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听他这么说多少也有点放下心来,只道,“待我忙过这几日便来看你和宝儿!”说完还抱着小宝儿在他的小脸上香了一口,“乖乖听娘亲话哦,要记得想我知不知道?”
说前半句时小木还是看着宝儿的,后半句他却是盯着夏锦的侧脸说的,夏锦一张小脸红到了耳根,这家伙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忘了要占她便宜。
小家伙猛点头,“小木爹爹忙完要来看宝儿哦!宝儿也会想小木爹爹的!”
“嗯,小木爹爹一定会快快忙玩,然后过来陪宝儿游京城!”宝儿得了小木的保证开心的不得了,从小木身上溜下来,放他回去只等着他忙完回来实现诺言。
夏锦花了近两日时间与路妈妈学规矩礼仪,又让添香出去打听有关师父的事,当年师父也只说过他姓冷,而且师父医术高超,夏锦便让添香朝着这方面打听。
只是这丫头跑了两天仍时没有一点信息,“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京城中所有医馆我都跑遍了,连宫中御医我也打听了个遍也没听过说有姓冷的!”
夏锦皱着眉头听着她的汇报,当初师父说过姓顾的是因为贪恋师父的权势才一心想娶冷清清为妻,本来夏锦就怀疑过师父有可以是宫中的御医。
虽说这御医不算什么高官,最多也不过正四品,但对于一个商户而言,却也算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而且御医人面广,这人脉关系对生意人而言到是有大大的裨益。
只是现在看来夏锦觉得自己可能想错了,都怪自己当初有那么好的机会没有问清楚,现在才会这样不知所措。
“算了,这事先停一停我再仔细琢磨琢磨,你随我出去转转,叫上红袖陪我去一趟荣威将军府!”说着夏锦便与添香从内间出来。
“小姐要去荣威将军府吗?奴婢可以为小姐带路,小姐可不知道这荣威将军现在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好多达官贵人都想把自家小姐嫁进将军府呢?”小丫头一脸艳羡,好似能嫁进将军的是她一样。
夏锦吓了一跳,她本以为这是自己的房间,与添香说话也就无所顾忌,只是没想到竟会有人在外面而恰巧将她们的话听了去,也不知道她听了多久了。
夏锦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只见这丫头眉清目秀,竟比前两日见到时更是多了几分颜色。
“坠儿,可是有什么事?”夏锦状似无竟的在桌边坐下,而添香则悄悄行至小丫头身后,若是她有什么异动便第一时间拿下。
“回小姐的话,奴婢是来给小姐换茶水的!”小丫头示意夏锦看向她手中的茶壶,乖巧的模样,似乎正待夏锦夸奖。
夏锦微微有手探探水壶的温度,的确是刚换过的开水,微微冲添香点点头,示意她这小丫头应该是刚来。
伸手替自己斟了杯茶水,夏锦无意识的转着杯子,看着水在杯子晃动,一时也不出声,小丫头本以为小姐会夸奖自己,可是半天也没听夏锦言语,不禁一阵心慌。
低垂着头不敢出声,不时的悄悄抬眼看看夏锦的神色,见她还是那幅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禁害怕的全身颤抖起来。
“坠儿,你去叫路妈妈过来!便说我有事找她!”夏锦最终也没喝那杯中的水,直到茶水微凉才对着小丫头说出这句话。
虽然想不明白自己错哪了,但看夏锦那模样便是不高兴了,路妈妈说过不管是不是错了,只要惹了小姐不高兴便是不错特错,小丫头想想路妈妈惩罚人的手段,更是寒颤若惊。
小丫头听到夏锦要叫路妈妈时立马吓得跪在地下扣起头了,口中还不停的求饶,“小姐饶命,奴婢知道错了!求小姐饶了奴婢这次!”
“知错?那坠儿到是说说你错在哪了?”夏锦玩味的看着这跪在身前的小丫头,面对自己这主子里也没见她这样战战兢兢,现在却因为害怕一个老妈子,便能让她跪下认错?
“奴婢,奴婢不该惹小姐不高兴……”小丫头眼骨碌乱转,想着避重就轻想敷衍过去。
夏锦先是一愣,随后不用得多看了这丫头两眼,好个心思活犯的小丫头,自己这还没和她计较,她到先编排起主子来了,是不是若是她今天罚了她,那便成了一个不明是非,不分黑白,只任由自己的性子,一个不高兴便会随意处罚奴婢的恶主了?
看来要是不给她点颜色看看,还真当她是软柿子,可以随意拿捏了!
“坠儿,又是何事惹本小姐不高兴了,嗯?”
添香一脸嘲讽的看着她,就她那点小心思还敢在小姐面前显摆,真是找死,本就犯错在先不乖乖认错,求小姐原谅,还想敷衍了事,她是最讨厌这样不安份的丫头了。
小丫头也知道这下夏锦是真的生气了,一时冷汗便湿了鬓角,紧咬着嘴唇不敢轻易出声,半天才挤出一句,“坠儿,不知!”。
“好个不知,今日若不让你弄个清楚明白,到显得我无理取闹,刻薄了你们,添香便去叫路妈妈过来,我想她会知道的!”
