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不要!”江端武一听,连忙求饶道。
“那你是想说了?”
“……”江端武沉默。怎么说?当着江端玉的女人面前说要跟外人联系起来要对付他们吗?
“带走!”江苍劲也懒得问了,干脆的一挥手道。
侍卫上前,把江端武带走了。
江端武被带走了,院中剩下三人沉默了片刻,舒锦看了看他们两人,起身告辞走了。留在这里,只会惹得江苍劲心下不快,她才不要留下碍眼。
虽然说她不知道那封信里的信具体说了什么,但是窦燕晓先前还说了,已经写信给父兄,告知他们自己同江苍劲的事情,还跟她说心情忐忑呢。想必江端武偷的信就是窦燕晓说的那封。
她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剩下的处置江端武的事应该也不用她操心了。不过,找个人以江端武的名义送个信给左思桦倒是不难办到……
舒锦想着,不紧不慢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去叫文宇来一趟吧。”
文宇虽然平日里一副商人做派,但其实时下人所认识的字体他都擅长,更是精善各种笔迹的模仿,江端玉平日里有公干,又在工部做过事,所以他的笔迹外人要是想要得到不难。可是自己跟窦燕晓的笔迹外人想得去却不大可能了。
窦燕晓是常年不在长都,而自己,则是因为对外根本没有动笔的时候。
现在想想,自己竟然真的没有写信的习惯,江端玉这一离开还三五天的一封信的送来,可是自己却一封信都没有回过。难怪左思桦实在捞不到机会无奈之下想要利用江端武呢。
伪造字迹的事情,就交给文宇。稍后就送去给左家的人,随他们怎么模仿去。就是不知到时候他们发现模仿的字体不是舒锦跟窦燕晓本尊的,脸色会是个什么样子。
舒锦一边抱着等着看笑话的心情,一边就已经着手开始收拾东西。
她告诉花风语很快也要离开可不是说着玩儿的,所需的人手跟该打点的门路都已经弄好,等长都这边的事已了,她就要去跟江端玉汇合。然后。就要去把那座铁矿挖了。开始制作属于他们星火独有的精湛武器了。
其实,若是换做原来,舒锦想要卸下国子监的职务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然而,运河修筑一事,舒锦一出手就是一大笔黄金以及大批量的粮食,这份豪气以及阔气真的是让人震惊。皇帝高兴之余。也突然发现,似乎在他没有注意。或者说是没有当回事的时候,舒锦的财力已经扩展到了让人有些忌惮地步了。
一个人,开口就能解决一百万人一年的粮食,试问全大演有几个人能做到啊?
这样的人。本身财力就雄厚,还有雍王做靠山,丈夫更是他要启用为他训练水军的统帅。若是她本身还有个官位,是不是手中的权势就太大了?
