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岚身手恢复了不少,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她手中的长鞭面对近身袭击的刺客,不占丝毫优势,顿时显得有些左支右绌。一个不少心,手臂被人狠狠地刺伤,她没有在意,反而劈手从杀手手上夺过一柄长剑。
有了趁手的兵器,慕云岚的情况稍微缓解了一些,只是时间一长,体力的流失越是严重。
越景玄脸色深沉,眼看就要不顾自己伤势强行出手,就看到天枢等人飞跃而来。
“主子!”两刻钟之后,杀手被全部斩杀,天枢跪在地上,沉声请罪,“属下来迟,请主子责罚。”
“转身,”越景玄冷冷的丢下两个字,就招手示意慕云岚过来。
啊?转身?天枢有些反应不过来,主子是不是想说平身?起身?
“转身!”见他不动,越景玄声音更加冷了一分。
天枢无意中看到慕云岚的打扮,顿时犹如见了怪兽一般猛地扭头,还不忘给其他护卫使眼色,原来没有听错,是真的让他们转身。
慕云岚刚开始没有察觉不妥,看到越景玄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这才反应过来,她只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中衣,饶是她不怎么拘泥小节,也有些顶不住,在崖底只有她和皇叔两人,她还真没怎么在意。
见她乖乖的捏着衣服,越景玄脸色稍霁:“天枢,外面情况如何?”
“回禀主子,皇上派遣了十队,约五百余人先后下山崖寻找您的踪迹,被属下等人撞上五队,已经尽数绞杀。”天枢汇报的时候,头都不敢抬。
“嗯,将其他队伍也找出来,就地格杀、一个不留。”
“是。”
“找个地方,我们先行休整,过几日再回营地。”
“是。”
天枢等人找人心切,自然没有带上多余的东西,如今想让主子换身衣服都做不到,幸好外出寻找药材的天权赶了回来,帮越景玄处理了腿上的伤势。
天权在七个亲卫中专攻医术,前段时间因为听说有能解毒的落谜花开放,便匆匆忙忙赶了过去。前两日刚刚回来,便听说主子落了山崖,慌忙的一起跟着寻找。
慕云岚紧张的看着天权的动作,见他处理完毕,连忙询问:“皇叔的伤势怎么样,严不严重?”
天权这段时间没有跟在越景玄身边,有些摸不准眼前这个女子是什么地位,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天枢见状连忙上前解围:“慕乡君放心,天权的医术很好,想来应该没有大碍的。”
“主子的伤势处理的很及时,而且伤口固定的很好,的确没有什么大碍,好好地休养几个月,便不会有任何问题,请慕乡君放心。”见天枢对她如此恭敬,天权顿时明了,没有隐瞒的实情告知。
“那就好。”慕云岚松了口气,皇叔本来就身中剧毒,已经够可怜的,万一再因为她伤了腿,变成个瘸子,虽然她不嫌弃,但皇叔这样一个清风霁月一般的人,定然受不了。
找到一处平坦的地方,天枢等人扎起了帐篷。
这一路虽然尽力的注意,但条件有限,松懈下来之后,就感觉疲倦的很,慕云岚现在只想好好地洗个澡,然后睡上一天一夜。
只是,她等了半天,看天枢等人终于忙完了,不由得有些傻眼。
“天枢,怎么只有一个帐篷?”
“帐篷太多未免太过扎眼,只能委屈慕乡君了。”天枢脸不红气不喘的撒谎,本来他以为慕云岚听完之后会面露难色,却没想到她的眼睛突然亮了。
天枢偷偷地打量越景玄的神色,他的表情淡淡的,并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可周身却散发着一股柔和的气息,他们这些近身跟着多年的亲卫,自然能够一眼分辨出,他此时高兴得很。
主子和慕乡君在崖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前段时间看,慕乡君还一副未开窍的模样,今天再瞧,就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总觉得两人之间有种看不见的氛围,让他们这些没有成家的人觉得刺眼的很。
虽然只建造了一个帐篷,但这个帐篷却很大,中间隔开,开了道小门,和两个没什么差别。
慕云岚洗漱好之后,换上天枢刚买来的干净衣衫,高高兴兴的去见越景玄:“皇叔,你怎么还没有休息?”
越景玄放下手中的信件,看到她刚沐浴完粉嫩的脸颊,眼神不由得晃了晃:“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
“哦,皇叔,你怎么不擦干头发呢?”