夏锦重重放下手个的茶杯,杯中茶水四溢更是吓得坠儿,真如那拂风的弱柳摇摇欲坠,让人好不怜惜。只可惜夏锦不是男的,可没心思去欣赏她这风姿。
“小姐,奴婢错了,奴婢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求小姐不要将奴婢交给路妈妈!”若说之前这丫头还和夏锦玩那几分小心思,而此时便是真的害怕了。
“有意思,你这一再的认错,却又不说自己是错在哪了,本小姐若是罚了你,不免让人说本小姐处事不公;可是你自己都认错,若是不罚?只怕以后别人若是犯了错本小姐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说让本小姐如何是好?”夏锦好似为难的把问题又踢回给了小丫头。
“奴婢知错!奴婢身为二等丫头,不经小姐传唤不该擅自进入小姐闺房!”小丫头一扣及地,头扣的‘砰砰’响!
夏锦也不看她只任由她这样扣头,对于这种自作聪明的丫头如果不给她一点教训,只怕以后还会麻烦不断。
而最让夏锦好奇的是这四人被买进来的时间相当,虽说路妈妈年纪大些,虽说沈慕之安排让路妈妈,为她讲解礼仪和调教丫头,但是这坠儿竟如此害怕她,似乎有点不对劲。
她对沈慕之是很放心的,慕之绝对不会找个人来让她为难,那么让这丫头害怕的原因只怕是这路妈妈本身,很有可能连沈慕之也不知道的事情。
“别磕了,再磕你那张漂亮的小脸就要毁容了!”添香得到夏锦的示意,伸手拉住还要磕头的坠儿,看着她那样子不禁想出言讽刺两句。
这两丫头心大的狠,从夏锦住进来起她便调查了一番,相对于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那两个婆子到是得用一些,真不知这沈慕之是怎么挑的人竟还让小姐烦心这个事。
小丫头以为夏锦是打算放过她了,心想着不用再去路妈妈那受罚,不禁松了一口气,刚从地上爬起来,便被添香的一句话打击的差点又趴下去。
“既然知错了,便去外面跪着,在小姐回来之前若是让一知苍蝇飞进小姐的厢房别怪我不客气!”添香拉着坠儿的那只手微微用力,小丫头立时脸色煞白,钻心的疼痛从手骨传来好似手骨要从中断了一般。
只是还没等她叫出声来添香便已经松开了手,瞪了她一眼,好似她要真敢叫出声来,便真提废了她一般。
小丫头屈委的秀目含泪,却不敢不出声,偷偷看了夏锦一眼,见她只是端坐在那,唇角含笑,似乎对她们这边的事并不在意的样子,便知道自己是指望不上小姐出声相阻了,只怕这也是小姐的意思,要给自己下马威的。
只好一步一挪的挪的下了绣楼,在门前跪定。
待坠儿出去,夏锦才出声相询,“那路妈妈是怎么回事?”
“听说这路妈妈以前也是大户人家夫人身边的老妈妈,只是这路妈妈太过中正,执事太过一板一眼,就是主人面前也不留一分情面。
有一次这路妈妈不顾一位正得宠的姨娘的求情,处罚了她身边的一位以上犯下丫头,便被这姨娘告了黑状,让那家老爷打发人给卖进了牙行。
这路妈妈的严厉和不识识务也是出了名了,在牙行中待了近一年多,竟没有人肯买,这次恰巧被沈慕之挑中,给买下来伺候小姐了!”
添香说完也是唏嘘不已,想想那路妈妈屋里的鸡毛掸子,不由得全身紧绷,夏锦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那你可得仔细点,可别像以前那样没规没矩的,要是真要路妈妈给罚了,就是我想替你求情也是没用的!”
“我们没规矩还不是小姐给宠出来的吗?路妈妈要是罚我们,肯定会先罚小姐的!”添香也不怕夏锦,听夏锦和她逗,也不禁贫嘴起来!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那我以后还是不要那么宠你们好了!”夏锦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这丫头到是会得寸进尺。
宝儿自从来了京城,是什么也好奇,夏锦因为整天学这些京城里的礼仪也没时间管他,他便一天到晚拉着红袖带他去街上逛,还好这小家伙也是乖的,从来也没出过这一条待的范围,添香很快便找到了他们。
待夏锦收拾妥当,备了礼盒已经近巳时了,这是夏锦进京后第一次出门,虽说这夏长鸣是她堂兄,但这将军府必便是官员府弟,夏锦怕失了礼数,便打算带上路妈妈一起。
“路妈妈,此去将军府,锦儿有什么做的不到的地方还请妈妈多多指点才是!”糖坊的侧门外,夏锦立在马车边见路妈妈随添香一起出来,便微微冲她见礼。
路妈妈老眼有几分湿润,她从十几岁便卖身为奴,转碾也伺候过不少主子,还是头一次有主子向她这个奴才见礼的。
夏锦也是微微一福,不待路妈妈上前相扶便已站了起来,路妈妈虽感动夏锦的以礼相待但还是出言斥责道,“小姐即然要老奴指点,那老奴便不客气了,小姐刚才此番作为就是大大的不妥,奴便是奴,主就是主,小姐千金之躯没有向奴行礼的道礼,还请小姐谨记!”
