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6章 被恨上了

“好久不见了……”

叶风回这么说了一句,原本想着要么打个招呼就走吧?

但是很显然,牧以不会那么就让她如愿,他家主子算是把这丫头惦记到心里去了,天知道这丫头究竟有什么能耐了,竟是能让素来心气颇高的主子都入了眼。

而且三个月前送到府上那封信,牧以发誓,自己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主子笑得那么好看,像是最温和的春风似的柔软笑容就这么在眼角眉梢缓缓漾开了。

那张信纸主子到现在都还好好收着呢,连夜就让牧以将以往他无聊时写的画的那些东西,大大小小的卷轴,全理出来了,好好地装到了一个纳物袋里头。

牧以还有些诧异地问了,“主子,您素来不摆弄这些的,怎么今儿心血来潮想起来要收拾了?”

封弥泽陨只是浅浅地笑,沉静又淡然,“我哪里是想收拾,你也知道我的,素来不爱个钱财类的东西,叶四那丫头似乎在府里日子不好过,先前送她那些个玩意儿,也都是我随手写画出来的罢了,这丫头手头紧想卖掉,还非得挑个由头说是留着我的墨宝不合适,还特意写信过来惶惶恐恐地致歉,特意送了我两首诗,写得真好,这丫头是个真正有才情又不爱显露的,这年头有这心性的人不多了,更何况她还只是这么小个丫头呢?她要喜欢,都给她,她爱拿去卖就去卖了,反正留在我这儿也是堆着,到她手里,起码还能给她解个急不是?”

牧以完全惊呆了,自家主子什么时候这么认真地说这么长一段话了?更何况,主子这话里头……她要喜欢,都给她。

所以那时候他就知道了,叶四这丫头是被主子惦记到心里去了,他也的确是拿了那些东西准备给叶四送过去的,只是她却不见了,是真的不见了,一连三个月都再没见过。

将军府里倒是消息捂得还算严实,二皇子也是依稀从老五和父皇口中得知,那丫头是和老七出去习武去了。

明明那么好才情的姑娘,偏生要去做那些舞刀弄剑的事情,封弥泽陨虽是不解,但也觉得,越是这样才是叶四吧,要是真和宰相家的孙女,或者是学士家的女儿那般满嘴诗词歌赋,抬手就琴棋书画的,反而不是她了。

叶风回看着这小二不说话,也不好就这么走了,只能微微笑着站在面前等着他说呢。

牧以回过神来,浅浅笑着就做了个请的手势,“不知四小姐用过午膳了没有?最近厨子鼓弄出了些新菜,四小姐不是对悠然阁菜色还算满意么?不如进来吃点儿?”

叶风回也不好拒绝,自己还要卖别人的字画呢,所以就点了点头,但是思索片刻,还是转头看向银月,“那你先回去,把礼物都给母亲带过去,让她莫急,我很快回来。”

她心忧母亲,银月知道,当即就点头应了,“好的,小姐,那我先回去报平安了。”

听着银月要走,牧以赶紧叫住了她,特别热情地叫来了一辆马车,送银月回去了。

看着银月上车,叶风回这才和牧以走进悠然阁去。

却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辆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没有什么厢门,厢门的位置一席浅色的锦缎帷幔挡住,两头垂着穗子,一看就是女眷的马车。

而此刻,坐在马车里头的姑娘,一脸娇柔的容颜上,尽是冷意,手中的帕子攥得死紧,就连嘴唇都用力咬着,像是恨不得咬出血来一般。

目光就这么死死地盯着那个被牧以迎进去的少女,她当然能认得出来,那就是在三个月前月合节宴会上大放异彩的叶家四女叶风回!

竟是将她生生压了下去,竟是只得了个第三名,就连陈辽那统领家五大三粗的女儿,都在她之上!她怎么能不气?这口恶气她都已经憋了三个月了!

今日特意到悠然阁上来,无非就是想能够见一见那书画一般的男子,却是好死不死正好撞上了这一幕!

牧以竟然那么热情亲和地请那个叶家女儿进去?不过区区一个武将之女,究竟何德何能?!

她都还从来没有得过牧以那么亲和热情的脸色!那牧以可是二皇子的亲随,对谁的态度那都是不温不火的恰到好处……

纪悠悠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她,在这热闹的城东,甚至都没什么人注意到那停在路边角落的马车,尽管那马车车头篆着的那个徽记虽是篆刻在不怎么显眼的位置,但是这徽记在王城很是显赫。

是纪家的马车,众所周知当朝宰相,纪卿予。

而这纪悠悠,自然是那个在月合节宴会上写得一手好书法得了不少呼声的宰相嫡孙女。

生于宰相家,自幼便学文读书,诗词歌赋那都是顶顶的,却是在一次诗会上,被二皇子封弥泽陨清儒俊雅的气质所折服,从此心里再无旁人,但不过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了,她甚至还求着当宰相的爷爷和二皇子随口提过这事儿,得到的答复,是婉拒。

再和陛下提,陛下只说,其他皇子他倒是好办,独有这老二的性子清淡隽雅,从来不要求什么,又喜清净自在,他这个做父皇的,也不好强加给他什么。

此时便不了了之,哪知这纪悠悠依旧不死心,隔三差五地往这悠然阁来,就希望能和二皇子来个唯美而又纯洁的邂逅……

叶风回浑然不觉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被人给恨上了,她已经跟着牧以进去,原本以为是在里头安排一桌吃个饭的,却不料牧以直接就带她上楼去了。

叶风回一阵蛋疼……

二皇子的确是很有气质,很让人折服没错,文采也很出众没错。可是……她对这个领域,真的不怎么感兴趣啊。

刚走上楼,就看见一个清隽的背影靠窗坐着,修长漂亮的手指,正握着一支狼毫,在案上书画着些什么,很是认真,听着脚步声上来,也就浅浅笑了笑,声音如同春风般和煦,“牧以,说了多少次了,楼下你就别顾着了,来什么客人你都顾着,你真把自己当成小二了啊?嗯?”

说着,封弥泽陨已经轻轻抬眸,微微笑着就朝着楼梯口看了过去,那道身影落入眼里,他的目光不由得稍稍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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