再者。运河修筑之初这一段时间,御史们屡屡弹劾左家这一派的官员,皇帝一律严惩不贷,这就是一次次的打了左家的脸,若是一直这么打下去,不给予些安抚,闹不好左家真的会反弹。所以,为了安抚左家,那么把他们的对手削弱一些,也是在巴掌之后,给左家的一个甜枣吃。
刚好舒锦跟雍王显露了去意,于是,皇帝祁焱借坡下驴,一面停了舒锦国子监的职务,一面提了她郡主的位份。
现如今的舒锦已经是五品的郡主头衔,听着好听,但是没有实权。
实际上,舒锦这个官位只是国子监的博士,原本也不参与政事,看上去,好像是去掉了一个左家的敌人,其实撤与不撤无关痛痒,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给左家的面子,对左家的安抚。他们若是还不满,那就是不给皇帝面子了。
而舒锦,停了教课的职务又不是把她的女官撸了,所以,舒锦更是无关痛痒。
做出美食虽然是她的爱好,但是现如今壮大自己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所以皇帝这一手也是正和她意的。出行之前要准备的东西倒是不算太多,毕竟舒锦的东西都塞进了星火空间里,不过,辞行还是要的。
这一回离开,估计至少也要半年才会在回长都,所以她需要去跟雍王告别,另外还要安排下星火在长都的一些事务,还有微微姣姣两个小姐妹以及刘芸汐这个几小徒弟,这一次不打算带她们同去,也要安抚安抚。
来到大演数年,舒锦发现,如今她已经渐渐的融入这个时代了,因为她所惦记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了。
不过,这样有所惦念的感觉其实才是真正的人生吧。
孑然于末世的舒锦,已经真的重新开始了人生。
……
长河横穿大演全境,东流入越海,宁极州是她流过的最后一个州,而运河修筑的最终路线,确定是由宁极州的裕盛县一直沟通临宁州的峰城县,预计完工后这一段运河全长可以达到二百七十公里。
全大演的百姓如今都已经知晓这边将要有一个浩大的运河修筑工程,于是在农忙以外的时间,附近的人们纷纷赶往这里找活干。要知道,皇帝已经下了榜文昭告天下,凡是参与工事者,包一日两餐之外,一个月会有一千五百钱的工钱。
一千五百钱就是一两多银子啊!有人管吃喝的情况下,一个月可以赚上这么多,这对于只会种田,靠天吃饭的农人来说,那当然是天大的好差事,他们怎么能错过!
这也是祁焱跟他的一种大臣们聪明之处了。
虽说一纸皇命下来,百姓们也不得不出力过来参与修筑运河,但是论劳动的积极性,有银子跟没银子那就天差地别了。
祁焱不单拨了银子收购运河开凿将要废弃的土地,还给来参与修筑的百姓们发银子。并且言明表现好的人还有奖励,这样做固然会增加修筑运河的支出,但是这样一来,也使得所有参与修建的人无不出力,都想着赚银子之外,再多得些奖励。
人们都是按照工部画下来的位置进行开凿,这些人好些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从家所在的村庄到最近的县城。所以。没几个人有什么大局观。
若是此时有个对于这附近地形完全熟悉的人,就会发现,他们开凿的运河中。有一段其实是多出一块的,整个运河的工事就像是一个短横被搬下来的“上”字,在运河与长河之间,形成了一个被隔离开的三角地带。这里还有一个多出来的入河口。
那是皇帝跟群臣研究后,特地空置出来的练水兵的基地。而那个多出来的入河口,就是可以让这里训练以及驻扎的水军可以最快速的通过长河驶入越海的快捷通道。
仅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祁焱其实还是很有野心的一位皇帝。
江端玉被派往宁极州之后。就从数十支军队中,挑选了一些身体素质较好的士兵,其中一些是海边长大的渔家子弟。一些是河边长大的,还有一些是军事素质比较过硬的。
这些人不一定会水性多好。但是稍微会一点,总能在日后上船后省些事。
江端玉当然没法子一个人一个人的选过来,所以他只是列了几条条件,符合的人,自然就会被列入名单之中。这样一共选出来的十五万人作为大演的第一支水上军事力量,驻扎在了宁极州境内开始练兵。
在运河还没有建成之时,他们主要是联系互相之间的协作。因为他们毕竟是多个军队中选拔出来的,需要培养相互之间的默契。而真正的水战训练,还要等到日后运河中的这一段修建完成。
江端玉虽然领兵剿过匪,但是抡起带兵的经验,他其实差的远了。所以,这一段时间,也是皇帝给他的机会以及试炼。
若是他能成功的统帅这只军队,并且成功的训练成一只海军出来,那么,到他日他承袭护国公的爵位后,将会可以如他的父辈祖辈一样,成为大演军方的中流砥柱,而且,是无可取代的那种。
舒锦也知道其中利害,所以江端玉临走时她还把不少星火中能查阅到的兵书以及水战的记载调出来给江端玉学习。
一别数月,也不知道江端玉学习的如何了?
军营遥遥在望,舒锦望着那连绵的军帐猜想着。
“主子,前方就是营帐了,我要不要先去通报一声?”
