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燃燃地烧着,炙热的温度却丝毫没有击退东池漓内心的澎湃,她能够感受到手中这团小小火焰潜藏着的无穷能量!
参暮的声音再次出现,他满意地笑着:“你便将它服用了吧。”
东池漓点了点头,旋即手中的火焰往口中一送,火焰化作一道火流,从喉咙中一路往下,燃烧了整个肺腑。
东池漓觉得整个胸腔都**无比,忍不住张口高吼,但却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充斥着全身。
火流渐渐地流遍了东池漓的四肢百骸,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原本东池漓是体质阴寒,就连魂识也跟着阴冷,但这火流漫入体内后,东池漓常年冰凉的掌心竟然有转暖的迹象。
慢慢的,沸腾的火焰就只剩温暖,徐徐地流淌在体内。
东池漓长长地吐了口气,甚至吐出了一团黑烟,她疯狂地笑着:“参暮老头,快把我送出这个鬼地方!极北之地,爷不去了!”
参暮吃惊道:“你不去极北之地,那这一路来的努力,不就白费了?难道你是因为惧怕走到极北之地,还需要走上十二年?”
“去你妹的十二年!我疯了才去走!”东池漓一瞪眼,对着长空啸道,“我,东池漓,拥有这世上最霸道的至寒之力,我的骨骼、我的血肉,比那冰髓,定然强了百倍千倍!我何需去浪费时间,只为一逊色于至寒之力的冰髓!”
参暮沉默了一会儿,旋即哈哈大笑了起来:“没想到哇,没想到,你竟然看透了这一点,倒是让老朽没想到。确实,有了至寒之力,哪里还需要什么冰髓!”
东池漓微微笑道:“那参老,是不是该告诉我,怎么才能够学会水寒焰天掌?”
参暮呵呵笑道:“并不需要学,等你出了这片沙幕,火髓的能量就会遍布你的身躯,同你的至寒之力融合。到那个时候,你的魂力便会同时具有冰、火两种属性。你想化作什么魂技,都可。也因为它会长久地存在在你的体内,所以会随着你的修为增长,进阶成更高阶的魂技。倘若能搭配疾影断水,那威力自然会更强。”
东池漓皱了皱眉头,迟疑道:“这火髓之力,不会被我的至寒之力吞噬么?那还谈什么冰火共存?”
参暮微微笑道:“自然是不会的,倘若你不刻意操纵冰魂力去吞噬掉火髓之力,火髓之力虽会被冰魂力压制,但也能够安然存在。”
东池漓了然地点了点头。
参暮又道:“其实,这冰火交杂的能量,对于你这种至寒之力来说,无疑没有冰魂力强大。但是,在同其他武者交战的过程中,能够冰火交替,冰火同使,自然是让人猝不及防,难以防备的。”
东池漓再次点头。
参暮叹了口气道:“不过,如果你能将这两种属性共存的能力发挥到极致,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老朽只是怕,待到将来你实力强大了,体内的火髓之力便会被遗弃了。那可是老朽一生的心血。”
东池漓默然,犹豫了一会儿后,笑道:“参老,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好好地研究研究着冰火共存,并且加以深化强大的。”
“你不必勉强来欺骗老朽这个老头子,”参暮道,“假使真的有这一天,你便挑选一个不错的武者,将这套功法传递下去吧,也算了了老朽的残念。”
东池漓点头:“池漓明白。”
“那便好,出去吧,这片沙幕已经留不住你即将翱翔的心了。”参暮淡淡地说着,口气中充满着无尽的寂寥。
这六年来,他没有哪一天不是盯着东池漓的一举一动看的,看着她发疯,看着她痴语。在黑棺中呆了千年,终于有了一丝乐趣,如今东池漓就要离开黑棺了,他只会觉得更加的寂寥。
蓦地,一阵火焰将东池漓吞噬,东池漓的意识,在这一刻,顷刻消散。
当她再次睁开的眼睛的时候,眼前又是参暮那张寂寞的老脸。一睁眼就看到参暮,把东池漓吓得心狂跳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平缓了下来。
鼻子里又充斥着那腐朽的棺木味道。
耳边传来习芒狂躁的咆哮声:“东池漓!蠢货!你是不是醒了!是不是醒了!”
终于又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也难得习芒会为自己这样暴躁狂怒。
东池漓不由得觉得心中暖暖,她淡淡笑道:“对对对,我醒了……你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淡定一点。”
习芒发怒道:“六年了,你竟然毫无意识状态六年了!要不是你的身体偶尔会有情绪波动,你知不知道老子都快怀疑你被这老头搞成植物人了!”
东池漓惊讶道:“那你怎么没有对这老头出手?”
习芒的语气这才冷静了下来,他哼道:“我知道这老头对你没有恶意,知道他把你弄到了不知道什么鬼地方去。但是我不能对他出手,否则你要是回不来了,我以后岂不是没有宿主了?你知道找一个宿主有多难吗?而且还是你这样绝佳的宿主!”
东池漓揶揄地笑道:“嘿,担心我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真是的。多年不见,怎么还是这么讨厌~”
习芒:“……”
“东池漓。”参暮突然就开口了,在火焰山上,东池漓的高啸,让参暮得知了她的真名。
东池漓连忙回应道:“参老请说。”
“既然你已经学得水寒焰天,老朽的夙愿已了,便不执迷于世上,但愿水寒焰天在你的手上,能够发挥得更好。”
参暮微微地闭上了眼睛,他的脸渐渐地虚化了下去,随着他的声音,缓缓归于虚无,“如果有机会,向我同恩人问一声好,说我参暮从未忘记过他。”
东池漓默然,参暮消失的脸带走了棺木内所有的光线。
她没有急着动,躺在一片黑暗中,细细地回想了这六年来的经历,竟对参暮产生一丝敬佩。
六年,她险些就无法承受,而参暮却在黑棺中呆了千年。
“哎……”
东池漓微微地叹了口气,黑棺外却猛地传进来一阵焦急的呼喊声:“白瞳,白瞳,是你吗?!”
然后,棺盖被轻而易举地掀开了来,黯淡的光线射进了东池漓的眼帘,伴随着光线的,还有那一张冷酷而熟悉,却带着几分焦急、惊喜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