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小姐,宝儿少爷今个儿在林子里玩的时候抓了只野兔,想送给小姐做礼物,在经过水潭时却突然像潭边扑去,恰巧被晋王给救了!”
红袖简明厄要的说出当时的情况,然她的话却引人深思,既然宝儿是要找夏锦的,为什么好好的差点会掉下水潭去。
虽说夏锦在水潭的下游,那里是必经之路,但水潭边地势平坦,宝儿根本没必要往潭边靠,更不会轻易失足,而她也相信红袖稳重,决不会眼看着宝儿靠边危险而不出声提醒,更何况还有雨暗中保护宝儿,若是宝儿真有危险他不会不出手相救,更何况以红袖的身手,加之她本来就在宝儿身边根本用不着别人出手。
夏长鸣也听出其中的不平常来,为了确定心中所想,便也开口问了红袖几句,“当时晋王就在潭边?”
“红袖并没有看到晋王,一道人影闪过宝儿少爷便被他搂在怀里了!”红袖回想着当时的情景,那水潭周边十分平坦,除了旁边的石桌石凳可谓是一览无疑,而她当时根本就没发现有别人在场。
听了红袖的话,兄妹俩不禁对视一眼,这是怎么回事,若说跟在宝儿身边的红袖都没注意到宝儿落水施以援手,偏偏不知在哪的晋王竟能先一步出手相救。
若是如此他们便有理由可以怀疑,他早就躲在一边等着这一刻了,或者这一切便是他一手策划的也未可知。
只是他动机为何,夏锦一时想不明白,自己不过一届平民,能劳动他一个王爷费这样大的思量,若说唯一能说的过去的也怕是只有长鸣哥这将军了,想想还是问清楚的好,她夏锦可不喜欢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
“长鸣哥,这晋王平时与你关系如何?”虽说看那天夏长鸣的态度夏锦也能明白一二,但她觉得还是再确认一下的好。
“晋王住在他的封地,以前去执行任务时,被人指认过,今天也是我与他在京城初次见面,谈不上什么关系!”而夏长鸣此时也隐隐怀疑,今日这事多半是晋王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
只是他太小看了锦儿,以为她多半不过是个乡下丫头,哪能轻易看出他的戏码,所以才会这样漏动百出,如此费心的接近锦儿只怕没那么简单,说不定他的根本目标还是冲着自己来的。
夏长鸣这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难道他还想通过接近锦儿来拉拢他不成,看来这晋王的心还不是一般的大。
“锦儿,我不知要怎么和你说,只是以后若遇着那晋王,最好是远着点他,那人可不似表面看起来那般谦和!”
夏锦点点头这点她也清楚,现在基本也能肯定他今日救宝儿之举实是有所图谋,此事她算是记下了,若让她知道这事原本便就是他谋算好的,那就别让她逮着机会,否则她一定狠狠的报复回去。
“我知道了,长鸣哥,不管他是王爷还是什么人,只要他不找我麻烦,我绝对不会去招惹他的,既然他住在封地,又怎么会出现在清叶寺,难不成他的封地离此地不远?”
那也不对啊,就她所学过的历史,这皇子一旦分封了封地,不得允许是不准回京的,若是他私自回京不知道能不能让长鸣哥在这上面做点文章?
“不是,他的封地离这少说也有几千里,就是快马也要半月左右才能到京,朝中也没听闻说晋王奉旨回京的事,估计他这是私自回京的,只怕他是漏算了我会上山找你,所以才会有持无恐出现在清叶寺后山,不过再过两月便是太后千秋诞辰,他身为太后亲子,回京为母祝寿到也说得过去。”
而夏长鸣回想起当时他叫出晋王的尊称时,他眼内一闪而过的错愕,只怕他自以为就算自己在,也不一定就能认出他来。
“原来如此!”看来这晋王有太后在背后撑腰就算是私自回京只怕皇帝也追究不了他的责任,看来自己这是白高兴一场了。
夏锦本以为今天的事也只能到此为止了,没想到原本一直趴在桌上独自玩耍的宝儿突然出声,
“不对,红袖姐姐说得不对!”
夏锦一愣,“红袖姐姐哪说的不对了,宝儿说与娘亲听听!”夏锦直觉宝儿这样说一定是,还有什么是红袖没看到的。
“娘亲,宝儿没有往潭边走,宝儿离潭边还有很远,是有人推宝儿的!”小家伙嘟着小嘴严正申明。
夏锦一惊这是有人要害这孩子,还是出于什么别的目的,只是红袖便在宝儿身边,为何竟不曾发现有人靠近。
“小姐,若是此人是高手的确可以以内力为依托,控制力道隔空推人或凭借它物做到这效果!”好似是怕夏锦不相信似的又补充道,“就我所知,沈慕之与木捕头应该都能做到!”
