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都是在老夫人院子睡的,毕竟要离家这么久,老夫人疼宠入骨的孙子,肯定是舍不得的,所以,留了孩子们在她那边休息,次日一早云舒和郁为安气得很早,来到院子的时候,只有几个下人,纷纷给两人行礼。
摆了摆手,随后朝厨房走去。
要走这么长时间,虽然厨子都是经过她亲自培训过的,都是过关的,可好歹她是老夫人的儿媳,所以,今天早上这顿早餐,云舒做得格外卖力,而且也多做了很多点心,虽不至于保存太久,但半个月还是可以的,又叮嘱了院子里的下人好好伺候老夫人,又让流云在她不在府的这段时间,留在老夫人身边近身伺候。
等几个孩子还有老夫人醒来,来到前厅的时候,就看到了郁为安正坐在前厅。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知道儿子他们今天出发,只是这个时辰还早,老夫人还想和孙子们多呆一会儿呢。
听着母亲这话,哪里不明白母亲的心思,微勾唇,“舒儿在厨房,说是要出远门,给您准备一顿早餐,还给您准备一些点心,顺便教会您厨房的下人,让他们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好深伺候您。”
“你这张嘴,倒是有了媳妇儿后越来越顺溜了,给媳妇儿说好话的本事,一次比一次见涨。”老夫人虽然嘴巴上这么说着,可眼里面上早已经笑开了花,心情别提多舒畅,甚至冲淡了一些离别的气息。
几个孩子可能也知道即将要离开,一顿早餐吃得很热闹,不停找着话题逗老太太开心,陈亦轩亦是开口帮着活跃气氛,虽然他不能去,这很遗憾,可他是家中长孙,家里对他寄予厚望,如今他这个年龄,也已经不再是小时候那个无忧无虑的陈亦轩的,加之老太太一个人留在府上,老太太对他也是真心疼爱,所以,他也心甘情愿留下来,只是希望别让离别的悲伤气氛围绕着老太太。
总而言之,一顿早餐吃得很热闹和温馨,之前的食不言在这一次的早餐上完全没有用上,特别是最跳脱的乐乐,也知道要出远门了,只留下亦轩哥哥和奶奶两人,所以,吃饭的时候一直不停的耍宝。
离开的时候,老太太没去相送,让陈亦轩代为送了一家子到大门口。
“亦轩哥哥,你加油读书哦,你这么聪明,也许等我们再回来,你已经参加春试了……”
听着这话,陈亦轩微勾唇,伸手揉了揉乐乐的头发,“知道了臭小子,你也是,在外面一定要听话,可不比家里这么随意。”
“嗯嗯,我知道的。”随后又经不住的神采飞扬起来,一想到马上就要离开京城,然后到又可以见识到很多没有见过,没有玩过的东西,甚至还要去齐国那么远的地方,肯定又跟天云有很大的不同,想想都是兴奋的。
看着小弟那一张脸上没心没肺的笑容,天天心里非常鄙视,不过他已经长大了,不会再随便跟弟弟吵架,只是丢给弟弟一个白眼,又跟陈亦轩说了一些话。
天天从小早熟,已经懂事,知道要离开家里,老太太肯定会想念他们,所以跟陈亦轩说,让他节假日有空都回来陪陪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有个小辈在身边,也能热闹一些。
“臭小子,难道我还不知道嘛。”一巴掌拍在天天的肩膀上,随后目光看向不远处的云舒等人,虽然他没表示过,也没说过,但不代表他不想去,只是,他已经长大了,有了他需要肩负的责任。
露出一个略带温和的笑容,“既然这样,那你赶紧回去陪祖母吧,她年纪大了,没出来送我们,一个人呆在院子里,肯定胡思乱想。”之后又从包里拿出了几个瓶子,低声交代了几句后,递给了陈亦轩,让他小心妥善保管。
他是知道这个弟弟的能耐的,虽然年纪小,可那身医术,还真的是差不多给学到了其母的六分左右了,而在炼丹上面的天赋,更是远超常人,连路姑姑,反正他是没看到过路姑姑炼丹药的。
