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张脸阴沉的滴水,就算她安分守己,南宫亦城也不会碰她,本来他就是打算过来把她丢出新房的,可是现在,头上这一顶绿油油让他几欲想要一剑砍了这个蠢傻子。
第二日,夏阡墨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被人强行一尺白绫悬挂于婚房,桌上的一纸休书签了歪歪扭扭的三个字。
梳理好脑海中的关系,夏阡墨忍不住笑了。
即日起,那个傻子不复存在,活下来的,是全新灵魂的她!
深邃的瞳孔一抹颇具深意的笑意。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现代**已经破碎,死的不能再死的她,居然魂穿异世,获得了重生的机会,真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从今日起,我就是新的夏阡墨!
你放心,我会替你好好的活下去!
那些曾经欺负过你的人,我统统不会放过!一一帮你讨回来!
“欠我的,十倍奉还!”
贝齿死死地咬着干裂冰冷的惨白唇瓣。
眼底迸射着寒芒。
想到那三个庶姐、姨娘范氏,还有那个亦王……
尤其是亦王!
好一个休书白绫!连查都不查,直接就甩下一封休书,赐下三尺白绫。
继承这副身子所有记忆的她居然对那天的事毫无印象。
但是一个傻子,又那么爱慕亦王,怎么会跟一个下人私通?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此事颇有蹊跷,却无人敢查,尽是冷眼旁观。
亦王更不会,这件事不管是真是假,对他的名誉已经有了损害,再加上她已经是一个傻子废物,退婚南宫亦城求之不得,现在死了更好,虽然代价有点大,不过能摆脱那个傻子,也算一件幸事。
“吱哑~”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破旧的房门被推开,门外的冷风嗖嗖的刮进来。
是一个小丫鬟,同样的瘦骨嶙峋,小脸儿被冻得通红,也许是太冷的缘故,她缩头缩脑的进来,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臂。
夏阡墨双眸眯起,好整以暇的坐在床上看着她的动作。
小丫鬟手里拿着一个极小的白瓷碗,寒冷的天气让她出口的话都有些颤抖:“小姐,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你快点醒来吧,哎……”
来人的叹息声传来,充满着怜惜又夹杂着深深的无奈。
夏阡墨挑眉,曾经那个傻子,也有人如此关心吗?
小竹虽然如同以往一样自言自语,却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身上强烈的视线让她身子一僵,下意识的扭头。
望着坐在床上的夏阡墨,小竹一呆,激动的差点连碗都摔到地上,手忙脚乱的把碗放在一旁破旧的桌子上,整个人快速的冲到床边。
紧紧抓住夏阡墨的手臂,激动的语无伦次:“小姐,小姐你终于醒了!饿不饿?你睡了这么久,一定饿了吧,不对,还是先喝点水的好。”
看着一动不动盯着她看的夏阡墨,小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吞了吞口水弱弱的开口:“小姐,你,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脑海里出现小竹的信息,这个小丫头跟了她十几年,一直的不离不弃,两人名为主仆,实则姐妹。
最起码比起府里的两个两面三刀经常过来找麻烦捅刀子的姐姐,强过百倍。
小竹一直照顾着那个痴儿废柴,有什么好的都先想到小姐。
众人打骂这个挂名的傻子嫡小姐,随意欺凌,手段愈加过分,小竹每次帮她挡,结果便是两人一起的遍体鳞伤。
小竹是她三岁那年无意间捡回来的小女孩,那年小竹六岁。
夏阡墨唇角蠕动,最终还是尽量放柔了声音:“乖,我没事。”
乖,我没事。
小竹目瞪口呆:“小姐,你能说话了?哦不,瞧我这张嘴。”懊恼的打嘴:“小姐,你,你能完整的说话了!?”
看着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的人,夏阡墨耐心的拉过她兴奋的乱挥的手,轻叹:“行了行了,高兴个什么劲儿啊,坐下来。”
她揉了揉眉心,哎,这丫头……好是好,就是太啰嗦了。
小竹破涕为笑,抱着夏阡墨哭的一塌糊涂,嘴里念念叨叨的重复着真好,真好。
肩膀上的人哭得一抽一抽的,身上穿来的温热液体,夏阡墨脸一黑,她有洁癖……
无奈的推开熊抱的人。
小竹一愣,猛地一把拍向脑门:“哎呦你看我,只顾着高兴了,小姐肯定饿了坏了,我们先吃饭。”
小心翼翼的端来桌子上的小碗,搅拌着:“小姐,来,这次可是鱼汤哦,小竹费了好大劲儿才弄来的呢,你快喝了吧。”
扫了一眼碗里的东西,夏阡墨皱眉,这也叫鱼汤?鱼的味道淡的几乎闻不出来,还飘着两片烂菜叶子。
这哪里是什么鱼汤,分明是残羹剩饭!
小阡陌虽然是风里来雨里去,舔着刀尖过生活的人,可是别说是剩饭,一直以来她的饮食从来不下于五星级饭店,住的地方更是豪华奢侈的极致,不是别墅便是私人小岛,哪里受过这种物质上的委屈。
生在堂堂国公府,还是嫡出小姐,居然过的是这种,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
这种连生病都没钱看的人,不用多想都知道,以前过的是什么非人的日子。
也怪不得这幅身子面黄肌瘦的,都十六岁了看起来还是十岁的骨架和体重,严重的虐待未成年啊这是。
撇了一眼面前所谓的鱼汤,就这种剩饭还要好费力才弄的出来吗?她嫌弃地别过脸。
看着眉头紧皱,突然冷淡下来一脸不爽的人,小竹有些不明所以:“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