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景玄开口:“七彩琉璃河灯,共十盏,如今孙家一盏、月氏一盏,其他的奖赏给诚心之人。”
倾全族之力,只换来一盏河灯?哪怕这个河灯是七彩琉璃所造,那也太过吃亏了!众人纷纷思量,昝渊却站了出来:“属下代表昭通献上白银八百万两,以尽绵薄之力,赈济灾民,为王爷分忧。”
“属下李元洲代表隆城……”
“属下良宥代表御溪城……”
“……”
一个个城主率先站了出来,以昝渊献出的八百万两银子为标准,纷纷表明忠心。
越景玄挥了挥手,玉衡立刻将几个城主的名字登记造册,天权送上河灯。
眼看河灯已经只剩下三盏,其他的大家族族长们坐不住了,他们不敢出声和五个城主抢夺,但是不能被其他人压下去吧?大家族之中,竞争交锋更加激烈,八百万两银子他们拿不出来,但是一二百万凑一凑的话还是有希望的。
天枢心中暗暗感叹,幸好这些大家族注重脸面,不然也不可能用三盏琉璃河灯,为主子换来这么多银子。
昝渊面上带笑,心中却已经阴沉一片,痛恨那些人不懂得进退。一盏河灯而已,值得你们拼命争抢?昭通城内的几个家族,他是了解的,他们报上去的银两数,已经可以说是很高了,他们难道就不知道保存一点实力?
越景玄淡淡的坐着,等到所有人都捐献完银两登记入册之后,他才点头示意天权。
天权并没有按照谁捐献的银两多就给谁琉璃花灯的规矩,而是挑选出一个一等家族余家,两个三等家族钱家和魏家。
其他人的脸色顿时难堪起来,钱家和魏家并不富裕,仅仅捐献出十万两银子,凭什么将七彩琉璃灯给他们?
“可是觉得本王如此分配不公平?”越景玄扫了一遍众人,眼神清淡如水。
“属下不敢。”口中说着不敢,但是语气却很是不好,有些人甚至满脸的愤愤不平。
越景玄冷淡的勾了勾唇角,手中的茶盏微微偏了偏:“有些人有一壶茶,却只给奉上本王一盏,有些人只有一盏茶,却不顾自己的干渴,全部端到了本王面前。心意虽少,但是情谊无价。”
下面的人统统变了脸色,只有钱家和魏家的家主满脸激动。十万两白银已经是整个家族的极限,他们只是想搏一搏,没想到,竟然真的让王爷注意到了!
越景玄看向两人的方向,视线微微缓和:“和朝廷相比,云南势单力薄,所有应该更加精诚团结,你们待本王真心,今后本王定然也会真诚以待。”
“是,多谢王爷。”
不少人悔得肠子的都青了,后悔自己心疼一点银两。那些没有得到琉璃河灯的一等家族族长们,心中却感觉阵阵惶恐。王爷能够衡量出谁尽了全力,谁没有尽全力,那岂不是,在场所有家族的身家,他都是清楚的?
第一批是七彩琉璃河灯,第二批河灯也很精致,只是材质上已经换成了木质,再往后,就是纸质的。分到河灯的众人也不敢多话,生怕引得越景玄不满。
越景玄饮了口茶:“现在距离放河灯还要一段时间,诸位先饮酒把欢,本王身体不适,到旁边去休息一下。”
“恭送王爷。”
等到越景玄离开,李元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用手指捅了捅旁边的周秉:“王爷可真是黑啊!”
周秉连忙向旁边挪了挪以示避嫌。李元洲却不让他得逞,一把拽住他的衣袖:“你说王爷是真的知道我们这些人的身家吗?”早知道,就多献上一些了,反正他是完全忠于王爷的,多点少点无所谓嘛!
“我怎么知道。”
“王爷肯定知道,你看看刚刚那些人的脸色,都变绿了。”
“呵呵。”周秉不想和李元洲继续胡扯,没看到一旁的昝渊,脸都要紫了吗,可李元洲却拉住他不放,“你来看看,那个温老头,胡子都揪掉一大把了,平日里总瞧不起我这个粗人,现在怎么样,被王爷收拾了吧?”
