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我,我好难受啊,好难受……”南宫亦城不停地挣扎着被拉着的手。
“城儿,别抓了,别抓了。”看着自己儿子饱受折磨,悦妃心疼不已。
南宫亦城现在整个人都是崩溃的,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折磨。
就算是小时候身中蛇毒,也没有这么难受过。
千万别让他抓到下手的是谁!
牙关紧咬。
“你快告诉母妃,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作为后宫第一宠妃,悦妃不是傻子,相反的,她很精明。
按照她对自家儿子的了解,这件事他绝对不是一无所知,最起码不会没有怀疑的对象。
南宫亦城眸光有些复杂。
一看他的表情,悦妃立马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对的:“城儿,有什么话连母妃都不能说吗?”
“我只去过一次国公府,在那里喝过茶水。”
他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悦妃眸光一凌:“一定是那杯茶!”眸中寒光闪烁,冲着门外厉喝:“来人!去国公府给本宫拿人!”
浩浩荡荡的官兵围下国公府的那一刻,整座府里人心惶惶。
当夏安鸿下朝赶回来的时候,夏倾城和那天泡茶端水的丫鬟全都带走了。
范氏在里边闹得鸡飞狗跳哭得稀里哗啦,整个国公府乱糟糟一片。
唯独墨院一片宁静。
小竹鬼鬼祟祟的探着小脑袋进来脸上尽显幸灾乐祸:“小姐你知道吗?亦王今天来府里拿人,所有泡茶的丫鬟,还有其他好几个丫鬟都被抓走了,就连夏倾城都被带走了呢。”
“噫~是么。”夏阡墨装的一脸惊讶,人却依然惬意地窝在吊椅里:“看来这次国公府不太好过了。”
可不是嘛,一个女儿被一个老头子糟蹋了,一个被抓了,还有自己这么一个不听话的。
再说霍神医这边,所有人都没找到这个人。
悦妃一怒之下赐死了几个出门巡查的护卫,亲自寻人。
本以为要一番好找,没想到不到一个时辰就找到了。
醉仙楼雅间,悦妃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十来岁的男人。
男人淡定的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就好像面前没有人一样,丝毫没有开口的打算。
他耗的下去,悦妃可耗不下去:“你就是霍神医?”
不是她不相信,只是,能得到神医这个称呼,最起码也有个四十四五十岁吧?
可面前的人,看起来怎么都一副十多岁的样子,撑死了20岁不到。
让她不得不多疑。
霍神医双眼慢慢张开,看着面前对自己充满怀疑的人,他挑眉:“难道娘娘也是个以貌取人的人?”
他本就长得好看,一席浅绿色的衣衫,发丝随意的挽起一半,另一半自然散落,浑身散发着出尘清雅的味道。
面对皇权贵族丝毫不显慌乱。
就好像对面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的毫无背景的老百姓。
作为一个长年伴随在天子身边的人,审时度势是她生存必备的手段之一,尽管面前的人语气并没有什么起伏,悦妃还是听出了他的不悦。
世人并不知道,霍神医最讨厌别人怀疑自己的年纪。
“我想请你去救我的儿子。”既然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她也不打算拐弯抹角。
霍神医手一顿,眼神平淡无波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南宫亦城。”悦妃起唇。
“那么多资深的御医,难道皇宫里还缺我这一个人吗?”他轻笑。
悦妃脸色一沉,她自然知道对方是在拿她刚才的话顶人,谁让她方才怀疑人家年龄来着。
“那些人都是废物,如若不然,我也不会大费周章的来找你。”想起了几个太医无能的样子她就烦躁。
嗯?
霍神医眸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光。
能让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病症他倒是很好奇。
对于每一个医者来说,每次的疑难杂症对自身都是一个挑战,他也不例外。
亦王府。
霍神医仔细的把脉,暮的脸色一沉:“居然有人敢对皇室下手,还用这么阴损的毒。”
“霍神医,我儿子,我儿子是不是。”悦妃情绪有些控制不住的激动,难道他儿子真的没救了?
霍神医连忙稳住她的情绪:“娘娘先别紧张,有救,还有救,只是救治的方法……”
他有些为难地皱眉。
有救?
