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岚吃过东西,就见青袖快步跑进来:“小姐,碧珠来了。”
“碧珠?”慕云岚诧异,“不是让你在家中守着云凡吗?”为了防止她离开之后出事,她将姜莒也留了下来,不然,有他这个大游侠的保护,也不至于被人追的那么惨。
“回禀小姐,是宁安王派人去接的奴婢,说您受伤了,需要奴婢来帮忙调理,小少爷那边您不用担心,宁安王派了四名护卫,武功很是高强,定然不会让小少爷出事的。”
慕云岚一听顿时笑开:“还是皇叔想的周到。”
“小姐,您哪里受伤了,快来奴婢来看看。”碧珠连随身的药箱都来了。
“胸口上,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慕云岚揉了揉胸口,觉得现在胸口不是疼,而是有些胀,还是被心中甜蜜撑得化不开的胀,皇叔对她实在是太好了,以后她要对皇叔更好才行。
碧珠仔细检查了一下,原本青紫的脚印消散了下去,只留下淡淡的痕迹:“我帮小姐上点药膏,过两日就好了。”
“嗯。”涂完药膏,慕云岚有些待不住了,想去看看越景玄。
刚刚走出营帐,就看到皇帝身边的大总管肇庆走过来。
“总管大人怎么来了?”
“见过慕乡君,皇上有令,请您去皇帐一趟,有些事情需要询问。”
慕云岚微微敛下眼眸,想到之前有关越潇帧的传言,心中顿时有了数:“我这就过去,有劳公公跑一趟。”说着,看了青袖一眼。
青袖连忙拿了个荷包递过去:“请公公喝茶。”
肇庆没有推拒,笑容和气的说了声:“多谢姑娘,慕乡君快些过去吧,二皇子心浮气躁的,一个劲儿和宁安王过不去,就连慕家大小姐也凑热闹,说什么你害我我害你的,老奴实在是听不明白。”
“好,多谢公公。”她才回来多大一会儿,慕清瑶竟然去了皇上那里,看来那一脚踹轻了,应该踹断她两根肋骨,让她几个月下不了床才好。
慕云岚到的时候,皇帐内已经乱作一团。
越潇帧浑身怒气脸色发紫,被宁州死死地抱着,这才没有冲过去和越景玄拼命。
慕清瑶则跪伏在地上,面前还有一小块血迹,脸色惨白摇摇欲坠,若是以往,不知道要惹得多少人心疼,如今看上去却恐怖的很。
所以说,楚楚可怜也是要分长相的。
倒是皇叔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手上端着茶盏不动如山,看到她进来的时候,还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果然不愧是她要追求的夫君,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看!
“云岚见过皇上,见过宁安王,见过二皇子殿下。”
“平身,慕云岚,朕问你,你好端端的狩猎,为什么会跑到山顶,还跌落到山崖下。”
“回禀皇上,我想抓一只白狐做围脖,正好看到一只,就跟着跑,不小心就跑到山上了,山顶风大,没站稳就掉落到山崖下了。”
“大胆!”越景云骤然冷喝一声,两旁的侍卫猛地拔剑,剑尖直指慕云岚,“不小心?在朕的面前你都敢不说实话,追白狐你会一直追到山顶?还有山顶什么样的大风,会将一个大活人吹下去?”
慕云岚连忙跪下:“回禀皇上,云岚句句属实,在您面前,不敢有一句虚言。”
越景云皱了皱眉心,长期身居高位的磅礴气势毫不保留的释放出来:“朕再问一遍,你为什么会跌落山崖?”
“皇上,您便是再问十遍,云岚也不敢撒谎,真的是因为追击白狐,不小心跌落山崖的。”慕云岚面上满是惶恐,甚至因为害怕眼中都染上了水光,配合上她柔弱的外表,看上去格外的有欺骗性。
在回来之前,她早就和越景玄商量好了,一旦越景云开始着手调查,先将她的嫌疑撇干净,毕竟这次争斗牵扯到皇室,以她的身份,搅和进去就是尸骨无存。
越景玄放下茶盏,神色淡漠的开口:“皇兄,这次的事情纯粹是云柔人所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越潇帧猛地甩开宁州,看着越景玄胸口不断的起伏:“十五皇叔,父皇在上,你怎可如此颠倒黑白?分明是慕云岚刺杀于我,失败后被我的人追杀,一路逃到悬崖边,情急之下这才跳下悬崖。而你,见到我受伤,不仅没有出手帮忙,反而借机想要将我杀死。”
慕云岚疑惑的抬头:“二皇子殿下,你这话好生奇怪,我和您无冤无仇,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刺杀你?”
“自然是有人指使你!”
“有人指使,谁啊,宁安王?”
“是越潇寒!”