周秉抽了抽唇角,趁着李元洲不注意,将袖子抽出来直接转头和一旁的段琪聊天去了。
李元洲嘿嘿一笑,自斟自饮、自得其乐:王爷这招走的真是妙啊,那些人的性子,稍微闻到腥味,就已经在盘算着咬下一口肉来要怎么吃,如今每个人送上那么多银子,不知道会怎么记着这份功劳,时刻想方设法的让王爷回报。
如今好了,王爷最后一手,点破了他们没有尽全力的事实,他们现在肯定是盘算着怎么挽回在王爷心中的形象,至于挟恩图报,先把好印象赚足了再说吧。
慕云岚吃完云吞,就看到被侍卫保卫严密的望海楼,心中很是好奇,趁着去给大白买烤鸡的功夫,围着望海楼转了一圈,趁着一阵骚乱的时候,下了点让人神色恍惚的迷药,趁人不备上了楼。
楼内倒是安静,她避开人,循着香味来到一个房间,这里似乎是专门用来放置准备好的菜肴的,她看中其中一个格外精美的食盒,不由得打开闻了闻:“好香……”
食盒中是药膳,都是上等补气养血的好东西,她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人,立刻随意起来,偷偷地挨个盘子里夹一点品尝,一刻钟之后,不由得揉揉肚子,小云吞吃的太饱了,现在这么多好东西,竟然一点也吃不下了:“太可惜了……”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连忙跃上房梁,将自己的身形隐匿起来。
天枢进来提了那个格外精美的食盒,转身上了楼。
慕云岚不太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唇:自己每样尝了一点,应该看不出来吧,要不要去看看?
回到楼上,天枢将菜肴摆出来:“主子,这些东西都是天权开了单子,让人做的,能够帮您调养身体,您用一些吧。”
“嗯。”越景玄走到桌边,看到桌上的东西,眉心立刻皱起来,“谁动过这些饭菜?”
什么?天枢立刻上前,那银针挨个测毒,结果都显示无毒,正当他要亲自品尝的时候,越景玄心头狠狠地一跳,他不由自主的起身,心脏砰砰的乱跳,仿佛在催促着他快点去做些什么,一阵阵焦躁让他万分难受。
“我……谁?”越景玄拿起手边的银筷,对着窗户射出去。
“呼!”两根银筷贴着自己的面颊钉入墙面,入墙两寸,尾端还在不停的颤抖。慕云岚脸色一白,这个人的武功竟然比师兄还要好,不好,快走!
她转身就要向楼下跑,窗户却已经被人打开,还未等她运起轻功,就感觉腰间一紧,被人从身后拦腰抱住。身后的人略微用力,她不由自主的从窗外被抱入了房间,跌入一个满是冷香的怀抱。
越景玄心头发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能死死地将人抱住,不让她有一丝一毫挣脱的可能。
“喂,你放手,好痛!”
越景玄却丝毫不放松,死死地将人抱在怀里,颤抖了半晌,才呢喃出两个字:“云岚……”
低沉的声音犹如金声振玉,听在耳边便有一股微微的酥麻感,更特别的是他身上的那股冷香,似冰如雪,似梅花冒冰雪盛放,不浓烈,却一点点沁人心脾,让她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
“云岚,你到哪里去了,你可知道,我一直在找你?”越景玄心情激荡,眼中似有泪痕溢出,可他却不愿意眨眼睛,生怕一眨眼,发现眼前的人又是自己的幻觉。
慕云岚回过神来,一把将越景玄推开,左手袖剑已经悄悄地花落手中,右手捏着银针随即准备:“你是谁啊,大庭广众之下,也敢调戏民女?”
越景玄伸手要去抱她,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一柄袖剑贴着他的手臂斩下,将他的半截衣袖斩落。
慕云岚微微抬着下巴,满眼都是张扬的厉色:“在敢动手动脚,别怪我不客气。”
“王妃,这是王爷啊,难道您……您不记得了吗?”
王妃?王爷?
慕云岚眨了眨眼睛,上下打量着越景玄。眼前的男子身型颀长,一身白衣、玉冠束发,面容不同于师兄的美丽,而是另外一种俊逸如雕刻般的英气,尤其是一双眼睛,犹如夜空一般,看着她的时候,仿佛有星辰升起,只一眼,竟然让她有种时光轮转、转瞬千年的感觉……
心脏不受控制的一点点加快,最终乱了节奏,慕云岚耳边一红,连忙全身戒备起来:“别胡说八道,还王妃、王爷,你怎么不说我是皇后,他是皇帝?”
天枢眨眨眼:现在不是,但未来会是的啊……
越景玄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眼前的云岚粉面似雪,白皙的脸颊带着微微的红润,仿佛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玉兰花,充斥着一股勃勃生机,完全不似之前生机耗损、满面憔悴的模样,而且,她看自己的眼神太过陌生了,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云岚,我是你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