吃了好多天了,将他那美人的腰都给吃细了一圈,他现在看到白菜就有些反胃。
“你还说呢,要不是你把钱都盖房子了,我们至于天天吃白菜吗?”
方天朗鄙视的看了路一凡一眼,路一凡立马不说话了,他不想在讨论这个问题了。
春桃进来之后就忙着帮季秋打下手,季秋忙着切白菜,她就蹲在地上用刀收拾土豆,将土豆皮砍下去。她的动作用砍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她削去的不只是土豆皮,就连那土豆肉都快保不住了。
季秋实在看不下去了,赶忙从她手里将土豆抢过来。
“这里是厨房油烟大,你先出去吧。”
她实在不忍开那手里的那个土豆了,削的已经不剩什么了,春桃也觉得自己做的不怎么样,这个时候也就不和她添乱了,就躲到门口去了。
“我刚才看,那些人都在烧瓷,你们真的准备让他们烧瓷挣钱吗?联系到了买家没有啊?”
路一凡虽然没做过生意,不过看过别人做生意啊,季秋让这么多人什么都不做,就见天的烧瓷那肯定要联系好买家,不然的烧出瓷器卖不出去,季秋就会成为罪人了。他虽然知道这分差事是县令帮着找的,不过他就是觉得不太保险。
“当然要找好买家啊,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京城,给圣上交差啊?”
现在甘沛县的灾情都已经解决了,周围几个村子的灾情也都解决了,有的人选择外出找营生,有的人就留在村里等着朝廷的救济金过日子,路一凡给他们的救济金也不多,等到以后没银子了,还是得自己想办法。
“着什么急啊?我已经让人回京城给圣上复命了,我就留在这里,关心一下后面的事,”
他说完看了一眼站在自己旁边的春桃,眼神中藏不住的宠溺,春桃在他身上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白嫩的小脸立马变红。
“王妃还是不同意你们的事啊?你是准备,先弄出个孩子然后在回去?”
不愧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方天朗一眼就看穿路一凡的心思,这次路一凡出来赈灾也是为了躲开王妃,现在事情都已经解决了,还不回京城就更是为了躲开王妃,他和春桃经历了这么多真不是王妃阻拦,就可以让他们分开的。
“行行行,你们就在这里躲着吧,反正天天吃白菜,你们要是吃不够的话,就天天吃吧。”
方天朗和路一凡斗完嘴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路一凡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挑着眉道:“你还真别这么说,你可别忘了,我手里拿着赈灾银子呢,春桃要是不想吃白菜,就算是燕窝鱼翅,我也能让她吃上啊。”
两人不知道那根神经搭错了,就在这里开始斗嘴,春桃蹲在门口不想搭理这两个人。
“你现在偷拿了赈灾银子,回去之后,圣上那边有你受的。”
方天朗今天心情好,路一凡又自己撞上来就忍不住和他斗嘴。
路一凡也是这么想的,听方天朗这么说,他又是一句话顶回去了。
“是是是,圣上那边有我受的,我怎么能和你相比呢?静雅公主那么中意你,你就差成驸马爷了。”
他和方天朗之间说话不用太小心,以前也是经常这么开玩笑的,不过今天和以往不同的是,方天朗身边多了一个人,季秋听到这话的时候,手上失了分寸,一菜刀就切坡了自己的手指。
她这道口子破的不小,就看到菜刀划破了手指,好像划开了一道口子,然后立马有血珠了里面冒出来。
她赶忙将手从砧板上拿开,血珠滴在地上。
方天朗听到这话觉得情况有些不对,他赶忙回头去看季秋,就看到这一幕,将她的受伤的手指握在手里,满脸的心疼。
“你没事吧,疼不疼?”
他一脸心疼的看着季秋受伤的手指,季秋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就饶过他,一个人先出去了。
路一凡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一脸恐慌的看着方天朗,方天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春桃也不在门口蹲着了,走到他身边,就在他身上打了一下,路一凡看看这两个人,一脸的委屈,他说的也是实话,这怎么就成千古罪人了?