“哥,你们还在聊什么,赶快上来了。”已经上了马车的乐乐转过头见哥哥还在和陈亦轩聊天,连忙伸头到窗户边儿,朝着外面的天天喊道。
听着小儿子的声音,云舒目光也落在了陈亦轩这边,跟其他人交代了两句,反正东方齐还没有来,所以朝着儿子那方走去。
“轩儿,姑姑不在这段时间,一定好好照看你玉奶奶,在她心里,你们都一样,是她的孙子,她年纪大了,不适合出远门,如今府内就留你一个晚辈,一定要时常回来陪陪她,有什么稀罕好玩儿的玩意儿,也记得带回府里,让老太太乐呵乐呵。”
听着云舒的话,陈亦轩屁颠颠的点头,“嗯嗯,我知道的,路姑姑你就放心吧。”
抿唇一笑,“姑姑很放心你。”随后又从包里拿出一个令牌,“拿着这个到舒云大酒楼,你想要他们帮你办什么事情,他们都会尽最大力量帮你,想吃什么也别跟姑姑客气,直接让他们给你准备就是了。”
本来没准备给的,只是陈亦轩毕竟没有什么家世,在京城这片地儿上,知道他是自己侄子的人很少,但只要关注她的,有心打探就能知道,只是,毕竟没有血缘关系,怕他到时候出个什么麻烦神儿,其他人毕竟隔着一层,没有她这么亲近,所以给他一枚令牌,也算是给他一个自保的后台。
知道云舒的能耐,给他的令牌肯定也有她的用意。
陈亦轩没有多问,径直收了起来。
这个时候,东方齐一行也到了。
虽然是齐国太子,但如今在京城住的时间很长了,所以他一直很低调,普通人都以为齐国太子已经归国,只有上面的人才知道他人还留在京城。
今日就要离开京城,他的身份肯定会引来很多有心人的探测,为了避免部分的麻烦,所以,东方齐一行人本就不多,扮成外来的商旅,和云舒一行同样低调的人汇在一起,根本不限突兀。
路云城也带着新婚不过两天的娇妻莫梓舟出现了。
本来云舒的意思是让大搞带着嫂子出去“度蜜月”的,可大哥和嫂子根本不懂什么“度蜜月”,云舒给解释过后,路云城反而直接说,跟着他们去齐国,见识一下齐国的山水风光,也算是很好的一种度蜜月安排了。
安排路云城跟着她,算是保护她的安全,虽然有郁为安,可玉锦明还是不放心,这是双重安排,最开始她是不答应的,可玉锦明也说了,如果不同意,他就不会同意她离开京城,无奈之下才答应的,可如今因为她,打扰了大哥和嫂子的新婚期,确实是很不好意思的。
莫梓舟倒是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反而快步上前,伸手挽住云舒的手臂,“傻丫头,纠结个什么呢,都是玩儿,如果跟着你们一起,还热闹一些,我比较喜欢跟熟人打交道,这一点你又不是不知道。”
“哈哈,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不带上温姑娘?”云舒听她这么说,马上打趣这位刚升做她大嫂新闺蜜的温姑娘。
被这么一说,莫梓舟就眼神晶亮,“说到岚儿,我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再次回京了,恐怕我们再次回来,她就已经嫁作郡王妃了。”
“阿扬那小子速度这么快?”前几天看着温岚儿对玉戍扬的态度似乎有所缓和,云舒想着,不由得也开始期待起来。
嫁给了路云城后,短短两日,却让莫梓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温馨,虽然府内有一个让她心塞的继婆婆,可好在实权都在她手中,加之公公对她很尊重,府内大小事务都交给她做,任何事情都让她拿主意,又有丈夫爱护和撑腰,府内的很多势利也提前让前管家李升给理顺了,虽然她嫁过来后的第二日李升就离开了,可也给她留下了很多能手。