原本十分闹腾的添香此时却十分安静,她知道小姐最在乎的便是他的家人,此事关系到宝儿少爷的安危,怎么也不是完笑的时刻,听到宝儿的话,她也在心里思忖一翻,这才提出自己的看法。
夏锦在缩在袖中的手紧攥成拳,她决不愿谅有人威胁到他在乎的人的安危,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最好祈祷永远别犯在我手里。
夏长鸣轻拍着夏锦的手,给予无声的安慰,那人是王爷他现在还没能力给锦儿报仇,但同样的这事他记下了,若是他晋王有一日行差踏错,他决不会放过他,何况以晋王的野心他不怕没有报仇的机会。
只是这些他并不想对夏锦说,也不想给他一个空口承诺,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
这兄妹两人还没坐多久便我丫头过来通报,“小姐,老夫人院里来人了,说是庆安大长公主府的李嬷嬷过府送贴子,老夫人请大小姐过去!”
“小姐知了,你且去回了老夫人,大小姐换身衣裳就来!”小丫头隔帘通报,也不需要夏锦操心,自有路妈妈代为回话。
夏锦打量一下自己这身衣着,刚从清叶寺回来便去了李婶的院子,如今还是那一身尘土的衣裙,若不是路妈妈细心,自己真穿着这一身去了寿宁苑,丢了将军府的脸不说,只怕连大长公主也给得罪了。
朝着夏长鸣歉意一笑,“长鸣哥我去换身衣裳!”便随路妈妈进了里间。
不出片刻夏锦便在路妈妈的巧手打理下走了出来,除了换过一身衣裳,连这头发也从新梳过,要不说这路妈妈的手艺真是不错。
虽说这像夏锦这年纪一般少有梳少女髻,多数作女童双环髻,偏偏夏锦又嫌那太过幼稚,多数便用那丝带随意束之,如今经路妈妈巧手这么一妆扮,轻灵中又多了一丝婉约,更显楚楚动人。
看得夏长鸣差点移不开眼,好不容易强压下内心的振憾,“走吧,我陪你一起过去!”
夏锦来到寿宁院时,这李婶和李嬷嬷正相谈正欢,夏锦逐一见了礼,当然当着夏大家将军的面这李嬷嬷也是把夏锦好好夸了一翻,这才从怀里掏出一个烫金的贴子交给李氏道。
“三月十五乃是凤天的花朝节,今年由庆安大长公在畅和园主持赏花会,特命老奴送了贴子过来,邀请夏老夫人与大小姐一同参加!”
花朝节不应该是二月十五吗?怎么到了这里竟然也有花朝节,只是日子改了竟是往后延了一个月,只是以前在乡下地方这三月里正是农忙的时候,谁会有心思管什么花朝节不花朝节的。
有些人家连肚子都吃不饱,哪有心思踏青赏花的,也只有京城的贵人们才有这样的闲心了,夏锦虽这样腹腓着,然脸上却半点也没有表现出来,仍是一脸笑意完美非常。
“劳李嬷嬷代转庆安大长公主,小女和婶娘一定准时参加!”说着便从袖中掏出一枚路妈妈早先交给她的一枚精致的香囊塞到那李嬷嬷的手中,“辛苦嬷嬷跑这一趟,一点小玩意还请嬷嬷收着把玩把玩!”
李嬷嬷一脸喜色,暗暗惦惦手中的香囊虽说小巧精致,但他一个公主府的嬷嬷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哪能真的瞧得上这玩意,真真让她欣喜的是这份量。
伸手细细捏了一翻这里面的东西颗颗圆润,触手微凉一摸就是好东西,可比那金银值钱多了。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大方的,今日她也送了不少贴子,这夫人们打赏最多的也不过是赏些金银,就算也有出手大方的也不过是份量上多些。
可没能有谁能向将军府的大小姐这般出手便是几颗珠子的,这才是真真值钱的玩意,可不知道她给的是什么珠子,但就刚刚摸出来的感觉,只怕也是价值不匪!
李嬷嬷笑着谢了赏,推说还要去别家派贴子,便同李氏和夏锦告辞,经过夏长鸣时却也不敢摆什么谱,规规矩矩行了礼,宫妈妈亲自送着李嬷嬷出了将军府,她这哪是急着要给别家送贴子,她是急着想看看这将军府的大小姐究竟赏了什么好东西。
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拆开那个精巧的香囊将里面的珠子倒将出来,只见颗颗晶莹剔透,流光溢彩,个个珠子都有大拇指大小,竟有六颗之多,李嬷嬷左右查看没人发现,这才收起笑容将东西藏好,这下可是发财了,没想到将军府的大小姐竟如此财大气粗,这些个珠子少说也值个百十两银子,就算他把这所有的贴子都派完了,收的打赏也不一定会比夏小姐给的多。
“锦儿你给了那李嬷嬷什么东西,把他高兴成那样?”李氏到是好奇,她也是听宫妈妈说了这公主府里的嬷嬷多半是公主出嫁时从宫里陪嫁出来的,都是见过市面的一点小东西她们可看不上眼。
刚刚她也在想着打赏点什么好,可是这宫妈妈也说这打赏奴才得有个度,不宜太轻也不宜太重,轻了东西出去了没落着好,说不得还得罪人。
要是重了反而也不好,要是知情识趣的便罢了,若是那不懂事的还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似的,不仅不懂感恩反而以为你要求她,越发的不把你看在眼里。
“几颗琉璃珠子而已!”夏锦笑着依在李氏身边,随手掏了一颗递给李氏,而此时送给李嬷嬷的宫妈妈也回来了,看着李氏手中的珠子一脸不赞同的道,“小姐怎么能给那嬷嬷这么贵重的东西,没得让人看轻了你!”