跟着同行的阿五打马追了舒锦半个马头,倾身问了一句。
这一片营地的位置对于寻常人来说是保密的,不过舒锦自然是知道的,即便是没有江端玉的通知,凭着星火众人灵通的消息网也不难查到。
舒锦从长都出发之时,就已经让手下提前过来送过信了,大致抵达这里的时间也有通知,相信江端玉此刻若是得了消息,自己自然可以很容易的进入营地。但是因为这一支军队还是秘密训练中,所以通报一声还是必要的。
“你去吧。”舒锦闻言,点头道。
阿五一应声,打马向着营地的正门赶去。
守门的军士看到远远的来了一行人马,早就开始戒备,到阿五等人靠近,立刻出来一队兵士拦住了他。
阿五拿了江端玉送来的令符让人通报,守门士兵看到令符才收了剑拔弩张的气势,但是并没有马上放行,而是派了一人转身进去禀报。
一看到这样的情形,舒锦也心中暗自点头。
领军队她没有经验,但是好歹也带过百人团,又看过无数的战争片,再不济,还有星火中储存的许多军事知识做后盾。这支队伍对于祁焱来说是一支实验品,但是对于江端玉来说,却更是证明自己的一个途径。
舒锦希望江端玉可以在这里成功,自然也不会藏私,江端玉很有钻研精神,所以,一些现代化的军士管理理念他也可以很快的吸收掉,并且结合现如今的军队状况进行调整。
军队没有真正开始作战,但是看着那守门的以及站岗的士兵们的士气,舒锦觉得江端玉做的还是很不错的。
舒锦带着人在营地外等着,没过多久,舒锦就望向里头,嘴角渐渐勾起,露出了个笑。阿五注意到舒锦动了,连忙也向内看去,果然,很快就看到一道身影大步流星的赶了出来。
“舒锦!”
江端玉穿着轻铠,头戴着战盔,腰悬着宝剑跑了出来。他遥遥看到舒锦就兴奋的喊了一声。
话音落下,他的人就已经风一样的跑到了营帐之外。
“你来了!”江端玉远远的上下狠狠打量了舒锦一番,等跑到她近前的时候,竟然呼吸都带着微喘。这对于练兵数月,常年习武的江端玉来说,若不是他赶的太急是绝对不会出现的情况。
“是啊,来看看你。”
舒锦也端详着他,黑了点,瘦了点,但是人相当的精神。果然军队才是真正属于男人的地方,江端玉那一身贵公子的气息在这里也染上了几分铿锵。
“来了就好,快随我入营吧。”
江端玉笑着看舒锦半晌,最后才笑道,说着等舒锦上前。
舒锦笑着走到他旁边,江端玉抬手,虚扶着她的背,带着她向营地内走去。
营内警戒巡视的兵士们照例行走,虽然看到了自家将军扶着个女子入内,却没人好奇的盯着看,兵士们各司其职,军容肃整。
“之前收到你的信,正估算着你这两日就能到,我还想派人出去迎一迎你呢,没想到你就先到了。”江端玉说着。
“我又不是不晓得地方,所以就直接过来了。我就是过来看一看,稍后还要去正仪县处理些事情。”舒锦则说。
正仪县正是舒锦的手下发现铁矿的地方,位置就在江端玉所在的位置的东边。
而江端玉带着军队所驻扎的地方应当算是正仪县于裕盛县的交界地。
“正仪县?”江端玉闻言顿了下,听说舒锦要走,心里有些不舍,不过四周都是人,他也不好说什么。再者,舒锦毕竟是女子,若是在营中住下也不太方便。只能是稍后他抽空去正仪县找她了。
说来真是怪异,他跟舒锦夫妻这么久,即便是感情如今已经今非昔比,可是以前养成的习惯还是没变。
他有什么事情,都喜欢告诉舒锦,倒是舒锦,行事作为,并不常同他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