慕云岚眨了眨眼睛,她原本以为越潇帧要诬陷皇叔,没想到竟然将矛头指向了三皇子越潇寒:“我为什么要替听他指挥啊,或者说即便是三皇子要杀你,为什么不派遣个武功高手,反而找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越景玄扫过她的纤弱的肩膀,眼中闪过丝丝暖意,就是这样一幅纤弱的肩膀,支撑着他走了四天出了崖底。一路上,也是她用一双柔若无骨的手,帮他护理伤口,为他寻找食物,将他照顾的无微不至……
她就像是一个蒙尘的宝贝,一眼看过去平淡无奇,可耐心的拂去表面的尘土,就会发现她每一处都熠熠生辉、绚丽夺目。
当然了,等她开始散发光芒,难免会引来几个觊觎宝物的恶贼,所以他要格外的注意,不让人接近他的宝贝。
越潇帧冷哼一声:“因为你和越潇寒有婚约,他早就看我不顺眼,她的母妃也因为之前被贬,对我母妃抱有成见,所以想要趁着春猎的机会,将我杀死。”
“二皇子殿下真会想象,我身为一等忠勇上将军之后,卫国公的孙女,皇上亲口封赏的乡君,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听从三皇子的命令,去干掉脑袋的事情。”
“若是一般人自然不会,可谁让你对越潇寒情根深种,谁不知道,当初这桩婚事,是你绝食惊动了林帝师才换来的!”
慕云岚无语的看着越潇帧,心中升起满满的敬佩之情:“二皇子殿下的头脑,真是不同寻常,皇上,云岚无话可说。”简直是有脑疾,太医都没办法治疗。
“父皇,您看,她自己都承认了!”越潇帧见她无话可说,立刻高声定论。
越景云感觉头隐隐作痛,心中一股暴虐之气渐渐升起来:“住口!”
慕云岚撇撇嘴没有作声,越潇帧这样的性格,若不是有个善于玩弄权术的祖父,怕是早就被排挤出皇位候选人之列了。
越潇帧阴婺的眼神依旧没变:“父皇,儿臣说的都是事实,难道儿臣废了,就不是您的儿子了吗?如果您都不为我主持公道,那儿臣干脆吊死,到时候,天下百姓、后世史册该怎么对您评说?”
“放肆!”越景云猛地抓起面前的茶盏,砰地一声砸在越潇帧头上。
越潇帧跪在地上不闪不避,额头被茶盏划破,鲜血流了一脸:“请父皇为儿臣主持公道!”
宁州忍不住闭上眼睛,重重的叹了口气:来之前,他就告诫过他不要着急,可是他怎么都不听,甚至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今日之后,大皇子和三皇子的竞争者就少一个了,他也要好好想一想宁家的退路。
越景玄淡淡的放下茶盏:“皇兄,闹剧看完了,该说正事了。”
“十五弟,事情牵扯到甚广,还伤了一个皇子、一个卫国公的嫡亲孙女,无论如何都要调查清楚。”
“哦?事情早已经一目了然,皇兄还想要怎么调查?”越景玄轻轻地收拢手指,“围猎的时候,就有云柔人前来刺杀我,尸体还在外面摆着,云柔和我大雍历来关系不睦,刺杀完我撤退的途中,遇到了二皇子和慕清瑶,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所以有了现在结果。”
越景玄略一停顿,又补充了一句:“至于越潇帧,一会儿诬陷慕乡君,一会儿攀咬越潇寒,一会儿又指责我趁机杀他,怕是有些受刺激过度,神智不清了,皇兄赶紧宣太医帮他看看,毕竟身体已经废了,若是脑子再废掉,就真的完了……”
“十五皇叔,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我疯了?”越潇帧顶着血糊糊的脸,怒气冲冲的质问越景玄,“你欺人太甚!”
越潇帧只觉得喉头一甜,猛地一口血喷出来,整个人向后一倒,砰地一声摔在地上。
慕云岚微微瞪大眼睛,皇叔该不会把越潇帧气死了吧?
“来人,将二皇子抬下去,宣太医来给他瞧瞧。”越景云挥了挥手,心中的怒火越发的炽烈。
越景玄竟然将一切都推到了云柔人头上,别人不知道,他还不清楚吗,那些所谓的云柔人都是他派人伪装的,为的就是刺杀了越景玄之后,有理由安抚云南,让云南的兵马去攻打云柔。
可是这话能说吗?一旦他开口,越景玄怕是会拼着鱼死网破,也要在他大限到来之前,将大雍搅和的天翻地覆。所以,这个苦果,只能自己咽下去。
慕云岚不明白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而是看向一旁颤巍巍的低着头的慕清瑶,微微冷了冷眸光:“皇上,事情既然清楚了,云岚是不是能够带着大姐离开了,她脸上的伤还没好呢,这万一见了风更厉害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