夏锦听宫妈妈这么说也不生气,这在现在不过小孩子玩具的玻璃珠,到了古代人眼里便成了贵重物品,而她夏锦却根本不在乎,因为她有琉琉厂,这种生产工意最简单不过的珠子她想要多少都有。
双从荷包里掏了几颗,给路妈妈和宫妈妈一人两颗,“妈妈拿去玩便是,这不过是自家厂子里出的次等货,我拿来给宝儿玩的,不是什么稀罕事物,若是妈妈们喜欢,以后我再送妈妈们两件琉璃手饰。”
宫妈妈却是推辞不肯收,这琉璃易碎比那玉石还难保管,做是这东西稀少这市场价格比之玉石也不遑多让,这一颗如此通透的琉璃珠少说也得值个十几两乃至几十两银子。
就是她这老夫人身边的管事妈妈一年的奉银也不过二十两,小姐却赏下比他这奉银还多几倍的东西她哪敢收!
然这路妈妈虽没在夏锦身边呆过多少日子,但好歹也是小姐身边的人,这小姐赏赐下人,本也是常理,这东西虽说贵重,她却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推辞,过后私下里还给小姐便是。
她还真不知道小姐何时将她准备好的碎银换成了这珠子,也难怪宫妈妈说这赏赐给的厚重了,看到还要与小姐说道说道才成。
然这东西在夏锦眼中去一文不值,最多不过是一个玩具而已,瞧着宫妈妈那惶恐的样子,心里难免有点觉得不舒服,到是夏长鸣瞧出她的神色,开口给她解了围。
“小姐赏的安心收下就是,若是觉得贵重了,以后便在伺候小姐和老夫人上多下些功夫,别辜负了小姐一番心意便是!”
大将军都发了话,这宫妈妈哪有不从的道理,恭敬的给夏锦行礼道谢才将珠子收了起来,而一物子的小丫头见小姐出手如此大方,打赏如此丰厚无不十分羡慕。
更有的便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在小姐跟前一定要更加殷勤才是,要是把小姐伺候的好了,小姐随手赏下几件东西就够他们嚼用几年的,这么大方的主子去哪里找去。
夏锦万万没想到,她这无意之举,竟然被小丫头们,私下里传了个遍,而只要是她所过之处,丫头、小斯们无不殷勤倍至,就连整个将军府的下人们也变的勤奋了许多。
夏长鸣本想留夏锦在这多住几天的,可以这才第二日午时,那黎青便派了小二过来禀报说是店里来了个吃白食的老头,吃了东西还不肯走,直吵吵着要见小姐,黎青见着此人不一般,不敢轻易做主,便让人来请夏锦回去。
而夏锦此时正在陪李氏用膳得了信便立即放下碗筷,直对李氏道了歉意便抱着宝儿往门口走去,不知怎么的她心中就是有一种预感这老头或许就是他那不负责任的师父,就算不是说不定也和师父有关。
早在夏锦放下碗筷之时,红袖便已经去后院马厩准备马车去了,等夏锦绕过回廊走到将军府大门口时马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路妈妈和添香也随后赶来手里提着正是夏锦的小包袱。
当一行人赶回酒楼的时候正是人声鼎沸,用餐的高峰期,夏锦让红袖将马车赶到侧门,添香下车敲门,而开门的正是这酒楼的新掌柜黎青。
见到路妈妈扶着夏锦下车,赶忙上前行礼,“奴才猜想小姐许是会从这里回来,便在候着了,那人还在二楼的思华阁,说是见不到小姐便不走了,奴才也是无法子了,才请小姐回来,看那人的架式似乎身份不一般,还请小姐小心着些!”
夏锦满意的点点头,黎青这人果真不错,不仅重情重义,而头脑也灵活,也不枉她把这酒楼交给他打理,打发添香和路妈妈先带宝儿到厢房休息。
只带着红袖一人,随着黎青领身后从后院的暗梯上了二偻,直奔思华阁,而直到思华阁门口时夏锦却由犹豫了,不敢伸手去推那道门,害怕这门一开里面的那人不是她想像中的人,她怕自己会失望。
深吸一口气,做好心里建设,这才让红袖敲门。
“进来!”然里面的回话声却是位颇为年轻的声音,绝对不会超过四十岁的样子,夏锦疑惑的看向黎青,只听他解释道,“这位老爷还带了一位长随过来!”
夏锦点点头让红袖推门,这雅当初设计的时候为了保证客人的隐私特在正对门口的地方放了一架屏风,只有拐过这屏风看能看到里面的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