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扶夏锦上马,一行人快马加鞭的朝着庄子飞驰而去,就着湖面上灯火点点,风和流年也从暗处走出来,轻扯缰线,拍拍马脖子道,“去吧!”
两匹骏马便小跑着向树林深处跑去,两人翻身上了自己的坐骑,一路跟随在小木他们身后。
一路快马加鞭夏锦觉得自己都快被颠的快散架了时,看到庄子上的莹莹灯火,小木紧了紧搂着她腰的那只手,在她耳边道,“忍忍,快到了!”
夏锦此时已经连话都懒得说了,只是轻轻的点点头,在这漆黑的夜里,也不敢小木是看到还是没看到。
夏锦他们在庄子附近的一处密林边停下,只听红袖冲林中打了个响哨,不多刻便见一黑影从林中转了出来,来人见到马背上的夏锦时,躬身行礼,“属下,拜见小姐!”
“不必多礼!”夏锦微抬手示意,小木扶她下马。
随说软玉温香在怀,就此松手还有点舍不得,但是必定有正事要做,小木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先行翻身下马才将夏锦给抱了下来。
夏锦甫一下地,这双腿还微微打着颤,必定没有学过骑马,虽被小木带着骑过几次却都不似这次路途遥远,又一路策马狂奔。
小木也看着夏锦不对劲,站在她身后小心的撑着她的腰,帮她减轻点负担,夏锦感激的回以一笑,如同一道暖流同时汇入两人内心。
“雨,庄内情形如何?”必定是她临时起意要来这里,比原先计划的要提前了两天,她怕万一有什么差池,就要前功尽弃了,夏锦开始后悔今日的冲动之举了。
“侯爷着人提前知会了,庄子里的人已经作好了安排!郎中说那孩子的情况比较好,可以随时帮他续骨,以防万一雨从庄内带来几件披风请小姐换上!”雨将手中带来的包袱交给红袖,让她分发给众人!
夏锦等人着上这黑色披风,在这无月的夜晚行走,犹如融入黑夜一般,轻易不会让人发现。
夏锦看看老摄政王怀中的宝儿,发现他早已经是睡着了,本想将他接了过来却听老摄政王道,“夜黑路难走,还是让为师抱着吧!”
夏锦想想也对,黑灯瞎火的自己走起来都有点吃力,若是再抱上宝儿,只怕更难走,更何况自己不会功夫,不如师父脚下轻便,若是有点坑坑洼洼的师父也能轻易避开,不至于伤到孩子。
小木帮夏锦戴好帽子又替她紧了紧披风,这才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引着她往庄子上走,完全不假手他人,害得红袖和流月完全无用武之地,只好紧随在主子身后。
等夏锦他们进了庄子后发现整个庄子院了一间小院中亮着灯火外,其于的人家中不见半片火光。
雨领着他们进了那一间唯一有灯光的屋子,屋中除了所熟悉的郎中外,只有那个瘫在床上的孩子和立在床边的一对中年夫妇,想必就是这孩子的爹娘了。
小木进屋率先解了披风,那对中年夫妇,一见小木立马跪下行礼,“奴才见过侯爷!”
小木因为这些年娘亲的疚愧也陪娘亲过来庄子上探望过他们几次,这夫妇二人也是认得他的。
“起来吧!我不过听说柳管事说请了个神医过来能医狗蛋,特过来看看!”小木说得云淡风轻,这夫妇俩也实成千恩万谢的给小木磕头谢恩,却没想过他这侯爷漏夜前来真的只为看看自家孩子?
夫妇二人站起身,看到小木身边一身黑衣黑帽的众人,忍不住好奇多看两眼,却被小木一眼瞪来,“这几位都是想见识神医医术的贵人,你二人还是莫要打探的好!”
夫妇二人连忙点头称是,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朗中装模作样的捋捋他那一足寸许的胡须,这可是他自收到小姐的信后特意蓄起来的,好方便他装腔作势、唬人,只见他脸上稍嫌不愉的道,“这么多人围在这,让老夫怎么给病人治伤!若不速速退去,这孩子的伤,老夫也不治了!”