方天朗想去追她,被春桃拦住,春桃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就追着季秋跑了出去。
他们以前说过,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不能瞒着对方的,可方天朗却没将这件事告诉季秋,而且刚才路一凡那话很容易让人多想,是方天朗想去当驸马了?所以才瞒着她的?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可就不能被原谅了。
春桃出去的时候,就看季秋正在折磨手上那道伤口,她虽然没有哭,不过脸上写满了委屈。
春桃坐在她的旁边,也不去管她手上的伤口,就一起和她看着远处的风景,这段日子烧瓷,院子中,整个村子里好像都弥漫着泥土的味道。
“你真的生气了?路一凡就是大嘴巴胡说八道的。”
她坐在这里有一会儿了,季秋不和她说话,也不去看她一眼,她才试探的开口。
季秋扭过头看了她一眼,还是没有说话。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春桃时,她就在季家老宅里,她一个人能将季家老宅的那些人折腾的天翻地覆的,她还记得那个在阳光下,笑容明媚的女子。
可是在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收起脸上的妩媚,就像是个平凡的姑娘,跟在路一凡的身边。
她有的时候很好奇,路一凡喜欢她哪一点,难道就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吗?可路一凡长得也是俊朗非凡啊,而且那时正儿八经的小王爷,那可是天潢贵胄啊,他真的愿意为了一个青楼女子,不顾一切。、
她本来以为,春桃会特别讨路一凡喜欢的,甚至有些刻意,可刚才那句话告诉季秋,并不是这样。
“你这样说他,就不怕他责罚你吗?毕竟他是小王爷啊。”
季秋终于开口,她对两人的关系来了兴趣。现在就怕她不说话不搭理人,只要搭理人就好办了,春桃看着远处轻叹一声。
“京城里有那么多妓女,我不是最漂亮的,但我一定是挣钱最多的,我还记得我离开时老鸨那张脸啊,她恨不得卖光所有人,就只将我自己留下来,如果路一凡不要我,我回去一样是头牌,你信吗?”
春桃自信满满的说着从前的职业,季秋并不接话,她也不会去批判春桃的这种职业。
都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全国有那么多的青楼女子,可头牌能让人记住名字的好像就只有那么几个,春桃在青楼里的地位是没人可以撼动的,这就说明她很厉害啊,她当初选择这份职业,可能是生活所迫并不是她的本意。
但她能将这份职业做到巅峰,她也是有本事的,就凭这一点,季秋就从心里佩服她。
“当初,我也是被我娘卖到妓院的,那是我的亲生母亲,我出生的时候我爹就死了,她一直带着我,一直到我七岁的时候。我从小就觉得,我娘是最好的女人,虽然我没有爹,可她对我很好,我就觉得满足了。
可你知道她为什么卖了我吗?还是卖到青楼这种地方?
她喜欢上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嗜赌成性,她将家里所有的银子都给了他,还是不够。后来那男子欠了赌债,要不然把我卖到青楼里去抵债,要不然,就断了那个男人的胳膊,我娘选择了那个男人,就把我卖了。”
春桃在这段往事的时候眼中并没有悲伤,好像这事儿和她没什么关系。
不过季秋在听到这里的时候,都忍不住瞪大眼睛,开始同情面前的这位姑娘。
“从我进青楼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世间在没什么真情,女人也不一定是好人,男人就更加靠不住了。
当初我引起路一凡的注意,那是因为我不想接客了,那个时候每天都很累,我觉得受不了了,可我不接客我就活不下去了,我想活着,这个时候就得找个冤大头啊,路一凡就是那个冤大头。
他是京城公子中长得最好的,也是最有钱最有身份的,他和别人不同,他虽然经常去青楼,可他并不是什么坏人,和有些客人比起来,他是好的。
我就选择了他,他是我的冤大头,一切都按照我的计划进行,他喜欢上了我,那个时候他只要去青楼就只点我,因为他是小王爷,他和老鸨说不许我服侍别的男人,老鸨不敢不听,那个时候她每天的事情就是伺候好他。”
春桃在说到路一凡的时候,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幸福,季秋知道,她是真的喜欢路一凡。
她知道春桃拿出自己的经历就是想劝她,可这并不能成为她不记恨方天朗的理由,方天朗差点成为了别人的驸马,居然还不告诉她一声?如果不是路一凡说漏嘴,她现在还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