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落下,南宫白夜能明显的感觉到男人冰冷的手,缓慢的下滑,留下了蛇行而过的冰凉,停在了她的后脑勺……
然后,一用力。
将她这张脸都拖了起来。
他的唇似乎就在她的唇边,却没有贴近。
硝烟一样的冷冽气息徘徊在鼻息间。
周围响起了一阵抽吸声。
男人却庞若无人的看着她,嘴边绽出一朵嗜血的笑:“约法三章。”
“约法三章?哪三章?”输人不输阵,南宫白夜也任由这个姿势维持着,脸上挂着悠然的笑。
北冥连城的眸转到她的手上,忽的沉了下来:“以后别在试图用你那双沾了尸体的手来碰我。”
“碰了又如何?”南宫白夜眯眼,一颗迷人泪痣,黑的妖娆。
北冥连城也笑了,声音压的低沉:“你可以试试。”
“算了,对于无法控制的局面,我还是不试了。”南宫白夜见好就收,眸子一亮:“我也有条件。”
闻言,北冥连城唇边的笑意更浓了:“约法三章是方便我的,不是方便你的。”
南宫白夜嘴角一僵!
北冥连城像是很满意她的反应,松开手,漆黑的袍子空中一扬,满天昏黄璀璨,尽数溶进了他的眸里,桀骜难折的背影与渐渐黑下来的夜色融为了一体。
接着,他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话:“傻站着干嘛,走了。”
南宫白夜:……
“娘亲。”南宫小喵凑过来,咬耳朵。
南宫白夜的瞳孔眯成了一条线:“说!”
“我今天总算见到比你还无耻的人了。”小人儿很是认真的正着一张小俊脸。
南宫白夜笑了,温柔的抚摸着儿子的小脑袋:“小喵,我突然觉得,你很适合光头。”
“不!!!”南宫小喵用爪子紧紧的护着自己的头,继续和南宫白夜咬耳朵:“娘亲,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你,你听我说,我知道他的弱点!”
南宫白夜挑了下眉,那非人类有弱点?
“咳咳。”南宫小喵左右看了看,见好多人都看着自己,又把声音压低了一点:“我怀疑,他和我是同类。”
猛然间。
南宫白夜抬起双眸,朝着北冥连城的方向看过去,一张清秀的小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同类?
吸血鬼吗?
不知道为什么,除了觉得有趣之外。
南宫白夜心里隐隐约约的升起了一股不安。
京城是国都。
按照师傅的说法,只要在京城里,任何妖魔鬼怪都不敢接近。
因为这里不仅有南宫苑驻守,还设有三个镇国之宝。
每一个宝贝都是驱邪圣物。
可现在,青天白日的就有吸血鬼出来溜达。
而且很明显,这吸血鬼的身份也是个问题。
因为,皇帝的态度太可疑了。
总觉得这次的案子没有那么简单……
“嗤,我说什么了,有些人啊,真是骨子里改不掉的浪荡性子。”南宫红燕看着南宫白夜的神情,凉凉的说道:“要我这种人比试,简直是来恶心我的!”
听到这句话,刚直的黑小泗很不解,浓眉皱着,一脸端正:“其实你可以不用比,刚刚在擂台上你已经输过了。”
“你!你!”南宫红燕气的全身都发抖了,两手攥着,紧紧垂在腿上。
黑泗亮着一颗小光头,很有武学大家风范:“而且那场比试我看了,你们的实力很悬殊,再比多少次都是你输。”
“黑泗!!!!”南宫红燕一扯皮鞭,怒声道:“你不要以为你是黑家的人,本小姐就不敢动你,我不和你打,是因为你年纪小,我不屑以强欺弱!”
面对这样如火的气焰,黑泗依旧面无表情,语气淡淡:“和我比,你也是输。”
南宫红燕一噎!
“哈哈。”南宫小喵垫着脚尖,小爪子搭在黑泗的肩上,大眼睛看着南宫红燕:“所以说,这位姨姨你就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娘亲说了,输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的虚荣,输了也不认输。”
黑泗很认真的纠正他:“她不用挣扎,一招就能打倒。”
“你,你们!”南宫红燕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可想而知她被气到了什么地步!