“我脚上有伤。”
“那我来帮你吧。”慕云岚高兴地拿过一旁的布巾,将他黑色的长发收拢起来,仔细的开始擦拭。期间趁他不注意,还偷偷地摸了两把,眯着眼睛笑得得意,皇叔的头发手感也好……
端着粥进来的天枢将东西放在桌上,而后慢慢的退了出去。
天权凑过来,轻轻地捅了捅他的手臂:“快来和我说说,最近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那位慕乡君又是何方神圣?”
天枢:“别打扰,我在思考。”
“思考什么?”
“你说主子脚受伤了,为什么就不能自己擦头发了?”
天权忍不住笑了一声:“你慢慢想吧……”
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爱情了……
越景玄这边暂时安静下来,山脚下的营帐中却一片肃杀。
越景云将手中的奏折狠狠地摔在地上,猛地拔出长剑,对着身前的桌案狠狠地砍了下去:“越景玄,好一个越景玄!”
为了安抚住云南,他分明有许多杀掉越景玄的机会,可都按捺着没有动手,就是怕他来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如今,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底下回来禀报情况的侍卫首领跪伏在地上,被盛大的怒火压迫的不敢抬头:“皇上,请您息怒。”
“朕派出了五百人,整整五百人,一个都没有回来,越景玄这是在给朕警告,警告朕不要轻举妄动。”越景云越说怒气越盛,“再派五百人,找到越景玄,就地格杀!”
一旁,一直沉默的右丞相宁州站起身:“皇上,请三思。宁安王如今掌握云南五州,据调查,有二十万大军,如果此时宁安王出事,这二十万大军定然倾巢而出,哪怕是我朝廷军队能够镇压,但对百姓也是一场灾难。”
越景云做回座位上,猛地将手中的长剑扔在地上:“宁爱卿说的有礼,只是朕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你也看到了,他丝毫没有将朕放在眼中,越潇帧是朕的亲儿,他竟然毫不顾及,直接废掉了他……”
提到这个,宁州扑通一声跪下来:“皇上提到二皇子殿下,老臣心中也是万分心痛,老臣斗胆,二皇子殿下是臣的外孙,臣……只是,皇上,时机尚且不成熟,万不能轻举妄动啊!”
越景云点点头,慢慢的冷静下来:“宁爱卿的意思朕明白,你先下去吧,去看看潇帧,想来再过不久,宁安王就会回来了,万一两人见面……”
“老臣明白。”
退出了皇帐,宁州原本沉稳的表情微微扭曲,举步朝着越潇帧的营帐走过去。
“外祖父,怎么样了,父皇有没有下令直接杀掉越景玄?”
宁州摇摇头:“没有。”
“为什么,父皇堂堂一国之君,难道还怕他一个王爷不成?”越潇帧满脸阴婺和恨意,“我要去找父皇,我要去求他。”
“殿下!”宁州连忙拦住他,“皇上特意将我叫过去,说了一些话。”
“父皇说什么?”
“皇上说了很大,还大发雷霆,但是总结起来就是:他派遣出去的五百侍卫都被杀了,再过几天宁安王就要回来,还有殿下您要老实一些。”
越潇帧面色铁青,恨得咬牙切齿:“父皇他什么意思,这是不准备惩处越景玄了?他是不是老糊涂了!”
“殿下慎言。”
“外祖父,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越潇帧憋闷的胸口快要炸开了,却无处可以发泄。
“现在连皇上都要忍着,殿下再如何痛恨宁安王,都要暂避锋芒。”
“我要忍到什么时候,忍到死吗?”
“殿下,宁安王中了赤炎寒雪之毒,最多再活七个月……”
三日后,天枢进门禀报:“主子,皇上派来的侍卫已经全部处理完毕。”
“嗯,已经杀了三批了,是时候回去算账了。”越景玄放下手中的书册,看向旁边靠着软榻看话本的慕云岚,不由失笑,“云岚,你和慕清瑶之间的帐,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动手?”
“我自己来!”慕云岚翻身做起来,揉了揉到现在还青紫的胸口,唇边闪过一丝冷酷的笑意,“在我跌落悬崖之前,她为我提供了一个报仇的好方案,我决心在她身上试验一下。”
“嗯,有什么需要进就来找我。“
“好!”慕云岚笑眯眯的点头。
翌日,慕清瑶正在询问慕怀瑾,有没有找到凤惊羽的消息,就听到外面的喧闹声:“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慕怀瑾没有告诉她实情,生怕她承受不住再发疯,只是,话音刚落,就看到帐篷门被人掀开。
一身红色锦绣罗裙的慕云岚缓缓的走了进来,笑靥如花、红衣胜火:“大姐,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