悦妃眼前一亮:“我就知道霍神医一定有办法,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救救他,”
霍神医却表情严肃:“他中的是七日蛊毒。”
“七日蛊,是有七种蛊虫混合炼制的共用七七四十九天,且每一种蛊虫炼制的先后顺序不一样,所制出来的毒也不一样的。”
“无色无味,毒性强烈,中毒者全身奇痒难忍,浑身出满红点,慢慢的就会皮肤溃烂,一个月之内没有解药,毒素就会蔓延到四肢百骸乃至所有经络,最后到达肝脏,肺,最后到达心脏,由外到内全部溃烂而死,最后成为一具腐尸,死无全尸!”
死无全尸!
死无全尸!
死无全尸!!
悦妃身子一个踉跄。
听完这些话她差点哭出来,七种蛊虫研制的顺序不一样,出来的毒也就不一样,自然而然解药也就不一样,这个是常识,一样一样试出来,就算最后找到了解药,受这么多种毒药的侵蚀,南宫亦城怕是早也死了。
“你是神医,没有你治不好的疑难杂症,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本宫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悦妃慌乱的有些语无伦次,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满眼希冀。
“我尽量。”抚开她的手,霍神医第一次有些没有把握。
面对对方含糊的回答,悦妃更加紧张了。
霍神医是谁?
那是大陆上屈指可数的人物,在他手上的病人,没有一个治不好的。
可是如今就连他都没有完全的把握。
悦妃不禁手心捏了一把冷汗。
“他最近有没有用过什么特别的东西?”霍神医淡淡的看着床上狼狈的人。
“夏国公府。”悦妃咬牙,美眸迸射着森森冷光。
夏国公府?似乎是那个靠女人上位最后又把傻废女儿丢弃不管不问的夏安鸿吧?
霍神医勾唇,似笑非笑的看着床上的人,如果他记得没错,前几日炎王好像内定了一个炎王妃,好像就是夏国公府里的人。
不过具体是谁,他目前还没见过。
“这里先交给你,本宫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希望你能治好我儿。”悦妃带着满身的力气走出去。
她一定要好好查一下。
如果真的是夏国公府捣的鬼,那么,她眸中闪过一抹狠厉的。
其实南宫亦城是怀疑夏阡墨的,却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抓了那么多人,却正好漏掉了那个女人。
躺在床上的他根本没有心思再顾及外边的事。
墨院夏阡墨一脸纳闷儿,所以最大的不应该是她吗?
怎么抓了那么多人,连夏倾城都被抓去了却独独忽略了她?
郁闷的抓了抓头发懊恼的撇嘴:“等小姐存在感就这么弱小吗?!”
“小姐,你在说什么?”看着自言自语的某人,小竹好奇的凑上来。
“嗯?”抬头看一下身边的小丫头,夏阡墨敲了下她的脑袋好笑的看着她:“你现在越来越没规矩了。”
“嘿嘿,谁让小姐对我这么好呢。”小竹傻笑着蹭了蹭她的手臂。
“嘿,你还怪起我来了。”夏阡墨祥装生气。
成功的转移了话题。
前院的夏安鸿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最近发生的事简直一件比一件莫名其妙,霉事一大堆。
先是蠢了十多年的夏阡墨不傻了,然后又是夏挽晴不知廉耻爬上刘老头的床,然后又是夏阡墨勾搭上了不近女色的炎王,现在亦王又在他们府里中了毒,最后一个女儿夏倾城也被带走了!
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还是儿子好,看看夏逐风,多让人省心。
当然,除了这孩子老是惦记着夏阡墨,其他的都好。
最近一件件的糟心事让他的脾气也更加暴躁起来。
更加易怒,府里上上下下几乎都被他吼了一个遍。
除了夏阡墨那个几乎天天看不到人影的人。
房间里传来范氏的痛哭,夏安鸿气得一拳砸在院中的大树上,雪花簌簌的落下来落了一地。
“爹。”温和的声音传来,身上多了一件狐裘披风。
回头,果然夏逐风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风儿啊,哎……”夏安鸿轻叹,眉心一抹化不开的愁绪。
“父亲不要担心,这件事情肯定是个误会,大姐姐他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夏逐风贴心的把他拉过来坐在石凳上。
整个国公府一天之内地位一落千丈,再没了之前的生机勃勃,多了满园的寂寥忧愁。
相对于前院的一团糟,反观墨院却是一片和谐,主仆俩悠然自得一派的轻松自在。
尽管悦妃努力的封锁消息,亦王中毒的消息还是传遍了大街小巷。
据说,亦王是在国公府中毒的。
据说,这毒连霍神医都束手无策。
据说,夏国公具有谋反之意。
据说,很多据说。
各种版本儿的流言情报小道消息大街小巷满天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