“这……这……”孩子的娘亲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这神医他们得罪不起,这孩子的腿好不容易有了希望,若气走了神医,岂不是坑了孩子一辈了。
可是这二少爷是他们的主子,一家人的活路都是捏在主子手中更是得罪不起,夫妇二人一脸肯求的看着小木,眼中的意思十分明显。
小木挥挥手,四个丫头恭敬的退了下去,添香在转身之际,顺手从老摄政王手中接过宝儿,只是其他人都紧张的盯着神医却也没注意,雨也趁机退了下去,带几人去神医的房中安置,也好让添香他们方便照顾小主子。
看着这却了三分之一的人,神医的脸色好看了些许,又指着那对夫妇道,“你们去烧些热水备着,我不叫你们不许进来打扰!”复又看看夏锦几人点点头,“他们就留下来给我打打下手吧!”
那对夫妻本想应声,却不想神医要主子和主子的贵客给他打下手,这下更是吓得混身颤抖,主子身分贵不可言,他带来的客人身份自是不会低的,若是得罪了主子和主子的贵客,只怕自己吃不了兜着走,没关系会连累到神医。
刚想出声提醒,便见小木冲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安心才道,“无妨,正好我们也想见识见识神医的手段,就留下给神医打打下手,你们且安心下去准备神医要的东西便是!”
听到主子如此体衅下人,夫妻二人又是跪下来磕头,千恩万谢的退了下去。
见二人出去,转身进了厨房,神医这才赶忙起身向夏锦行礼,“属下拜见小姐,请小姐恕属下刚才无状!”
“先生请起,先生能在此时千里迢迢赶来,夏锦感激不尽,若不是此事需得先生援手,夏锦万不会在此时招先生过来!”夏锦亲自扶了郎中起身。
夏锦说得字字发自肺腑,若不是此事关乎到宝儿的生命,她是绝对不会在他的妻子云水烟怀有身孕时将他招入京中,必定这个时候水烟也需要他的陪伴。
“谢小姐体衅,能为小姐效劳是郎中和水烟的福份!”郎中却不敢让夏锦扶,别说夏锦现在身份不一般,单就是小木在一边虎视耽耽的模样,莫是夏锦真的扶了他,只怕这家伙也够他喝一壶的。
稍稍避开夏锦的手,就着夏锦虚扶一把的架式便起了身。
除了小木其余几位都是一身黑衣,想必是不想让外人知其身份,他便也不作询问,只是冲着老摄政王的方向拱手一揖到底,直觉此人一身贵气,只怕身份非比寻常,老摄政王也是很给面子的抬抬手,郎中这才起身。
又向着小木的方向拱手见礼,“侯爷!”
小木见此人如此识趣,便也笑着点点头,“神医免礼!”这声神医虽说只为应景,但却也无半点调侃之意。
雨安顿好自家小主子,便返身回了这屋,见着这里面应是没他什么事,便在这门口守着,以防有人闯了进来。
夏锦看向床榻上的那个孩子,用询的眼神看向郎中,不用她问出口,郎中便开口解释道,“这孩子无碍,属下是担心他承受不了这续骨之苦,便准备了一些安神的药汤让他先行服下,也好让他少受些子苦!”
夏锦听了郎中的解释也是点点头,这断骨之痛却实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来的,“先生考虑周全!”
莹莹烛火之下夏锦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头,但总是想不起来,看着这榻上熟睡的孩子,夏锦仔细询问了一个这孩子的情况,又让郎中掀开这孩子的裤脚她要亲自看上一眼才能放心。
郎中依言拿起桌上的剪刀就要动手却被小木拦了下来,“锦儿,这是个姑娘家怎么可以看你夫婿以外的其他男人的身子?”
