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琰看来,像萧唯信这么一个不正常的人,其实也有不正常的好处,至少如今出了事情,有了他之前的安排,这些事情做起来要顺利得多。
墨琰也知道这些事情他明面上是不能出面,但是以他的性子,又岂能看着容雪衣在那里忙来忙去不管所以他这些天也用他的法子在处理一应事情。
若论对南楚的了解,容雪衣其实是远不如墨琰的,之前因为萧唯信的关系,他几乎将南楚朝堂上的事情给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南楚朝中大臣们之间的关系,更没有几件是他所不知道的。
所以哪些人可以用,哪些人不能用,能用的那些人要如何用,他也是极为清楚的。
在容雪衣将兵马筹到之后,他在南楚也已经布下了一张大网,而这张网要如何运作,要如何收,则由他说了算。
只是就在他们快到梁城的时候,却收到了一条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收到的消息:萧唯信的死讯。
容雪衣之前一直觉得南楚的太后没有死,那么萧唯信就有很大活的机率,因为他们靠的是那么的近。
这个念头近来也一直支撑着她,她想为萧唯信做一些事情,这样的话,等找到他之后,他也不至于要独自一人面对南楚大乱的局面。
可是当那个死讯传来的时候,容雪衣只觉得全身都是冷的。
萧唯信的尸体是墨轩的人从河里找捞上来的,找到的时候尸体已经泡得面目全非,天气渐热,又泡得时间太久了,皮肉基本上都烂了,唯一可以辨认的是他的衣服,还有侧腰部还没有完全烂掉的皮肤上的疤痕。
那个痕迹在泡了那么久之后已经很淡了,几乎就看不出来了,只是有经验的老忤作却还是能看得出一些端倪来,将那一条写在了验尸单上。
衣服可以作假,可以套在别人的身上,但是那样的伤疤就由不得人做假了。
且在那具尸体上还找到了一枚木制的发簪,上面刻着雪衣两个字。
容飞扬一看到那根木簪便认了出来:“我和萧帝遇险之后,他微闲下来的时候就用刀子在刻这只木簪,东西在他的,绝不对错。”
容雪衣被这三条线索震得人有些傻了,若说之前她一直对于萧唯信的事情抱有一线希望的话,那么此时便将那唯一的希望给破灭了。
容雪衣的眼睛微微合上,轻声道:“阿信,那天真的是你来看我了吗”
她想起那个古怪陆离的梦,自那醒来之后,那天的事情她就一直不敢多想,总觉得只要没到最后,总会有一丝念想,可是此时这个念想彻底破灭之后,她的心里却涌起了一股说不出来的忧伤。
墨琰的语气很淡:“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这个结果他也是知道的,你也没有必要再伤心难过了。”
容雪衣幽幽地道:“我总觉得像他那样的人,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可能死的,只是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的时候,我却又觉得这件事情还是我想得太过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