说完便对夏锦深深一福,脸上表情也甚是严厉,夏锦赶紧上前扶着路妈妈,虽说她老人家话是这么说,但夏锦也知道自己刚刚以礼相待也没有白费功夫,至少这路妈妈现在是真心为她的。
这两天夏锦也在偷偷观察着这几人,虽说这路妈妈在教导她礼仪上面也算是客尽职责,但是除了也应该做的,却从不多言和许妈妈大不相同,本来夏锦只以为是性格使然。
然,今天听添香说了这路妈妈的遭遇这心中多少也算有了个底,这路妈妈只怕也是成了后院争宠之中的牺牲品,先不说是她之前的主子没法保全她还是舍她保己,想必都是让她心冷了。
所以,才让她有了只做自己该做的事,决不与主子过份走近的想法,然夏锦初到京城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她身边必需要有个能审时度势、又了解京中繁杂的人际关系的人帮着自己才成,否则她也不想强拉别人下水,做出那一番姿态。
“谢妈妈提点,夏锦铭记于心!添香扶妈妈登车!”这次夏锦准备了两辆车,一辆她与宝儿共坐,另一辆则是一些夏家村的土特产,正好也可以路妈妈乘车座。
车马一路转过四五条街才到了荣威将军府所在的西大街,之前也听添香打听过,说是这条街的住户多是皇亲国戚,就是一般的达官贵人都住不进这里来。
更别说京中的富户了,荣威将军能被皇帝赐住在这里,可见是皇恩浩荡。
马车在将军府门前停下,红袖身手利索的跃下马车,直蹬上将军府的石阶,而门口守卫的两名兵丁不待红袖说话,长戟一交,“此乃荣威将军府,还请姑娘速速退去!”
“我家小姐,临江府大兴镇夏家村夏锦求见你家老夫人!”见那两人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红袖也知道他们可能对自己有所误会,立马掏出夏锦事先准备的拜贴奉上!
两人对视一眼,右边那稍嫌黑瘦的人伸手接过红袖手中贴子,打开看了一眼,两人交头接耳一番,夏长鸣的出身不是秘密,这将军府的老夫人更是年前才从夏家村接过来,这府里的人基本都知道,怕这夏小姐真是府中的贵戚,两人商量一番才对红袖道,“姑娘且稍等,且容我等通报老夫人!”
只见接贴那人轻扣旁边的侧门,将贴子递了进去,交待一番又退了回来,红袖见状便回了马车边,夏锦抱着宝儿坐在车中外面的一番对话她也是听得清清楚楚,“红袖上车歇一会吧,这京城的二月天还挺冷的,虽说这丫头有几番功夫,可也能这么冻着不是!”
红袖应声上了车子,坐在门边,这京中的规矩大夏锦也是听路妈妈说过的,这一番等也是在她预料之中。
宝儿,被夏锦抱在怀中,手中还抱着个暖炉到是不冷,睁着一双大眼睁问夏锦,“娘亲,我们今天能见到长鸣舅舅吗?”
“嗯,不一定吧,长鸣舅舅现在是大将军了肯定很忙,可能没时间见咱们,但是老祖宗托咱们捎给长鸣舅舅的信咱们得给他送来是不是?答应别人的事一定要守信哦!”夏锦趁机教育孩子,小家伙很郑重的点点头,在他心中娘亲的话就是道理。
然夏锦他们不知道的事,就在红袖进车的时候一骑快骑从将军府的后门飞奔而去,目的地便是那京畿营。
而这京畿营中营兵正在操练,参领站在台上挥舞着令旗,接到汇报说是将军府中下人来报,夏长鸣将手中的令旗交给身边的副将便回到营帐之中。
府兵跪地呈上一张拜贴,说是夏家村夏小姐来拜访老夫人,因为老夫人过京三月余无人相访,一时间府中下人拿不定主意,怕出了岔子要受责罚,便将那贴子送到营中任凭将军定夺。
夏长案本是十分随意的将贴子扔在书案之上,就着亲卫端上来的清水擦洗,听到府兵的话立时停了下来,转身瞪向来人。
历经沙场撕杀的男人,一身戾气吓得小小府丁浑身哆嗦,一时间话也说不全,“就是夏家村的夏……夏小姐,小……小的,听着和将军同姓便来通……通报!”
夏小姐、夏小姐,夏长鸣念着这三个字,会是她吗?夏长鸣不敢置信,年前听娘亲说过她说年后会来京城,原本只当她是哄娘亲的,没想到竟是真的。
若是他战场上的那些兄弟见着,这一脸的欣喜若狂的男人只怕是不敢相信他们的眼睛,这个一向冷漠不将任何事放在心上,上了战场更是视死如归的铁血男人。竟也有笑得如此纯真的时候,像是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