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海眉耐着性子:“行,你还有什么习惯?有没有忌口的?”
“我不喜欢吃酸的,酸菜啊或者带醋的,都不行。讨厌吃辣椒,花椒,胡椒,还有臭豆腐;讨厌吃青菜,带点绿颜色的一概不吃;不喜欢吃鱼,蒸的煮的炸的,只要是鱼,别管是河里的还是海里的都不行;我不吃豆类的东西,豆浆、豆腐、豆腐脑儿、豆面,都不行;我不喜欢吃馒头,喜欢吃大米饭,最好是长粒香米,圆粒的也行,但是要芜湖的产。不吃山药、地瓜、土豆这些根茎类的东西,如果你非要做,可以给我做一个拔丝山药,或者蓝莓山药,不过这两样我估计你也不会做。我喜欢吃肉,但是四条腿的肉不吃。暂时就这么些。”
朱海眉在一边听的直想站起来揍他,什么玩意这是?她真想问问他,您是喝风长大的么?怪不得这么瘦,但是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忍过去今天这一顿饭,估计就行了。
她没吱声,想着自己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他爱吃不吃!
她刚洗完大虾,在挑线,他又探进头来说道,“哦,还有我小时候鸡蛋吃伤了,所以至今为止,我不吃鸡蛋。还有,你们家怎么连个电视都没有?”
他一开口,吓她一跳,“沈东远一个月的津贴才一百块钱,五十块钱还要寄回老家,我们一个月就五十块钱的生活费,管着我们俩的吃喝,还有人情礼往。电视这么奢侈的东西,我们可买不起。”
陈晓鸥冷哼一声,“虚伪!”
朱海眉反击,“怎么就虚伪了?”
“你们客厅的沙发是纯实木的,上面的垫子里面还有海绵,而且这么加厚的海绵很贵,你们家这套沙发,要是放在我们那里卖,少不下来陆佰块钱,还有你脚上的鞋,是纯皮的吧,最少也得一百块钱往上,还有沈东远里面穿的可是纯羊毛衫,也下不来一百块钱,请问你们一个月五十块钱的生活费,怎么能买的起这些东西?”
朱海眉简直要被雷劈了一样,“你应该进公安局,当破案的,观察的这么仔细,才华不用都浪费了。”小样,眼还挺毒。
陈晓鸥叹息一声,“可惜我生不逢时。”
我靠,让雷劈死我吧,朱海眉心里呐喊,什么玩意一个,简直驴头不对马嘴。好在沈东远回来了,她在厨房一边做饭,一边听他们天马行空的谈话。
不得不承认陈晓鸥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从历史谈到文学,从科学到兵器,五花八门简直就没有他不知道的,沈东远那个笨蛋和他差了不止一截。
就他这智商,要是性格没有这么操蛋,真是个人才。
陈晓鸥简直就是个话唠,沈东远好不容易才逮住空隙,和他说道,“等吃晚饭,我带你去宿舍,明天去报个道,然后就去队上了。咱们军区制度一样严格,你千万别触犯法规,有什么事,你可以去办公室找我,我来帮你处理。战友们吃喝都在一起,想吃好吃的了就来家里打打牙祭,千万别在宿舍吃喝抽打。”
“军区的纪律不是都一样吗?这个我知道,还会丢我们老陈家的脸不成?”
听了这句话,朱海眉觉得还是挺靠谱的。
只听陈晓鸥又道,“我哥哥说来给我在这找个好差事,干嘛的,透漏一下呗。”
这会感觉被雷劈的是沈东远了,敢情,他是被陈重安糊弄来的呀,他能告诉他是养猪的么?若是告诉他是养猪的,他会不会现在就要回去?
“放心,肯定差不了,你哥还能骗你不成。”
“那可不一定,我是个小骗子,我哥可是哥大骗子。”
我哩个去啊,有这样说自己大哥的吗?
咚,咚,咚,有敲门的声音。
沈东远过去开门,是黄大嫂,“我看家里在做饭,是不是弟媳妇在家?”她一探头,看见沙发上做了一个人,忙道,“你们有客人啊,那算了。”
朱海眉听见她的声音了,走出来,“没事,没事,黄大嫂,进来呀。”
强强先进来,一看见生人往后缩了缩。
“强强,过来。”朱海眉朝他招招手,强强屁颠屁颠的过去了。
“晓鸥,你不是拿回来很多面包呢,放哪了?”她问道。
陈晓鸥丝毫不给面子,“我拿回来的东西,凭什么给他?”
朱海眉瞪他一眼,“强强,走,婶婶给你拿苹果吃去。”
黄大嫂忙道,“没事,梅子,我寻思着这也快种菜了,你家种什么,我给你种上。”
朱海眉还是给强强拿了个苹果,“不拘种什么,别空着地就行了,今年我也忙了,估计不能长在家待着,收了菜,你们吃就行。”
黄大嫂又寒暄了两句,看着他们家的客人一副不喜欢他们的样子,带着强强又走了。
看着强强巴巴的眼神挺可怜的,她到底等油焖大虾熟了让沈东远送了几只给强强。
陈晓鸥平时话多,吃饭一句话都不说。
他们吃饭都习惯了聊天,讲个笑话,说个故事或者谈一谈今天的见闻,陈晓鸥不吱声了,他们乐得清静。
沈东远问道,“今天的事办的怎么样?”
“不太顺利,工商局非得让当地人给担保。咱们又不认识人,怎么给担保,我就不明白了,给国家交税是好事,怎么这个还卡呢?”
沈东远道,“制度规定了,纵有它的道理,我的户口在军区呢,赶明个咱们去工商局问问,我行不行,要是不行,我再想办法。”
朱海眉看了他一眼,“找谁也不能找他们两口子。”
沈东远知道她说的谁,笑道,“放心吧,不去。你不吃饭就多喝点汤,省的半夜喊饿。”
陈晓鸥怪异的看了朱海眉一眼,低下头不说话,默默的吃饭。
朱海眉做的饭完全是按照他的要求,上述不吃的东西,一概没有,只是他们家只吃馒头,怪了,他不也吃的挺香的么?难不成他刚才说的那些东西是在消遣她?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