这日子过得别提多舒坦,如今她也就开始期待好友的婚事了,虽然温岚儿出身是普通了一些,可好在玉戍扬并没有门户观念,荣亲王夫妇似乎也并不排斥,如今两人都巴不得儿子早点儿成家,给他们添个大胖小子,让清冷的府内充点儿人气。所以,当感觉出了儿子这段时间的反常后,荣亲王被妻子缠得不行,只好亲自出马,直接给逮了个正着,当然,他并没有直接出现,那样恐怕会直接把温岚儿给吓得缩回自己的龟壳里,荣亲王很聪明的回了府,等着玉戍扬晚上回府,直接让下人请了他到书房,然后主动提了有关于温岚儿和他的事情,如同注入了强心剂,次日开始,玉戍扬就开始了死不要脸的死缠烂打,天天都守在冷饮店或者温岚儿每天的必经之路,租住的院子巷口外,总而言之,应验了一句话,烈女怕缠郎。
最近看这样子,是真的有戏唱了,每天温岚儿都会和玉戍扬见面,听说昨天,两人已经开始有了短暂的交流,虽然很少,可已经让一些人在固定的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了。
“好了,你们俩少说点吧,等咱们再次回京的时候,不就一切大白了吗?”郁为安从外面递进来一个包袱,看着两人聊的畅快,其实,对于自己表弟的婚事,他也很操心,毕竟他的两个孩子都已经十岁了,而这个跟他差不多大的表弟,还是单身一人,荣亲王夫妇是急白了头发。
对于这话,量姑嫂也算是接受,停止了这个事情的谈论。
可是没想到玉戍扬这个曹操竟然赶来了,对于他的到来所有人都很惊讶,毕竟听说他目前在很努力的追求温岚儿,如果贪玩想要跟他们离京,恐怕追妻计划就得落空了。
“嗨,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新颖词汇自然是以前在夕阳村的时候受云舒影响学来的,看着众人盯着他的眼神怪怪的,玉戍扬浑身不自在,自然转移了身形,挥手示意众人眼神注意一下。
马车上,云舒打开车门,看着外面高头大马上的男人,“你怎么来了,不是听说你最近很忙吗?”
被这么一说,玉戍扬难得不自在的笑笑,毕竟他这个身份,却纡尊降贵当起了缠郎,对方还只是个普通平民女子,他知道很多贵公子都笑话他,说他年纪大了娶不上妻子了,所以才会做那么丢分的事情,可是,他却不觉得啊,不过此刻让云舒等人看着,他倒是有了一丝不自在。
“好了,没有笑话你的意思,温姑娘很不错,你要加油才是。”见玉戍扬那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有些难为情了,毕竟堂堂郡王,追个女人却那么纡尊降贵。
要说温岚儿,还真是几辈子才修来的福分,竟然得玉戍扬这样的青睐。
“你跑来做什么?”看着自家表弟,郁为安问道。
“别这么看着我,小爷才不会死皮赖脸的跟着你们离京呢……”随后一副防备的模样,“而且,你也别指望小爷能够跟着你一起离京,继续给你当牛做马。”
看着自家表弟那一副夸张的表情,郁为安恨不能在他那张英俊的脸上留下一个黑脚印,当然,这个只能想想,并不能付诸行动。
“行了,别耍活宝了,你就算主动提出要跟着,我也不可能答应的。”随后转身拿过一个包袱,随后扔给玉戍扬。
看着朝自己飞来的包袱,玉戍扬下意识接住,刚要问是什么的时候,就听到郁为安开口,“你表嫂今儿一早做的,想着如果你过来,就给你。”
一听这话玉戍扬气得哇哇直叫,“什么话呢,意思是如果我不来,这东西就没我份儿了?”
“嗯,是这个意思。”听着这话,郁为安很邪恶的露出一笑,看得玉戍扬挠心挠肺,就差点儿没跳起来咬郁为安了,不过,这种事儿也只能想想,他只是个“弱男子”,面对这个变态表格,他就算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