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钰失笑道:“别人想戴这样的凤冠还未必戴得着,到你这里倒成了嫌弃的。”
兰晴萱掀眉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别人成亲的时候新郎都会早早到,你倒好,最后才出现,你若再不来,我怕真的就要和那只公鸡拜堂了。”
那只公鸡在简钰抱起兰晴萱的时候,锦娘就接了过去,只是锦娘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就随手递给了一个小丫环,小丫环年纪小不知道该把公鸡放在哪里,恰好管事让她到洞房里来帮忙,所以她就抱着那只公鸡进了洞房。
此时两人一说话,那只公鸡应景的叫了一声。
兰晴萱轻笑一声,简钰的眉头微微一皱,他起身将公鸡一把拎起来打开窗户直接扔了出去,公鸡惨叫着“咯咯”扑腾着翅膀。
他扔完后走到兰晴萱的身边道:“你这样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没有及时赶回来和你拜堂,你在生我的气?”
兰晴萱淡淡地道:“算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做算是?”简钰有些不快地道。
兰晴萱冷哼道:“若你是女子,我是男子,在我们成亲的时候,我也不及时出现,也好让你好好体会一下那种感觉。”
简钰闻言倒笑道:“晴萱,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对我用情如此之深,此时竟和我订下辈子的事情。罢了,一切都依你,等下辈子的时候你当男子,我当女子,到时候我嫁给你。”
兰晴萱闻言倒有些无语,扭过头不理他。
简钰却轻拉过她的手道:“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他的手带着薄薄的茧意,这般握住她的手,她只觉得有些麻麻痒痒,然后顺着手有一种极特别的感觉漫上了心头。
她心里有些不太自在,欲挣开他的手,却没有料到他用力一带,她整个人便直接被他带进也怀里。
她欲挣扎,他却用下巴抵着她的发道:“让我抱一会。”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低沉,没有平素那种无赖的语气,反倒带着几分祈求的味道,她的心一软,身体也软了几分,由得他这般抱着。
简钰的眼睛微微闭上道:“你可知这几日我有多担心,日赶夜赶这才赶了回来,此时这般将你抱在怀里,我心里还觉得有些不真实。晴萱,往后你就是我的妻了!”
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极浓郁的感情,兰晴萱的心头微微一震,他说她是他的妻,那么对她而言他就是她的夫。
当初两人之所以会订下婚约,除了她的权宜之计就是他的谋划,中间又还有些阴差阳错,可是此时她被他这么抱着,又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她的心境也起了一些变化。
她微微敛了敛眉,轻声道:“那倒未必,简钰,可还记得我们的三年之约?”
简钰的动作微微一僵,他轻轻松开了她,看着她的眼睛道:“我知你对我一直有些意见,对我的来历也有些猜疑,今夜只有你问,我就将所有的一切告诉你,我也承诺你,不止是今夜,往后不管你问我什么,我都会如实相告。”
兰晴萱微微抬眸,见他那双如墨玉般的眼睛正定定地看着她,里面的深情难掩,她平素见到了他没有正形的样子,此时看到他这副样子她的心里倒有些不自在。
她淡淡地道:“对我而言,有些事情你瞒了就是瞒了,再问也失了最初的意义,简钰,我知你很优秀,也知你的身上必定有很多故事,但是那些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简钰的面色微冷,她又含笑道:“重要的是你现在人平安回来了,我有夫婿了。”
简钰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后道:“是不是对你而言,不管当初要娶你的是谁,只要今日和你拜堂成亲,是谁都一样?”
兰晴萱细细地想了想,虽然她知道他在她的心里和其他的男子是有些不同的,但是从这件事情上来讲,的确如此,于是她轻轻点了一下头。
简钰冷冷一笑,将抱着她的手松开,心里生出了几会惨然,他淡声道:“很好。”
说完那句话后他心里又有几分气闷,这一次他费尽千辛万苦才能在此时赶回,听到她这样的回答,他心里有些失落。
他伸手解自己的衣服,兰晴萱的心里警钟大敲,她轻咳一声道:“依着千源城的规矩,你此时应该去外面敬酒。”
简钰斜斜地看了她一眼,无比邪魅地问道:“你此时该不会是以为我要脱衣对你行夫妻之事吧?”
