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水不由得的叹了口气,今天这一案,明显的就是自己闺女无理取闹,先不说海明不是那样的人,他阅人无数,朱海眉这个女人,眼睛清澈透明,眼神无杂无质,单纯的一片赤子之心,绝不是那种与人苟且的人。更何况她知道罐头大会就是她的手笔,还听说罐头不要署名的事,如此风采,如此才情,怎么会看得上海明?
郭海明道,“爸,我敢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做伤风败俗之事,如果您不能判定,那我就打电话给胡县长,让他来说说看,我们那天到底聊了什么?”
刘金水摇摇头,“这倒不至于,”他把账本放在办公桌上,“晓红,爸爸断了一辈子的案,讲究的就是证据,你的证据呢?”
“这不是还没有来么?”刘晓红轻松的说道。
“那你就保证你的朋友,说的就是真的?”
她忽然有点迟疑,“我的朋友当然不会骗我啦。”
“那我问你,在你的心里,是你的朋友重要,还是你的丈夫重要?”刘金水问道。
刘晓红神情一滞,过了一会道,“但是小凤说的也不假啊,说他俩进了宅子,很长时间才出来。”
“好,那我们就等小李回来。林主任,还有你都回去吧。”他一指沈华莲,沈华莲忙站了起来,又觉得自己走了剩下朱海眉一个人不大好,又低头看看她,朱海眉道,“大姐不用担心,您先回吧。”
沈华莲不放心的走了。
他们刚出去不久,小李气喘嘘嘘的跑回来了,“厂长,路小凤的同事都说,她昨天就没有上班,我打听了她家的地址问了,他们说她去广州了。”
“什么?”刘晓红坐在沙发上不由的愣了,“去广州了,昨天上午我们还见面了哪,不可能呀,怎么说去广州就去广州了呢?”
朱海眉想笑了,如果路小凤去广州是真,那么大结局就很明显了,这只是路小凤的一面之词了。
刘金水朝着郭总强鞠了一躬,“老哥,我对不起你,我没有把孩子教育好,给你丢人了。”
刘晓红站起来,“爸。”
郭总强道,“老刘,不是我说晓红不好,海明为了这个厂真是煞费苦心了,她还总是和他闹,这回还闹到这里来了,这孩子也是有苦说不出啊。最难为的就是人家小朱了,好好的姑娘,人家操心操力的给姐姐、姐夫安家置业,一下子被泼了一身脏水,你说啊,这不是作孽?”
“朱总监,我知道这事是晓红不对,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她一般见识。”说着就要朝着朱海眉鞠躬。
朱海眉慌忙站起来,“别,别,这事不是您的错,您犯不着给我道歉。”
刘金水毫不犹豫朝着刘晓红呵斥道,“快去给朱总监道歉。”
“你们觉得工厂能用到她都向着她,为什么就不能开除她?”刘晓红大声的喊道。
朱海眉忍不住心头一颤,这是什么观念,怎么这个时代还有这种人?只听啪的一声,然后就是刘晓红的声音,“爸。”
“孽障。”刘金水指着她,手指头发颤,“家里把你惯坏了,是非不分,别喊我爸。”
刘晓红悲催了,今天被打了三次了,她捂着脸,一下子冲出去了。
众人脸上都不好看。
朱海眉叹了口气,为什么总是在觉得生活格外美好的时候,然后就出现了些幺蛾子呢。她也无奈了,她最恨别人因为这个说三道四的,无论如何这里也待不去了。
小的时候,大姨总是教育自己,这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男女关系,这女人哪,最重要的就是名节,唾沫星子能淹死人。本来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一旦处理不好,就有可能出现不好的结果。
也是合该着自己倒霉,不过就搭了郭海明的一次顺风车就被别人拿来做文章。这郭海明既聪明又能干,怎么找了这么个没脑子的老婆,如果没有这一出,估计她能在这里多待上一段时间。
这不是她的初衷,如果她就这样的走了,那么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姐姐和姐夫了,她将他们带出来,却这么快的就甩开手,这是不是对他们不负责任?
但是待下去呢,这世上最难以堵住的就是人的嘴,更何况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以讹传讹,她有如何脸面见他呢?
她开口道,“人家都说家和才能万事兴,我看我就是让大家不和睦的根源,罢了,我还是走吧,别惹的大火都不高兴,但是这事和我姐姐夫没有关系,再说我姐现在还会做其他的罐头,我希望郭厂长给他们工作的机会。”
她的请求是给郭海明听,也是给刘金水和郭总强听,他们都算的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
郭海明一听她要走,脸都急白了,“朱总监,这事是我对不住你,但你放心我保证绝不会有人嚼舌头,我请求你留下来。”明明已经深秋,但是他额头上竟冒出细细的汗珠来。
朱海眉摇摇头。
郭海明真是恨不得要给她跪下来了,“我让她给你赔礼道歉。”
朱海眉还是摇头,“这不是道歉的事。”
郭总强道,“小朱,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留下来吧,以后我不让海明来工厂了,我来盯着。”
“老哥。”刘金水喊道,“老哥,海明,朱总监,这事都是晓红的错,你们等我消息,我一定让她来道歉。”
郭海明看自己岳父的态度那么坚决,他不由的转向朱海眉,他希冀的看着她,“朱总监,你说呢,总不能你眼看着自己的心血付之流水吧。”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人家都说孩子对于父母来说,要么是讨债的,要么是还债的,这个刘晓红肯定是来讨债的吧。
看着老郭厂长、刘金水、郭海明他们殷殷的目光,再想想姐姐、姐夫如今处境,便道,“如果嫂子能想的开,我就再多待两个月,如果嫂子想不开,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