南宫蕊儿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毕竟这是在打“南宫苑”的脸。
南宫红燕张着嘴还想说点什么。
“好了红燕,不要再闹白夜姐姐了。”南宫蕊儿轻移莲步走过来,边说着边朝着南宫白夜的方向看过去,语气带着三分的责备,七分的怜惜,眼底里却酝着别人看不透的毒意:“白夜姐姐,如今你也回来了,我同母亲说说,帮你安排一间房子。眼下三殿下,曲公子和慕容将军都在。咱们姐妹以后不可以再生嫌隙,一定要和睦相处才是。呵呵,母亲听到你回来的消息肯定也会高兴,在这样闹下去,旁人看了,还以为你受了委屈呢。”
“母亲?谁的母亲?”南宫白夜懒懒的反问:“如果你说的是那个因为你跌倒,就把我吊在树上打了三天三夜的母亲,那我还真不想回去,毕竟我一个弱女子斗不过恶婆娘。”
“你!”南宫蕊儿的火气在肚子里四处乱窜,脸色也越来越涨红,气息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她很恼怒,恼怒地不得了。
这个贱女人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以前的事都说出来了。
那都是几岁的事情了。
她居然还记得!
南宫家只有南宫红燕和南宫蕊儿是同母所生。
南宫红燕听到南宫白夜的话,彻底发飙了:“蕊儿姐姐好声同你说,你不听,还诬赖母亲!你把你的话给我收回去!”
“诬赖?”南宫白夜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嘴角抿着笑:“这里,可是记的清清楚楚,是不是诬赖,你蕊儿姐姐最明白。毕竟当初,她和你母亲的打聋了我一只耳朵。”
南宫红燕嚷道:“你胡说!你现在明明没有聋!”
“对,我没有聋。”南宫白夜直视着南宫红燕的眼:“没有死,孩子也没有流!那一天,你们把南宫苑的门紧紧关着,是不是以为这样就能断了我的活路?真是可惜呢,我平平安安的回来了。”
听到这里,南宫蕊儿小声的哭了起来:“白夜姐姐你性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倔,我们怎么可能故意断你的活路呢,那时候你肚子里的孩子来的不明不白,我们是担心你的名誉,偏偏你当时又被不知从哪来的男人迷的乱了心,听不进任何话去。你走了以后,母亲和我找遍了整个京城,母亲她更是连续几日都吃不下饭,你现在这样说,若是让母亲听了,不知道该有多伤心。”
这一番说的,明里是解释,暗里就是在说南宫白夜廉耻不孝,自己造了孽还要赖家里。
衙役们听了,看向南宫白夜的眸,多了明显的鄙视。
曲洛摸了摸鼻子,扫了一眼几米开外的北冥连城。
他半倚在树干上,黑袍垂在脚踝,指尖发光,邪笑微露……
南宫白夜也笑了起来,三分的嘲弄。
慕容长枫在一旁看着,如刀刻般的侧脸转过来,像是好久都不叫那个名字,再次出口时,带了些压抑:“白夜,当初你怀了身孕,我气极,是蕊儿劝我,让我把你留下来,我以为那一天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是你执意要走,还写了那封……”说到这里,慕容长枫的眼底划过一丝冰寒,休夫书三个字他如何都讲不出口,他眼睛垂了下来,十分俊美:“之后,我也曾想过去找你。”
听着慕容少枫的话,南宫白夜的眸里没有丝毫的波动,只是淡淡的嘲弄。
慕容少枫却诧异的睁了下眸,难道她……真的对自己没感觉,否则他这么说,她怎么可能会这么冷静?
“白夜,我说了这么多,是想让你知道,我和蕊儿并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南宫蕊儿含泪的点了点头,身如柳姿,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几乎搞得全场的人,都把南宫白夜当成了是善妒的恶妇!
看着她的目光也越发的不耐了起来,小声的议论:“就算是武功高又有什么用呢,心底这么恶毒,也幸亏慕容将军大度,蕊儿小姐为人和善,否则这样的女人,真该被逐出家门。”
听着周围的讨伐声,南宫红燕又升起了气焰,长鞭指着南宫白夜:“我就知道你是这个女人在胡说八道,你侮辱我也就算了,居然还侮辱生你养你的南宫苑。方才那一场比试你是不是也耍了手段!?不过这些都算了!现在我要向你下战书,这次查案,谁若输了,就跪在京城菜市口给赢了的那人叩三个响头,并说我错了!南宫白夜,我问你,你敢不敢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