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就连封弥燃自己都没意识到这点。
只不过,心里冒出这个想法,目光也就不由得多留意了几分。
他的母后曾经说过一个概念。
记得没错的话,叫做墨菲定律。
并且,诡异的极其有着独特的道理。
一是任何事情都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二是所有事情都会比你预计的时间长。
三是出错的事总会出错。
四是……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不得不说,一直以来封弥燃都谨记母后所说过的话。
而这个诡异的定律,的确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道理。
就比如现在,他心里冒出这个想法,目光多留意了栏杆上坐着的那少女几分。
下一秒,船身一个晃荡。
“啊咧?”妮洛眼睛一圆,还来不及思考更多,屁股就已经从栏杆上朝着外头滑落下去。
深色的海面,像是张着巨口的深渊一般,翻着层层浪花,等候她的光临。
封弥燃眉头紧紧一皱。
该死的定律。
“妮洛!”
马修一下子就注意到了,疾呼一声,想要伸手过去拉她,却是来不及了。
在这个世界里,游泳并不是那么普及的事情,除非那种在海边长大的孩子,要不就是在河边长大的孩子,渔民家的孩子。
除此之外,很少有人会学习游泳这项技能。
封弥燃不认为这个自幼关在魔族内廷长大姑娘,能会游泳。
他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家伙,还真是个麻烦啊。难怪魔族长老会把她一直养在内廷,这放出来……就是个处处不会让人省心的麻烦家伙。
都要坠海了,还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
封弥燃的眉头只紧皱了片刻,手指就扣了一个唤兽卷轴出来。
迅速展开,结印,召唤。一气呵成。
只见一个迅捷的黑影从卷轴中窜出来,伴随着一声嘹亮的清啼。
就已经一猛子朝着船下的海面飞了过去。
噗嗤一声,妮洛跌入海面,才刚浮浮沉沉露出湿淋淋的脑袋来时。
后脖的衣领子,就被带着弯勾的利爪给抓住了。
像是老鹰抓鸡仔一样,就直接将她拎了上来。
妮洛面上没有什么惶恐之色,湿淋淋的模样看上去有些狼狈,但是她脸上是带着笑容的。
连内廷都没怎么出过的姑娘,有多没见过世面?
但是眼下不仅能够下水,还能够飞天。
这于她来说。
挺新奇的。
满脸都是乐呵。
被白鹕放在甲板上的时候,她都还觉得挺新奇的,看着这只白色中等身量的大鸟。
驭兽术么?
他居然还会驭兽术……
她一直就对加索那些驭兽师们独特的驭兽术觉得很新奇。
因为,这应该算是某种程度上来说,和她的一种能力比较接近了。
她也能够控制异兽,并且,她可以算得上是兽语者。
如果她愿意,她可以和飞禽走**流。
所以此刻,她就伸手摸了摸白鹕的头,“谢谢你啦。”
封弥燃眉头依旧皱着,只是看着她的手摸向白鹕的头时,眼角微微挑了一下。
手中都已经准备捏出一个驭兽术的印诀来了。
因为白鹕只是个头比较小而已。
但是比红河和夜鹩性情更凶猛!
不是什么能让人随便摸的狠角色,就连当初他驯服白鹕的时候,都费了不少力气。
驯服了之后,都还被它弄伤过。
但是她的手伸向白鹕的头时。
这厮那白花花的毛脑袋,居然还主动往她的掌心里蹭了蹭?!
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如果记得没错,它甚至从来都没有对封弥燃这么亲昵过。
“也不小心一点……”
马修和奥斯的目光里有些担忧,说了句。
妮洛就挠了挠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一下有些走神了,啊哈哈,鱼一直不上钩,很犯困的……”
能不犯困么?
船还随着海波晃荡,目光老盯着鱼竿,不晕船都不错了,犯困是很正常的事情。
“哦哟,没事儿吧?还真是惊险呢……”
大副蛮牛已经匆匆走了过来,忘了戴帽子,所以已经谢顶的脑袋秃成了一片地中海,光光的头顶只有头顶两边有一圈头发。
模样看上去……倒是极其滑稽。
说这话的时候,蛮牛满脸笑意。
一脸的横肉堆出笑意来,总让人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而且他的目光还忍不住朝着妮洛的身段上瞄着。
身量娇小的少女,浑身衣服湿透了之后,都贴在身上。
玲珑有致的曲线倒是完全显现了出来。
个子矮小是矮小了点。
但是还真不是封弥燃之前觉得的发育迟缓。
被宽松的衣服遮挡着,倒也看不出来,眼下,倒是能够看得出来。
这个年岁,该有的都有了。
难怪大副蛮牛的目光会这么忍不住的到处乱瞄,船上就她一个女人,不止是大副,甲板上其他船员水手的目光也忍不住朝她看过来。
娇小的个子,玲珑有致的身材,的确是引人眼球。
妮洛还来不及说话呢,就只觉得眼前一黑,像是有什么兜头盖脸的罩住了似的。
鼻间能够嗅到自己身上海水的味道,除此之外,就是檀香和青竹的芬芳。
她扯了扯兜头盖脸盖到自己身上来的布料,露出了头来,这才看到,是一条长长的黑色披风。
黑金色的线绞的边子,低调而不失高贵。
他个子高大,一条披风都足够将她兜头盖脸的罩住了。
妮洛这才看到封弥燃眉头微微皱着的样子,于是也才意识到了什么。
身上衣服都贴在皮肤上。
于是,一下子,小脸就红了。
也察觉到了周遭投过来的视线,还有先前这大副那一对乱飘的眼睛。
面色涨红,自然是一下子就皱眉,怒目而视瞪着眼前这大副蛮牛。
她的确是个傻乎乎的姑娘,老是啊哈哈哈啊哈哈哈笑得坦然欢畅。
但是,到底是个姑娘,还是清楚有些事情可以大咧,有些事情不行。
于是怒瞪着眼前这地中海头型的大副,身子往前倾了几分,怒道了一句,“臭老头,眼睛再乱瞄,信不信我把你头上那所剩无几的几根希望之草也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