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端武跟在江苍劲,江端玉身后前行,结果两人一路说笑,仿佛都没有注意到他一般
。江端武恨得牙痒痒,最后停步,在原地注视着两人越行越远的背影,就看爹爹会不会注意到自己不见了。
可是,除了江端玉疑惑的看了看他外,江苍劲似乎已经醉到根本忘记了他,就只知拉着江端玉说话。江端玉给江端武做了个早些休息的口型,然后扶着江苍劲休息去了。
江端武面色阴沉,在原地伫立了半晌,身后响起脚步声,他回头,就见谢婉茹正走过来。
“别看了,你爹如今怕是顾不上咱们母子俩了。”
“娘……”江端武阴沉的面孔终于变化,有些委屈的喊了一声。
“早点休息吧,走吧。”
谢婉茹睁着带红血丝的眼睛,摸了摸儿子的头,然后拉住儿子的衣袖,带着他走了。
江端武此刻也注意到谢婉茹身形单薄,脚下虚浮,显然也是累极了。于是紧走了两步,扶住了她。
谢婉茹欣慰一笑,拍了拍江端武扶住自己的手。
儿子对自己的孝顺体贴,总算让她心下稍微松了松。
她的儿子如今这样,全都是为她的身份所累,突然间,谢婉茹有些迷茫,当年她执意嫁给江苍劲,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她很小就跟随哥哥出入军营,一直到十四岁时第一次见到了江苍劲,然后就觉得,这一定是世间最英伟的男人了。然后,她就想方设法的想要嫁给他,可是。却得了他娶了鲍家小姐的消息。
她不甘心,于是又一次偷偷跟哥哥追随他出征,然后千方百计的混在他身边照顾他起居,如此数年,终于让她找到机会,使了手段,让他不得不娶自己进门。
可惜。入府以后她想像中的好日子却没有到来。江苍劲跟原配鲍氏感情深厚,她似乎根本插不进去,而且。那时朝野动荡,江苍劲也无暇顾及儿女私情。到鲍氏意外受伤去世,她以为机会终于来了,终于她可以名正言顺的站在他身边了。却发现,自己已经过了最美好的时光。年华不再,而江苍劲却日渐成熟,官位也扶摇直上。
她有了端武后,便想要的更多了。
这么多年。她想方设法的不让江苍劲续弦,又想法子给儿子除掉所有可能的障碍,但是。她就是个如夫人。她想当上一品的诰命,她想让自己的孩子来承袭爵位。为了这些,她这些年可说是殚精竭虑步步为营,然而算计来算计去,到江端玉回来,一切又都成了梦幻泡影。
有时候她真的好恨啊,为什么总是如此!
有些人,什么都不做,只要露个脸就可以把所有的好处都拿走,而她,机关算尽,忙碌半生,到头还是一场空!
江端武扶着谢婉茹走,心情依旧抑郁,他看了看母亲的脸色,却见她一脸平静,只有眼睛在夜色里闪闪亮亮。
他当然不会知道,此刻的谢婉茹内心里已经是是充满了不甘跟暴戾的了,不过是她习惯于隐藏情绪,所以才让人看不出来,于是他的心中有更多的不平。这么多年,谢婉茹的辛苦他可是看在眼里的,可父亲却连个像样的生辰都没给母亲过。
江端武最终想都没想的道:
“都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回来,要是他不回来就好了
!”
这话一出口,谢婉茹的脚步当下一顿。
江端武也跟着停下,就在他以为谢婉茹会训斥他乱说话时,谢婉茹却轻轻的说了句:
“别乱说,早点睡吧。”然后就抬脚继续走了。
江端武不敢在胡说惹母亲不快,于是母子二人回了各自的院落休息,一夜过去。
第二日清早,江端武难得起了个大早,拎着自己的长枪就去了后花园。
护国公府武将出身,江端武自小就被江苍劲请了人教导武艺。不过,因为谢婉茹不忍孩子受苦,江端武又有些懒惰,于是到今日,他的武艺也只能算是普普通通。
若是应对个普通人自是什么问题都没有,但是稍微碰上个好手就绝对敌不过了。
江端武之所以起得早,还是昨夜他突然下了决心。
如今江苍劲寻回了江端玉,全身心都去注意江端玉了,若是想要让父亲注意自己,只好自己勤奋一些了。
江苍劲平日里喜欢早起打拳练剑刷枪,所以江端武也想好了,日后他也每日早起,天天跟江苍劲一起晨练,这样,他同江苍劲的相处时间自然也就多了。到时候,父亲满意自己的勤奋,自然就多疼自己一些。
就这样,江端武早早的就爬起来,随便抹了把脸就到了后花园。
还未到父亲练剑的地方,就听到了那里有风声跟步声,江端武眼睛一亮,心道:太好了,父亲已经开始练剑了!
想着,江端武就紧跑了几步,打算冲过去跟父亲对练一番,可是,当江端武绕过假山,看清在那空地上舞剑的人时,挂在他脸上的笑容当下就冷了下来。
空地上舞剑的不是江苍劲,竟然是江端玉!
“你怎么在这里!”江端武叫道。
江端玉早就发现有人来,听那略显急切的步伐就猜测就是江端武,等他到跟前出声,江端玉才舞完了手中的一招,然后收势回望,看着江端武道:
“早,二弟。”
江端玉活动了半晌,微见薄汗,但气息依旧均匀,看到江端武一脸惊讶又不满的表情,权当没见到。起码,江端玉面上是十分温和的。
江端武还想说什么,突然记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又想起对方的身份来历,江端武忽的一笑,道:
“有没有兴趣比划比划?”
江端玉听他如此说,也愣了愣,结果江端武就紧逼道:
“怎么,你不敢?”
江端玉只是意外这个对自己很有意见的“弟弟”突然主动跟自己搭话,他不过是一时间想的有点多。比如,他得表现出多少的实力才合适等。他跟葛存忠阿五等人对战了许久了,怎么可能会怯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