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封弥燃走出来了,就赶紧迎了上来。
“大人,您出来啦,不晕船吧?”
大副关切地问了一句,满脸横肉的,笑起来都显得有几分奇怪,但是尽力表示着自己的友善。
封弥燃轻轻摇了摇头,“海面很平静。”
看了一眼前方一望无垠的海面,封弥燃淡声说了句。
“是啊,今天天气很好,风也很正,如果一路都是这样的好天气的话,不会有任何耽搁,稳妥三日就能抵达星罗海域。”
大副恭谨说了一句。
封弥燃就点了点头,“行了,你去忙吧。”
语毕,随手抛给大副一些金币,大副自然是眼睛都亮了,表情就更加恭谨谦顺。
转身进房间的时候。
封弥燃就看到桌面上一个一个碟子都已经摆放好了,托盘就随便摆在桌子角上,而原本应该放完膳食就出去的人,不仅没出去。
倒是站在一旁的小几边,一手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小几上摆着的棋盘。
眼睛里犹有思索,目光晶亮。
然后伸手过去,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棋盘上是封弥燃上午时在房间里无聊,自己和自己对弈的。
封弥燃随意看一眼棋盘,原本已经成一片败势的黑子,她放下那一子之后,竟是有起死回生之势。
这个矮子
他眸子眯着,多看了她一眼。
她似乎觉得津津有味,十指相抵用着力,像是在思考着下一步应该怎么走才会比较有趣。
而十指相抵用力的姿势,她的手指更是弯出柔软的弧度来。
这个小矮子,似乎真的不是普通人,尤其是在加索大陆,普通人类温饱都成问题,哪里还有时间学下棋?
难得的,封弥燃多了几分兴致,或者说,警惕。
于是,压低脚步走上前去。
几乎是几不可闻的一道指风,碰掉了小几边上的一只茶壶。
茶壶从桌角滑落。
妮洛原本还在津津有味地看着小几棋盘上的棋局,忽然茶壶晃落,她几乎没有多做思考,就如同条件反射一般。
手掌张开,朝着茶壶伸过去。
啪一声,准确无误地接住了坠落的茶壶,稳稳当当。
重新放在了茶几桌面上,还没忘小声呼了一口气。
“呼好险好险。”
她小声说了句,语气里多了几分得意。
只是下一秒,妮洛的表情就愣住了,因为察觉到了身后的存在感。
并且,她已经听到了一声很细微,但是无法逃脱她耳朵捕捉的声音。
如果记得没错,就是那个好看的人类男人,他拔刀出鞘的声音!
妮洛面上原本还因为接住茶壶而有些得意的笑容,登时僵住了。
轻轻咬唇。
听着身后空气被利器切开的劲风声音。
妮洛的耳朵微微动了动,嘴唇咬得更紧。
手指也微微僵硬了几分,心中有着巨大的矛盾。
能够感觉到,长刀的刀刃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妮洛的眉头皱着,眸子也眯了起来。
终于,在长刀的刀刃擦过耳际的时候,她倏然抬起了手来。
封弥燃没有用太多的力气,本就只是为了试探她的实力,是不是真的实力不错。
所以,这一刀直刺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但是快在一个速度。
母后说过,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所以,想要试探一个人的实力深浅,只要看对方的反应速度如何,就很容易推测了。
这也是封弥燃在自己瞬步上下了很大功夫的缘故,速度,的确是很大的优势。
此刻,封弥燃就之间这个背对着他的小矮子,浑身都紧绷,显然是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刀势。
感知力显然很不错。
紧接着,她的动作一气呵成,头微微朝一旁歪侧,避开刺到耳边的刀刃,而后,倏然抬手。
食指中指一并。
啪一声夹住了长刀的刀尖。
只两指一夹住,封弥燃的刀就没法再往前半分了,直刺的势头就停在了她的指间。
她两指稍稍用力一瞥,咔嚓一声,长刀的刀刃顿时就被折断了,夹在她的指间。
而后她手微微松开,叮当一声,刀刃落地,直接扎进了木质的地板里。
妮洛嘴唇紧咬,心道一声糟,一个没忍住,这会子肯定露馅了。
这男人敏锐得就差不是一根头发掉地上都能听见了,肯定露馅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感觉到的就是结界在房间里铺展开来。
妮洛微微转头,就看到这男人手中撕开了一个结界的卷轴,结界的光罩在房间里笼罩。
在结界布置好的一瞬间,妮洛就察觉到了巨大的灵威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
汹涌而狂暴,如同铺天巨浪一般。
这个男人的灵力,不像是普通人类会有的灵力,他的力量里,透着黑暗而阴冷的感觉。
妮洛陡然转身,双手张开。
汹涌的灵力勃然而出,将她的头发都冲得翻飞起来。
两人甚至一句多话都没有,没有过招,没有动手,就只是这样最本能的,用最纯粹的力量,对撞着。
封弥燃这才看到了,这个矮子原本黑色的头发,在灵力全开的情况下,竟也变了颜色,黑色的头发已经变成了暗红的颜色,就连瞳仁都变成了微微暗红的颜色。
船舱的房间似乎都在微微的震动着。
原本还在甲板上观察天气的马修和奥斯,哪怕房间里布置着结界,他们也不难感知到妮洛的灵力波动。
登时表情就有些变了,不动声色地就朝着房间的方向过去。
却是察觉到了房间的结界。
眉头一下子就皱了,他们是妮洛的从属官,誓死保护妮洛。
所以此刻,几乎马上就准备出手。
却是还不等他们有什么动作,房间的门已经打开了。
马修和奥斯目光里都有着几分紧张,看向房间里。
妮洛站在门口,表情里多了几分无奈,对马修和奥斯说道,“我没事,你们在外头等一下吧。”
马修看了一眼房间里头,就看到封弥燃坐在里头的椅子上,手松松垂在身侧,随意握着一柄已经断了刃尖的长刀。
而断掉的一截刀刃,就扎在他前方的地板上。
他目光深沉,读不出是个什么情绪来。
马修就有些无奈,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露露馅了吗?”
然后就看到自家殿下,可怜兮兮的点了点头。
马修就轻轻叹了一口气,“竟是连一天都没瞒过我该说什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