兰晴萱抿了一下唇,算是默认了。
简钰冷笑一声道:“我简钰是何许人,又岂会做那种强迫人的事情,你也把我看得太轻了。”
兰晴萱觉得他今日的情绪有些不对,往常的他听到她这样的话,只怕还得调笑几句,今日里却似动了怒,她见他继续脱衣,她的眼里透出戒备。
简钰看了她一眼也不理她,径直将衣服脱了下来,兰晴萱这才发现他的喜袍下竟是一件染满了鲜血的雪色锦袍,只是那件锦袍似已经穿了好些日子,只有领口隐见白色,其他的地方竟沾满了其他的颜色,她不由得一惊。
他到底去做什么了,怎么就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样子?她顿时明白他方才因为急着赶到兰府来和她成亲,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换,那件衣服是直接套上去。
他只怕是整个千源城里唯一一个身着血衣拜堂的新郎,她心里没有那些忌讳,反倒生出了几分感动。
简钰看到她面上的表情无比淡定地继续脱衣,他再往下脱,就是雪色的中衣了,而此时他的中衣上也同样染满了鲜血,此时兰晴萱看到了,他的中衣处的鲜血有些还是鲜红的,她也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他继续往下脱,亵衣一脱下,露出了精瘦却极强键的胸膛,她清晰的看到了他的腹肌以及他腰上一尺来长的伤口。
兰晴萱是大夫,只一眼她就看出那道伤口很深,若是再深一点,怕是就会伤到他的内脏,会要了他的性命,且那伤口明显只是粗粗包扎了过而已,只是用了她给他的金创药,所以解恢复了一些,只是他明显因为长途奔波,原本已经有些愈合的伤口再度裂开,他外衣的血她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但是他亵衣和中衣上的血多半是他自己的。
她忍不住问道:“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他到底有多少秘密?
“很明显,这是被人砍的。”简钰答得从容,从一旁的小箱子里取出药来欲自己抹药。
兰晴萱听到他的那句话轻轻叹了一口气,把手递过去道:“我帮你上药吧!”
简钰看了她一眼,见她的面色冷静,眸光沉静如水,她整个人静谥怡然,全然没有寻常女子看到伤口的惊慌,他早知她与众不同,却不知她还有这一面。
他原本心里因为她的那番话有些不快,此时听她主动要帮他上药,他心里的烦郁之气又散了些,觉得这样的她也不枉他从千里之外辛苦赶回来。
他将手里的药递了过去,兰晴萱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药瓶,然后再细细看了看他的伤口,见他的伤口由于没有处理好,此时情况实在不好,伤口裂开至皮肉外翻,鲜血从里面不停的流出来,实在是有些触目惊心,他的伤口因为有她之前给他的金创药所以并没有发炎,但是这种情况还是极为危险的。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你的伤口需要缝合,否则的话很难长好。”
“缝合?”简钰的眼里有了一抹不解,他受过很多次伤,但是缝合之说还是第一次听到。
兰晴萱解释道:“就是用针线将你的伤口缝起来,这样有助于恢复伤口。”
简钰的眉头微微一皱道:“你会?”
“略懂。”兰晴萱答得从容,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对外人隐瞒她懂医术的事情,所以她也没有必要瞒着简钰。
简钰笑了笑,兰晴萱问他:“你要不要试试?”
“死在你手里我都无所谓,又岂会惧小小的缝合?你尽管缝好了。”简钰又恢复以前那副痞赖的样子。
兰晴萱觉得她还是比较适应他这副样子,当下轻哼了一声,从一旁的抽屉里寻出特制的针线,她穿越过来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这些东西,所以缝合的针线之物她的屋子里是有的。
她先取过银针替他镇住伤口的穴道让血液流得慢些,再用些血的药先替他将血完全止住,她做完这些后忍不住道:“都伤成这副样子了,方才居然还那样抱我,简钰,你不占一下我的便宜会死吗?”
简钰笑道:“那倒不会,只是有便宜不占白不占,我伤得虽重,但是抱你一下,我还是不会死的。”
兰晴萱白了他一眼,懒得再理他,伸手取过针钱对他道:“会有点疼,你忍忍。”
其实她手边有麻沸散之类的药,只是她心里有些恼他,再则平日见他极能忍,她没给他用麻药实有些整他的心思。
简钰淡声道:“不就是用针线缝嘛,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兰晴萱不再说话,伸手就开始缝,她经验丰富,这般缝起来速度也快,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已经全部缝好了。
她虽然觉得简钰有点抽风,但是发自内心佩服他的忍痛能力,她方才替他缝的时候他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哼都没有哼一声,还一直和她谈笑风生。
她替他将伤口处理完之后想了想,终是起身到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瓶她制的金创药为他敷在伤口处。
她在做这些的时候,简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养在深闺的弱质女子竟有这样的医术,当真让人吃惊,晴萱,你的身上还有多少秘密?”
他离开的时候,兰晴萱给他那两瓶药时,他以为只是兰府在外面买的药罢了,他并未放上心上,只是因为药是她给的,所以他随身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