夏锦疑惑的看了小木一眼,又看看躺在床上的孩子一眼,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年纪,明明就是个孩子这也算是男人吗?
只是她似乎是忘了,自己这个身子也不过才十三、四岁,与躺在床上之人年纪相当,看着小木那一脸醋意的模样,心中入注入一道闪电,瞬间敞亮起来,坏坏的小心思也在心中活泛起来,眼珠骨碌一转,故作不明所以的道,“可是我早就看过别的男人的身子了啊?”
夏锦此话一出,更让小木心中妒火中烧,只有老摄政王看出这小丫头是在故意耍他,只是小木这家伙平时就是诡计多端,在他手中吃过亏的人不在少数,更何况当日他赖在他府中逼他承认锦儿和宝儿身份之事他还记性犹新,如今难得能看到这小子吃瘪,他可也是乐在其中,才不要去提醒他呢!
而不明所以的小木却在心中排查这可疑之人,莫不是锦儿小的时候不小心瞧见了什么不该瞧的,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当着他的锦儿脱光的衣服耍流氓,让他的锦儿看光了身子,要是让他查到是何人他非剥了他一层皮不可,他的锦儿今生唯一能看的异性也只有他一人而已。
想到此小木咬牙切齿的问道,“是谁?锦儿看的是谁?”
夏锦知道他是上当了,这下更是控制不住心中的得意,脸上也荡出阵阵笑意,“当然是宝儿了,他小的时候可都是我给他洗身子的!”就算现在她也经常给宝儿洗澡。
小木看到夏锦脸上的坏笑时,已经知道是上了这贼丫头的当了,当听到她给的答案时更是哭笑不得,只是同时也让他意识到,宝儿也是一天天大了,也是时候把这此事情交给他的贴身丫头了。
实不必夏锦事事亲力亲为了,若是宝儿一觉醒来知道他亲爱的小木爹爹想要剥夺娘亲给他洗白白的福利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而若是让小木知道夏锦有时还带着宝儿一起洗白白,只怕会要吐血吧。还是不要再刺激他了。
说笑归说笑,老摄政王也不赞成夏锦去看人家娃子的身子,“锦儿,你要看什么告诉为师,为师替你看就是!”
夏锦无耐的耸耸肩,既然师父也不赞成自己不看就是,再说有师父这个真正的神医在,比她这个只有道听途说,没有实践经验的半吊子可是强上太多了。
夏锦边说边比划,“师父,你先检查一下这孩子的腿上的肌肉有没有萎缩坏死,还有断骨之处的位置!”
末了夏锦还从怀中摸出一支黛笔,让老摄政王将之孩子断骨之处做上记号。
这孩子骨断也有几年了,不似自己哥哥夏天似的,虽说脚跛了却也能行走,每日活动,这腿上的肌肉不会坏死,这孩子却是在床上呆了这么多年,这个可就难保了,虽说她也提醒过郎中这点,但她还是有点不放心,必定郎中善常的是妇科,她不想有万一。
老摄政王依她所言细细为那孩子检查了一遍,也在断骨之处做上标记,“这孩子虽说断骨多年不良于行,但是这腿上的肌肉却没有坏死,想必这孩子平时也有保养过!”
“娘亲一直再找神医为他医治,当年父王带大夫为他诊治之时,便有嘱咐过,若是还想有朝一日有人能医好他的腿伤,便要经常按揉腿部,不能让腿上的肉坏死了,否则药石罔灵!想必这孩子还一心盼望着有朝一日能站起来,也记住了大夫的话”小木听到老摄王的话,出言为他解惑。
老摄政王听言也是点点头,看来这孩子还是要感激那大夫,不然只怕就算现在锦儿有法子,也没法用在他的身上。
老摄政王也十分好奇夏锦下一步要怎么做,便在为那孩子检查完便退到了一边。
“让先生备的东西可备下了?”夏锦知道老摄政王什么心思也不点破,这似乎是医术高超者的通病,他们对医术一途求知若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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